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论:写作既是个人情感的抒发,也是对学术真理的探索,欢迎阅读由发表云整理的11篇古代历史论文范文,希望它们能为您的写作提供参考和启发。
中图分类号:G633.3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8-3561(2016)07-0063-01
语文课程标准指出:要了解相关的中国古代文化常识,丰富传统文化积累。2015年全国新课标Ⅰ涉及“登进士第”“兵部”“庙号”“太子”等关于古代科举、职官、姓名等方面内容,是符合新课程标准精神与要求的一次变化。在教学中通过教师的引导与归纳,激发趣味性,进而帮助学生更好地了解中国古代文化常识,丰富传统文化的积累,在大数据时代显得意义重大。
通过研究,对人教版必修教材古代诗文部分进行归纳,形成相对完整的古代文化常识。归纳时,一是结合注释,在简单的解释中挖掘丰富的内容,二是在一定时期进行整体分类,三是在文本叙述的过程中,于无疑处生疑,四是尽量进行追根溯源的丰富,厘清本源,激发兴趣,在有趣中积累,而非死记硬背,同时也要把握好深究与拓展的度,不可本末倒置。
《沁园春・长沙》中有“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的诗句,其间的“万户侯”注释为:食邑万户的侯爵。在周代,有公、侯、伯、子、男五种爵位,“侯爵”地位很高,享有政治、经济、文化等很多方面的特权。“万户”是说所食户数是一万户。在古代地广人稀、人口数相对今日较少的情况下,可以想见“万户侯”的优越地位与显赫权势。而词人却说“粪土当年万户侯”,把极高的权势地位视为粪土一般,表现出词人和战友们以天下为己任的豪情壮志。
关于官职,在古代散文中出现频率较高。如果简单告知学生是一个官职,就如同向大海投掷一枚石子,不会泛起任何的涟漪。了解官职的职属,对于学生把握作品中人物行事用语、经历乃至人物形象和精神都可以起到很大的作用。比如《史记》在文末有“太史公曰”,这里的“太史公”指的是司马迁,司马迁继其父“太史令”,掌天文图书等,古代主天官皆尚公,所以称司马迁为“太史公”。《张衡传》中有“安帝雅闻衡善术学,公车特征拜郎中,再迁为太史令”的句子,这里的“太史令”,学生可能望文生义,理解为和历史有关的官职,实则就是掌管天文、稽定历法的官。张衡在此职位上所为就可以理解了:“遂乃研核阴阳,妙尽璇玑之正,作浑天仪,著《灵宪》《算罔论》。”
再如《烛之武退秦师》中的“若舍郑以为东道主,行李之往来,共其乏困,君亦无所害”,其中的“行李”注释为:出使的人。在备课过程中,要有于无疑处生疑的精神。“行李”和“出使的人”是如何联系在一起的?这个问题,虽然对于理解文本可能不是一个障碍,但是,教师可以引导学生进一步研究,培养质疑探究精神。
再比如,中国素有“礼仪之邦”的美誉。古代社会,大到国家政治活动,小到家庭生活、人们的交往,都要在“礼”的约束和指导下进行。礼仪的制度化,使中国古代的社会生活具有很强的伦理道德色彩。《周礼》把礼仪分为五类,即“吉礼”“凶礼”“军礼”“宾礼”“嘉礼”等。任何一种文化的存在,都是和当时的政治经济发展密切相关的。从礼法角度来看,有一些是等级制度下的贵贱尊卑的体现,让学生加以了解,对文本阅读不造成障碍即可。比如,古人出使礼节讲究繁复,有信物:《苏武传》“乃遣武以中郎将使持节送匈奴使”,“持节”之“节”:旄节,以竹为竿,上缀以牦牛尾,是使者所持的信物;有礼物:《荆轲刺秦王》“持千金之资币物”,指的是钱财礼物;有仪式:《廉颇蔺相如列传》“于是赵王乃斋戒五日”之“斋戒”,说的是古人在祭祀或行大礼前,洁身清心,以示虔诚。这些礼节,或表明苏武始终如一的爱国忠贞情怀,或表明荆轲在完成使命时的聪明智慧,或表明蔺相如在秦廷之上为不辱使命而表现出的沉着镇定。小小礼节,彰显人物性格,这是不可小觑的。教者可以进行整合,在学生的头脑中形成一个相对完整的古人出使礼节系统,体会人物形象时,加深对传统文化的认识。而有些礼节,教师要密切联系当下生活,对学生进行最基本的礼仪教化,实现语文的德育熏陶功能。如《滕王阁序》中的“他日趋庭,叨陪鲤对”,这里的“趋”就是走过君长面前时小步快走,是对长者尊者表示敬意。在古代有“成丁礼”,近似今天的成年礼,程序相对是复杂的:由父亲在宗庙主持仪式。要选定日期、参加仪式的来宾,行礼时加冠三次,分别表示有治人权、服兵役、参加祭祀权等。繁复的礼节其实表明成人之后所具有的权利,当然还有义务、责任的担当。从这个角度说,“成丁礼”是极具教育意义的一种形式,对于青少年而言,成就人生关键在于责任和担当意识的形成。涉及此类古代文化常识,是大有文章可做的。
中国古代文化博大精深,包括天文地理、礼仪习俗、衣食住行、姓氏称谓方方面面,虽庞大却有序有趣。对于中国古代文化常识的梳理探究,应该可以体现趣味性、科学性、系统性的。对于古代文化的学习与传承,意义在于思考当今的价值。就是说让所谓久远的、似乎没有生命力的文化,在当今寻找到它的影子,挖掘出当展前进的根。基于此的文化学习,才是最具意义的学习。
西汉时期,天文学上有所谓浑、盖之争。关于宇宙的结构,中国古代早就有天圆地方之说。西汉初,有《周髀算经》提出所谓“天似盖笠,地法覆槃,天地各中高外下”的盖天说;另有一种盖天说则认为“天员如张盖,地方如棊局”,“天形南高而北下,……天之居如倚盖”,也就是说,天有所倾斜地盖着地平面;并且认为,“天旁转如推磨而左行,日月右行,随天左转,故日月实东行,而天牵之以西没”;与此同时,浑天说也已出现,这就是后来张衡在《浑天仪注》中所说的“天如鸡子,地如鸡中黄,孤居于天内,天大而地小。天表里有水,天地各乘气而立,载水而行。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又中分之,则半覆地上,半绕地下”。[ ]然而,在西汉时期,占统治地位的是盖天说。
天文学上的浑、盖之争引起了当时儒家的注意。两汉之际,桓谭与扬雄就浑、盖问题曾多次交锋。桓谭(约公元前23~公元56年),字君山,沛国相(今安徽淮北市)人。他“博学多通,徧习五经,皆诂训大义,不为章句,能文章,尤好古学,数从刘歆、扬雄辨析疑异”[ ];著作有《新论》。桓谭对天文学也颇有研究。他曾经在主管刻漏时,发现刻漏的度数随着环境的燥、湿、寒、温的变化而不同,因而在昏、明、昼、夜的各个时候,刻漏的度数是不同的。所以,他在白天还参照了晷影,在晚上还参照了星宿,从而得到了正确的时间。[ ]此外,在宇宙结构问题上,他反对盖天说,主张浑天说。
扬雄(公元前53~公元18年),字子云,蜀郡成都(今属四川)人。他博学多才,在语言学、文学和哲学方面较为突出。曾摹仿《周易》作《太玄》,仿《论语》作《法言》。
扬雄重视对自然的研究,他曾经说:“通天、地、人曰儒;通天地而不通人曰技。”[ ]扬雄认为,儒家学者应当“通天地”,就是要研究自然,并进一步“通人”。显然,在他看来,儒家也包容科学,而不是排斥科技,不是轻视科技。
扬雄对天文学很有兴趣。在宇宙结构问题上,他起初相信盖天说,后来因多次受到主张浑天说的桓谭的责难而发生了改变,接受了浑天说,[ ]而且,还提出“难盖天八事”:[ ]
其一云,“日之东行,循黄道。昼夜中规,牵牛距北极南百一十度,东井距北极南七十度,并百八十度。周三径一,二十八宿周天当五百四十度,今三百六十度,何也?”
其二曰,“春、秋分之日正出在卯,入在酉,而昼漏五十刻。即天盖转,夜当倍昼。今夜亦五十刻,何也?”
其三曰,“日入而星见,日出而不见。即斗下见日六月,不见日六月。北斗亦当见六月,不见六月。今夜常见,何也?”
其四曰,“以盖图视天河,起斗而东入狼弧间,曲如轮。今视天河直如绳,何也?”
其五曰,“周天二十八宿,以盖图视天,星见者当少,不见者当多。今见与不见等,何出入无冬夏,而两宿十四星当见,不以日长短故见有多少,何也?”
其六曰,“天至高也,地至卑也。日托天而旋,可谓至高矣。纵人目可夺,水与影不可夺也。今从高山上,以水望日,日出水下,影上行,何也?”
其七曰,“视物,近则大,远则小。今日与北斗,近我而小,远我而大,何也?”
其八曰,“视盖橑与车辐间,近杠毂即密,益远益疏。今北极为天杠毂,二十八宿为天橑辐,以星度度天,南方次地星间当数倍。今交密,何也?”
