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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稳定是指社会经济生活的协调有序性及其发展态势的可控性。尽管总的来说,经济的稳定建立在经济增长的基础之上,但经济稳定和经济增长并不是等同的概念。这是因为单纯的经济增长并不一定直接导致经济的稳定,在一定条件下,它还可能造成经济波动乃至政治不稳定。这就是我们常说的经济增长并不等同于经济发展。在我国,由于长期以来过分看重国内生产总值的增长,甚至把发展等同于增长,结果把许多无可回避、必须解决的经济、社会和政治问题留在了后面,包括:城乡和地区发展差距扩大,贫富差距拉大,经济发展与社会发展失衡,资源环境与发展不协调等。笔者将对经济稳定与经济增长、经济发展几个个概念进行分析,明确其内在关系。
一、经济增长不等同于经济发展
一般而言,没有增长就没有发展。最初人们把经济增长简单地当做发展,认为只要经济增长了,人们的物质财富和福利就会增加,社会就会富裕起来,认为这就是发展。经济增长指更多的产出,而经济发展则既包括更多的产出,同时也包括产品生产和分配所依赖的技术和体制安排上的变革。在他们两人看来,经济增长是一个数量概念,指一个国家或地区在一定时期包括生产的物质产品和服务在内的经济总量或人均收入的增加,主要是指数量上的变化,表现为GDP或人均GDP的增加。而经济发展既是一个数量概念,更是一个多维度的质量概念,它不仅包括经济增长,而且还包括经济结构的改善、质量和效益、分配的合理乃至政治体制的变革和社会的全面进步。经济增长包括了由于扩大投资而获得的增产,也包括由于更高的生产效率,即单位投入所生产的产品的增加。而经济发展的含义则不止这些,它还意味着产出结构的改变,以及各部门之间投入分布的改变。经济增长与经济发展如同人的成长一样,增长着眼于身高、体重,发展则注重于机能和素质的协调和改变,如学习能力等。
总之,经济发展应是伴随着经济结构、社会和政治体制变革的经济增长。一般认为它包括以下几层含义:一是经济增长即产出的增加;二是结构改善,包括人口结构的城市化、产业结构协调与优化;三是人民生活的普遍提高,包括实现充分就业、社会保障、公平分配、生活环境的优化和美化、居民物质生活和文化水平的提高;四是政治和经济体制能够促进生产力的发展。这也就是说,经济增长并不是简单等同于经济发展,如果只有产出的增加而无其他的改变那只能是有增长而无发展。
二、经济增长与社会稳定不必然同步
经济增长与社会稳定不一定是同步的,经济增长并不一定带来社会的稳定。相反经济增长如果不伴随着相应的政治体制、社会领域的变革,还会造成社会不稳定。
严格地说,经济增长对社会稳定是具有双面效应的,即同时存在对社会稳定正向的促进效应和反向的破坏效应,而最终结果则取决于两类效应的角力。由于这两类效力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人为控制的,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经济增长的质量,关注经济增长对人类发展、人民福利的作用。因此,要使经济增长在社会稳定中起到正向作用,就要在经济增长与社会稳定之间求得一个相对的和谐与平衡,也就是实现经济发展的可持续性。
三、经济稳定应是建立在经济可持续发展之上的稳定
经济稳定的内涵包括:经济发展的可持续性;微观经济活动充满生机活力;经济结构的合理性和宏观调控的有效性。经济发展的可持续性是保持经济稳定的一个重要基础。
过去那种以增长为中心的发展战略,把经济增长等同于发展,是一种单纯追求增长的片面发展战略。这种战略的缺陷在于其仅仅关注发展的手段,却忽视了发展的目的,无视普通民众的需要;把环境当做可无限获取的资源,而没有意识到自然环境是人类得以延续下去所必须珍惜的必不可少的外在条件,以及其作为生产资源的有限性。随着20世纪80年代“可持续发展”理念的提出,有增长而无发展的局面正在被打破。人们认识到,把经济增长和社会全面进步,把当代的生存和后代的持续发展,把人类自身与自然环境的关系和谐有机地统一起来,这样的发展才能保证经济增长的持续、稳定和协调。离开可持续发展的经济增长,离开协调有序性的经济增长,最终将导致社会经济生活的紊乱、衰退乃至危机。经济稳定主要包括以下几层含义:首先,应达到生态持续,把人类自身与自然环境的关系,和谐有机统一起来。要改变单纯追求经济增长,忽视生态环境保护的传统发展方式,保护人类赖以生存的空气、淡水、海洋、土地、森林等自然资源,以可持续的方式使用可再生资源,使人类的发展保持在地球的承载能力之内。其次,是经济持续。要通过产业结构调整和高新技术开发及其应用,转变经济增长方式,提高质量,优化配置,节约资源,降低损耗,增加效益,实行清洁生产和文明消费,减少有害废物的排放,使经济发展能够满足当代人需要,又不对后代人的需求构成危害。三是强调社会持续。要求以提高人类生活质量为目的,促进社会向文明、公正、健康的方向发展。为此,必须控制人口数量,提高人口质量,合理调节社会分配关系,消除贫富不均的两极分化,建立和完善各种社会保障体系,以保证社会的稳定。
综上所述,维护社会稳定的最终决定力量是经济的持续发展,这是由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和根本任务决定的。只有极大地促进先进生产力的发展,促进经济繁荣,才能充分体现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才能保持我国社会主义基本制度的稳定。经济稳定是建立在经济可持续发展基础上的稳定,其内涵应包括生态持续、经济持续和社会持续。
参考文献:
[1]金德尔伯格・赫里克.经济发展[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6
马克思在《资本论》的地租理论中也论及到粗放经营和集约经营的内容,他指出“可以耕作的土地面积很大……对耕作者来说不用花费什么,或者同古老国家相比,只花极少费用。”这种“只需投资很少的资本,主要的生产要素是劳动和土地”的经营方式“就是粗放经营。”(注:马克思:《资本论》,人民出版社1975年版第三卷,第756页。)“在经济学上,所谓耕作集约化,无非是指资本集中在同一土地上,而不是分散在若干毗连的土地上。”(注:马克思:《资本论》,人民出版社1975年版第三卷,第760页。)在研究级差地租时,马克思认为,粗放经营和级差地租第一形式直接联系,而集约经营则与级差地租第二形式紧密相关。级差地租的第一形式是由“两个和资本无关的一般原因造成的:1、肥力……2、土地的位置。”级差地租第二形式则是“对同一土地连续追加投资造成的不同生产率引起的。”(注:马克思:《资本论》,人民出版社1975年版第三卷,第766页。)
首次使用“粗放增长”和“集约增长”术语的是前苏联经济学家。苏联在1928年开始第一个五年计划之后,其经济增长速度直到50年代末期一直保持高于世界经济增长水平的记录,此后,经济增长率开始下降,表现出恶化趋势,令人不解的是,其经济增长的恶化是在它保持了非常高的物质资本和人力资本投资率的情况下发生的。这就不得不使苏联的经济学家对其经济“增长方式”展开了研究。当时,他们根据马克思在《资本论》中的上述提示,把增长方式分为两种基本类型,一种是依靠投入实现产出量增长的“粗放增长”,另一种是依靠提高效率实现产出量增长的“集约增长”。并且指出,苏联过去的高速度增长是粗放型经济增长方式,是倾全力动员资源和增加要素投入的结果,然而由于资源的有限性,随着可动员的资源的日益减少,在忽视提高要素生产率的情况下,必然导致经济增长水平的下滑(注:吴敬琏:《怎样才能实现增长方式的转变》,《经济研究》1995年第11期。)。
“粗放增长”和“集约增长”概念于60年代从苏联传入我国(注:吴敬琏:《怎样才能实现增长方式的转变》,《经济研究》1995年第11期。)。在此之前,我国经济学界尽管没有使用经济增长方式的概念,但对经济增长过程中出现的种种低效率,高浪费现象进行过大量的分析。此后,特别在1979—1980年我国对经济增长方式问题展开了全面深入的讨论(注:吴敬琏:《怎样才能实现增长方式的转变》,《经济研究》1995年第11期。),广泛使用经济增长方式这一概念是在党的十四届五中全会之后。
二、经济增长方式粗放度的定义
从经济增长方式概念形成的渊源看,经济增长方式是经济增长过程中对生产要素的分配和使用方式。虽然国外学者不常使用经济增长方式这一概念,但对推动经济增长的因素或原因的分析,实质上也是对经济增长方式的研究。关于这一点,匈牙利经济学家科尔内曾作过比较,就我国学者们而言,尽管对粗放和集约型增长方式概念的解释不尽相同,但经济增长方式的含义是明确的。因此,经济增长方式就是指一国总体实现经济的长期增长所依靠的因素构成,其中增长因素包括土地、劳动、资本、技术进步、经营管理、资源配置、规模经济等。通常把土地、劳动、资本的投入称为要素投入,其余因素的总和称为综合要素生产率。进一步地,根据要素投入与综合要素生产率在经济增长过程中的作用大小,把增长方式划分为粗放型经济增长和集约型经济增长,主要由要素投入增加所引起的经济增长称为粗放型经济增长,主要由综合要素生产率提高所引起的经济增长称为集约型经济增长。为了能定量反映经济增长的粗放程度或集约程度,笔者引入粗放度概念。所谓粗放度是指要素投入增长率的贡献率与经济增长率的比值(注:对于一国总体来说,土地是固定的。因此,在考虑要素投入的增长率时,舍象掉了土地要素的影响。),用公式表示为:
δ=αL''''+(1-α)k''''/Y''''
*式中的α表示劳动的贡献份额;
(1-α)表示资本的贡献份额;
L''''表示劳动投入增长率;
K''''表示资本投入增长率;
Y''''表示经济增长率。
当δ≥0.5或δ<0且Y''''<0时,增长方式为粗放型;
当0≤δ<0.5时,增长方式为集约型。
对于粗放型增长方式又可按不同的粗放程度划分为四种类型:
第一类型:当0.5≤δ<0.7时,为低度粗放型;
第二类型,当0.7≤δ<0.8时,为中度粗放型;
第三类型,当0.8≤δ<1时,为高度粗放型;
第四类型,当δ≥1或δ<0且Y''''<0时,为超高度粗放型。
三点说明:
1.经济增长方式、经济增长、经济发展的关系。
经济增长是指一国或一个地区在一定时期内人均实际产出量的增加和实际生产能力的增加。经济增长特指更多的产出,而经济发展不仅指更多的产出,还包括随着产出的增长而出现的经济、社会和政治结构的变化,经济增长是一个数量概念,而经济发展是一个既包含数量又包含质量的概念,所以经济发展包含经济增长。从经济增长方式的定义可知,经济增长方式是获得经济增长的手段、途径和方式。
2.经济效率与经济效益的关系。
经济效率是指资源的优化配置。具体讲包含二层含义:其一是指全社会以优化的资源配置获得较好的经济增长;其二是指生产单位如何把得到的资源在时间和空间上有效地组合起来,以最少的资源耗费创造最多的产出。经济效益的高低可以用综合要素生产率来度量。所谓经济效益,则是指在社会经济活动中由经济效率所引起的相应的收益或收入。那种不是由于提高效率而增加的收入,就不能叫作效益,而只能叫作收益或收入。因此,经济效率是经济效益的实质,经济效率高意味着经济效益好;反之,经济效率低则意味着经济效益差。
3.转变经济增长方式必须明确三个层次的问题:第一,经济增长方式的内涵;第二,经济增长方式转变的标志;第三,经济增长方式转变的程度。关于第一个问题,学术界的认识比较多,而第二、三个问题则涉猎的比较少。本文旨在通过对粗放度指标的划分,拟解决第二、三个问题。
δ=0.5作为划分粗放和集约经济增长方式的标志。当δ<0.5时,经济增长为集约型,当δ≥0.5时,经济增长为粗放型,这与我国经济理论界对粗放与集约型经济增长的解释是一致的。把粗放型经济增长方式又细分为低度粗放型、中度粗放型、高度粗放型和超高度粗放,是为了便于研究经济增长方式转变的程度。
三、对我国经济增长方式粗放度的分析模型
1.模型。
本文测算各要素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所采用的模型为:Y''''=A''''+αL''''+(1-α)K'''',这是由道格拉斯生产函数求导后得出的,其中Y''''代表经济增长率,A''''代表综合要素生产率增长率,K''''代表资本要素投入增长率,α为劳动产出弹性系数,αL''''为劳动要素投入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1-α)K''''为资本要素投入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因此,粗放度的公式为:
δ=αL''''+(1-α)K''''/Y''''
2.研究对象。
本文研究1953至1993年四十一年的经济增长方式,按三种不同的时期来测算各要素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及粗放度:一是按一年期,二是按五年计划期,三是按改革时期。需要说明的是,改革时期从1979年算起,由于资料所限,我们仅考察到“八五”前期(1991—1993)为止。
3.对统计指标的说明。
(1)经济增长率指标Y''''。我们均采用国民收入增长率指标。
(2)劳动要素投入L。以历年全社会劳动者人数计算各时期劳动投入量增长率,而舍象掉象劳动质量、劳动强度的大小和劳动时间的变化情况。
(3)资本要素投入K。道格拉斯生产函数中的K值应为直接和间接构成生产能力的资本总存量,它包括直接生产和提供各种物质产品及劳务的各种固定资产和流动资产,也包括为生产过程服务的各种服务及福利设施的资产。关于K值,有的同志已估算出有关数据(注:参见张军扩:《“七五”期间经济效益的综合分析》,《经济研究》1991年第4期。),其具体作法是:先估算基期年1952年的资本总量;再估算各年的净投资额(以积累额代替)并扣除价格指数;然后根据投资转化为资本的时滞系数计算各年的新增资本数量;最后,用上年的资本总量加上当年新增资本,得出各年的资本总量。
(4)资本与劳动的产出弹性。所谓生产要素的产出弹性是指要素投入每增长1%所带来的产出增长的百分比。西方经济学家们认为直接估算产出弹性几乎是不可能的。他们在进行增长因素分析时,通常要作完全竞争和规模报酬不变的假定,以劳动与资本的收入份额来代表它们的产出弹性。然而既使要计算劳动与资本的收入份额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它涉及到多方面的内容和某些比例的分割。在我国情况就更为复杂,首先,我国实行的并非市场经济,不存在完全竞争的市场条件;其次,由于缺乏必要的统计资料,要全面计算劳动和资本的收入份额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根据我国的实际情况,长期以来经济中存在着大量潜在劳动力的过剩现象,与资本要素投入增长的贡献相比,劳动投入增长的贡献十分有限。所以,我国经济界通常把劳动的产出弹性取为0.2或0.3相应地资本的产出弹性取为0.8或0.7(注:史清琪等:《技术进步与经济增长》,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1985年版。),本文采用0.3和0.7。