在汉代天文学的发展过程中,桓谭对于盖天说的责难以及扬雄的“难盖天八事”,实际上促进了浑天说的发展,对于后来浑天说取代盖天说的地位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汉初的历法基本上是沿用秦以来的颛顼历。颛顼历是一种古四分历,以365 1/4日为回归年长度,29 499/950日为朔望月长度,十九年七闰。汉武帝时,公孙卿、壶遂、司马迁等受命议造汉历;最后,在18种改历方案中选定了邓平所造的八十一分律历,称太初历。太初历以365 385/1539日为回归年长度,29 43/81日为朔望月长度。西汉末年,刘歆修订太初历而更名为三统历。
刘歆(?~公元23年),字子骏;后改名秀,字颖叔。沛(今江苏沛县)人。他集六艺群书,撰为《七略》,包括辑略、六艺略、诸子略、诗赋略、兵书略、数术略、方技略。西汉末年,他建议将《左氏春秋》、《毛诗》、《逸礼》、《古文尚书》皆立于学官,移书责备太常博士,遭今文经学家的反对。王莽执政时,刘歆任国师,后因谋诛王莽,事泄而自杀。
《三统历》的主要内容是运用“三统”解释历法。[ ]刘歆说:“三统者,天施、地化、人事之纪也。”《周易》乾之初九,音律黄钟律长九寸,为天统;坤之初六,林钟律长六寸,为地统;八卦,太簇律长八寸,为人统。刘歆的《三统历》采用太初历的日法八十一,并说:“太极中央元气,故为黄钟,其实一龠,以其长自乘,故八十一为日法。”
至于一个朔望月的日数,刘歆根据《周易系辞上传》所谓“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为二以象两,挂一以象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时,归奇于扐以象闰,五岁再闰,故再扐而后挂”,说:“元始有象一也,春秋二也,三统三也,四时四也,合而为十,成五体。以五乘十,大衍之数也,而道据其一,其余四十九,所当用也,故蓍以为数,以象两两之,又以象三三之,又以象四四之,有归奇象闰十九,及所据一加之,因以再扐两之,是为月法之实。”用算式表达:
{[(1+2+3+4)×5-1]×2×3×4+19+1}×2=2,392
2,392÷81=29 43/81 日
这就一个朔望月的日数。按照十九年七闰,所以,
(19×12+7)×29 43/81÷19=562120/1539=365 385/1539日
这就是一回归年的日数。
刘歆又根据《周易系辞上传》所谓“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天数五,地数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天数二十有五,地数三十,凡天地之数五十有五,此所以成变化而行鬼神也”,说:“并终数为十九,《易》穷则变,故为闰法”;“日法乘闰法,是为统岁”,即:
(9+10)×81=1,539年=562,120日
“三统,是为元岁”,即:
1,539×3=4,617年
由于干支记日法60日为一周期,一统的日数562,120除以60,余数为40,所以,若以甲子日为元,一统后为甲辰,二统后为甲申,三统后才又到甲子,因而三统为一元。刘歆说:“历数三统,天以甲子,地以甲辰,人以甲申。”
在这一基础上,刘歆根据《周易系辞上传》所谓“四营而成易,十有八变而成卦”,说:“阴阳比类,交错相成,故九六之变登降于六体。三微而成著,三著而成象,二象十有八变而成卦,四营而成易,为七十二,参三统两四时相乘之数也。……以阳九九之,为六百四十八,以阴六六之,为四百三十二,凡一千八十,……八之,为八千六百四十,……又八之,为六万九千一百二十,天地再之,为十三万八千二百四十,然后大成。”用算式表达:
{[(3×3)×(2×4)×(9+6)]×8×8}×2=138,240
接着,“以乘章岁,为二百六十二万六千五百六十,而与日月会。三会为七百八十七万九千六百八十,而与三统会。三统二千三百六十三万九千四十,而复与太极上元”。用算式表达:
138,240×19×3×3=23,639,040年
“太极上元”实际上是5,120元的大周期。
《三统历》在运用“三统”解释历法时,还涉及历法理论,有节气、朔望、月食及五星等的常数和运算推步方法,还有基本恒星的距度。与以往的历法相比,《三统历》包含了不少新的内容。它提出了所谓“朔不得中,是为闰月”的设置闰月的方法,即以没有中气(二十四节气中,从冬至起,奇数的为中气,如大寒、雨水、春分、谷雨等十二节气)的月份为闰月。《三统历》还提出以135个朔望月为交食周期,其间有23次月食,并且给出了月食发生的月份的推算方法。此外,《三统历》所测的五星行度和会合周期的精度都较前有明显提高。《三统历》在中国古代历法的发展中具有很高的地位,被认为是“我国古代流传下来的一部完整的天文学著作”,“世界上最早的天文年历的雏形”。[ ]
三统历施行一百多年后,“历稍后天”[ ]。东汉章帝元和二年(公元85年),三统历“失天益远”,于是,章帝“召治历编訢、李梵等综校其状”,并下诏改行四分历。在修订东汉四分历的过程中,任左中郎将的贾逵与治历者进行了多次的讨论。因此,东汉四分历实际上是贾逵会同编訢、李梵等人集体讨论修订的。
贾逵(公元30~101年),字景伯,扶风平陵(今陕西咸阳西北)人,刘歆弟子贾徽之子,东汉重要的经学家,撰有《左氏传解诂》、《国语解诂》等。建初元年(公元76年),汉章帝诏贾逵指出《左氏传》大义长于《公羊》、《谷梁》二传者。于是,贾逵摘出了明显义长者三十事,受到嘉许。后来,汉章帝又“诏诸儒各选高才生,受《左氏》、《谷梁春秋》、《古文尚书》、《毛诗》,由是四经遂行于世”[ ]。
贾逵在天文学上颇有造诣。他所参与修订的东汉四分历比以往各家历法有了显著的进步。[ ]另外根据《续汉书律历志中》中的“贾逵论历”,贾逵在天文学上的贡献还可归结为三点:其一,明确否定了冬至日在牵牛初度的说法,确定冬至日在斗二十一度四分度之一。这为后来岁差(冬至点逐年西移)的发现作了准备。其二,主张用黄道坐标测算日月运行的轨道,认为以赤道坐标测算会出现误差。该建议被采纳,永元十五年(公元103年)七月,“诏书造太史黄道铜仪”。其三,认为当时史官“推合朔、弦、望、月食加时,率多不中,在于不知月行迟疾意”,明确提出月行速度有迟疾;并且还认为,月行迟疾“乃由月所行道有远近出入所生,率一月移故所疾处三度,九岁九道一复”。
除了以上所述之外,还有儒家学者蔡邕、陆绩对天文学也颇有研究。蔡邕(公元132~192年),字伯喈,陈留圉(今河南杞县南)人。东汉经学家。东汉熹平四年(公元175年),奏求正定“六经”文字,并自书册于碑,镌刻立于太学门外;史称“熹平石经”。蔡邕曾于东汉光和元年(公元178年)受诏与刘洪一起补续《律历志》。他认为,在宣夜、盖天和浑天三家中,“宣夜之学,绝无师法。《周髀》术数具存,考验天状,多有违失。惟浑天近得其情”[ ]。他还试图根据史官所用铜仪,推断其中的道理。陆绩(公元187~219年),字公纪,吴郡吴县(今属江苏)人。博学多识,星历算术无不应览。著作有《周易注》、《太玄注》。陆绩也极力推崇浑天说,造浑象,著有《浑天图》,试图推断浑天之意。
注释:
[ ] 李约瑟:《中国科学技术史》第二卷《科学思想史》,北京:科学出版社、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版,第1页。
[ ] 李约瑟:《中国科学技术史》第二卷《科学思想史》,第175页。
[ ] 李约瑟:《中国科学技术史》第四卷《天学》,北京:科学出版社1975年版,第2页。
[ ] 以上参见《晋书天文志上》。
[ ] 《后汉书桓谭冯衍列传》。
[ ] 桓谭在《新论离事》中说:“余前为郎,典刻漏,燥湿寒温辄异度,故有昏明昼夜。昼日参以晷景,夜分参以星宿,则得其正。”
[ ] 扬雄:《法言君子篇》。
[ ] 参见桓谭:《新论离事》。
[ ] 以下引自《隋书天文志上》。
[ ] 见《汉书律历志上、下》。
[ ] 陈遵妫:《中国天文学史》(第三册),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1430页。
[ ] 《续汉书律历志中》。
中国古代文学是汉语言文学专业的主干课程,这一课程时间跨度大,内容丰富,长期以来,国内大多数高校的教学主要还是沿袭传统的教学模式,即在教学理念上偏重于知识的传授,教学方法上以教师讲授为主,考核方式上以检测学生知识掌握程度的单一闭卷考试为主。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社会对本专业人才需求的规格与要求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传统的教学模式已明显不适应社会发展的需要,教学模式的改革已经迫在眉睫。为了适应社会发展的需要,自2008年以来,怀化学院中文系中国古代文学教研室针对传统古代文学教学存在的弊端,开展了题为“中国古代文学课程研究式教学模式理论与实践的探索”的教学改革,探索出了一种“学生主体、能力本位、问题中心、课堂内外联动、突出实践”的全新教学模式。这一新的教学模式强调学生的主体地位,突出学生的实践能力的培养,围绕问题开展教学活动,充分发挥课堂内外的联动效果。经过四年的理论研究与教学实践,已经取得了明显的成效,学生的学习效率及综合能力素质均得到明显提高。现就本课题的理论研究及教学实践作一阐述。
一、研究式教学的理论基础
研究式教学,又称探究式、发现式教学。指的是学生在教师指导下,以学生为主体,以问题为核心,让学生自觉地、主动地探究,掌握认识和解决问题的方法及步骤,研究客观事物的属性,发现事物发展的起因及事物的内在联系,从中找出规律,形成自己的概念与认识。最早提出在教学中使用探究方法的是美国著名的哲学家、教育家、实用主义哲学的创始人之一的约翰•杜威(1859-1952),他提出,现代科学的发展表明,知识不是某种孤立的自我完善的东西,而是在生命的维持与进化中不断发展的东西,因此,知识的获得不是个体“旁观”的过程,而是“探究”的过程。“探究”是主体在某种不确定的情境中的积极反应,知识是个体主动探索的结果。除了约翰•杜威外,西方还有许多学者也从哲学、社会学、教育学、心理学等角度分析研究型教学及学习,如布鲁纳的认知心理理论、罗杰斯的人本主义学习理论、威特罗克的建构主义学习理论等。布鲁纳认知心理理论,在教学方法上主张发现法。认为仅仅传递教材内容是不够的,重要的是引导学生自己去发现。发现式教学主要有以下几个步骤:一是创设问题情境,发现或提出问题;二是针对问题提出解答的假设;三是从理论上或实践上检验假设;四是根据实验结果,得出最后结论。布鲁纳的发现式教学,实质上是引导学生自己去重新组织或转换人类已经发现的知识,并获得新的领悟的过程。罗杰斯人本主义学习理论提出“以学生为中心”的教育原则。认为每个人生来就有学习的动机,并能确定自己学习的需要,而天生的好奇心、求知欲和创造性发展的条件是“自由”。这种“自由”是指学生能够根据自己的兴趣去探索和发现,能够对一切现存结论进行质疑,能够根据自己的需要选择自己发展的方向,而教师的任务就是为学生提供各种学习资源,提供一种促进学习的气氛,帮助学生安排适宜的学习活动,让学生自己决定如何学习,教师只是“学习的促进者”“方便学习的人”。建构主义学习理论是从皮亚杰有关结构的观点发展而来的,其主要观点有四:第一,知识建构的学习观。认为学习是学习者自己建构自己知识的过程,外部信息的意义并不是由信息本身决定的,而是学习者通过新旧知识间反复、双向的相互作用过程而建构成的。第二,强调学生的主体地位。认为教师是意义建构的帮助者、促进者,而不是知识的传授者与灌输者;学生是信息加工的主体,是意义的主动建构者,而不是外部刺激的被动接受者和被灌输的对象。第三,注重学习过程。在建构主义学习模式下,学习被视为一个动态过程,即通过学习者与外部环境相互作用,实现同化和顺应,来逐步建构有关外部世界知识的内部图式,从而使自身的认知结构得以转换和发展。这种学习模式把研究性学习分为三个阶段:冲突阶段、建构阶段和应用阶段。在冲突阶段,教师要积极地创设问题情景,引发学生的认知冲突;学生则积极地搜索原有的认知结构,为认知结构的转换奠定基础。在建构阶段,由于冲突引发学生的研究和探索心态,学生对冲突中出现的新问题进行研究和分析、推理,借助有效的学习和思维策略解决冲突,实现冲突过程的同化和顺应。应用阶段,学生通过练习,巩固和完善新的认知结构,顺利实现迁移。第四,强调合作与协商会话。建构主义学习理论关注的是如何在教学过程中培养学生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进而培养他们的创造精神。
二、古代文学教学新模式的主要内容
经过四年的理论探索与教学实践,我们建构了一种学生主体、能力本位、问题中心、课堂内外联动、突出实践的研究式教学模式。探索出了一种符合学生实际、提高学生古代文学素质和专业综合能力的研究式教学模式。在教学理念上突出了学生主体,强调学生在教学过程中的主体地位;在教学目的上着眼于学生的能力素质的提高;在具体的教学过程中,围绕问题来开展教学活动。在考评中,主要考察的是学生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课外辅导也重在指导学生发现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围绕着问题教学,我们一方面调整优化了教学内容,对课程的知识体系进行系统梳理,将知识点分解为以单一知识点为主的问题、以综合分析为主的问题、以创新能力培养为主的问题等,然后根据问题的性质特点确立学生自学、课堂讨论、教师讲解的方案,科学合理地安排教学内容;在课堂教学环节,突破了传统满堂灌式的单一讲授方式,采用讨论式、报告式、解答式等多种教学方法,组织学生围绕问题发表自己的观点,开展教学活动;在考评环节上,制定了以检测学生分析、解决问题为中心的考核标准,建立了一套形成性评价与总结性评价相结合的课程考核机制。在课外学习辅导上,建立了学生自学、导师制、专业校园文化活动三位一体的学生课外学习辅导模式。
1.修订教学大纲,调整教学内容
中国古代文学涉及到上下几千年的作家作品及文学现象,时间跨度大,内容十分繁富,一般的文学史家均采用的是编年体式的编写方法。在编写的过程中,虽然均有所取舍,有所侧重,但是因为内容容量太大,即便再精简的古代文学史也是卷帙浩大的大部头。而要在260余课时的时间里保质保量地完成教学任务的确不容易。因此,课题组根据学生的实际,对课程的知识体系进行了系统的梳理,将教材内容分解为以单一知识点的问题,以综合分析为主的问题,以及以培养学生自主创新能力为主的问题。然后根据问题的性质特点确立学生自学、课堂讨论、教师讲解的方案,科学合理地安排教学内容。以唐代文学中“杜甫”一章的教学为例,关于杜甫的生平行实的知识,基本上是已经专家学者考据定论的,这些内容没有太大的变化,可以确定为单一知识点的问题,对于这些问题,教师没有必要在课堂上再花时间讲解,可布置学生在课外预习。而关于杜甫的思想与创作风格之间的关系以及一些具有代表性的作品则属于综合分析类的问题,可以引导学生进行课堂讨论。而一些目前学界尚有争论且没有定论的问题则属于培养学生创新性能力的问题,如《长恨歌》的主题等问题,对于这类问题,可以发动学生去认真思考,广泛收集资料,在此基础上,撰写出具有独立的研究性报告,在充分准备的基础上召开课堂报告会。通过以问题为中心来优化教材内容,教师的教学目的更加明确,哪些问题应该精讲,哪些问题应该略讲,哪些问题应该交给学生来解决,哪些问题应该由教师来引导,均了然一心。如此一改革,既节省了时间,又提高了课堂教学的效率。
2.建立以问题为中心的课堂教学模式
在课堂教学中,课题组紧紧围绕问题来组织课堂教学,突破了传统满堂灌式的教学方法,探索出了讨论式、报告式、解答式的课堂教学方法。讨论式就是将传统“课前预习—课堂讲授—课后练习”几个环节改成了“课前准备—课堂讨论—教师总结”的课堂结构,学生可以随机发言,互相启发思维;报告式主要是针对“以培养创新性能力”的问题,由教师布置论题,发动学生查阅相关文献资料,撰写出论文或报告,学生在课堂上以报告的形式交流,学生或教师加以点评;解答式就是要求学生在课前主动提出问题,教师在课堂上选择重点问题作深入解答。如一位教师在讲授枚乘的《七发》时,设计了两个综合分析的思考题:(1)楚太子病有何症状?根源是什么?在我们这个时代人们的身上是否有楚太子病?症状是什么?有何危害?(2)从屈原的《招魂》到枚乘的《七发》,到汉乐府及唐诗、宋词中的飞蓬、浮萍、游魂,再到《红楼梦》中的富贵闲人和鲁迅笔下的畸零人、零余人,这一系列文学形象之间有什么内在的关联和相似的本质特征?这两个问题属于综合分析性质的问题,它的特点在于将文学作品的同类人物紧密地联系起来思考,既紧扣课堂教学的内容,又不拘泥课堂教学的内容,上下沟通,前后映照,给学生留下了广阔思考的空间。学生对这一问题颇感兴趣,讨论很热烈,起到了很好的课堂教学效果。
3.建立以解决实际问题为目标的多元化测评体系
我们以建构主义学习理论和多元心智理论为基础,初步建构了形成性评价与总结性评价相结合的古代文学课程考核机制:一是建立“知识+能力”的考核目标。在期末考试中,调整试卷结构,增大分析实际问题的内容和专业综合能力考核的比例;在平时成绩考核中,将学生课外的课程活动项目一并纳入课程平时成绩,如将学生在古典诗文吟诵比赛、古典文学名著读书报告会、学生研究性课题、发表相关学术论文或作品鉴赏文章等方面的表现都纳入课程平时成绩。二是建立多样化的考核方式。调整了期末闭卷考试与平时成绩的比例,将期末考试成绩降低到50%,平时成绩提高到50%,做到期末考试与平时考核并重,并建立和落实由闭卷考试、课程作业、课堂表现、默写背诵、课外活动项目等多样化的考核评价方式。合理设计《平时成绩登记表》,将学生平时课堂表现和课外活动项目进行如实记录,作为考核的重要依据。《平时成绩登记表》分“课堂表现”“上课出勤”“课程作业”“默写背诵”“课外活动项目”“其他”等栏目,基本涵盖了古代文学课程教学过程中的各方面内容。平时成绩的构成,教师可根据不同年级学生的实际情况,适当变化,如课堂表现,有的教师根据上课回答问题、与教师互动情况给分,有的教师还专门设计了课堂回答问题登记表、学生学术报告登记表,对学生的平时课堂表现如实记录。课程作业,有的是专题小论文,有的是古文翻译、有的是课堂问题提纲,有的多者兼有。还有一种做法是将古诗文默写从期末考试中独立出来,进行强化,每学期快结束时各任课老师都要组织一次全班的默写,将其记入平时成绩。课外活动项目主要登记学生在课外自学与专业活动中的表现,如文学名著读书活动获奖、公开发表古典诗词、古典诗文吟诵活动获奖等体现古代文学综合能力的项目,将其作为平时成绩的权重分数综合考虑。
4.建立了学生自学、导师制、校园文化活动三位