表1
*注:不带括号的数字为各要素对经济增长所贡献的百分点,括号内的数字为贡献的百分点占经济增长率的百分比率。
3.对我国增长方式粗放度的分析。
我们分别计算了1953年—1993年41年的粗放度并根据粗放度的五种类型作了统计整理,整理结果如下:
表2(单位:年)
*投资,其最高值也未超过32%。而美国在固定资产投资中,更新改造投资所占比重1947—1950年为55%,1971—1978年提高到77%,其中机器设备投资中更新投资分别占51%和81%(注:参见刘国光主编:《中国经济发展战略问题研究》,上海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115页。)。实际上,我国还存在着以更新改造投资为名而进行的基本建设投资,如1981年以更新改造投资为名完成的二百多亿元投资中,新建项目占10.2%,扩建项目占38.5%,真正用于设备更新和技术改造的只占一半左右(注:参见刘国光主编:《中国经济发展战略问题研究》,上海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116页。),有的省市更新改造投资中用于新建扩建的竟达70%以上(注:参见刘国光主编:《中国经济发展战略问题研究》,上海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116页。)。因此,我国粗放型增长方式表现为外延式扩大再生产。
2.粗放型增长方式表现为高投入、高消耗、低产出、低效率。
表1可见,我国国民收入的增长率主要归因于要素投入的贡献率,在要素投入中又主要是资本要素起着重要作用,因此,我们用资本要素的产出系数即Y''''/K''''的比值来衡量投入与产出的效果。当资本投入的增长率K''''大于国民收入的增长率Y'''',即资本的产出系数Y''''/K''''<1时,经济增长就表现出高度或超高度的粗放型特征,如:
*
表中反映出不同粗放度类型对应的资本产出系数值。显然,粗放程度越高,其对应的资本产出系数值越小,也就是说越粗放,资本的投入产出效果越差,效率越低。具体到我国能源与物质的消耗情况,如果仅就我国自身纵向进行对比,每万元国民收入消耗的能源以及每亿元基本建设投资平均消耗的钢材、木材、水泥量呈不断下降趋势,改革开放以来,每亿元国民生产总值主要生产资料平均消费量也呈下降态势。但与世界其它国家相比,我国在能耗与物耗上的差距是很大的。根据世界银行《1995年世界发展报告》资料:1993年,能耗产出率最高的是贝宁,每千克石油当量GDP产值为20.4美元;最低的是蒙古,只有0.2美元;我国为0.6美元,在全世界121个有资料可比的国家(地区)中居第113位。从不同收入国家看,低收入国家平均每千克石油当量GDP产值为0.9美元,中等收入国家为1.0美元,高收入国家为4.4美元,全世界平均为3.1美元。可见我国能源产出率不仅远远低于世界平均水平,而且低于低收入国家的平均水平。另据有关方面作出的比较分析,我国钢材、木材、水泥的消耗强度分别为发达国家的5—8倍,4—10倍和10—30倍。因此,我国粗放型增长方式表现为高投入、高消耗、低产出、低效率。
3.粗放型增长方式表现为经济的快速增长以及强烈波动。
关于经济高速增长的数量界定,有人把高速度与低速度的临界值定为4%(注:刘彪、王东京:《经济发展阶段论》,《经济研究》1990年第10期。),也有人把它定为6%,还有人认为3%以下为停滞,3—6%为低速增长,6—9%为中速增长,9—12%为高速增长,12%以上为超高速增长(注:赵磊:《对当前经济高速增长的若干看法》,《经济研究》1993年第1期。)。我国在1953—1993年间,国民收入的平均增长率为7.1%,改革前为6.0%,改革以来达到了9.3%。如果按4%或6%的划分标准,我国经济已属高速发展之列,即使按最后一种划分标准,我国经济增长速度也可进入中高速之列。再看实物增长情况,1993年比1952年,人均粮食增长1.34倍,人均煤炭增长8.17倍,人均钢增长32.07倍,人均发电量增长55.52倍,人均石油增长160.06倍(注:根据《中国统计年鉴》1996年第41页有关数据计算而来。)。
我国在1980—1993年的人均国民收入增长率是低收入国家平均增长率的2.9倍,中等和高收入国家的4倍,即使与发展速度比较快的韩国相比也高出0.2%,可见我国的粗放型增长是以其高速度为特征的。
如果考察不同粗放程度与国民收入增长率的关系方面,从我们分别计算的41年的粗放度可知:在超高度粗放型增长的年份中,国民收入的增长率在绝大部分年份都低于高度粗放型。同样地,高度粗放型低于中度粗放型,中度粗放型低于低度粗放型,低度粗放型又低于集约型。如下表:
表5
*
国民收入增长率与粗放度之间存在着反向变动的关系,即粗放程度越高国民收入增长率就越低;反之,粗放程度越低则国民收入增长率就越高。由此我们可以得出:在我国长期快速增长时期集约型所表现出的是高速度,高效率,越粗放,其速度越低,效率越差。
如果更进一步地考察粗放度的波动与经济周期的波动情况,则不难看出:经济增长率周期的波峰恰好位于集约型年份或粗放度较弱的年份,而周期的波谷位置恰好处于超高度粗放型年份。改革前,我国粗放程度是两头多中间少,即超高与集约型年份多,低度、中度、高度粗放型年份少,这种粗放程度的巨大落差的反复出现必然使经济增长大起大落。改革前国民收入增长率的波动幅度为53%,五个周期的振幅平均为23.4%(注:关于经济周期的划分参见刘树成:《论中国经济周期波动的新阶段》,《经济研究》1996年第11期。);改革以来,粗放度的稳定性增强,低度、中度、高度粗放型年份增多,超高与集约型年份明显减少,相应地,改革开放以来四个周期的平均振幅为9.9%,国民收入增长率的波动幅度也降为12.1%。因此,粗放度的稳定性是影响经济增长稳定性的重要因素之一。
4.粗放型增长表现为居民消费水平的缓慢提高。
我国经济增长速度并不低,但人民的生活水平,社会福利状况并没有因此而相应地得到快速提高。居民消费水平的平均增长速度改革前的26年内只增长了2.2%,主要食品中的粮食,食用油人均消费量不仅没有上升,而且有所下降,家禽的人均消费量基本上没有变化;改革后的15年内居民消费水平增长了7.0%,除了人均粮食消费量受粮食需求的收入弹性低的影响而增长较慢外,其他主要食品都增长得非常快,少则翻一番,多则超过了两番。这说明了经济增长越粗放,人民的生活水平提高越缓慢。关于这一点,从我们模型本身也可以得到,粗放程度越高,要素投入增加就越快,资本积累速度也越快,过度积累必然会影响居民的消费,相应地减少综合要素生产率的增长。
我国要素的过度投入通常表现为经济过热,虽然经济过热在不同经济体制下,表现形式不同,但其本质却是一致的。在计划体制下,由于价格是政府统一制定的,即使经济过热也不会使价格上升,但却会出现严重的物质短缺,这恰好说明了改革前居民消费水平的低下。改革后,随着价格放开,过去潜在的,隐蔽性的通货膨胀公开化,使物质短缺表现为价格的上升,即通货膨胀,如果工资增长率低于通货膨胀率,则通货膨胀意味着居民实际消费水平的下降。
从表2中可知:在41年里,有13个年份属超高度粗放型,8个年份属于高度粗放型,6个年份属于中度粗放型,2个年份属于低度粗放型,12个年份属集约型。粗放型增长的年份占整个年份数的70.7%,集约型年份占29.3%,表明我国从总体上看属于粗放型增长方式。由于超高度粗放型占整个年份数的31.7%,集约型占29.3%,高度、中度、低度分别只占整个年份数的19.5%、14.6%、4.9%,也说明粗放度的波动幅度比较大,集约型增长的稳定性较差。如果把改革时期与改革前作一比较,则超高度粗放型年份所占的比重由改革前的36%,降低为改革以来的25%;高度粗放型由16%上升为25%;中度粗放型由12%上升为18.8%;低度粗放型由O上升为12.5%;集约型年份由38.5%下降为13%。尽管改革以来粗放型增长的年份由改革前的64%上升为81.3%,集约型增长的年份由29.3%下降到18.7%,但改革以来的粗放度的波动幅度明显减弱稳定性增强。
由表1所示,1953—1993年间的平均粗放度为0.92,属于高度粗放型,此间国民收入的增长率达到7.1%,其中要素投入的贡献率就占了91.8%,表明41年来的增长主要是要素投入的结果。改革前的平均粗放度为1.05,属超高度粗放型;改革以来的平均粗放度为0.80,属高度粗放型。国民收入的增长率由改革前的6.0%上升到改革以来的9.3%;要素投入的贡献率由104.6%下降为80.2%;综合要素生产率的贡献率由-4.6%提高到19.8%。说明改革以来的平均粗放度减弱,要素投入的贡献率降低,综合要素生产率的贡献率提高,改革为经济注入了活力,促进了经济效率的提高。
按计划期计算的粗放度有四种类型,分别是集约型、低度粗放型、高度粗放型、超高度粗放型。恢复时期的1963—1965年的δ值在区间[0,0.5)之间,属集约型,综合要素生产率的贡献率高达68.8%,要素投入的贡献只有31.2%,经济效率高,效益比较好。“一五、三五、六五”时期的δ值在区间[0.5,0.7),属于低度粗放型,综合要素生产率的贡献率分别达到34%,36.8%,40.4%,要素投入的贡献率分别为66%,63.2%、59.6%,表明由要素投入增长所带动的增长成份比较低,由综合要素生产率提高所带动的增长成份比较高,因此,这三个时期的经济效率比较高,经济效益也比较好。“五五”、“七五”、“1991—1993”时期的δ值在区间[0.8,1)内,属于高度粗放型,综合要素生产率的贡献率分别只有2.5%,7.3%、6.0%,而要素投入的贡献率却分别高达97.5%、92.7%、94%,表明经济增长主要是要素投入的贡献,经济效率比较低,经济效益比较差。“四五”时期的δ值大于1,“二五”时期的δ值小于零且国民收入为负增长,均属于超高度粗放型,经济效率很低,经济效益最差。
综上所述,尽管我国在某些年份或某些时期表现出集约型增长方式,但从总体上看,我国属于粗放型增长,要素的投入是经济增长的主要推动力,综合要素生产率的贡献率较小,经济效率低,经济效益差。
四、对我国经济增长方式分析的结论
1.粗放型增长方式表现为外延式的扩大再生产。
通常把新建扩建项目视为外延扩大再生产,更新改造项目视为内含扩大再生产,因而我们用基本建设投资指标以及更新改造投资指标来反映外延和内涵的扩大再生产情况。表3是根据1953—1993年国有固定资产投资构成计算出的基本建设和更新改造投资占全部固定资产投资的比重。从基本建设投资在固定资产投资中所占比重看,外延式扩大再生产的趋势是不断缩小,内涵扩大再生产的比例不断增大。但从整个年份看,
古典经济增长理论产生于政治、社会和经济环境大变革时期。在英国工业革命拉开序幕、经济系统也出现了新的变化的背景下形成了古典经济增长理论。其中亚当•斯密和大卫•李嘉图的增长理论为典型代表。
1、亚当•斯密的国富论。1776年,亚当•斯密在著作中最早从理论上系统地研究经济增长的问题。涉及国民财富的性质、原因以及如何为经济增长创造条件和环境,这些是经济增长理论研究的基础。斯密的经济增长理论认为,财富的增加主要是由劳动分工所决定的生产性劳动、劳动生产率的提高和资本积累三个因素共同决定。并指出,若增加生产性劳动者的数量,必先增加资本积累,只有蓄积的资财的丰裕,才能雇佣到更多的生产性劳动者;增加劳动的设备或进行改良以提高劳动生产率,也要增加资本积累。因此,资本积累是劳动分工的基础,决定了国民收入的增长,是经济增长的源泉。
2、大卫•李嘉图的收入分配理论。大卫•李嘉图也认为资本积累是经济增长的最重要力量。他认为只要资本积累增长,就会出现正的经济增长;资本积累下降,经济增长也会下降。不过,大卫•李嘉图研究经济增长问题的着眼点在于收入的分配,强调各种收入分配比例如何影响资本积累,进而决定经济增长。李嘉图赞同储蓄投资的一致性原理,认为一旦资本积累停止,投资即不再增加,经济增长也将停滞,要使经济从低水平重新增长,则要求资本家扩大资本积累,即通过储蓄自动转化为投资,来实现经济增长。
3、对古典经济增长理论的讨论。以亚当•斯密、大卫•李嘉图等强调资本积累对推动经济增长的重要贡献,认为投资和积累过程是经济增长的核心。该意义上,古典经济理论的主要内容是资本积累决定论。同时,古典经济增长理论暗含着资本要素服从边际收益递减规律的假定,意味着由资本积累决定的经济增长难以持续,最终经济增长将处于停滞状态。但工业革命以后的长期时间内,经济增长未出现停滞迹象,表明古典经济增长理论对经济增长过程的描述和解释并不很科学,且忽略了现代科学和技术进步对经济增长的作用。另外,古典经济增长理论具有很大的时代局限性,储蓄投资的一致性原理在工业革命以后,由于储蓄与投资实现分离,金融中介的产生下,很难成立。
二、凯恩斯经济理论
1936年,英国剑桥大学经济学家约翰•凯恩斯分析并论证了20世纪30年代资本主义经济大萧条的原因,认为萨伊定律是不正确的,提出凯恩斯定律。凯恩斯抛弃了“储蓄是经济增长主要动力”的古典经济学派的观点,强调投资对经济增长的重要作用,提出乘数原理及加速原理。
1、乘数原理。凯恩斯认为,投资是经济增长的重要推动因素。从投资需求的效应方面看,产出的增长与投资变动之间存在乘数效应,即国民收入的增长是一定时期投资增加额的数倍,反之,投资额下降,则国民收入将以投资减少的若干倍缩减。
2、加速原理。根据凯恩斯的分析,投资在促进国民收入增长同时,国民收入增加也会带来引致投资,从而国民收入变化对投资变化具有加速效应。
3、储蓄—投资论。凯恩斯理论的一个贡献是用收入决定的储蓄—投资论替换了古典学派利息决定的储蓄—投资论。凯恩斯认为储蓄和投资是由两种完全不同的人根据不同的动机选择的行为,两者不能混为一谈。储蓄者依据其收入决定储蓄量,根据利息率决定储蓄形式,而投资则取决于资本的边际效率和资本成本,不受储蓄的支配。
4、对凯恩斯理论的讨论。凯恩斯理论特别强调政府对经济的干预,认为政府投资不仅可弥补私人投资的不足,而且还可通过乘数作用带动私人消费和投资,使国民收入成倍增长。不过凯恩斯的政策主张难以突破其时代局限性:即着重短期分析,不太适用长期经济分析;投资决定储蓄论仅适用于有效需求不足的经济萧条时期;只强调投资对经济增长的需求效应,而忽视了投资的供给效应;储蓄多少与投资的数量对利息率缺乏弹性,储蓄和投资均由收入水平决定的假设在信用制度发达的国家,不符合实际情况;投资对国民收入乘数效应要发挥作用受到很多前提条件的制约。
三、哈罗德—多马增长理论
20世纪40年代前后,英国经济学家哈罗德和美国经济学家多马在凯恩斯理论框架的基础上进行了经济增长分析,通称哈罗德—多马经济增长模型,标志着现代经济增长理论研究的开始。
1、哈罗德经济增长模型。哈罗德提出资本—产出比的概念,并假定资本—产出比不变,认为经济中投资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程度取决于资本—产出比率,经推导得出哈罗德经济增长率方程为:gy=sv。
2、多马经济增长模型。多马经济增长模型注重投资的二重性,经济的需求方面,投资通过乘数过程决定国民收入的实际水平;经济的供给方面,投资通过增加资本存量的规模而提高了国民经济潜在的生产能力。多马得出的经济均衡时的增长率:gy=YtYt=ItIt=σs。可见,哈罗德增长模型和多马增长模型本质上是一致的,故称“哈罗德—多马经济增长模型”。该模型表明,国民生产总值增长率gy是由储蓄率s和资本产出比率v共同决定的,与储蓄率成正比,与资本产出率成反比,在资本产出率不变的情况下,国民收入的增长率取决于储蓄率。
3、对哈罗德—多马经济增长模型的讨论。哈罗德—多马增长理论是在凯恩斯理论框架的基础上作了一些比较大的修正:将时间因素引入储蓄—投资分析中,用增长率的概念代替凯恩斯的水平分析,实现了动态分析;从“加速原理”出发,强调投资增长决定于收入增长率的“引致”作用,而非收入水平的绝对变化;认为投资行为不仅能增加投资的需求效应,更重要的是投资能提高供给能力。实际上,哈罗德和多马说明了储蓄和投资对经济增长的重要作用。因此,提高经济增长最根本的手段是要提高储蓄率。但哈罗德—多马模型的增长条件有如“刀刃一样脆弱”。而整个经济系统内部并不存在任何内在的作用机制满足这些条件,因此,该均衡是极不稳定的。
四、新古典经济增长理论
索洛和斯旺分别独立地提出了新古典派经济理论的增长模型,他们对哈罗德—多马模型假定进行修正,提出新古典增长理论的典型模型,即索洛—斯旺增长模型。
1、索洛—斯旺增长模型。该模型的基本方程:k觶=s(fk)-(n+δ)k。该模型表明储蓄一方面可促使资本广化,另一方面也可促进资本的深化。
2、增长过程的稳态。当经济处于稳定增长状态时,人均资本停止变化而成为常数,从而得到使人均消费最大的储蓄率,即黄金律储蓄率。当储蓄率大于黄金律储蓄率、人均最优资本存量也高于资本积累的黄金率水平时,随着储蓄率的提高,人均消费水而下降,即经济增长中的过度储蓄是无效率的。
3、对新古典经济增长理论的讨论。新古典的索洛—斯旺增长模型表明,经济的长期均衡是稳定的,并总是向一个平衡增长路径收敛。短期内,产出的增长率可能因储蓄率的提高而上升,但长期内,产出增长率取决于劳动增长率,与储蓄率无关,并且过度储蓄对经济有不利影响。在某些情况下,投资对产出增长率可能产生负影响。不过,新古典经济增长模型考察的主要是静态最优资本积累。另外,新古典模型关于均衡收敛的预测并未实现。同时,新古典经济增长理论的均衡增长率取决于外生的劳动增长率,因此把经济的长期增长仍归因于经济系统的外生变量,实际上,经济的稳定增长更重要的在于系统内生变量,内生经济变量才是决定经济增长的关键因素。
五、新经济增长理论
经济增长理论于80年代开始了新一轮的研究热潮,此时的增长理论扩展了资本概念,把技术进步、人力资本及知识等作为影响经济增长的内生变量,探讨长期经济增长的原因,称为内生经济增长理论。
马克思在《资本论》的地租理论中也论及到粗放经营和集约经营的内容,他指出“可以耕作的土地面积很大……对耕作者来说不用花费什么,或者同古老国家相比,只花极少费用。”这种“只需投资很少的资本,主要的生产要素是劳动和土地”的经营方式“就是粗放经营。”(注:马克思:《资本论》,人民出版社1975年版第三卷,第756页。)“在经济学上,所谓耕作集约化,无非是指资本集中在同一土地上,而不是分散在若干毗连的土地上。”(注:马克思:《资本论》,人民出版社1975年版第三卷,第760页。)在研究级差地租时,马克思认为,粗放经营和级差地租第一形式直接联系,而集约经营则与级差地租第二形式紧密相关。级差地租的第一形式是由“两个和资本无关的一般原因造成的:1、肥力……2、土地的位置。”级差地租第二形式则是“对同一土地连续追加投资造成的不同生产率引起的。”(注:马克思:《资本论》,人民出版社1975年版第三卷,第766页。)
首次使用“粗放增长”和“集约增长”术语的是前苏联经济学家。苏联在1928年开始第一个五年计划之后,其经济增长速度直到50年代末期一直保持高于世界经济增长水平的记录,此后,经济增长率开始下降,表现出恶化趋势,令人不解的是,其经济增长的恶化是在它保持了非常高的物质资本和人力资本投资率的情况下发生的。这就不得不使苏联的经济学家对其经济“增长方式”展开了研究。当时,他们根据马克思在《资本论》中的上述提示,把增长方式分为两种基本类型,一种是依靠投入实现产出量增长的“粗放增长”,另一种是依靠提高效率实现产出量增长的“集约增长”。并且指出,苏联过去的高速度增长是粗放型经济增长方式,是倾全力动员资源和增加要素投入的结果,然而由于资源的有限性,随着可动员的资源的日益减少,在忽视提高要素生产率的情况下,必然导致经济增长水平的下滑(注:吴敬琏:《怎样才能实现增长方式的转变》,《经济研究》1995年第11期。)。
“粗放增长”和“集约增长”概念于60年代从苏联传入我国(注:吴敬琏:《怎样才能实现增长方式的转变》,《经济研究》1995年第11期。)。在此之前,我国经济学界尽管没有使用经济增长方式的概念,但对经济增长过程中出现的种种低效率,高浪费现象进行过大量的分析。此后,特别在1979—1980年我国对经济增长方式问题展开了全面深入的讨论(注:吴敬琏:《怎样才能实现增长方式的转变》,《经济研究》1995年第11期。),广泛使用经济增长方式这一概念是在党的十四届五中全会之后。
二、经济增长方式粗放度的定义
从经济增长方式概念形成的渊源看,经济增长方式是经济增长过程中对生产要素的分配和使用方式。虽然国外学者不常使用经济增长方式这一概念,但对推动经济增长的因素或原因的分析,实质上也是对经济增长方式的研究。关于这一点,匈牙利经济学家科尔内曾作过比较,就我国学者们而言,尽管对粗放和集约型增长方式概念的解释不尽相同,但经济增长方式的含义是明确的。因此,经济增长方式就是指一国总体实现经济的长期增长所依靠的因素构成,其中增长因素包括土地、劳动、资本、技术进步、经营管理、资源配置、规模经济等。通常把土地、劳动、资本的投入称为要素投入,其余因素的总和称为综合要素生产率。进一步地,根据要素投入与综合要素生产率在经济增长过程中的作用大小,把增长方式划分为粗放型经济增长和集约型经济增长,主要由要素投入增加所引起的经济增长称为粗放型经济增长,主要由综合要素生产率提高所引起的经济增长称为集约型经济增长。为了能定量反映经济增长的粗放程度或集约程度,笔者引入粗放度概念。所谓粗放度是指要素投入增长率的贡献率与经济增长率的比值(注:对于一国总体来说,土地是固定的。因此,在考虑要素投入的增长率时,舍象掉了土地要素的影响。),用公式表示为:
δ=αL''''+(1-α)k''''/Y''''
式中的α表示劳动的贡献份额;
(1-α)表示资本的贡献份额;
L''''表示劳动投入增长率;
K''''表示资本投入增长率;
Y''''表示经济增长率。
当δ≥0.5或δ<0且Y''''<0时,增长方式为粗放型;
当0≤δ<0.5时,增长方式为集约型。
对于粗放型增长方式又可按不同的粗放程度划分为四种类型:
第一类型:当0.5≤δ<0.7时,为低度粗放型;
第二类型,当0.7≤δ<0.8时,为中度粗放型;
第三类型,当0.8≤δ<1时,为高度粗放型;
第四类型,当δ≥1或δ<0且Y''''<0时,为超高度粗放型。
三点说明:
1.经济增长方式、经济增长、经济发展的关系。
经济增长是指一国或一个地区在一定时期内人均实际产出量的增加和实际生产能力的增加。经济增长特指更多的产出,而经济发展不仅指更多的产出,还包括随着产出的增长而出现的经济、社会和政治结构的变化,经济增长是一个数量概念,而经济发展是一个既包含数量又包含质量的概念,所以经济发展包含经济增长。从经济增长方式的定义可知,经济增长方式是获得经济增长的手段、途径和方式。
2.经济效率与经济效益的关系。
经济效率是指资源的优化配置。具体讲包含二层含义:其一是指全社会以优化的资源配置获得较好的经济增长;其二是指生产单位如何把得到的资源在时间和空间上有效地组合起来,以最少的资源耗费创造最多的产出。经济效益的高低可以用综合要素生产率来度量。所谓经济效益,则是指在社会经济活动中由经济效率所引起的相应的收益或收入。那种不是由于提高效率而增加的收入,就不能叫作效益,而只能叫作收益或收入。因此,经济效率是经济效益的实质,经济效率高意味着经济效益好;反之,经济效率低则意味着经济效益差。
3.转变经济增长方式必须明确三个层次的问题:第一,经济增长方式的内涵;第二,经济增长方式转变的标志;第三,经济增长方式转变的程度。关于第一个问题,学术界的认识比较多,而第二、三个问题则涉猎的比较少。本文旨在通过对粗放度指标的划分,拟解决第二、三个问题。
δ=0.5作为划分粗放和集约经济增长方式的标志。当δ<0.5时,经济增长为集约型,当δ≥0.5时,经济增长为粗放型,这与我国经济理论界对粗放与集约型经济增长的解释是一致的。把粗放型经济增长方式又细分为低度粗放型、中度粗放型、高度粗放型和超高度粗放,是为了便于研究经济增长方式转变的程度。
三、对我国经济增长方式粗放度的分析模型
1.模型。
本文测算各要素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所采用的模型为:Y''''=A''''+αL''''+%)
五四6.16-0.66
(711.120.70
-75)(112%)(-12%)
五五5.950.15
(760.980.80
-80)(97.5%)(2.5%)
六五5.964.04
(810.601.41
-85)(59.6%)(40.4%)
七五7.010.59
(860.930.88
-90)(92.7%)(7.3%)
(9111.940.76
-93)0.940.78
(94%)(6.0%)
改革
前时5.96-0.26
期(531.050.81
)-78(104.6%)(-4.6%)
改革
时期7.461.84
(79)0.800.98
-93)(80.2)(19.8%)
(536.520.58
-93)0.920.87
41年(91.8%)(8.2%)
注:不带括号的数字为各要素对经济增长所贡献的百分点,括号内的数字为贡献的百分点占经济增长率的百分比率。
3.对我国增长方式粗放度的分析。
我们分别计算了1953年—1993年41年的粗放度并根据粗放度的五种类型作了统计整理,整理结果如下:
表2(单位:年)
粗放度类型超高度粗放型高度粗放型中度精放型低度粗放型集约型
时间
41年1386212
改革前26年943010
改革以来15年44322
从表2中可知:在41年里,有13个年份属超高度粗放型,8个年份属于高度粗放型,6个年份属于中度粗放型,2个年份属于低度粗放型,12个年份属集约型。粗放型增长的年份占整个年份数的70.7%,集约型年份占29.3%,表明我国从总体上看属于粗放型增长方式。由于超高度粗放型占整个年份数的31.7%,集约型占29.3%,高度、中度、低度分别只占整个年份数的19.5%、14.6%、4.9%,也说明粗放度的波动幅度比较大,集约型增长的稳定性较差。如果把改革时期与改革前作一比较,则超高度粗放型年份所占的比重由改革前的36%,降低为改革以来的25%;高度粗放型由16%上升为25%;中度粗放型由12%上升为18.8%;低度粗放型由O上升为12.5%;集约型年份由38.5%下降为13%。尽管改革以来粗放型增长的年份由改革前的64%上升为81.3%,集约型增长的年份由29.3%下降到18.7%,但改革以来的粗放度的波动幅度明显减弱稳定性增强。
由表1所示,1953—1993年间的平均粗放度为0.92,属于高度粗放型,此间国民收入的增长率达到7.1%,其中要素投入的贡献率就占了91.8%,表明41年来的增长主要是要素投入的结果。改革前的平均粗放度为1.05,属超高度粗放型;改革以来的平均粗放度为0.80,属高度粗放型。国民收入的增长率由改革前的6.0%上升到改革以来的9.3%;要素投入的贡献率由104.6%下降为80.2%;综合要素生产率的贡献率由-4.6%提高到19.8%。说明改革以来的平均粗放度减弱,要素投入的贡献率降低,综合要素生产率的贡献率提高,改革为经济注入了活力,促进了经济效率的提高。
按计划期计算的粗放度有四种类型,分别是集约型、低度粗放型、高度粗放型、超高度粗放型。恢复时期的1963—1965年的δ值在区间[0,0.5)之间,属集约型,综合要素生产率的贡献率高达68.8%,要素投入的贡献只有31.2%,经济效率高,效益比较好。“一五、三五、六五”时期的δ值在区间[0.5,0.7),属于低度粗放型,综合要素生产率的贡献率分别达到34%,36.8%,40.4%,要素投入的贡献率分别为66%,63.2%、59.6%,表明由要素投入增长所带动的增长成份比较低,由综合要素生产率提高所带动的增长成份比较高,因此,这三个时期的经济效率比较高,经济效益也比较好。“五五”、“七五”、“1991—1993”时期的δ值在区间[0.8,1)内,属于高度粗放型,综合要素生产率的贡献率分别只有2.5%,7.3%、6.0%,而要素投入的贡献率却分别高达97.5%、92.7%、94%,表明经济增长主要是要素投入的贡献,经济效率比较低,经济效益比较差。“四五”时期的δ值大于1,“二五”时期的δ值小于零且国民收入为负增长,均属于超高度粗放型,经济效率很低,经济效益最差。
综上所述,尽管我国在某些年份或某些时期表现出集约型增长方式,但从总体上看,我国属于粗放型增长,要素的投入是经济增长的主要推动力,综合要素生产率的贡献率较小,经济效率低,经济效益差。
四、对我国经济增长方式分析的结论
1.粗放型增长方式表现为外延式的扩大再生产。
通常把新建扩建项目视为外延扩大再生产,更新改造项目视为内含扩大再生产,因而我们用基本建设投资指标以及更新改造投资指标来反映外延和内涵的扩大再生产情况。表3是根据1953—1993年国有固定资产投资构成计算出的基本建设和更新改造投资占全部固定资产投资的比重。从基本建设投资在固定资产投资中所占比重看,外延式扩大再生产的趋势是不断缩小,内涵扩大再生产的比例不断增大。但从整个年份看,
表3
时期一五二五"1963-1965"三五四五五五六五
基本建设投96.292.384.580.777.573.564
资所占比重%
更改投资%3.87.715.519.322.526.528.1
时期七五"1991-1993"改革前改革以来
基本建设投58.858.881.360.2
资所占比重%
更改投资%31.828.318.729.3
国有单位的固定资产投资中绝大部分用在了基本建设投资上,用在更新改造上的投资,其最高值也未超过32%。而美国在固定资产投资中,更新改造投资所占比重1947—1950年为55%,1971—1978年提高到77%,其中机器设备投资中更新投资分别占51%和81%(注:参见刘国光主编:《中国经济发展战略问题研究》,上海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115页。)。实际上,我国还存在着以更新改造投资为名而进行的基本建设投资,如1981年以更新改造投资为名完成的二百多亿元投资中,新建项目占10.2%,扩建项目占38.5%,真正用于设备更新和技术改造的只占一半左右(注:参见刘国光主编:《中国经济发展战略问题研究》,上海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116页。),有的省市更新改造投资中用于新建扩建的竟达70%以上(注:参见刘国光主编:《中国经济发展战略问题研究》,上海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116页。)。因此,我国粗放型增长方式表现为外延式扩大再生产。