一体的课外辅导学习模式学生课外学习是课堂教学的延伸,它既是研究性教学的补充,也是研究性教学的有机组成部分。在传统的教学模式中,这一环节基本上处于自然无序状态,学生的学习效果完全依靠学生的自觉性。而在研究式教学模式中,则通过有明确指向性的自学及教师辅导来规范这一重要的环节,构建了学生自学、导师制与校园文化相结合三位一体的课外辅导模式,从根本上改变了课外学习的自然无序状态。从学生的自学角度上说,因为我们确立了以学生为主体、问题为中心的课堂教学模式,教师在课前即布置思考题,学生在课堂上需要报告、讨论,并且还将上课的表现与成绩挂钩,这就促使学生不得不在课堂之绕教师布置的问题查阅资料,阅读文献,形成初步的意见,从而规范了学生的课外自学,使学生课外学习具有明确的指向性,提高了课外学习的效率。导师制目前是许多学校所提倡和采用的一种重要的课外辅导方式,说明这种课堂之外的以小范围为单位的学习辅导方式已经为社会所广泛认同。导师制固然不失为一种可取的课外辅导方式,但是,其效率还在于如何去实施。如果仅仅有其形式,而没有实质性的内容,或者不能坚持落实,所谓的导师制也只能是有名无实。而我们在构建研究式教学模式时,特别注重导师制的落实,将其作为研究式教学模式的重要环节。为此,我们不仅有制度、有要求,包括指导学生的人数、研究辅导的方向,开展活动的形式及要求,同时还制定了系统的监督评估方案。课题组的成员们积极性很高,不仅按要求积极落实,而且在辅导的方式上各具特色,成效明显。
如一位教师将文本的阅读与理解作为课外辅导的重点,并选择了其比较熟悉的领域中国古代小说戏曲文本的阅读作为辅导的重点,首先为学生制订了一个比较科学的辅导计划,每个学期研读与讨论两部作品,先花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反复阅读文本,对重点情节以及感受最深的部分做好笔记,然后在此基础上将自己在阅读的过程中发现的问题罗列出来(仅限于学生在阅读的过程中发现的新问题,而其他参考资料以及老师在课堂中曾经涉及到的问题不在此之列)。在学生完成阅读任务,对文本十分熟悉的基础上,由学生提议召开第一次研讨会。研讨会由小组长主持。其基本环节是:首先由教师查看笔记,从学生所摘录的笔记来检查学生的阅读情况,然后就文本的细节提出一些问题,检查学生对文本的熟悉程度,如提出一些类似《三国演义》中在潼关弃袍断须的人物是谁,《儒林外史》中是谁主持了“泰伯祠大祭”等相对生僻的问题。然后,学生将梳理出来的问题公布出来,教师对这些问题进行清理,筛选出一些比较有意义的问题提交大家讨论,学生就这些问题发表意见。在学生充分发表意见的基础上,教师略加点评,然后布置学生将自己的意见撰写成为小论文,在下一次讨论会上宣读交流,教师给出成绩。在指导学生课外阅读的过程中,学生思维活跃,提出了许多精辟的问题,如讨论《儒林外史》时,一位学生提出了这样的问题:匡超人在大火蔓延、浓烟滚滚之际,情急之间,为什么他首先救的是嫂子而不是父亲?这是一个很耐人寻味的问题,而且在过去也没有引起学者们的关注,尽管对这一问题的回答可能会有不同的答案,但是,能提出这样的问题来,一方面说明这位学生读书十分认真细致,同时,也说明对文本的思索是很深刻的。再如,讨论《金瓶梅》时,有一位学生提出,文本中李瓶儿这一形象在嫁给西门庆前,性格很泼辣,也很不守妇道,而嫁给了西门庆后则变成了一个温柔守妇道之人,前后性格差异太大,人物塑造出现了明显的败笔。这一问题提出来后,在小组引起了热烈的讨论,最后形成了明显不同的两种意见,一类认为是败笔,而另一种认为不是败笔,而是成功的塑造,因为作者在描写李瓶儿性格变化时,缴足了铺垫的笔墨。这些讨论很精彩。课外导师学习辅导制使学生受益颇多,对文本的反复阅读与研讨,不仅加深了他们对文本的理解,更使他们培养了一种学习的方法,增强了他们从原始文本、原始文献中发现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这比他们从课堂上听教师的讲授印象会深刻得多。
经历了导师制辅导的学生,撰写学年论文、毕业论文几乎是水到渠成之事,根本不用为选题发愁,因为日常的阅读与研讨已经为论文的选题、撰写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如刚才提到的那位讨论《金瓶梅》的同学,其毕业论文选题是《论明清小说人物形象塑造的败笔描写》,这一选题就是由阅读《金瓶梅》生发出来的,很自然。专业性的校园文化活动也是学生课外学习的重要组成部分。我们主要选择古代诗文吟诵比赛及古代诗文默写比赛两种形式,开展这两种形式的校园文化活动主要是为了促进学生加深对文本的理解。它看似与研究式教学关系不大,实际上是密切相关的。古人曰:“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作为一名中文系的学生,对文本的正确把握无疑是最重要的。他们通过不断的吟诵甚至角色的扮演,在投足举手、颦笑的揣摩之间更加深了对作品的理解,这实际上也是一种体验式的研究学习。
三、取得的成效
经过四年的理论探索与教学实践,我们取得的成效是很明显的。第一,教师们加深了对研究式教学方法的认识,增强了以改革促发展的意识。第二,学生对古代文学课程的兴趣明显增强。开展研究式教学以来,学生主动与教师配合,上下互动,课堂气氛活跃,学生对古代文学课程的兴趣增强了,古代文学课程的教学质量也明显提高了。第三,学生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得到提高,专业综合素质明显提升。2008年以来,课题组教师指导学生申报主持了“大学生研究性学习和创新性实验”项目共7项,学生发表古代文学论文8篇,有近200人毕业论文选择古代文学课题,其中10篇论文获得怀化学院优秀毕业论文,有26人考取古代文学、古典文献学研究生,以上项目的比例远远高于本专业其他课程。
先生曾引述过钱钟书先生的话,他这样指出――从文学历史的眼光看来,历代文学的主流,都是伤痕文学。成功的、重要的作品,都是作者身心受到创伤,苦闷发忿之下的作品。西方圣・奥古斯丁在他的《忏悔录》里也提出了这样的问题:“没有谁愿意遭受苦难,但人们为什么又喜欢观看悲惨的场面呢?”[1]对此论述的解答,在现代心理学和美学发展起来后,逐渐地在完善,已经得到了越来越多实践上和理论上的证实。基于奥古斯丁的问题,或许我们可以由此提出这样的疑问,即:没有谁愿意遭受苦难,但作家为什么又“喜欢”抒写伤痕文学作品?但读者为什么又“喜欢”鉴赏伤痕文学作品?但文论家为什么又“喜欢”评论伤痕文学作品?本文拟从这三方面来论述以上提出的问题。
一
作家的作品是其人格的体现,当然也不排除“文品不如人品”的作品的存在,但这种说法基本上是成立的。作家的“学”、“习”、“才”、“识”、“性”、“情”、“意”、“趣”等 在文学作品中的体现,使我们看到了作家人格的某些特点。写“伤痕”也成为了文学作品的表现内容。
写“伤痕”的作品是作家们为了宣泄内心的缺失性情感的一种文学体验,这类作品往往带有性格相对鲜明的自我在内,也因此受到了作家们的“喜欢”。张国星先生评价,潘岳的作品体现着他带有悲剧性的思想性格,善于表现哀情,“他的作品或以长号起势,或以大恸作结;或以境界气氛渲染,或及景物色彩烘托,或以形象比兴,或以质言真叙。语言形象和辞气节奏紧相配合,扣紧哀情反复申说抒写,把凄切而缠绵的心理表现得淋漓尽致,生动感人。”[2] 潘岳的作品充分抒写了他的悲剧性人生,正是因为这类作品具有如此的魅力,潘岳才更有可能把哀情表现得淋漓尽致。
作家作为一个生命体,他们的情感往往比一般人更加丰富。当这种情感郁积到一定量的程度时,他需要释放内心的不愉快,需要使内心得到平衡,为了获得暂时的平静和舒适,他们一般选择文学创作来实现。对此,古代文论家多有论述。钟嵘曾经写道:“若乃春风春鸟,秋月秋蝉,夏云暑雨,冬月祁寒,斯四候之感诸诗者也。嘉会寄诗以亲,离群托诗以怨。至于楚臣去境,汉妾辞宫,或横骨朔野,魂逐飞蓬;或负戈外戍,杀气雄边;塞客衣单,孀闺泪尽;或士有解佩出朝,一去忘返;女有扬蛾入宠,再盼倾国:凡斯种种,感荡心灵,非陈诗何以展其义,非长歌何以骋其情?故曰:诗可以群,可以怨。”[3]钟嵘在这里论述了几种悲剧性的事件来说明诗是一种用“展义”、“骋情”以抒写“悲”的手段,并且认为借助这种手段的重大意义在于能达到“群”、“怨”的效果。明代王慎中亦言:“不得志于时,而寄于诗,以宣其怨忿而道其不平也。”[4]清代沈德潜亦云:“郁舒,天机随触,每借物引怀以抒之。”[5]他们都把诗歌当作是抒情、发忿、诉怀、疏通郁结等等的手段。
中国自古就有“诗言志”、“诗缘情”的说法,但其实不仅诗具有诸种功能,散文、小说、戏曲同样也具有这些功能。张竹坡就认为《金瓶梅》是作者宣泄悲情之作。他在《竹坡闲话》云:“《金瓶梅》何为而有此书也哉?曰:此仁人志士,孝子悌弟,不得于时,上不能问诸天,下不能告诸人,悲愤呜悒,而作秽言以泄其愤也。”金圣叹批《水浒传》第十八回,评云:“其言愤激,殊伤雅道,然怨毒著书,史迁不免,于稗官又奚责焉。” 《金瓶梅》、《水浒传》深含着作者的意旨在内,他们带着自己的“伤痕”来创作,以发“愤”来显“悲”,使得作品深度大大地提高。
通过写自身的“伤痕”,释放自己的“悲情”,作者们往往能够达到“适”和“平”。明初的刘基在《郭子明诗集序》曾指出:“凡气有所不平,皆于诗乎平之。”李贽在《焚书・杂述・杂说》亦云:“……一旦见景生情,触目兴叹;夺他人之酒杯,浇自己之垒块;诉心中之不平,感数奇于千载。……”他们把诗当作“不平之平”的手段,作为宣泄和获得“不平衡”后的“平衡”方式,将自己的“伤痕”和“悲”释放,获得了心理上的满足。
由于作家们创作的目的、动机是相对明确的,他们在宣泄之后,获得“平”,取得“适”后,往往还要突出“自我”。其实他们在释“悲”、写“伤痕”时已经有很强的“自我”色彩在内。他们或者直抒胸臆,或者采用比兴、象征等方式来寄托,使“物物皆著我之色彩”。他们要在作品展现自己,让读者理解自己、欣赏自己,达到在现实人生中无法达到的效果。如王逸对屈原的论述,“屈原放逐,窜伏其域,怀忧苦毒,愁思沸郁;出见俗人祭祀之礼,歌舞之乐,其词鄙陋,困为作《九歌》之曲。上陈事神之敬,下见己之宽结,托之以讽谏,故共文意不同,章句杂错,而广异义焉。”[6] 王逸论述了屈原采用象征比类的手法来作《九歌》,而能够既“自娱”,同时又能够“上陈事神之敬,托之以讽谏”,虽然“文意不同”,却能够让读者在作者“广其义”的背后了解屈原的用心良苦,认识屈原的人格,从而也能够欣赏屈原。