2.粗放型增长方式表现为高投入、高消耗、低产出、低效率。
表1可见,我国国民收入的增长率主要归因于要素投入的贡献率,在要素投入中又主要是资本要素起着重要作用,因此,我们用资本要素的产出系数即Y''''/K''''的比值来衡量投入与产出的效果。当资本投入的增长率K''''大于国民收入的增长率Y'''',即资本的产出系数Y''''/K''''<1时,经济增长就表现出高度或超高度的粗放型特征,如:
“二五”时期,Y''''/K''''=-0.31<1,则δ=-2.45,超高度粗放型;
“四五”时期,Y''''/K''''=0.7<1,则δ=1.12,超高度粗放型;
“五五”时期,Y''''/K''''=0.8<1,则δ=0.98,高度粗放型;
“七五”时期,Y''''/K''''=0.88<1,则δ=0.93,高度粗放型;
“1991—1993”Y''''/K''''=0.78<1,则δ=0.94,高度粗放型;
“改革前”时期,Y''''/K''''=0.81<1,则δ=1.05,超高度粗放型;
“改革”时期,Y''''/K''''=0.98<1,则δ=0.80,高度粗放型;
整个时期,Y''''/K''''=0.87<1,则δ=0.92,高度粗放型。
为了进一步地考察资本的投入产出效果,我们分别计算了41年的资本产出系数,并根据不同粗放度类型作了统计整理,如下表:
表4
粗放度类型集约型低度粗放型中度粗放型高度粗放型
资本产出系[1.64,3.48][1,24,1.47][0.97,1.15][0.70.0.92]
数所在区间
粗放度类型超高度粗放型
资本产出系[-3,0.69]
数所在区间
表中反映出不同粗放度类型对应的资本产出系数值。显然,粗放程度越高,其对应的资本产出系数值越小,也就是说越粗放,资本的投入产出效果越差,效率越低。具体到我国能源与物质的消耗情况,如果仅就我国自身纵向进行对比,每万元国民收入消耗的能源以及每亿元基本建设投资平均消耗的钢材、木材、水泥量呈不断下降趋势,改革开放以来,每亿元国民生产总值主要生产资料平均消费量也呈下降态势。但与世界其它国家相比,我国在能耗与物耗上的差距是很大的。根据世界银行《1995年世界发展报告》资料:1993年,能耗产出率最高的是贝宁,每千克石油当量GDP产值为20.4美元;最低的是蒙古,只有0.2美元;我国为0.6美元,在全世界121个有资料可比的国家(地区)中居第113位。从不同收入国家看,低收入国家平均每千克石油当量GDP产值为0.9美元,中等收入国家为1.0美元,高收入国家为4.4美元,全世界平均为3.1美元。可见我国能源产出率不仅远远低于世界平均水平,而且低于低收入国家的平均水平。另据有关方面作出的比较分析,我国钢材、木材、水泥的消耗强度分别为发达国家的5—8倍,4—10倍和10—30倍。因此,我国粗放型增长方式表现为高投入、高消耗、低产出、低效率。
3.粗放型增长方式表现为经济的快速增长以及强烈波动。
关于经济高速增长的数量界定,有人把高速度与低速度的临界值定为4%(注:刘彪、王东京:《经济发展阶段论》,《经济研究》1990年第10期。),也有人把它定为6%,还有人认为3%以下为停滞,3—6%为低速增长,6—9%为中速增长,9—12%为高速增长,12%以上为超高速增长(注:赵磊:《对当前经济高速增长的若干看法》,《经济研究》1993年第1期。)。我国在1953—1993年间,国民收入的平均增长率为7.1%,改革前为6.0%,改革以来达到了9.3%。如果按4%或6%的划分标准,我国经济已属高速发展之列,即使按最后一种划分标准,我国经济增长速度也可进入中高速之列。再看实物增长情况,1993年比1952年,人均粮食增长1.34倍,人均煤炭增长8.17倍,人均钢增长32.07倍,人均发电量增长55.52倍,人均石油增长160.06倍(注:根据《中国统计年鉴》1996年第41页有关数据计算而来。)。
我国在1980—1993年的人均国民收入增长率是低收入国家平均增长率的2.9倍,中等和高收入国家的4倍,即使与发展速度比较快的韩国相比也高出0.2%,可见我国的粗放型增长是以其高速度为特征的。
如果考察不同粗放程度与国民收入增长率的关系方面,从我们分别计算的41年的粗放度可知:在超高度粗放型增长的年份中,国民收入的增长率在绝大部分年份都低于高度粗放型。同样地,高度粗放型低于中度粗放型,中度粗放型低于低度粗放型,低度粗放型又低于集约型。如下表:
表5
粗放度类型越高度粗放型高度粗放型中度粗放型低度粗型集约型
国民收入增-1.85%7.9%9.7%10.65%16.1%
长率的平均值
国民收入增长率与粗放度之间存在着反向变动的关系,即粗放程度越高国民收入增长率就越低;反之,粗放程度越低则国民收入增长率就越高。由此我们可以得出:在我国长期快速增长时期集约型所表现出的是高速度,高效率,越粗放,其速度越低,效率越差。
如果更进一步地考察粗放度的波动与经济周期的波动情况,则不难看出:经济增长率周期的波峰恰好位于集约型年份或粗放度较弱的年份,而周期的波谷位置恰好处于超高度粗放型年份。改革前,我国粗放程度是两头多中间少,即超高与集约型年份多,低度、中度、高度粗放型年份少,这种粗放程度的巨大落差的反复出现必然使经济增长大起大落。改革前国民收入增长率的波动幅度为53%,五个周期的振幅平均为23.4%(注:关于经济周期的划分参见刘树成:《论中国经济周期波动的新阶段》,《经济研究》1996年第11期。);改革以来,粗放度的稳定性增强,低度、中度、高度粗放型年份增多,超高与集约型年份明显减少,相应地,改革开放以来四个周期的平均振幅为9.9%,国民收入增长率的波动幅度也降为12.1%。因此,粗放度的稳定性是影响经济增长稳定性的重要因素之一。
作为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生态和谐型社会建设主题中应有之意、未来我国经济发展模式的总结性表述及科学发展观、和谐社会两大重要战略思想的逻辑拓展,包容性增长的概念于2007年首次由亚行提出,且期间经亚行、世行及相关政策机构的系统研究而理论化,由主席在第五届亚太经合组织人力资源开发部长级会议致辞中强调后,成为国内学界、政界、思想界及相关政策机构分析的焦点和争论的热点,广泛见诸于旨在减少不平等、贫困与促进可持续发展的政策研究领域。
包容性增长的内涵探析
包容性增长是在总结发展中国家经济增长经验教训的基础上提出的一种新增长理念,虽受到普遍关注、认可甚至接受,但至目前为止并无一个统一和公认的概念,即人们对包容性增长内涵的认识和定位存在显著不同,这是因为研究者思考问题的维度、观察现实的角度不同所致。但仔细推敲后不难知,学者们的研究角度和关注对象、内容虽各有侧重,但一般皆认为包容性增长是参与经济增长过程和分享经济增长成果及其从事这两者活动所应需的“机会平等”的一种探索,故“参与”、“分享”及“机会平等”是包容性增长的要义。
作为发展经济学的一个新概念,包容性增长一词译自英语复合词“Inclusive Growth”,以“增长(Growth)”作为核心词,常与“经济的(Economic)”搭配使用。包容性增长中作为定语的“包容(Inclusive)”有“兼容并包”或“兼容并蓄”之意:一种主动、积极的意愿,体现出以我为主的包容,既能容许对立面的存在,又以积极、开放的心态交流、学习,以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不断地丰富、充实发展完善自己,进而增强其生命力。当然,包容一词亦可引申为“容忍”、“融合”、“容纳”或“宽容”。包容性增长与“社会”一词搭配就成为社会学的一个常用定义,被表达为“社会包容”或“社会融合”,而亚行所指的“Inclusive Growth”中的“Inclusive”亦指“社会包容”或“社会融合”之意。包容性增长的研究是基于治理贫困的角度出发,强调机会平等,公平获得和参与增长的机会,合理共享增长成果,拒斥贫富分化的“马太效应”。包容性增长一般涵盖以下几种要素:让更多的人分享全球化成果;让弱势群体获得保护;加强中小企业与个人能力建设;在经济增长过程中维持平衡;强调投资与贸易自由化,反对投资与贸易保护主义;重视社会稳定等。在政策层面,包容性增长主要是通过高速、有效及可持续的经济增长,来争取最大限度地创造就业和发展机会,确保民众有基本福利保障和机会平等、公平参与(陈柳钦,2011)。
一般而言,包容性增长是经济增长过程和经济增长成果只有被人们在“机会平等”的基础上“参与”和“共享”时,方具有真正价值:增长强调的是效率和效益,其是包容性增长的关键和内在前提。包容性增长之所以区别于以往的经济增长,关键在于其集国内生产总值的增长、对环境友善的增长、对穷人友善的增长、充分就业的增长以及公平、均衡、广泛的增长于一体;包容不仅是包容性增长的本质特征,也是包容性增长理念的核心,其强调的是公平、平等、合理、和谐。包容性增长的“包容性”有最广泛的容纳和吸收之意,即在考虑过去经济增长所排斥、忽略因素的基础上,最大范围、最大程度、最大可能地照顾各方面的发展愿望、满足社会各阶层的增长利益诉求、保护社会公众的福利不被侵犯,其不仅表达了一种对公民权利、社会排斥问题的重视,即认为贫困群体不应因其个人背景、地位、收入的差异而被歧视和排除在分享经济增长成果之外,而且意味着在通过帮助提升最广大人民参与能力的基础上消除其参与经济发展及分享其成果方面的羁绊,公平合理地分享增长成果,促进人口、经济、社会、环境、生态的协调发展、可持续发展、科学发展;机会平等则强调受贫个体或群体应享有与他人一致的社会、政治、文化权利,在参与经济增长过程和分享经济增长成果方面不受能力缺失、体制障碍及社会歧视的阻碍。从此意义上讲,包容性增长亦是强调实现公平、正义的增长、机会平等的增长、实现全体人民利益的增长、解决好民生的增长。
关键词:人口红利;中国经济增长
1.引言
人口与经济增长的关系一直是学者争论的热点,也是政策制定部门最为关心的问题之一。早先的T.Maltus、P.Ehilich、D.Meadows等人认为人口增长人均资源和人均资本数量下降,因而限制经济的发展;此后的J.Simon在他的著作中表明人口增长有利于经济增长;各方观点都能提供充足的证据证明各自的观点,持中性观点的中间派也越来越多。然而这些相对较早的研究大多注重人口数量增长,David和Bloom等人重新审视了人口与经济增长的关系,考虑人口转变带来的人口年龄结构变化这个关键变量对经济的影响,认为人口抚养比的下降在很大程度上可以解释20世纪60年代的日本和“亚洲四小龙”所创造的“东亚奇迹”。他们提出了人口红利的概念,人口与经济增长关系的研究也因此有了巨大突破,相关研究也不断涌现。中国在近三十几年来创造的经济高速增长奇迹也为世人所关注,其中中国学者在研究人口红利与本国经济增长方面也做出了诸多成果。
2.关于人口红利的认识
1998年联合国人口基金会撰写的《State of World Population 1998》报告正式使用“人口红利”一词,从此这一概念逐渐被学界使用和认同。人口转变一般要经历一个从高出生率、低死亡率和高自然增长率到低出生率、低死亡率和低自然增长率的转变过程,而在这个转变过程中,出生率与死亡率下降的时点是不一致的,从而会在人口年龄结构上形成三个不同的阶段,这三个阶段分别具有明显不同的人口特征:从高少儿抚养比到高劳动年龄人口比重,再到高老年抚养比,(Williamson,1997)。其中在高劳动年龄人口比的阶段,少儿和老年抚养比较低,这样的人口年龄结构具有社会负担轻和劳动力供给充足的特点,储蓄和投资也在此期间迅速增长,因此有利于社会经济发展,人口学家称这段时期为“人口机会窗口”或“人口红利”。于学军、蔡、都阳对人口红利的概念的界定都是如此。学界普遍认同的是人口红利是在人口转变过程中形成的人口年龄结构优势,彭希哲认为,人口红利体现为在一定条件下将这种优势转化的超出稳态的额外经济增长结果。
以上所述的人口红利概念是一些较为普遍接受的观点,但对于概念的认识,同时又不少学者提出了他们担忧。
穆光宗明确的表示“人口机会窗口”不等同于“人口红利”,他认为低人口负担创造出的机会窗口通过创富效应、投资效应和积累效应三个方面作用于社会经济发展。但是较轻的人口负担机遇优势必须与人力资源开发的经济活动结合起来,问题的关键在于财富的创造而不是分配,因此人口红利的焦点应该放在财富的创造者――人力资源身上。人口红利的实质也就是人力资本的积累和人力资源的开发。
类似地,刘元春也指出将人口机会窗口与人口红利等同是在认识上的一大误区,他认为“人口机会窗口”是时间概念,而“人口红利”则是经济概念,收获人口红利的前提是劳动力的充分就业,结合国情考虑,强制性的人口政策人为地加速了人口转变的过程,从而引致了巨大的人口数量,严重的就业问题,劳动力市场状况才是考察人口红利的获取情况的关键因素。叶文振在他的文章里指出,人口红利除了取决于劳动力的质量和充分就业,还取决于技术和国家的资源禀赋。
此外,人口红利的内涵还有进一步的拓展。Mason将传统意义上的人口红利归结为“第一人口红利”,在此基础上,结合生命周期理论和“经济人”假设,提出了“第二人口红利”的概念,它源于理性主体为了应对老龄化的人口年龄结构预期变化,而相应调整个人行为与公共政策,进而带动储蓄、投资、消费和人力资本的增加。
3.人口红利的测量
关于人口红利的界定标准现有文献大多理论抚养比、老龄化率、有效抚养比、社会抚养比等单指标。比较典型的是陈友华2005年论文中以瑞典1957年生命表人口为标准人口,以总抚养比、少儿抚养比、老年抚养比为判断标准,分别以65岁和60岁为起始老年年龄,制定了两套判别标准方案。其中以65岁为老年起始年龄的方案中,按顺序三者是否低于53%、30%、20%为人口红利是否存在的限值。另一个方案中,这三个限值分别为67%、33%、35%。在此基础上,他比较了中日法三国的人口情况,并表示中国在2030年开始人口红利开始消退,最终在2040年进入人口负债期。与陈友华不同,车士义建议以总抚养比和老龄化率两个指标共同计算或衡量人口红利的高低。以总抚养比50%为基础条件,以老龄化率10%为分界线,将人口红利分为“真正的人口红利”和“虚假的人口红利”两个阶段。
马通认为,中国人力资源极其丰富,他对中国劳动年龄人口进行了测算,结果表明2009年起中国劳动年龄人口开始步入增速急剧衰减阶段,约在2026年劳动年龄人口规模达到10.3亿,此时才停止增长。在此期间劳动年龄人口的比例将不断下降,但这并不意味着其间劳动年龄人口绝对数在减少,原因仅仅在于劳动年龄人口的增速在急剧放缓,。蔡把人口抚养比与资本积累水平结合起来进行考察,认为中国的人口红利最大化的时期是抚养比2013年降到最低点之前达到的,并且与2013年之后迅速消失。
4.人口红利与中国经济增长
从最开始研究人口红利,人们最关注就是人口红利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对于二者之间的关系,学界有诸多研究。
在研究课称为是“中国奇迹”的中国高速的经济增长时,蔡分解分析了1978―1998年期间中国经济增长的各项因素发现,这一时间段内的年均GDP增长率达9.5%,其中劳动力数量增长和人力资本因素的贡献份额分别为24%和21%,劳动力部门转移对增长的贡献率为21%。王丰等的实证研究显示,1982―2000年间中国经济增长的15%可以由第一人口红利解释,2000―2013年劳动年龄人口比重持续提高,但步伐有所放慢,据他们测算,人口红利将在2014―2050年开始下降。王德文等人的研究表明,中国的总抚养比每下降一个单位将导致经济增长速度加快0.115个百分点,即总抚养比的边际效应为-0.0115。车士义、陈卫、郭琳等用全要素生产函数对索罗模型中的增长因素进行了分解,最后得到第一人口红利对经济增长贡献约3%,而包含了人力资本因素的第二人口红利却贡献大约20%。陈友华明确地阐述了人口红利对GDP贡献的模型,经过他的测算,进入21世纪以来,人口红利因素创造了10%的中国的国内生产总值,在2006年人口红利因素的贡献占到当年GDP的13.36%。
汪小勤,汪红梅认为人口红利效应是推动中国经济增长的重要因素,他们在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的基础上说明了人口红利从三方面推动中国经济增长:(1)高劳动参与率;(2)高储蓄率;(3)较高的劳动力配置效率。同样建立在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的基础上,王金营等人分别考察了总抚养比、少儿抚养比和老年抚养比与储蓄率和经济总产出的关系。实证结果显示,储蓄方面,在过去的30年里即使居民收入不变,由于劳动负担降低了31%,也使得居民存款余额增长17.12%;并且少儿负担比每下降1%,居民存款余额将增长1277%;而老年负担比每上升1%,居民存款余额将减少1.026%。经济增长方面,经他的测算,在过去的30里由于劳动负担下降带来的经济增长占总增长的27.23%。
另一方面,与以上支持人口红利对中国经济增长显著的研究相对应地,有一些学者质疑人口红利与经济增长的关系。支持这些质疑派学者的较为普遍接受的证据是日本总抚养比与其“经济高速增长期”在时间上的错位。20世纪70年代的日本的抚养比仅仅是略低于60年代,但经济增长率却下降了一半以上;而90年代的抚养比与60年代相当,但当时的日本经济却几乎陷于停滞。有学者表明,与其说人口转变推动了经济增长,不如说经济增长引起了人口转变。除此之外,在谈及人口红利和中国经济增长奇迹时,也有质疑的观点。
贺菊煌的研究通过运用含抚养关系的世代交叠模型进行测算,认为生育率的快速下降会引起经济增长率下降,这对储蓄率并没有显著的影响,但会导致资产收益率在人口转变的中后期下降,工资增长率在人口转变中后期暂时上升。她认为人口红利的最终体现在于,快速下降的生育率引起了人均消费的永久性提高。有学者认为中国经济30年来的高速增长其主要推力在于制度变革,人口转变的时期只是恰好与制度改革契合而已。他指出,我国并没有收获人口红利,原因在于:(1)失业率高,劳动力就业不充分;(2)城乡分割的制度障碍,切断了劳动力禀赋与经济机会的结合;(3)劳动力素质普遍偏低,劳动生产率不高。黄润龙认为人口红利虚化了人口与经济的关系,他指出人口红利不是影响经济产出的主要变量,消费与经济收入和社会保障有关,投资更多地与人的受教育程度、经济收入和产业结构等有关,而进出口创造的经济红利取决于社会资本和人力资本的投资和开发以及社会和经济发展政策,相比之下,它们与人口年龄结构相关性并没有上述因素大,人口红利过于简单地描述了人口对经济的影响。
除此之外,对于中国人口红利的区域研究也有一定成果,钟水映和李魁在这方面作出了不少成果。他们的几篇研究表明,人口红利对省域经济增长有显著推动作用,东部地区存在显著的人口红利外溢效应,中西部外溢效应不显著,其中东中区际之间溢出效应明显。此外,东部地区抚养比要快于中西部地区,其中不少省份都处于强质性人口红利阶段。而少儿抚养比的下降显著降低了东中地区的居民消费率,这个效应对西部地区并不显著。
5.简评
关于中国人口红利的研究众多,本文在这里对一些较为有影响力的文章做了一些梳理。但从各方观点的差异性和分歧性可以看出,事实上对于这个问题的研究仍然有很大空间。在人口红利的概念方面,本文认为与其细化,不如做适当拓展。经济增长与诸多因素相关,并且实现人口红利并不是单纯依靠人口年龄结构构成本身自发完成,纳入考量的条件来明确确保实现人口红利的概念。关于人口红利的计算也需要更加规范,简单地以社会抚养比作为考查对象并不确切,同时,理论抚养比与实际抚养比也存在差异。正确地把握这一点才不会得出致人误导的政策建议。最后,对于人口红利对经济增长实现的研究,应该更多地结合劳动力市场、人力资源和人力资本理论、考虑产业和区域因素等,多学科交叉才能更加清晰的考察内在的逻辑,否则很可能最后只是管中窥豹。
(作者单位:武汉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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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F0 文献标识码:A
收录日期:2012年3月12日
一、交易费用的概念及发展
(一)交易费用的概念。所谓交易费用是指交易前、交易中、交易后的各种与交易有关的费用。交易费用理论最早是在1937年由新制度经济学的鼻祖、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罗纳德・哈里・科斯提出的,并用它分析了组织的界限问题。其目的是,说明企业或其他组织作为一种参与市场交易的单位,其经济作用在于把若干要素所有者组织成一个单位参加市场交换,这样可以减少市场交易者数量,从而减少信息不对称的程度、降低交易费用。
(二)交易费用的发展。自科斯把交易费用概念作为经济分析的基本手段以来,交易费用概念在经济研究中的作用在不断拓展。但作为一个概念,只有当其能被证伪和可测量时,才具有科学的意义。而交易费用作为一个基本经济概念,也要求其能被应用于实证研究。因而交易费用的核算对新制度经济学的发展、更科学地衡量经济效率、国民经济核算体系的合理变革等方面都具有重要的意义。本世纪七十年代后,新制度经济学家在交易费用的可测性理论等方面有了一定的进展。1986年,华列士和诺斯第一次对美国1870~1970年间的交易费用进行了衡量,证实了经济增长与交易费用增长间存在着正相关性。两作者在20世纪九十年代进一步展开了这一方面的研究,指出了交易费用衡量在长期经济增长、技术和制度变迁、国民经济核算中的重要作用,解释了交易费用与信息革命和企业管理变革间的关系,使这一基本概念在经济分析中的作用进一步加强。
二、交易费用与经济增长的关系
(一)交易费用与经济增长存在一定正相关性
1、交易费用的提高与城市化进程显著相关。城市化割断了生产和消费的直接联系,导致市场交易的增加,特别是非人际交易的增加。而在经济发展过程中,随着市场范围的扩大,一些专业性的交易中介机构不断产生扩张,使原来的不可观察交易费用转化为可观察交易费用。这一转化不但不会降低经济运行效率,反而能增进社会福利。中国的体制转换也使原来的隐易费用转化为显易费用,但这并不增加社会总交易费用。
2、经济增长必然伴随着交易活动的增加。产量的增长得益于生产效率的提高。这些所得只有通过交易才能实现,而传统经济理论认为交易是没有成本的,我们认为交易成本是经济运行成本的重要部分。
3、总的交易费用的增加说明了经济的发展。一个企业既可以直接进行交易活动,投入直接交易费用,也可以购买中介机构的交易服务,投入间接交易费用。当然,交易服务中介发生的交易费用只是企业外化的交易费用中的一部分,此外还有政府运行费用和个人搜索费用等。将总的费用结合起来分析,不难发现,总的交易费用的增加说明了经济的发展,也不难得出它们之间的正相关关系结论。
(二)交易费用对经济增长也会起一定的限制作用
1、尽管交易费用的提高并不妨碍经济增长,但交易费用的提高依然有其限度。就社会总体看,只有当转换边际效率的提高大于边际交易费用的提高时,交易费用的提高才具有经济合理性。并且,在我国相对于转换效率,交易效率的提高相对较慢,从需求诱致供应的市场运行原理看,当交易费用成为经济发展的障碍时,就会产生技术革命和制度变迁,以打破发展瓶颈。当前的信息革命,贸易和资本流动的自由化,生产的国际化和全球经济一体化正反映了人类对降低交易费用,提高交易效率的努力,将对宏观经济的运行和微观主体行为产生重大影响,必须引起高度重视。
2、由于在社会中存在许多不可观察的交易费用,交易费用被低估不可避免。可观察的交易费用是指企业、交易中介组织发生的交易费用和国家为维持经济秩序,提供公共服务时所产生的费用;不可观察的交易费用是指个人或家庭为交易所发生的搜索费用,由于家庭发生的费用不进入任何经济核算体系,因而也无法进入交易费用统计范围,这些不可观察的交易费用会为经济发展带来一定的负担,如果不将它转换为可观察的交易费用,将会对经济发展起一定的限制作用。
三、改善交易费用的使用,促进经济增长
(一)在一定的交易费用下,更高质量的提高经济增长效率。按照新制度经济学的理论,经济增长导致更多的专业分工和交换,从而导致交易费用的增长。这可能一方面和中国经济增长的质有关,也就是尽管经济增长的量上去了,但是许多的经济增长可能是没有效率的;这可能还与我国市场化进程的“质”有关,即我国转型中的关系经济为主、市场上层经济发展缓慢及要素市场发展滞后等也会制约我国总量交易费用的上升。另外,这可能和高交易费用省市和低交易费用省市中经济增长对交易费用的不同影响有关。高交易费用省市的经济增长已经对其交易费用没有促进反而有减弱的作用,低交易费用省市的经济增长对其交易费用有一定的促进作用。这就要求我们不仅重视经济增长的数量,还要关注经济增长的效率,在一定的交易费用下,更高质量的提高经济增长效率。
(二)正视交易费用的存在。我国总量交易费用的增长还处于规模收益递增阶段,这表明我国制度结构变化的空间还比较大。同时,这也与我国初步建立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判断是相符合的。另外,我们还发现贸易的增长直接导致了交易费用的增长。假如我们笼统地把提高经济增长的方式定为降低交易费用是不准确的。在某种意义上讲,总量的交易费用是庞大的社会分工体系不得不付出的成本。经过验证我们可以知道,总量交易费用提高的国家的分工越来越细,并形成了一个“市场极”,即交易量最大的地方。相反,为交易服务的部门的增加不仅降低了每笔交易的费用,而且为社会分工的深化,市场范围的扩大创造了条件。因此,我们应正视交易费用的存在,正确的认识会有利于它的成长,最终促进我国的经济发展。
(三)追求的是交易费用与转换费用的总费用最低。交易费用在企业内外部是同时存在的。因此,企业应当追求的是交易费用与转换费用的总费用最低,这样,市场和企业内部化交易的选择无非是由总费用最低决定的。总费用降低,企业成本减少,更有利于企业的发展。
四、总结
交易费用是经济活动的重要部分,从历史的角度看,交易费用与转换费用一样是经济增长的限制因素。但是,随着经济组织的变革和交易增进的技术进步,交易费用水平被降低了,专业化的深化得到了实现,同时引起了经济增长。因此,将交易费用引入经济学分析后,通过开创性发展,经济增长又表现为是转换与交易的互动的结果,交易费用的增长与经济增长之间具有内在的联系。在一定条件下,它们之间存在正相关性关系,互动有效将促进它们的共同发展。
主要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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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稳定是指社会经济生活的协调有序性及其发展态势的可控性。尽管总的来说,经济的稳定建立在经济增长的基础之上,但经济稳定和经济增长并不是等同的概念。这是因为单纯的经济增长并不一定直接导致经济的稳定,在一定条件下,它还可能造成经济波动乃至政治不稳定。这就是我们常说的经济增长并不等同于经济发展。在我国,由于长期以来过分看重国内生产总值的增长,甚至把发展等同于增长,结果把许多无可回避、必须解决的经济、社会和政治问题留在了后面,包括:城乡和地区发展差距扩大,贫富差距拉大,经济发展与社会发展失衡,资源环境与发展不协调等。笔者将对经济稳定与经济增长、经济发展几个个概念进行分析,明确其内在关系。
一、经济增长不等同于经济发展
一般而言,没有增长就没有发展。最初人们把经济增长简单地当做发展,认为只要经济增长了,人们的物质财富和福利就会增加,社会就会富裕起来,认为这就是发展。20世纪五六十年代,以经济增长为中心的发展观备受睹目,甚至联合国也接受了这样一种观点:只要向发展中国家注入资金,就能使这些国家实现长期的经济增长,并有效地提高社会福利。经济学家赫里克和金德尔伯格认为,在经济学理论中,增长与发展有时做同义词使用,在某些场合这种用法完全可以接受。但是当这两个词在一起使用时,应该区分它们的词义。经济增长指更多的产出,而经济发展则既包括更多的产出,同时也包括产品生产和分配所依赖的技术和体制安排上的变革。经济增长包括了由于扩大投资而获得的增产,也包括由于更高的生产效率,即单位投入所生产的产品的增加。而经济发展的含义则不止这些,它还意味着产出结构的改变,以及各部门之间投入分布的改变。经济增长与经济发展如同人的成长一样,增长着眼于身高、体重,发展则注重于机能和素质的协调和改变,如学习能力等[1]。
总之,经济发展应是伴随着经济结构、社会和政治体制变革的经济增长。一般认为它包括以下几层含义:一是经济增长即产出的增加;二是结构改善,包括人口结构的城市化、产业结构协调与优化;三是人民生活的普遍提高,包括实现充分就业、社会保障、公平分配、生活环境的优化和美化、居民物质生活和文化水平的提高;四是政治和经济体制能够促进生产力的发展。这也就是说,经济增长并不是简单等同于经济发展,如果只有产出的增加而无其他的改变那只能是有增长而无发展。
二、经济增长与社会稳定不必然同步
经济增长与社会稳定不一定是同步的,经济增长并不一定带来社会的稳定。相反经济增长如果不伴随着相应的政治体制、社会领域的变革,还会造成社会不稳定。其实关于社会稳定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问题,早已不是一个新的命题。在19世纪、20世纪,把经济增长和物质财富作为衡量国家进步的唯一标志的理论曾一度占据了主流。这种理论认为,经济的不发达是政治动乱的根源,只要保持经济的高速增长,就能实现国家的现代化和社会的持续进步,各种社会矛盾就会迎刃而解,社会也就会保持稳定。但社会发展的现实却证明其武断性和不合理性。因为,在现代社会中,正是由于人们过于关注GDP的增长而忽视了对于生态的保护、忽视了人文关怀,片面地追求经济的高增长率,导致了经济结构的不合理和社会发展的不可持续。