二
读者作为鉴赏者,在接受过程中,也往往“喜欢”鉴赏写“伤痕”的作品。作为一般的读者,由于他们不具有作家们的艺术才华,所以他们对文学作品存在着期待。他们在文学作品中能够体验到想表达但自身却无法表达的东西,包括情感、志向等等。而通过阅读文学作品,可与作家们缩短距离,产生共鸣。德国接受美学文艺理论家汉斯・罗伯特・尧斯,从文学史和人们的阅读实践中揭示出在审美交流过程中,具有审美自由的接受者和他的阅读对象之间是互动的,在这种互动中他总结出交流结构的五种模式。其中的同情式认同“是指将自己投入一个陌生自我的审美情感。也就是这样一种过程,它消除了钦慕的距离,并可在观众和读者中激起一些情感,这些情感导致观众或读者与受难的主人公休戚相关。”[7] 这种休戚相关的特殊关系的建立,似乎在写“悲“的作品更加能够实现。
朱熹在评屈原《惜往日》、《悲回风》等篇时指出:“故原之作,其志之切而词之哀,盖未有甚于此数篇者,读者其深味之,真可为恸哭而流涕也。”[8]这种“可为恸哭而流涕”的感受,是读者鉴赏“愉悦”、“轻娱”之类作品难以具有的。它来自于读者与作者在心理距离的靠近,心灵的碰撞。司马迁在《屈原贾生列传》中曾云:“余读《离骚》、《天问》、《招魂》、《哀郢》,悲其志。适长沙,观屈原所自沉渊,未尝不垂涕,想见其为人。及见贾生吊之,又怪屈原以彼其材,游诸侯,何国不容,而自令若是,读《服鸟赋》同死生,轻去就,又爽然自失矣。”扬雄也论及“怪屈原文过相如,至不容,作《离骚》,自投江而死,悲其文,读之未尝不流涕也。”[9]司马迁、扬雄既是文学理论批评家,也是以读者的身份来鉴赏屈原的作品的。他们为屈原“悲志”,为之“垂涕”,与之“同死生”,“轻去就”,同时又“爽然自失”。这种为“悲”而“流涕”,为“悲”而“感伤自失”的效果,一方面来自于屈原及其作品独特的写“悲”魅力;另一方面也是司马迁、扬雄自身的“伤痕”的映射。两方面的结合,使读者味之,“真可为恸哭而流涕”, “同死生”,“轻去就”。
以鉴赏者身份出现的读者,在阅读作品的过程中和作者产生了共鸣,获得了精神上的升华,同时他们也鉴赏其“味”。美国的美学家乔治・桑塔耶纳说过:“在艺术中,表现的愉悦和题材的恐怖混合起来,其结果是:题材的真实使我们悲哀,但是传达的媒介却使我们喜悦。一悲一喜的混合,构成了哀情之别有风味和刻骨凄怆。”[10] 这里“题材的真实”可以理解为写“伤痕”的作品的真实使读者们,使批评家们悲哀。正是这一悲一喜,构成了“刻骨凄怆”上的共鸣和“哀情之别有风味”。
关于这点,文论家也多有论述。刘勰《文心雕龙・明诗》篇曾云:“张衡怨篇,清典可味。”他说明了读者可以在体味中去欣赏张衡此类写悲的作品。钟嵘在《诗品》评阮籍:“《咏怀》之作,可以陶性灵,发幽思,言在耳目之内,情寄八荒之表。洋洋乎会于风雅,使人忘其鄙近,自致远大,颇多感慨之词。”评《古诗》言:“陆机所拟十四首,文温以丽,意悲而远,惊心动魄,可谓一字千金!”这是从其意、其意境来论述两者的“文外之味”。这种“有味”性对读者们来说,是有吸引力的,能体其情意,又能赏其美。当然这也离不开古代作家时往往将“情”、“意”等依附于“景”、“物”中,采用形象、直观、感性的方式来表现其“悲”,达到情景交融,以乐写悲的艺术效果,而读者也更能在体味中读其“悲”,了其“伤痕”。
虽然文论家有时又是读者,但是文论家有自己的价值趋向和评论职责。他不可能完全以读者的眼光,把作品仅仅当作艺术品来鉴赏,这势必造成文论家在评论时与读者的一些差别。
王国维曾经说到:“诗人对宇宙人生,须入乎其内,又须出乎其外。入乎其内,故能写之。出乎其外,故能观之。入乎其内,故有生气。出乎其外,故有高致。”[11]这一论述对文论家也是适用的。文论家要亲身体验作家写作时的各种悲,同时又不能一味陷入其中。他还得把“入乎其内”后的东西进行思索,痛定思痛后附诸于笔端形成理论,这样才有高致。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文论家是先在“动”中,后才走入评论中的“静”的,这与那些仅是从“静”到“静”的作品不同。在这个“动”与“静”更加复杂的混合过程中,显然比单纯从“静”到“静”的过程,更能使文论家体会到“哀情之别有风味和刻骨凄怆”,从而更能够“出乎其外”,而较有“高致”。
其次,古代文论家往往具有较强的整体性思维,对完整性与中和之美有更加自觉的追求。具体说来,在美学风格上,文论家更加“喜欢”伤痕文学作品可能同时具有的阳刚美和阴柔美。王国维亦言及:“无我之境,人惟于静中得之。有我之境,于由动之静时得之。故一优美,一宏壮也。”[12] 写“悲”的作品往往创造的是“有我”之境,所以具有“阳刚”之美。盛唐边塞诗具有“雄浑”气象,它具有苍凉悲慨之美。严羽在《沧浪诗话》中评“高、岑之诗悲壮,读之令人感慨”。不管是“悲”还是“壮’,都有震撼人心的力量。而“无我”之境的作品,一般具有单一趋向的阴柔之美。然而,“有我”之境的作品有时也具有阴柔之美。有一些作家在写“悲”时,有时用自怨自艾、如诉如泣、缠绵悱恻的笔调来表达,这就反而显得优美。如宋词婉约派的秦观、柳永、李清照等人的作品就具有这种特色。当然,有些写“悲”的作品同时也具有两种美,这样的作品在中国古代文学作品中也是比较多见的。
文论家有时也以读者的身份出现,所以他们两者又有一些共通之处。基于此,古代伤痕文学作品显示出了独特的魅力。它的独特魅力是通过作家、读者和文论家们的接受得以实现的。罗斯在谈到悲剧时曾指出,“我们可以区别悲剧直接的目的和间接目的”[13] ,这就是说悲剧产生的效果具有两大层面,即直接和间接效果。或许我们也可以把古代伤痕文学作品,所产生的效果概括为直接和间接效果两大层面。这两大层面借助某部《西方文论》教材里所说的“由怜悯和恐惧带给人的审美是悲剧最直接的效果,而在这种直接效果的背后还有悲剧给人带来的间接效果,这就是‘陶冶’所蕴涵的意义。”[14] 我们或许可以把古代伤痕文学作品产生的效果概括为:由怜悯和恐惧带给人的审美,以及由陶冶所蕴涵的意义等方面。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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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 I206.09文献标志码: A文章编号: 10012435(2012)03033106
古代文论研究大致有“求真”与“求用”两种研究路向①,但是由于我们之前对这两种研究路向各自言说的畛域未加以限制,使得二者之间经常纠缠不清,这既不利于合理阐释各个命题的意义,也不利于不同命题之间进行有效的对话。比如对“一代有一代之文学”命题的接受和质疑。众所周知,“一代有一代之文学”经宋元明人陆续提出,到王国维始集大成②,然后逐渐被文学史书写所采纳,产生了深远的影响③。但是随着古代文学研究的深入,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时有对这一说法提出质疑之声④。
乍一听,这些质疑之声确实言之凿凿。比如他们对以宋词为宋代文学代表的质疑就很有说服力。首先,宋词在当时的历史语境中地位并不高,最初只是不登大雅之堂的“诗余”,其次,就现存文献而言,宋词无论在作者数量上还是作品数量上都无法和诗、文相比,这些都是我们必须予以充分注意的历史事实。但是随着笔者对这一问题思考的深入,发现事情好像并不如此简单。我们可以追问质疑者提出的这些事实是否和王国维他们“一代有一代之文学”观相矛盾,也就是两者的问题意识是否处于同一个层面上,二者是不是非此即彼的二元对立关系?答案是否定的。我们认为尽管这两个问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是它们是两个不同性质的问题,必须予以区别对待。概括言之,质疑者的声音更多地代表了一种“求真”的精神,它们主要注重的是历史事实这一层面。而王国维他们更多地代表了一种“求用”的精神,它们更多地注重的是价值真实这一方面。二者不是水火不容的,而是可以并驾齐驱的。王国维不仅研究过宋元明清戏曲史,而且还考察过宋代的金石录,他对宋代诗文创作之盛是了解的,他独推宋词,不是基于事实的判断,而是基于价值的裁决。他在《宋元戏曲考序》中紧接着开头那句话后就写到:“独元人之曲为时既近,托体稍卑,故两朝史志与《四库》集部均不著于录,后世儒硕皆鄙弃不复道。而为此学者大率不学之徒,即有一二学子以余力及此,亦未有能观其会通,窥其奥窔者。遂使一代文献郁堙沉晦者且数百年,愚甚惑焉。往者读元人杂剧而善之,以为能道人情,状物态,词采俊拔而出乎自然,盖古所未有,而后人所不能仿佛也。”[1]57由此可见:一是王氏深知戏曲在古代是“儒硕皆鄙弃不复道”的非主流性的;二是王氏肯定元曲主要是从其“能道人情,状物态,词采俊拔而出乎自然,盖古所未有,而后人所不能仿佛也”的角度来说的,这里明显地透露了他对戏曲的价值认同。“一代有一代之文学”虽然是结合时代与文体来谈的,但是在这不同时代的不同文体之间是否有相同的东西,是需要加以深入研究的。“一代有一代之文学”虽然在元明清时代已有人提出,但是在当时并没有获得主流地位。而之所以能够在近现代以来获得主流地位,并陆续被文学史书写所接受,这恐怕与随着时代的变化人们的文学观念也发生深刻的变化有关。所以我们认为之所以发生一些学者所言的误导,责任并不完全在王氏之说上,而在我们的接受者误把别人的价值判断当作事实判断了,从而影响了自己的视野和判断。
这么说并非为王氏辩护,也并非抹杀质疑者的意义,而是反思文学研究的复杂性,并合理限定各自言说的有效性。其实这一问题在中国文学史上带有普遍性,比如争讼不已的唐宋诗之争也存在类似问题。因此,我们只有对价值判断和事实判断各自的有效性作严格的“畛域”限定,才能实现有效的对话,也才能对复杂的文学现象采取比较圆融的态度。比如文学史书写可以有两大类。一类是“求真”型的,主要是尽可能准确地描绘古代各个时期文学的真实状况——以历史事实的真实为最高追求。一类是“求用”型的,主要是在整个古代文学的万花丛中采撷那些最鲜艳的,对今人最有精神裨益的经典之作——以当下价值意义的合法性为最高追求。为了从学理上厘清“求真”与“求用”各自言说的有效性,笔者认为古代文论研究要“二重历史化”。
作者:宫玉红 单位:郑州市人民医院创伤骨科
建立一支由主治医生、护士、药剂师等相关成员组成的CNP小组,这些成员提前查阅一些相关的资料,再结合我院的实际情况,并经过严格的讨论为每位患者制定严格的护理计划,计划内容主要包括以下几点:首先制定预期的治疗目标,并制定出详细的护理程序,检查方法,用药时间和频率,患者的饮食情况,以及康复训练和健康教育等。护士可以把对患者护理任务制成一表格,横轴是患者的住院天数,纵轴是患者的每日护理计划,每位护士执行后在对应的地方打钩确认,并记录号详细的执行情况及突发事件。焦虑、抑郁标准的评价我们采用的是国际通用的汉密尔顿焦虑/抑郁量表(HAMA),此表分着4个评分标准,分别为1、2、3、4分,分值高低和症状严重程度成正比。患者可以通过自制调查表评价对护理工作的满意程度,自制调查表的内容主要包括患者对医疗和护理技术的评价,对健康教育效果的评价,对医院整体治疗的满意程度,此项评分分5个等级,1到5分,分值高低和患者的满意度成正比,其中1~5分分别为:极不满意,不满意,基本满意,满意,非常满意,1分和2分合并代表不满意,3分代表基本满意,4分和5分合并代表满意,总满意率=(满意+基本满意)/总例数×100%。1.4采用的统计学方法数据库用FOXPRO法建立,采用SPSS11.0统计软件对所有收集的数据进行分析,所有的计量资料均表示成x±s,组间比较采用t检验;用χ2检验比较率。结果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两组患者焦虑、抑郁得分比较两组患者对护理工作满意度比较(表略)我们在总结了整体护理进一步深化后提出了临床护理路径,把整体护理和临床护理结合起来对骨科的患者实施护理。这样就可以以整体的护理关键作为我们的指导原则,并按照临床的具体详细的护理流程和现有的框架对病人实施护理,这样的话就充分考虑的病人的感受,凡事以“病人为中心”,进行了人性化的护理服务。在患者入院之前对我们医院的护理理念和过程都有初步的了解,这样就可以缓解患者的紧张情绪和对一个陌生环境和陌生人的恐惧心理,这样可以便于我们顺利的实施护理措施。每一位护士可以进行整齐划一的护理服务,在每完成一项工作的额时候可以认真的记录并签字确认,这在很大程度上提高了工作效率,提高了护理服务质量,减少了因某些护士个人能力的问题造成的不必要的技术性失误,减少了护患纠纷,更大程度上赢得了患者的满意度。同时,患者也可以很清楚的安排自己在哪些时间段该干什么,进而安排好自己的事情,还可以提前获知住院费用及预计出院时间。我院在实施CNP的过程中获得了患者的认可,患者对护理服务都非常满意。
在我们实施CNP的过程中,护士和患者之间是一种积极的互动,护士对患者的心理护理和健康教育做的非常到位,增加了患者对医护人员的信任感和满意度,为医院赢得了声誉,卫生部在临床路径诊疗流程中就告知要让患者有知情权,使医、护、患三者关系达到和谐统一,相互促进,每一项工作有序开展,使患者得到快捷、舒适、愉快的服务,提高患者对护理的满意度。总之,在各大医院骨科开展临床护理的路径,对改善患者的心理状态和精神状态,提高患者对护理的满意度起到了很好的作用,而且促进了患者早日康复,这一措施值得在护理工作中进一步的推广应用。
意境理论,就其源流来说,我们可以追溯到先秦时期的一些典籍中。在《周易·系辞》中有这样一段话“然则圣人之象,其不可见乎?子曰:圣人立象以尽意,设卦以尽情伪,系辞焉以尽其言……”这里最早提出了“意”和“象”的关系问题。对此魏王弼在《周易略例·明象》中作了进一步阐述:“夫象者,出意者也。言者,明象者也。尽意莫若象,尽象莫若言。”又说“故言者,所以明象,得象而忘言;象者,所以存意,得意而忘象”。虽然,这里的意和象是作为哲学认识论中的概念提出的,但无疑对审美意识起了影响,因而对意境概念的形成,也有直接的因承关系。于是,就产生了古典美学中的“意象”概念,可以说,这是意境理论的前身,或者说它是意境的核心。刘勰在论创作构思时,首次将“意象”概念引进文艺理论,提出“独照之匠,窥意象而运斤”(《文心雕龙·神恩》)的美学命题,标志着艺术审美理论发展到了一个新的水平。可以说,刘勰为意境范畴的形成奠定了重要的理论基础。由此我们可以看出,从先秦到魏晋南北朝,美学家对于艺术审美形象的认识大多还停留在“意象”范畴,而“意境说”还处在孕育阶段。
二 文学意境理论的诞生
意境理论的探索,到了唐代更为自觉,特别是在盛中唐,诗歌的高度艺术成就和丰富的艺术经验,推动了美学家从理论上对诗歌的审美形象作进一步的分析和研究,提出了“境”这个新的美学范畴。“意境”之所以不同于“意象”,关键就在于“境”。所以“境”作为美学范畴的提出,标志着意境理论的诞生。
“境”作为美学范畴,最早出现于王昌龄的《诗格》。如“处身于境,视境于心。莹然掌中,然后用思,了然境象,故得形似”。“搜求于象,心入于境,神会于物,因心而得。”他把“境”与“象”对举,有时又把“境”与“象”连用,从他的这些论述中可以看到,“境”的含义与“象”的含义是有区别的。王昌龄在《诗格》中还对诗歌意境的产生作了分析。他说:“诗有三格。一曰生思。久用精思,未契意象,力疲智竭,放安神思,心偶照境,率然而生。二曰感思。寻味前言,吟讽古制,感而生思。三曰取思。搜求于象,心入于境,神会于物,因心而得。”王昌龄说的“三格”,是指诗歌意境产生的三种情况。创造“物境”,“生思”即可成就,而创造具有形而上意义的“意境”,则必须向取思转化,即意境的创造要依赖在“目击其物”的基础上的主观情思与审美客体的契合,从而引发艺术灵感和艺术思想。
三 文学意境理论的成长
皎然在王昌龄的基础上进一步发展了意境理论。他把有无意境和意境创造的程度作为衡量诗歌作品优劣的主要艺术标准。他认为诗作的艺术效果是由“取境”决定的。他在《诗式·辩体有一十九字》中说:“诗人之思初发,取境偏高,则一首举体便高;取境偏逸,则一首举体便逸。”他赞美王粲的《七哀诗》,是由于这首诗创造出了令人产生“伤肝之叹”的意境。他推崇谢灵运的诗,也是由于谢诗善于创造“情在言外”“旨冥句中”的意境。总之,“诗情缘境发”是皎然的诗歌理论中的一个基本原理,他的《诗式》《诗议》等著作就是以此为核心建立自己的理论体系的。正因如此,皎然就很重视“取境”问题。“取境”就是创造意境。《诗式》一书所述,多半是围绕着如何创造意境阐发的。为达到“奇势”的境界,他在《诗议》中才有“绎虑于险中,采奇于象外,状飞动之句,写真奥之思”的“取境”法则,而其将“象外”说引入诗论,有其更大意义。在诗歌意境理论的发展史上,刘禹锡也值得注意。刘禹锡对“境”这个美学范畴作了最明确的规定。他在《董氏武陵集纪》中说:“诗者,其文章之蕴耶!义得而言丧,故微而难能。境生于象外,故精而寡和。千里之谬,不客秋毫。非有的然之姿,可使户晓,必俟知者,然后鼓行于时。”他指明“境”是意中之境,而不仅仅是“景”和“象”,将“境”与“象外”联系言之,刘禹锡是第一次。“境生于象外”说是中国美学中“意境”理论发展的一个新起点,直接启发了后人。
到晚唐的司空图,他就综合刘勰、皎然,特别是刘禹锡的思想,把诗歌意境理论的重要内涵“象外之象”、“味外之旨”提了出来,并作了较为精当的阐释,从而见出诗境之象的不同层次。他在《与极浦书》中说:“戴容州云:‘诗家之景,如蓝田日暖,良玉生烟,可望而不可置于眉睫之前也’。象外之象,景外之景,岂容易可谭哉?然题纪之作,目击可图,体势自别,不可废也。”在戴容州心目中,诗家之景有别于现实生活中一切实物实景,而是如阳光照耀下的碧玉,远望像有轻烟缕缕升腾,似有若无。而司空图将此种审美现象用“象外之象、景外之景”作了更准确的描述,前一个“象”是具形色声迹之象,后一个“象”则是以前一个象为媒介,由诗人的情思幻化而生的空灵飘忽之象。第一种“象”属于审美的实在境界,第二种“象”应归属于审美的理想境界。第一种境界常遇而多可求,司空图对此是明智的,他以为自己所作的浏览题纪诗,描写的是“目击可图”的景物,纵与“象外”之诗有高下之别,作为另一种“体势”,也自有存在的必要。第二种境界可遇而难求,不可多求,自然是诗中一种最佳的“体势”,他心向往之。
同时,司空图将“韵味”作为品诗的最高艺术标准。在《与李生论诗书》中说:“辨于味而后可言诗也”,言诗应该“知其咸酸之外醇美者”即“韵外之致”“味外之旨”。他认为诗达于此可为诗的最高境界。司空图还在《二十四诗品》中,从作品论、风格论、鉴赏论、接受论进行了深层挖掘,形象地解说了诗歌艺术风格和不同的诗境风貌。所举各“品”都涉及诗歌境界那种不即不离,在有意无意之间的特殊品质。并以“象外之象”“景外之景”作为诗境的内在精神。司空图以“外”清晰地划出了象外之象的层次,他已从理论上意识到“境界”是一种超感性、超具象,生成于具体艺术媒介之外的美学范畴。所以说,司空图对意境理论的重要贡献就在于他对意境层次的深刻体悟和独到研究。
四 文学意境理论的成熟
意境理论,司空图以后更加完善,而它的成熟和定型主要在宋朝严羽、明末清初王夫之二人身上得以体现。
严羽的《沧浪诗话》比较系统全面地研究了意境理论,可以算得上是一部有影响的诗论专著。全书由《诗辨》、《诗体》、《诗法》、《诗评》、《考证》五部分组成,也就是说,它从作家论、创作论等方面对意境理论作了比较系统、全面的研究,主要表现在“兴趣”说和“妙悟”说上。