因此,严格地说,经济增长对社会稳定是具有双面效应的,即同时存在对社会稳定正向的促进效应和反向的破坏效应,而最终结果则取决于两类效应的角力。由于这两类效力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人为控制的,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经济增长的质量,关注经济增长对人类发展、人民福利的作用[2]。因此,要使经济增长在社会稳定中起到正向作用,就要在经济增长与社会稳定之间求得一个相对的和谐与平衡,也就是实现经济发展的可持续性。
三、经济稳定应是建立在经济可持续发展之上的稳定
经济稳定的内涵包括:经济发展的可持续性;微观经济活动充满生机活力;经济结构的合理性和宏观调控的有效性[2]。经济发展的可持续性是保持经济稳定的一个重要基础。
过去那种以增长为中心的发展战略,把经济增长等同于发展,是一种单纯追求增长的片面发展战略。这种战略的缺陷在于其仅仅关注发展的手段,却忽视了发展的目的,无视普通民众的需要;把环境当做可无限获取的资源,而没有意识到自然环境是人类得以延续下去所必须珍惜的必不可少的外在条件,以及其作为生产资源的有限性。随着20世纪80年代“可持续发展”理念的提出,有增长而无发展的局面正在被打破。人们认识到,把经济增长和社会全面进步,把当代的生存和后代的持续发展,把人类自身与自然环境的关系和谐有机地统一起来,这样的发展才能保证经济增长的持续、稳定和协调。离开可持续发展的经济增长,离开协调有序性的经济增长,最终将导致社会经济生活的紊乱、衰退乃至危机。为此,必须控制人口数量,提高人口质量,合理调节社会分配关系,消除贫富不均的两极分化,建立和完善各种社会保障体系,以保证社会的稳定[3]。
综上所述,维护社会稳定的最终决定力量是经济的持续发展,这是由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和根本任务决定的。只有极大地促进先进生产力的发展,促进经济繁荣,才能充分体现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才能保持我国社会主义基本制度的稳定。经济稳定是建立在经济可持续发展基础上的稳定,其内涵应包括生态持续、经济持续和社会持续。
参考文献:
中图分类号 F062.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2-2104(2008)03-0114-05
当前在我国倡导科学发展观的大背景下,如何实现节能减排、提高资源利用效率已经成为前沿性研究领域。本文正是基于这个目的,试图揭示在经济保持增长而又能降低资源消费时,资源生产率及其增长速度、节能率、经济增长速度和资源消费弹性之间的关系。进而为遏止粗放型增长方式,实现节能减排的发展任务提供理论支撑。
1 资源消费弹性系数
1.1 基本定义
弹性是指当变量间存在相互依存关系时,一变量对另一变量变动的相对反应程度, 弹性值就是两个变量变化率之比。弹性作为一种数量分析方法,与数学中的导数密切相联。 例如对于一元函数y=f(x),其导数的意义是:dy[]dx[SX)]=lim[]Δx0Δy[]Δx。则y对自变量x的弧弹性为:E=Δy/y[]Δx/x=Δy[]Δxx[]y;y对自变量x点的弹性为:E=lim[]Δx 0Δy/y[]Δx/x=x[]y dy[]dx。由于弹性概念揭示了经济变量之间存在的相互依存关系,并可在相关分析中分析期间动态变 化的规律性,因此弹性的概念在经济学中得到广泛的应用,比如常用的价格弹性、投资弹性、收入 弹性、税收弹性、电力消费弹性、能源消费弹性等。
根据弹性定义的基本理念,其本文提出资源弹性的概念,其基本定义为资源消费增长率与经济增长速度之比。这里资源弹性系数是研究资源消费与 宏观经济发展指标(通常采用国内生产总值GDP)之间关系的数值。利用 弧弹性的概念(以下简称弹性),公式表达如下:
e=ΔR/RΔY/Y=αβ=ΔRΔY×YR(1)
其中:e为资源消费弹性系数;α为资源消费增长率;β为国内生产总值GDP增长率;R为资源消费量;ΔR为资源消费增量;Y为国内生产总值;ΔY为国内生产总值增量。
对于资源消费和国内生产总值的计算这里采用几何平均法,计算公式如下:
Rt=R0(1+α)t-t0(2)
Yt=Y0(1+β)t-t0(3)
其中:Rt和R0为t年与t0年的资源消费量;Yt和Y0为t年与t0年的国内 生产总值;α为t0~t年的资源消费年均增长率;β为t0~t年的国内生产总值年均增长率。
由(2)式和(3)式,可计算:
α=(RtR0)1t-t0-1(4)
β=(YtY0)1t-t0-1(5)
1.2 资源生产率
经济学意义上的生产率概念是指资源利用效率,即生产过程中投入转变为产出的效率,资源生产率可以用当年的国民经济总产出与自然资源的投入来计算自然资源生产率。本文认为可以用国民经济总产出(GDP)与当年的生态足迹来计算资源生产率,因为生态足迹是一种很好的自然资源使用的度量指标。计算公式为:
RP=YR(6)
根据公式(2)(3),类似的有:
RPt=RP0(1+δ)t-t0
δ=(RPtRP0)1t-t0-1
甚至我们还可以定义资源的边际产出:
MPr=ΔY[]ΔR其中:RPt和RP0表示t年与t0年的资源生产率;δ 为t0~t年的资源生产率年均增长率;RP为资源生产率,MPr是资源的边际产出;Y表示 国内生产总值,R是基于生态足迹的自然资源要素投入;ΔR为资源消费增量,ΔY为国内生 产总值增量。 孟维华等:资源消费弹性系数与降低经济增长中的资源消耗 2008年 第3期因此,在定义了资源生产率和资源边际产出之后,就可以把资源消费弹性系数写成资源生产率和资源边际产出的函数表达式。即:
e=ΔRΔY×YR=ΔRΔY×RP=RPMPr(7)
即资源消费弹性系数不仅与资源生产率成正比,而且和资源的边际产出成反比。由此可见,资源生产率是关系到资源消费弹性系数的一个重要指标,因此有必要进一步分析它与其他相关指标的关系。
2 资源生产率、经济增长与降低资源消费的关系
2.1 资源生产率和经济增长速度、资源消费总量增长率
的关系由公式(2)(3)可得出下面的推导:
Rt=R0(1+α)t-t0=Y0RP0(1+α)t-t0(8)
Rt=YtRPt=Y0RPt(1+ β)t-t0(9)
可得出:
RPtRP0=(1+β)t-t0(1+α)t-t0=(1+β1+α)t-t0=(1-δ)t-t0(10)
δ=1+β1+α-1=β-α1+α(11)
RPtRP0表示t年与t0年的资源生产率的比值,它等于此期间内国内生产总值的增 长值与资源消费总量的增长值之比。δ为资源生产率的年均增长率,它等于国内生产总值GDP增长率β与资源消费增长率α之差跟(1+α)的比值。因此可以说,资源生产率的增长率与资源消费增长率、经济增长速度之间存在着密切的联系,并可以借助它们之间的关系进行解释资源利用的效率。根据公式(11)可知资源生产率与经济增长速度、资源消费增长率之间的关系存在3种可能:
(1)β>α,δ>0;即资源生产率逐年增大,表明经济系统的资源利用效率是提高的,也说明社会发展是朝着可持续的方向发展。
(2)β<α,δ<0;即资源生产率逐年变小,表明经济系统的资源利用效率是降低的,说明社会发展不是可持续的。
(3)β=α,δ=0;即资源生产率恒定,表明经济系统的资源利用效率保持不变,此时经济系统可能处于可持续发展的起点。
2.2 资源生产率与降低资源消费的关系
为简化分析,假定t-t0=1,那么由公式(11)得:
(1+α)RPt=(1+β)RPt-1
α=(1+β)RPt-1RPt-1
假设:资源的消费总量下降,即α< 0,则有:
(1+β)RPt-1RPt-1< 0,又因为RP大于0,因此可推导出:
RPtRPt-1> 1+β(12)
公式(12)表明,若当年与上一年的资源生产率之比RPtRPt-1大于同期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的(1+β)倍数时,则会在保持经济以β增长率增长的同时可以减少资源消费,即资源消费负增长也就是资源消费弹性小于0。又因为RPtRPt-1=1+β1+α,所以在经济增长速度β值一定时,RPt/ RPt-1值越大则α值越小,即资源消费降低的越多。
2.3 经济增长速度与降低资源消费的关系
基于资源消费总量下降的假设下,(12)式还可以写作:β<RPt-RPt-1RPt-1;设ΔRP=RPt-RPt-1,则有:
β<ΔRPRPt-1(13)
这样可以进一步反映出资源生产率变化情况与经济增长速度之间的关系,以及他们对资源消费量增减趋势的影响。ΔRP越大说明资源生产率的变化程度越大,当ΔRP与t-1年资源生产率的比值大于经济增长的速度时,资源消费量才会出现负增长。
3 资源生产率增长率、节能率和资源消费三者之间的关系
3.1 资源生产率增长率和节能率的关系
节能率的定义是指经济系统产值能耗的年均相对降低速率,则从初始时间t0 年到t年的年均节能率γ满足:
γ=1-(DtD0)1t-t0(14)
其中:D=R/Y,为能耗系数即单位国内生产总值所消耗的资源(能源)量。D t和D0为t年与t0年的能耗系数。
因为能耗系数D=R/Y,而资源生产率RP=Y/R,因此有D=1/RP。(14)式也可写成:
RPtRP0=1(1-γ)t-t0(15)
根据公式(10)和(15)可知,δ=γ1-γ或γ=δ1+δ(16)
公式(16)表明节能率和资源生产率增长率成正比关系。即资源生产率增加意味着节能,资源生产率降低代表能源浪费。存在以下的关系:
(1)当γ>0时,δ>0;资源生产率增加,经济系统处于节能型经济发展阶段。
(2)当γ=0时,δ=0;资源生产率不变,经济系统既不节约资源也不浪费资源。
(3)当γ<0时,δ<0;资源生产率下降,经济系统的节能效果较差。
3.2 资源生产率增长率、节能率与资源消费弹性的关系
资源弹性系数:
e=(Rt-R0)/R0(Yt-Y0)/Y0=(YtY0×RP0RPt-1)/(YtY0-1)
=(1+β)t-t0/(1+δ)t-t0-1(1+β)t-t0-1
假设t-t0=1,则上式可写为:e=(1+β)/(1+δ)-1β=1-δ/β1+δ(17)
由公式(17)可以得出资源生产率增长率δ和资源消费弹性系数е之间的关系:
上式说明只有当节能率γ大于β1+β时,资源消费量可呈现出负增长的趋势。
4 实证分析
以上分析说明,资源生产率RP、节能率γ、经济增长速度β应该满足一定的条件,才能出现经济增长的同时又降低资源的消费。对此,我们可以1978-2003年数据进行检验。
(1)资源生产率、经济增长速度与降低资源消费的关系,RPtRPt-1> 1+β或 ΔRPRPt-1>β。
由表2可知,1981、1999年的资源生产率之比RPtRPt-1要大于 1+β或ΔRPRPt-1大于β的数值,因此符合资源消费负增长的条件。再由表1可知,以生态足迹表示的资源消费总量的增长率在这两个年份确实为负值,从而验证了资源生产率与降低资源消费之间的关系。
(2)节能率、经济增长速度与资源消费的关系,γ>β1+β。
表2显示1981、1999年的节能率γ大于β1+β的数值,因此符合资源消费负增长的条件。再由表1可知,以生态足迹表示的资源消费总量的增长率在这两个年份确实为负值,从而验证了节能率、经济增长速度与资源消费之间的关系。
5 结 论
(1)遵照弹性定义的资源消费弹性概念是一个分析资源消费变化的有用指标。进而又在资源生产率和资源的边际产出与资源消费弹性之间建立了联系,从而为用资源生产率来判断资源消费增量变化提供了依据。即资源生产率、经济增长速度之间存在RPtRPt-1> 1+β或 ΔRPRPt-1> β的关系时,可以降低经济系统的资源消费。
(2)δ=γ1-γ,即节能率γ和资源生产率的增长率δ成正比关系。即资源生产率增加意味着节能,资源生产率降低代表能源浪费。
(3)当节能率γ和经济增长速度β之间存在γ>β1+β关系时,资源消费将负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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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asticity Ratio of Resource Consumption and Reducing the
Resource Consumption in Economic Growth
MENG Weihua1 ZHU Dajian1 ZHOU Xinhong2
(1.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Tongji University, Shanghai 200092, China;
中图分类号:G46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9082(2013)07-0036-02
20世纪90年代,我国在各个领域全面推进教育体制改革,大力实施科教兴国战略并加大对教育财政经费的投入,形成以政府教育财政投入为主、多渠道筹措教育经费的新体制。教育投入的加大有利于促进人力资本的积累,更有利于经济快速的增长。但是,由于我国教育资源配置不平衡、教育系统内部体制不健全以及市场机制不完善等原因,使我国教育支出的溢出效应并没有充分的发挥出来。研究溢出效应下教育支出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就需要研究教育、教育支出、教育溢出与经济增长的理论关系。
一、教育、教育支出、教育溢出对经济增长影响的理论基础
自古以来,教育对经济增长和社会进步做出了重要贡献。政府、社会和个人的教育投入直接推动教育事业的发展,进而有利于人力资本的积累和技术革新,最终促进经济持续快速增长。研究教育支出的溢出问题,不仅仅是单纯地探讨教育支出与人力资本积累的关系,而是从教育投入的溢出效应角度来研究其对人力资本、技术进步以及经济增长的影响。教育支出的溢出理论在一定程度上丰富了人力资本理论,同时能够进一步细化教育财政学的研究内容,为教育财政资源的优化配置提供了理论依据。另外,研究教育溢出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既丰富了经济增长理论,又更加明确地反映出教育投入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程度。因此,研究教育支出的溢出效应对经济增长的影响能够为政府部门制定科学合理的政策提供有价值的参考。
1.国外研究观点
Nordtveit(2009)[1]认为教育是推动经济增长的重要手段,尽管中等发展中国家采用可持续发展战略以促进经济增长,但教育仍是推动经济增长的主要因素。Jung and Thorbecke(2003)[2]发现教育支出可以促进经济增长,采取有效措施可以改善教育输出,使教育支出与劳动力需求结构模式更加匹配。Holod and Reed(2004)[3]探讨了知识溢出效应对不同国家经济增长的影响,他们发现尽管经济增长率的提高加深了经济一体化的程度,但是一国经济增长与全球经济一体化的一致性使得国民经济发展得到进一步地提高。