随着文学意境研究及其与现代文艺学关系研究的不断深入,经历了两千年演进的具有中国文论特色的文学意境理论走向了成熟,但还需要在内涵解析、外延界定等多方面付出更多的努力。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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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王阳.“意境”结构分析[J].文艺理论研究,2003(3)
[4]张节末.意境的古生与近现论展开[J].学术月刊,2005(7)
诸士积学待叩久矣,试以物理疑而未释者议之,可乎?天之运,何以机之?地之浮,何以载之?月之光,何以盈缺?山之石,何以欹侧?经星在天,何以不移?海纳百川,何以不溢?吹律何以回暖?悬炭何以测候?夫遂何以得火?方诸何以得水?龟何以知来?猩何以知往?蜥蜴何以为雹?虹霓何以饮涧?何鼠化为鴽,而鴽复为鼠?何蜣螂化蝉,而蝉不复为蜣螂?何木焚之而不灰?何草无风而自摇?何金之有辟寒?何水之有温泉?何蜉蝣朝生而暮死?何休留夜明而昼昏?蠲忿忘忧,其感应也何故?引针拾芥,其情性也何居?是皆耳目所及,非骋思于六合之外者,不可习矣而不察也。请据其理之实论之。[ ]
显然,王廷相是主张研究各种自然现象、研究科学的。而且他还认为,研究天地之道是学者“穷理尽性”所必不可少的。他说:
古之圣人,仰以观乎天文,俯以察乎地理,而人之道益明。盖以人性贯彻上下,通极内外,弥满于无垠,周匝于六合,苟一物之未知,是于性犹有所未尽也。故天地之道,虽悠远高深,学者不可不求其实矣。[ ]
王廷相不仅主张研究自然,同时自己也广泛深入地研究自然、研究科学。在天文学上,他进行过大量的天文观测,主张浑盖合一论,并且通过对浑天说与盖天说的优点加以综合,以解释各种天文现象;他还专门研究了古代天文学上的“岁差”概念的发展,撰有《岁差考》。[ ]
明清之际,顾炎武、黄宗羲、王夫之三大儒讲经世致用,与此相联系,他们也极力推崇科学,主张研究科学,包括研究天文学。
顾炎武对当时的王学末流提出批评。他说:“不习六艺之文,不考百王之典,不综当代之务,举夫子论学、论政之大端一切不问,而曰‘一贯’,曰‘无言’,以明心见性之空言,代修己治人之实学。”[ ]顾炎武认为,王学末流清谈“明心见性”之类,实际上是弃“修己治人之实学”,其结果是“股肱惰而万事荒,爪牙亡而四国乱;神州荡覆,宗社丘墟”。
顾炎武所谓的“修己治人之实学”,就是“博学于文”、“行己有耻”。关于“博学于文”,顾炎武说:
君子博学于文,自身而至于家国天下,制之为度数,发之为音容,莫非文也。[ ]
顾炎武讲的“博学于文”,当然也包括研究科学。顾炎武的《日知录》三十余卷“凡经义史学、官方吏治、财赋典礼、舆地艺文之属,一一疏通其源流,考证其谬误”[ ],其中也包括科技知识。《日知录》第30卷“论天象数术”,有《天文》、《日食》、《月食》、《岁星》、《五星聚》、《百刻》、《雨水》等条涉及天文学。
黄宗羲的《明夷待访录》被认为是“中国历史上第一部系统地阐发民主主义思想的著作”[ ]。同时在该书中,黄宗羲还非常重视“学校”,认为学校不仅在于养士,更重要的是“必使治天下之具皆出于学校”。他认为学校除了有“五经”师,“兵法、历算、医、射各有师”。他还说:
学历者能算气朔,即补博士弟子。其精者同入解额,使礼部考之,官于钦天监。学医者送提学考之,补博士弟子,方许行术。岁终,稽其生死效否之数,书之于册,分为三等:……上等解试礼部,入太医院而官之。[ ]
对于取士,黄宗羲提出了8种渠道,有科举、荐举、太学、任子、邑佐、辟召、绝学和上书。其中所谓“绝学”,黄宗羲说:
绝学者,如历算、乐律、测望、占候、火器、水利之类是也。郡县上之于朝,政府考其果有发明,使之待诏。否则罢归。[ ]
显然,黄宗羲非常强调天文学的学习,注重选拔天文学人才。
黄宗羲在为学上有《明儒学案》、《宋元学案》等重要著作流传于世,同时也撰写了不少科学著作,其中天文学类著作“有《授时历故》一卷,《大统历推法》一卷,《授时历法假如》一卷,《西历假如》、《回历假如》各一卷”[ ]。
王夫之一生潜心著述,著作等身。除了对经学、史学、文学以及政治等有深入研究外,他对科学也有较多的关注。尤为重要的是,他把研究科学与理学的“格物穷理”联系在一起。他曾说:
密翁与其公子为质测之学,诚学思兼致之实功。盖格物者,即物以穷理,惟质测为得之。[ ]
密翁,即方以智(公元1611~1671年),字密之,号曼公,明清之际的思想家、科学家。在学术思想上,他主儒、释、道三教合一,[ ]并且著有《物理小识》、《通雅》等科学著作。他认为,学问有“质测”、“宰理”、“通几”之分,[ ]所谓的“质测”就是要研究“物理”;他还明确指出:“物有其故,实考究之,大而元会,小而草木螽蠕,类其性情,征其好恶,推其常变,是曰‘质测’。”[ ]可见,方以智的“质测之学”就是指自然科学。王夫之以方以智的“为质测之学”解“格物”,实际上就是以研究科学解“格物”。把研究科学与儒家为学成人所必需的“格物”联系起来,足以表明王夫之对科学的重视。
王夫之不仅以研究科学解“格物”,他本人对科学也进行了广泛的研究。王夫之晚年著《思问录》以及《张子正蒙注》,其中《思问录》外篇和《张子正蒙注》的《太和》、《参两》等篇包含了丰富的科学方面的论述,涉及天文学、地学以及医学等方面的内容。
在天文学上,王夫之反对盖天说,赞同浑天说。他认为,盖天说“可状其象而不可状其动也,此浑天之说所以为胜”。他还说:
乃浑天者,自其全而言之也;盖天者,自其半而言之也。要皆但以三垣二十八宿之天言天,则亦言天者画一之理。[ ]
王夫之还具体分析了历家的“天左旋,日月五星右转”以及张载的“日月五星顺天左旋”,并且说:
张子据理而论,伸日以抑月,初无象之可据,唯阳健阴弱之理而已。乃理自天出,在天者即为理,非可执人之理以强使天从之也。[ ]
显然,王夫之不赞同张载提出的“日月五星顺天左旋”的观点。与此同时,他也不赞同张载用阴阳五行说解释日月五星各自运行速度的不同,并且明确指出:“五纬之疾迟,水金火木土以为序,不必与五行之序合。”[ ]关于日月五星运行的速度,王夫之说:
远镜质测之法,月最居下,金、水次之,日次之,火次之,木次之,土居最上。盖凡行者必有所凭,凭实则速,凭虚则迟。气渐高则渐益清微,而凭之以行者亦渐无力。故近下者行速,高则渐缓。[ ]
此外,王夫之对月食、月中之影、岁差等天文现象以及历法的有关问题都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明清之际的陆世仪也非常重视天文学的研究。陆世仪(公元1611~1672年),字道威,号刚斋,又号桴亭,太仓(今属江苏)人。他赞同朱熹的格物穷理之说,反对王阳明的致良知。他说:“致良知虽是直截,终不赅括,不如穷理稳当。……天下事有可以不虑而知者,心性道德是也。有必待学而知者,名物度数是也。假如只天文一事,亦儒者所当知,然其星辰次舍,七政运行,必观书考图,然后明白,纯靠良知,致得去否?”[ ]陆世仪认为,科学方面的知识不同于心性道德方面的知识,其认知方法也不相同;儒者应当学习科学知识、研究科学,而不是靠“致良知”。与此同时,陆世仪还从经世致用的角度强调学习科学的重要性。他说:“六艺古法虽不传,然今人所当学者,正不止六艺。如天文、地理、河渠、兵法之类,皆切于用世,不可不讲。俗儒不知内圣外王之学,徒高谈性命,无补于世,此当世所以来迂拙之诮也。”[ ]
清初大儒李光地对天文学也有研究。李光地(公元1642~1718年),字晋卿,号厚庵、榕村,福建安溪人。曾奉命主编《性理精义》、《朱子大全》等著作。李光地一生致力于理学,“以子朱子为宗,得道学正传。而又多才多艺,旁及天文算数之事,尤能贯通古今,洞明根底”[ ]。他说:“思知人,不可以不知天。仰则观于天文,穷理之事也,此则儒者所宜尽心也。”[ ]在这里,李光地把研究科学与儒家的“尽心”、“知性”、“知天”、“穷理”联系在一起。
李光地对天文历算有特殊的爱好,与当时的天文学家、数学家梅文鼎交往甚密。清康熙二十八年(公元1689年),梅文鼎奉昭参与修《明史历志》。当时的李光地因仰慕梅文鼎的历算才华,与他订交,并就历算的研究进行了交谈。此后,李光地经常前去求教,学问大进。期间,梅文鼎还根据李光地的建议编纂《历学疑问》。该书写成后,李光地为之作序,并刊刻行世。后来,李光地又将《历学疑问》以及梅文鼎推荐给康熙皇帝,梅文鼎受到了褒奖,于是名声大震。在与梅文鼎的交往过程中,李光地对天文学也作了深入的研究,其天文历法类著作主要有:《历象要义》、《历象合要》、《历象本要》等,主编《御定星历考原》、《御定月令辑要》等;还有论文《记太初历》、《记四分历》、《记浑仪》、《算法》、《历法》、《西历》等。
戴震是清代重要的汉学家。他除参与编修《四库全书》外,还有著作《原善》、《孟子字义疏证》、《声韵考》、《声类表》、《方言疏证》等,有清代考据学大师之誉。同时,他也非常强调研究科学。他说:
诵《尧典》数行,至‘乃命羲和’,不知恒星七政所以运行,则掩卷不能卒业。……不知古今地名沿革,则《禹贡》、《职方》失其处所。不知‘少广’、‘旁要’,则《考工》之器不能因文而推其制。不知鸟兽、虫鱼、草木之状类名号,则比兴之意乖。[ ]
显然,戴震把对科学的研究看作是整理、考订古典科技文献必要的知识基础。
戴震不仅强调研究科学,而且自己也深入研究科学,“凡天文、历算、推步之法,测望之方,宫室衣服之制,鸟兽、虫鱼、草木之名状,音和、声限古今之殊,山川、疆域、州镇、郡县相沿改革之由,少广旁要之率,钟实、管律之术,靡不悉心讨索。”[ ]正是对科技的深入研究,他撰写了大量的科技著作,其中有天文历法类著作:《原象》、《续天文略》、《迎日推策记》、《九道八行说》、《周礼太史正岁年解》、《周髀北极璿玑四游解》、《记夏小正星象》、《历问》、《古历考》等。