2.国内研究观点
王超和罗然然(2004)[4]考察了我国各地区在教育方面的财政支出与GDP 之间的关系,发现教育投入在各地区经济增长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王德劲(2005)[5]发现人力资本对技术进步有显著正效应,而技术进步对经济增长有显著作用。王延军(2007)[6]考察了我国教育支出与经济增长的互动关系,发现我国教育支出每增加1个百分点可以促进经济增长0.376个百分点,而经济每增长一个百分点则可以促进教育支出增长0.694个百分点。金英姬等(2009)[7]以黑龙江为例,定量考察了教育溢出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得出的结论是:教育部门投入每增长1%,教育的外溢作用所带来的经济产出的增长为2.58%。
二、基于溢出效应的教育支出对经济增长影响的理论基础
1.人力资本理论
人力资本是美国沃尔什于1935年发表的《人力资本观》文中首先提出的,到20世纪中期和60年代初期人力资本逐渐形成了一种理论体系,并对西方教育经济学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人力资本是指凝聚在劳动者身上的知识、技能及其所表现出来的能力。这种能力是经济增长的主要因素,它是具有经济价值的一种资本。人力资本与经济增长的关系一直为经济学家所关注。经济学家熊彼特曾指出人力资本是最具有生产力的。20世纪60年代,美国经济学家舒尔茨创立了人力资本理论。他认为,教育可以产生“知识效应”和“非知识效应”,能直接或间接促进经济增长,由教育形成的人力资本可以产生递增收益,从而保持经济的长期稳定增长。随后,在舒尔茨的研究基础上,贝克尔、丹尼森等进一步完善了人力资本理论。人力资本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主要表现为人力资本通过作用于全要素生产率,进而影响经济增长。
2.教育溢出理论
教育支出的溢出效应的基本理论,主要以20世纪60年代的卢卡斯、罗默为代表,他们用外部性解释溢出效应对经济增长的作用,进而为研究教育溢出和经济增长的关系提供理论基础。最早提出的溢出(Spillover)概念是指物质如液体和气体等有形物质从容器中无意中被泄露出或者被浪费掉。经济学家将此概念拓展,Marshall(1890)在其名著《经济学原理》将溢出概念等同于外部性,他认为在正常的经济活动中,对任何稀有资源的消耗都取决于市场供求关系的比例,造成经济市场活动低效率的最主要原因就是外部不经济。无论是教育支出作为一种消费性支出对经济增长产生影响,还是教育部门通过人力资本、知识技术的流动对非教育部门产生影响,这两种影响都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变化。人力资本的溢出效应表现出,教育投资作为一种公共产品,对社会具有正外部性,即每一单位人力资本投入的增加不仅引起产出的提高,同时还会引起社会平均人力资本水平的提高。这说明各地区提高人力资本水平,才能提高地区对教育溢出的吸收能力,并且只有将各地区人力资本转化为真正的劳动生产力,才能充分发挥出教育溢出对经济增长的正效应,最终实现经济持续快速发展。
3.现代经济增长理论
这阶段的理论经历了哈罗德-多马经济增长模型、以索洛和斯旺为主的新古典经济增长模型、以罗默为主的内生经济增长模型等,他们主要强调了资本积累、技术进步在经济增长中起到的重要作用。新经济增长理论弥补了新古典增长理论的两大缺陷。罗默通过考察内生技术进步对经济增长的贡献,从而建立起了新内生增长理论。经济增长不再依赖于知识的溢出效应,保证经济持续增长,克服资本积累过程中收益递减问题的关键是生产过程中新投入品的不断引入。因此,人力资本的规模是经济增长的主要决定力量。经济增长率取决于人力资本水平,人力资本水平越高,经济增长率就越高。政府可通过补贴的政策提高经济增长率和社会福利水平。完全竞争的市场所带来的增长不是最理想的,垄断竞争是必要的。
三、溢出效益的教育支出对经济增长的影响
90年代以来,我国经济实现快速发展,各项经济指标都有较大幅度地增长,尤其是我国教育支出增长趋势明显,其增长速度快于国内生产总值增长速度,这表明国家对教育事业的重视,更能反映全社会对教育事业的关注。通过前面两章的理论分析,我们已经从不同角度研究了溢出效应下我国教育支出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得出以下主要结论:
1.我国教育支出和经济增长水平都存在明显的地区差异。这说明教育支出越好的地区,经济发展越快;教育支出越差的地区,经济发展越慢。
2.教育支出、劳动力和经济增长之间存在复杂的传导机制。第一,教育支出和经济的变化影响经济增长,经济增长也会带动教育支出规模的扩大;第二,经济增长会影响教育支出的溢出;第三,劳动力就业情况的变化会对经济增长、教育支出规模以及教育的溢出情况产生影响。
四、结论
教育支出的溢出效用对经济增长有重要的影响,这主要是因为教育通过提高人的素质,提高人力资本的积累水平,实现国民整体素质的提高,进而加速经济稳步增长。与此同时,由于教育支出的外部性使得教育投入产生对社会经济增长的溢出效应,而劳动力和资本的流动又会产生新的教育支出的溢出,即随着人口的流动性,教育支出的社会收益流入其他地方,使其他地方获益,从而提高此地区经济的发展水平。教育的溢出作用不可忽视,因为受过教育的人的整体素质远远比没有受过教育的人的整体素质要高,他们在工作中不仅创造大量的社会财富,同时也创造高素质的文明和生活习惯,这些对于经济增长的作用是无形和间接的,但却是巨大的。因此,政府部门应根据经济发展状况,合理加大政府对教育的投入,特别是中央财政对教育的投入,确保教育支出的合理和稳定增长。同时,各地区通过高校为核心的知识创新区,以科教、人文、生态资源的集聚与共享为依托,以教育发展和科技创新为导向,充分发挥教育的溢出效应,推动知识经济密集区和产学研联盟建设,全面促进各地区经济和社会发展的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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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在《资本论》的地租理论中也论及到粗放经营和集约经营的内容,他指出“可以耕作的土地面积很大……对耕作者来说不用花费什么,或者同古老国家相比,只花极少费用。”这种“只需投资很少的资本,主要的生产要素是劳动和土地”的经营方式“就是粗放经营。”(注:马克思:《资本论》,人民出版社1975年版第三卷,第756页。)“在经济学上,所谓耕作集约化,无非是指资本集中在同一土地上,而不是分散在若干毗连的土地上。”(注:马克思:《资本论》,人民出版社1975年版第三卷,第760页。)在研究级差地租时,马克思认为,粗放经营和级差地租第一形式直接联系,而集约经营则与级差地租第二形式紧密相关。级差地租的第一形式是由“两个和资本无关的一般原因造成的:1、肥力……2、土地的位置。”级差地租第二形式则是“对同一土地连续追加投资造成的不同生产率引起的。”(注:马克思:《资本论》,人民出版社1975年版第三卷,第766页。)
首次使用“粗放增长”和“集约增长”术语的是前苏联经济学家。苏联在1928年开始第一个五年计划之后,其经济增长速度直到50年代末期一直保持高于世界经济增长水平的记录,此后,经济增长率开始下降,表现出恶化趋势,令人不解的是,其经济增长的恶化是在它保持了非常高的物质资本和人力资本投资率的情况下发生的。这就不得不使苏联的经济学家对其经济“增长方式”展开了研究。当时,他们根据马克思在《资本论》中的上述提示,把增长方式分为两种基本类型,一种是依靠投入实现产出量增长的“粗放增长”,另一种是依靠提高效率实现产出量增长的“集约增长”。并且指出,苏联过去的高速度增长是粗放型经济增长方式,是倾全力动员资源和增加要素投入的结果,然而由于资源的有限性,随着可动员的资源的日益减少,在忽视提高要素生产率的情况下,必然导致经济增长水平的下滑(注:吴敬琏:《怎样才能实现增长方式的转变》,《经济研究》1995年第11期。)。
“粗放增长”和“集约增长”概念于60年代从苏联传入我国(注:吴敬琏:《怎样才能实现增长方式的转变》,《经济研究》1995年第11期。)。在此之前,我国经济学界尽管没有使用经济增长方式的概念,但对经济增长过程中出现的种种低效率,高浪费现象进行过大量的分析。此后,特别在1979—1980年我国对经济增长方式问题展开了全面深入的讨论(注:吴敬琏:《怎样才能实现增长方式的转变》,《经济研究》1995年第11期。),广泛使用经济增长方式这一概念是在党的十四届五中全会之后。
二、经济增长方式粗放度的定义
从经济增长方式概念形成的渊源看,经济增长方式是经济增长过程中对生产要素的分配和使用方式。虽然国外学者不常使用经济增长方式这一概念,但对推动经济增长的因素或原因的分析,实质上也是对经济增长方式的研究。关于这一点,匈牙利经济学家科尔内曾作过比较,就我国学者们而言,尽管对粗放和集约型增长方式概念的解释不尽相同,但经济增长方式的含义是明确的。因此,经济增长方式就是指一国总体实现经济的长期增长所依靠的因素构成,其中增长因素包括土地、劳动、资本、技术进步、经营管理、资源配置、规模经济等。通常把土地、劳动、资本的投入称为要素投入,其余因素的总和称为综合要素生产率。进一步地,根据要素投入与综合要素生产率在经济增长过程中的作用大小,把增长方式划分为粗放型经济增长和集约型经济增长,主要由要素投入增加所引起的经济增长称为粗放型经济增长,主要由综合要素生产率提高所引起的经济增长称为集约型经济增长。为了能定量反映经济增长的粗放程度或集约程度,笔者引入粗放度概念。所谓粗放度是指要素投入增长率的贡献率与经济增长率的比值(注:对于一国总体来说,土地是固定的。因此,在考虑要素投入的增长率时,舍象掉了土地要素的影响。),用公式表示为:
δ=αL''''+(1-α)k''''/Y''''
式中的α表示劳动的贡献份额;
(1-α)表示资本的贡献份额;
L''''表示劳动投入增长率;
K''''表示资本投入增长率;
Y''''表示经济增长率。
当δ≥0.5或δ<0且Y''''<0时,增长方式为粗放型;
当0≤δ<0.5时,增长方式为集约型。
对于粗放型增长方式又可按不同的粗放程度划分为四种类型:
第一类型:当0.5≤δ<0.7时,为低度粗放型;
第二类型,当0.7≤δ<0.8时,为中度粗放型;
第三类型,当0.8≤δ<1时,为高度粗放型;
第四类型,当δ≥1或δ<0且Y''''<0时,为超高度粗放型。
三点说明:
1.经济增长方式、经济增长、经济发展的关系。
经济增长是指一国或一个地区在一定时期内人均实际产出量的增加和实际生产能力的增加。经济增长特指更多的产出,而经济发展不仅指更多的产出,还包括随着产出的增长而出现的经济、社会和政治结构的变化,经济增长是一个数量概念,而经济发展是一个既包含数量又包含质量的概念,所以经济发展包含经济增长。从经济增长方式的定义可知,经济增长方式是获得经济增长的手段、途径和方式。
2.经济效率与经济效益的关系。
经济效率是指资源的优化配置。具体讲包含二层含义:其一是指全社会以优化的资源配置获得较好的经济增长;其二是指生产单位如何把得到的资源在时间和空间上有效地组合起来,以最少的资源耗费创造最多的产出。经济效益的高低可以用综合要素生产率来度量。所谓经济效益,则是指在社会经济活动中由经济效率所引起的相应的收益或收入。那种不是由于提高效率而增加的收入,就不能叫作效益,而只能叫作收益或收入。因此,经济效率是经济效益的实质,经济效率高意味着经济效益好;反之,经济效率低则意味着经济效益差。
3.转变经济增长方式必须明确三个层次的问题:第一,经济增长方式的内涵;第二,经济增长方式转变的标志;第三,经济增长方式转变的程度。关于第一个问题,学术界的认识比较多,而第二、三个问题则涉猎的比较少。本文旨在通过对粗放度指标的划分,拟解决第二、三个问题。
δ=0.5作为划分粗放和集约经济增长方式的标志。当δ<0.5时,经济增长为集约型,当δ≥0.5时,经济增长为粗放型,这与我国经济理论界对粗放与集约型经济增长的解释是一致的。把粗放型经济增长方式又细分为低度粗放型、中度粗放型、高度粗放型和超高度粗放,是为了便于研究经济增长方式转变的程度。
三、对我国经济增长方式粗放度的分析模型
1.模型。
本文测算各要素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所采用的模型为:Y''''=A''''+αL''''+(1-α)K'''',这是由道格拉斯生产函数求导后得出的,其中Y''''代表经济增长率,A''''代表综合要素生产率增长率,K''''代表资本要素投入增长率,α为劳动产出弹性系数,αL''''为劳动要素投入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1-α)K''''为资本要素投入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因此,粗放度的公式为:
δ=αL''''+(1-α)K''''/Y''''
2.研究对象。
本文研究1953至1993年四十一年的经济增长方式,按三种不同的时期来测算各要素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及粗放度:一是按一年期,二是按五年计划期,三是按改革时期。需要说明的是,改革时期从1979年算起,由于资料所限,我们仅考察到“八五”前期(1991—1993)为止。
3.对统计指标的说明。
(1)经济增长率指标Y''''。我们均采用国民收入增长率指标。
(2)劳动要素投入L。以历年全社会劳动者人数计算各时期劳动投入量增长率,而舍象掉象劳动质量、劳动强度的大小和劳动时间的变化情况。
(3)资本要素投入K。道格拉斯生产函数中的K值应为直接和间接构成生产能力的资本总存量,它包括直接生产和提供各种物质产品及劳务的各种固定资产和流动资产,也包括为生产过程服务的各种服务及福利设施的资产。关于K值,有的同志已估算出有关数据(注:参见张军扩:《“七五”期间经济效益的综合分析》,《经济研究》1991年第4期。),其具体作法是:先估算基期年1952年的资本总量;再估算各年的净投资额(以积累额代替)并扣除价格指数;然后根据投资转化为资本的时滞系数计算各年的新增资本数量;最后,用上年的资本总量加上当年新增资本,得出各年的资本总量。
(4)资本与劳动的产出弹性。所谓生产要素的产出弹性是指要素投入每增长1%所带来的产出增长的百分比。西方经济学家们认为直接估算产出弹性几乎是不可能的。他们在进行增长因素分析时,通常要作完全竞争和规模报酬不变的假定,以劳动与资本的收入份额来代表它们的产出弹性。然而既使要计算劳动与资本的收入份额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它涉及到多方面的内容和某些比例的分割。在我国情况就更为复杂,首先,我国实行的并非市场经济,不存在完全竞争的市场条件;其次,由于缺乏必要的统计资料,要全面计算劳动和资本的收入份额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根据我国的实际情况,长期以来经济中存在着大量潜在劳动力的过剩现象,与资本要素投入增长的贡献相比,劳动投入增长的贡献十分有限。所以,我国经济界通常把劳动的产出弹性取为0.2或0.3相应地资本的产出弹性取为0.8或0.7(注:史清琪等:《技术进步与经济增长》,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1985年版。),本文采用0.3和0.7。
表1
时期国民收入劳动投入的贡献率aL''''资本投入的贡献率(1-a)K''''
增长率Y''''L''''aL''''K''''(1-a)K''''
一五0.845.04
(538.92.87.2
-57)(9.4%)(56.6%)
二五0.517.07
(583.11.710.1
-62)
恢复
时期1.023.57
(63-14.73.45.1
65)(6.9%)(24.3%)
三五1.14.13
(668.33.75.9
-70)(13.4%)(49.8%)
四五0.635.53
(715.52.17.9
-75)(11.5%)(100.5%)
五五0.635.32
(766.12.17.6
-80)(10.3%)(87.2%)
六五0.994.97
(8110.03.37.1
-85)(9.9%)(49.7%)
七五0.786.23
(867.62.48.9
-90)(10.3%)(82.4%)
(910.611.34
-93)12.72.016.2
(4.7%)(89.3%)
改革
前时0.785.18
期(536.02.67.4
-78)(13.7%)(90.9%)
改革
时期0.816.65
(799.32.79.5
-93)(8.7%)(71.5%)
(530.785.74
-93)7.12.68.2
41年(11%)(80.8%)
时期要素投入的贡献率综合要素生产粗放资本的产出系数
aL''''+(1-a)K''''率的增长率A''''度Y''''/K''''
一五5.883.02
(530.661.24
-57)(66%)(34%)
二五7.58-10.68
(582.45-0.31
-62)
恢复
时期4.5910.11
(63-0.312.88
65)(31.2%)(68.8%)
三五5.243.06
(660.631.41
-70)(63.2%)(36.8%)
五四6.16-0.66
(711.120.70
-75)(112%)(-12%)
五五5.950.15
(760.980.80
-80)(97.5%)(2.5%)
六五5.964.04
(810.601.41
-85)(59.6%)(40.4%)
七五7.010.59
(860.930.88
-90)(92.7%)(7.3%)
(9111.940.76
-93)0.940.78
(94%)(6.0%)
改革
前时5.96-0.26
期(531.050.81
)-78(104.6%)(-4.6%)
改革
时期7.461.84
(79)0.800.98
-93)(80.2)(19.8%)
(536.520.58
-93)0.920.87
41年(91.8%)(8.2%)
注:不带括号的数字为各要素对经济增长所贡献的百分点,括号内的数字为贡献的百分点占经济增长率的百分比率。
3.对我国增长方式粗放度的分析。
我们分别计算了1953年—1993年41年的粗放度并根据粗放度的五种类型作了统计整理,整理结果如下:
表2(单位:年)
粗放度类型超高度粗放型高度粗放型中度精放型低度粗放型集约型
时间
41年1386212
改革前26年943010
改革以来15年44322
从表2中可知:在41年里,有13个年份属超高度粗放型,8个年份属于高度粗放型,6个年份属于中度粗放型,2个年份属于低度粗放型,12个年份属集约型。粗放型增长的年份占整个年份数的70.7%,集约型年份占29.3%,表明我国从总体上看属于粗放型增长方式。由于超高度粗放型占整个年份数的31.7%,集约型占29.3%,高度、中度、低度分别只占整个年份数的19.5%、14.6%、4.9%,也说明粗放度的波动幅度比较大,集约型增长的稳定性较差。如果把改革时期与改革前作一比较,则超高度粗放型年份所占的比重由改革前的36%,降低为改革以来的25%;高度粗放型由16%上升为25%;中度粗放型由12%上升为18.8%;低度粗放型由O上升为12.5%;集约型年份由38.5%下降为13%。尽管改革以来粗放型增长的年份由改革前的64%上升为81.3%,集约型增长的年份由29.3%下降到18.7%,但改革以来的粗放度的波动幅度明显减弱稳定性增强。
由表1所示,1953—1993年间的平均粗放度为0.92,属于高度粗放型,此间国民收入的增长率达到7.1%,其中要素投入的贡献率就占了91.8%,表明41年来的增长主要是要素投入的结果。改革前的平均粗放度为1.05,属超高度粗放型;改革以来的平均粗放度为0.80,属高度粗放型。国民收入的增长率由改革前的6.0%上升到改革以来的9.3%;要素投入的贡献率由104.6%下降为80.2%;综合要素生产率的贡献率由-4.6%提高到19.8%。说明改革以来的平均粗放度减弱,要素投入的贡献率降低,综合要素生产率的贡献率提高,改革为经济注入了活力,促进了经济效率的提高。
按计划期计算的粗放度有四种类型,分别是集约型、低度粗放型、高度粗放型、超高度粗放型。恢复时期的1963—1965年的δ值在区间[0,0.5)之间,属集约型,综合要素生产率的贡献率高达68.8%,要素投入的贡献只有31.2%,经济效率高,效益比较好。“一五、三五、六五”时期的δ值在区间[0.5,0.7),属于低度粗放型,综合要素生产率的贡献率分别达到34%,36.8%,40.4%,要素投入的贡献率分别为66%,63.2%、59.6%,表明由要素投入增长所带动的增长成份比较低,由综合要素生产率提高所带动的增长成份比较高,因此,这三个时期的经济效率比较高,经济效益也比较好。“五五”、“七五”、“1991—1993”时期的δ值在区间[0.8,1)内,属于高度粗放型,综合要素生产率的贡献率分别只有2.5%,7.3%、6.0%,而要素投入的贡献率却分别高达97.5%、92.7%、94%,表明经济增长主要是要素投入的贡献,经济效率比较低,经济效益比较差。“四五”时期的δ值大于1,“二五”时期的δ值小于零且国民收入为负增长,均属于超高度粗放型,经济效率很低,经济效益最差。
综上所述,尽管我国在某些年份或某些时期表现出集约型增长方式,但从总体上看,我国属于粗放型增长,要素的投入是经济增长的主要推动力,综合要素生产率的贡献率较小,经济效率低,经济效益差。
四、对我国经济增长方式分析的结论
1.粗放型增长方式表现为外延式的扩大再生产。
通常把新建扩建项目视为外延扩大再生产,更新改造项目视为内含扩大再生产,因而我们用基本建设投资指标以及更新改造投资指标来反映外延和内涵的扩大再生产情况。表3是根据1953—1993年国有固定资产投资构成计算出的基本建设和更新改造投资占全部固定资产投资的比重。从基本建设投资在固定资产投资中所占比重看,外延式扩大再生产的趋势是不断缩小,内涵扩大再生产的比例不断增大。但从整个年份看,
表3
时期一五二五"1963-1965"三五四五五五六五
基本建设投96.292.384.580.777.573.564
资所占比重%
更改投资%3.87.715.519.322.526.528.1
时期七五"1991-1993"改革前改革以来
基本建设投58.858.881.360.2
资所占比重%
更改投资%31.828.318.729.3
国有单位的固定资产投资中绝大部分用在了基本建设投资上,用在更新改造上的投资,其最高值也未超过32%。而美国在固定资产投资中,更新改造投资所占比重1947—1950年为55%,1971—1978年提高到77%,其中机器设备投资中更新投资分别占51%和81%(注:参见刘国光主编:《中国经济发展战略问题研究》,上海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115页。)。实际上,我国还存在着以更新改造投资为名而进行的基本建设投资,如1981年以更新改造投资为名完成的二百多亿元投资中,新建项目占10.2%,扩建项目占38.5%,真正用于设备更新和技术改造的只占一半左右(注:参见刘国光主编:《中国经济发展战略问题研究》,上海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116页。),有的省市更新改造投资中用于新建扩建的竟达70%以上(注:参见刘国光主编:《中国经济发展战略问题研究》,上海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116页。)。因此,我国粗放型增长方式表现为外延式扩大再生产。
2.粗放型增长方式表现为高投入、高消耗、低产出、低效率。
表1可见,我国国民收入的增长率主要归因于要素投入的贡献率,在要素投入中又主要是资本要素起着重要作用,因此,我们用资本要素的产出系数即Y''''/K''''的比值来衡量投入与产出的效果。当资本投入的增长率K''''大于国民收入的增长率Y'''',即资本的产出系数Y''''/K''''<1时,经济增长就表现出高度或超高度的粗放型特征,如:
“二五”时期,Y''''/K''''=-0.31<1,则δ=-2.45,超高度粗放型;
“四五”时期,Y''''/K''''=0.7<1,则δ=1.12,超高度粗放型;
“五五”时期,Y''''/K''''=0.8<1,则δ=0.98,高度粗放型;
“七五”时期,Y''''/K''''=0.88<1,则δ=0.93,高度粗放型;
“1991—1993”Y''''/K''''=0.78<1,则δ=0.94,高度粗放型;
“改革前”时期,Y''''/K''''=0.81<1,则δ=1.05,超高度粗放型;
“改革”时期,Y''''/K''''=0.98<1,则δ=0.80,高度粗放型;
整个时期,Y''''/K''''=0.87<1,则δ=0.92,高度粗放型。
为了进一步地考察资本的投入产出效果,我们分别计算了41年的资本产出系数,并根据不同粗放度类型作了统计整理,如下表:
表4
粗放度类型集约型低度粗放型中度粗放型高度粗放型
资本产出系[1.64,3.48][1,24,1.47][0.97,1.15][0.70.0.92]
数所在区间
粗放度类型超高度粗放型
资本产出系[-3,0.69]
数所在区间
表中反映出不同粗放度类型对应的资本产出系数值。显然,粗放程度越高,其对应的资本产出系数值越小,也就是说越粗放,资本的投入产出效果越差,效率越低。具体到我国能源与物质的消耗情况,如果仅就我国自身纵向进行对比,每万元国民收入消耗的能源以及每亿元基本建设投资平均消耗的钢材、木材、水泥量呈不断下降趋势,改革开放以来,每亿元国民生产总值主要生产资料平均消费量也呈下降态势。但与世界其它国家相比,我国在能耗与物耗上的差距是很大的。根据世界银行《1995年世界发展报告》资料:1993年,能耗产出率最高的是贝宁,每千克石油当量GDP产值为20.4美元;最低的是蒙古,只有0.2美元;我国为0.6美元,在全世界121个有资料可比的国家(地区)中居第113位。从不同收入国家看,低收入国家平均每千克石油当量GDP产值为0.9美元,中等收入国家为1.0美元,高收入国家为4.4美元,全世界平均为3.1美元。可见我国能源产出率不仅远远低于世界平均水平,而且低于低收入国家的平均水平。另据有关方面作出的比较分析,我国钢材、木材、水泥的消耗强度分别为发达国家的5—8倍,4—10倍和10—30倍。因此,我国粗放型增长方式表现为高投入、高消耗、低产出、低效率。
3.粗放型增长方式表现为经济的快速增长以及强烈波动。
关于经济高速增长的数量界定,有人把高速度与低速度的临界值定为4%(注:刘彪、王东京:《经济发展阶段论》,《经济研究》1990年第10期。),也有人把它定为6%,还有人认为3%以下为停滞,3—6%为低速增长,6—9%为中速增长,9—12%为高速增长,12%以上为超高速增长(注:赵磊:《对当前经济高速增长的若干看法》,《经济研究》1993年第1期。)。我国在1953—1993年间,国民收入的平均增长率为7.1%,改革前为6.0%,改革以来达到了9.3%。如果按4%或6%的划分标准,我国经济已属高速发展之列,即使按最后一种划分标准,我国经济增长速度也可进入中高速之列。再看实物增长情况,1993年比1952年,人均粮食增长1.34倍,人均煤炭增长8.17倍,人均钢增长32.07倍,人均发电量增长55.52倍,人均石油增长160.06倍(注:根据《中国统计年鉴》1996年第41页有关数据计算而来。)。
我国在1980—1993年的人均国民收入增长率是低收入国家平均增长率的2.9倍,中等和高收入国家的4倍,即使与发展速度比较快的韩国相比也高出0.2%,可见我国的粗放型增长是以其高速度为特征的。
如果考察不同粗放程度与国民收入增长率的关系方面,从我们分别计算的41年的粗放度可知:在超高度粗放型增长的年份中,国民收入的增长率在绝大部分年份都低于高度粗放型。同样地,高度粗放型低于中度粗放型,中度粗放型低于低度粗放型,低度粗放型又低于集约型。如下表:
表5
粗放度类型越高度粗放型高度粗放型中度粗放型低度粗型集约型
国民收入增-1.85%7.9%9.7%10.65%16.1%
长率的平均值
国民收入增长率与粗放度之间存在着反向变动的关系,即粗放程度越高国民收入增长率就越低;反之,粗放程度越低则国民收入增长率就越高。由此我们可以得出:在我国长期快速增长时期集约型所表现出的是高速度,高效率,越粗放,其速度越低,效率越差。
如果更进一步地考察粗放度的波动与经济周期的波动情况,则不难看出:经济增长率周期的波峰恰好位于集约型年份或粗放度较弱的年份,而周期的波谷位置恰好处于超高度粗放型年份。改革前,我国粗放程度是两头多中间少,即超高与集约型年份多,低度、中度、高度粗放型年份少,这种粗放程度的巨大落差的反复出现必然使经济增长大起大落。改革前国民收入增长率的波动幅度为53%,五个周期的振幅平均为23.4%(注:关于经济周期的划分参见刘树成:《论中国经济周期波动的新阶段》,《经济研究》1996年第11期。);改革以来,粗放度的稳定性增强,低度、中度、高度粗放型年份增多,超高与集约型年份明显减少,相应地,改革开放以来四个周期的平均振幅为9.9%,国民收入增长率的波动幅度也降为12.1%。因此,粗放度的稳定性是影响经济增长稳定性的重要因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