还需指出的是,明清一些儒家,比如黄宗羲、李光地等,他们在研究天文学时,较多地通过介绍西方的天文学知识,把中国传统的天文知识与西方的天文学结合起来。这对于西方天文学的传入是有积极意义的。
注释:
[1] 《王氏家藏集》卷二十八《与彭宪长论学书》。
[2] 《论语为政》。
[3] 《王氏家藏集》卷三十《策问》。
[4] 《王氏家藏集》卷三十《策问》。
[5] 参见高令印、乐爱国:《王廷相评传》,江苏:南京大学出版社1998年版,第228—261页。
[6] 《日知录》卷七《夫子之言性与天道》。
[7] 《日知录》卷七《博学于文》
[8] 《日知录》潘耒“序”。
[9] 冯契:《中国古代哲学的逻辑发展》(下),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1023页。
[10] 《明夷待访录学校》。
[ 1] 《明夷待访录取士下》。
[ 2] 全祖望:《鲒埼亭集》卷十一《梨洲先生神道碑文》,《续修四库全书》,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1429册。
[ 3]《船山全书》第12册《搔首问》,湖南:岳麓书社1992年版,第637页。
[ 4] 参见罗炽:《方以智的“质测通几”之学》,载陈鼓应等:《明清实学思潮史》(中卷),山东:齐鲁书社1989年版。
[ 5] 方以智:《通雅》卷首三《文章薪火》。
[ 6] 方以智:《物理小识》“自序”。
[ 7] 王船山:《思问录》外篇。
[ 8] 《思问录》外篇。
[ 9] 《思问录》外篇。
[20] 《思问录》外篇。
[21] 《思辨录辑要》卷三《格致类》。
[22] 《思辨录辑要》卷一《大学类》。
[23] 阮元:《畴人传》卷四十《李光地》,北京:商务印书馆1955年版。
朱熹对天文现象的思考很早就已开始。据朱熹门人黄义刚“癸丑(1193年,朱熹63岁)以后所闻”和林蘷孙“丁巳(1197年,朱熹67岁)以后所闻”,朱熹曾回忆说:“某自五、六岁,便烦恼道:‘天地四边之外,是什么物事?’见人说四方无边,某思量也须有个尽处。如这壁相似,壁后也须有什么物事。其时思量得几乎成病。到而今也未知那壁后是何物?”[ ]可见,朱熹从小就关心天文,直到晚年仍对此难以忘怀,并孜孜以求。
然而,朱熹在其早期的学术生涯中,并没有进行天文学的研究。朱熹早年除读儒家经典外,“无所不学,禅、道文章,楚辞、诗、兵法,事事要学”[ ]。绍兴三十年(1160年,朱熹30岁),朱熹正式拜二程的三传弟子李侗为师,开始潜心于儒学,并接受李侗以“默坐澄心”于“分殊”上体认“理一”的思想。
据《朱文公文集》以及当今学者陈来先生所著《朱子书信编年考证》[ ],朱熹最早论及天文学当在乾道七年(1171年,朱熹41岁)的《答林择之》,其中写道:“竹尺一枚,烦以夏至日依古法立表以测其日中之景,细度其长短。”[ ]
测量日影的长度是古代重要的天文观测活动之一。最简单的方法是在地上直立一根长八尺的表竿,通过测量日影的长短来确定节气;其中日影最短时为夏至,最长时为冬至,又都称为“日至”。与此同时,这种方法还用于确定“地中”。《周礼地官》载:“以土圭之法测土深,正日景以求地中。……日至之景,尺有五寸,谓之地中。”意思是,在夏至日中午测得日影为一尺五寸的地方,此地便是“地中”。而且,从“地中”向北,每一千里则影长增一寸;向南,每一千里则影长减一寸。这就是《周髀算经》所谓“周髀长八尺,勾之损益寸千里”。这一说法到南朝以后受到怀疑;唐朝的一行和南宫说通过不同地区日影的测量,进一步予以纠正。朱熹要其弟子林择之协助测量日影,显然是要比较不同地区日影的长短,其科学精神可见一斑。
在同年的《答蔡季通》中。朱熹写道:“历法恐亦只可略说大概规模,盖欲其详,即须仰观俯察乃可验。今无其器,殆亦难尽究也。”[ ]
蔡季通,即蔡元定(1135~1198年);建阳(今属福建)人,学者称西山先生;精于天文、地理、吕律、象数,著作有《律吕新书》、《大衍详说》等;为朱熹“四大弟子( 蔡元定、黄干、刘爚、陈淳)”之首。蔡元定的年龄仅比朱熹小5岁,并在天文学等科学上有所造诣,很受朱熹的器重。从以上所引《答蔡季通》可知,当时朱熹正与蔡元定讨论天文历法,并且认为,研究历法必须用科学仪器进行实际的天文观测。
淳熙元年(1174年,朱熹44岁),朱熹在《答吕子约》中写道:“日月之说,沈存中笔谈中说得好,日食时亦非光散,但为物掩耳。若论其实,须以终古不易者为体,但其光气常新耳。”[ ]显然,朱熹在此前已研读过北宋著名科学家沈括的《梦溪笔谈》,并对沈括的有关天文学的观点进行分析。胡道静先生认为,在整个宋代,朱熹是最最重视沈括著作的科学价值的唯一的学者,是宋代学者中最熟悉《梦溪笔谈》内容并能对其科学观点有所阐发的人。[ ]
淳熙十三年(1186年,朱熹56岁),朱熹在《答蔡季通》中写道:“《星经》紫垣固所当先,太微、天市乃在二十八宿之中,若列于前,不知如何指其所在?恐当云在紫垣之旁某星至某星之外,起某宿几度,尽某宿几度。又记其帝坐处须云在某宿几度,距紫垣几度,赤道几度,距垣四面各几度,与垣外某星相直,及记其昏见,及昏旦夜半当中之星。其垣四面之星,亦须注与垣外某星相直,乃可易晓。……《星经》可付三哥毕其事否?甚愿早见之也。近校得《步天歌》颇不错,其说虽浅而词甚俚,然亦初学之阶梯也。”[ ]可见,当时朱熹正与蔡元定一起研究重要的天文学经典著作《星经》和以诗歌形式写成的通俗天文学著作《步天歌》,并就如何确定天空中恒星的位置问题进行讨论,其中涉及三垣二十八宿星象体系。
同年,朱熹在《答蔡伯静》中写道:“天经之说,今日所论乃中其病,然亦未尽。彼论之失,正坐以天形为可低昂反复耳。不知天形一定,其间随人所望固有少不同处,而其南北高下自有定位,政使人能入于弹圆之下以望之,南极虽高,而北极之在北方,只有更高于南极,决不至反入地下而移过南方也。但入弹圆下者自不看见耳。盖图虽古所创,然终不似天体,孰若一大圆象,钻穴为星,而虚其当隐之规,以为瓮口,乃设短轴于北极之外,以缀而运之,又设短轴于南极之北,以承瓮口,遂自瓮口设四柱,小梯以入其中,而于梯末架空北入,以为地平,使可仰窥而不失浑体耶?”[ ]在这里,朱熹设想了一种可进入其中观看天象的庞大的浑天仪。
淳熙十四年(1187年,朱熹57岁),朱熹在《答廖子晦》中写道:“日之南北虽不同,然皆随黄道而行耳。月道虽不同,然亦常随黄道而出其旁耳。其合朔时,日月同在一度;其望日,则日月极远而相对;其上下弦,则日月近一而远三。如日在午,则月或在卯,或在酉之类是也。故合朔之时,日月之东西虽同在一度,而月道之南北或差远,于日则不蚀。或南北虽亦相近,而日在内,月在外,则不蚀。此正如一人秉烛,一人执扇,相交而过。一人自内观之,其两人相去差远,则虽扇在内,烛在外,而扇不能掩烛。或秉烛者在内,而执扇在外,则虽近而扇亦不能掩烛。以此推之,大略可见。”[ ]在这里,朱熹对月亮盈亏变化的原因作了探讨。
淳熙十六年(1189年,朱熹59岁),朱熹在《答蔡季通》中写道:“极星出地之度,赵君云福州只廿四度,不知何故自福州至此已差四度,而自此至岳台,却只差八度也。子半之说尤可疑,岂非天旋地转,闽浙却是天地之中也耶?”[ ]在这里,朱熹试图通过比较各地北极星的高度及其与地中岳台的关系,以证明大地的运动。
朱熹在一生中最后的十年里,在天文学研究上下了较多的功夫,并取得了重要的科学成就。南宋黎靖德所编《朱子语类》卷一“理气上太极天地上”和卷二“理气下天地下”编入大量朱熹有关天文学的言论,其中大都是这一时期朱熹门人所记录的。例如:《朱子语类》卷二朱熹门人陈淳“庚戌(1190年,朱熹60岁)、己未(1199年,朱熹69岁)所闻”:“天日月星皆是左旋,只有迟速。天行较急,一日一夜绕地一周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而又进过一度。日行稍迟,一日一夜绕地恰一周,而於天为退一度。至一年,方与天相值在恰好处,是谓一年一周天。月行又迟,一日一夜绕地不能匝,而於天常退十三度十九分度之七。至二十九日半强,恰与天相值在恰好处,是谓一月一周天。月只是受日光。月质常圆,不曾缺,如圆毬,只有一面受日光。望日日在酉,月在卯,正相对,受光为盛。天积气,上面劲,只中间空,为日月来往。地在天中,不甚大,四边空。……”[ ]
《朱子语类》的其它卷中也有此类记录。例如:《朱子语类》卷二十三黄义刚“癸丑(1193年,朱熹63岁)以后所闻”:安卿问北辰。曰:“北辰是那中间无星处,这些子不动,是天之枢纽。北辰无星……。”义刚问:“极星动不动?”曰:“极星也动。只是它近那辰后,虽动而不觉。……今人以管去窥那极星,见其动来动去,只在管里面,不动出去。向来人说北极便是北辰,皆只说北极不动。至本朝人方去推得是北极只是北辰头边,而极星依旧动。又一说,那空无星处皆谓之辰……。”又曰:“天转,也非东而西,也非循环磨转,却是侧转。”义刚言:“楼上浑仪可见。”曰:“是。”……又曰:“南极在地下中处,南北极相对。天虽转,极却在中不动。”[ ]
《朱文公文集》卷七十二朱熹所著《北辰辨》(大约写成于1196年,朱熹66岁)以及卷六十五朱熹所注《尚书》之《尧典》、《舜典》(大约写成于1198年,朱熹68岁)都包含有丰富的天文学观点。《北辰辨》是朱熹专门讨论天球北极星座的论文;在所注的《尧典》中,朱熹讨论了当时天文学的岁差、置闰法等概念;在所注《舜典》中讨论了早期的浑天说、浑天仪的结构,并详细记录了当时的浑天仪结构。
这一时期朱熹所编《楚辞集注》(成书于1195年,朱熹65岁)之《天问》中也有一些注释反映了他在天文学方面的研究和造诣。
二. 天文学的成就
就朱熹研究天文学的方法而言,其最根本的研究方法是[ ]:
其一,细心观察各种天文现象。朱熹是重视亲身观察、善于观察的人。他经常运用仪器观察天文现象;并运用观察所得验证、反驳或提出各种见解。
其二,用“气”、“阴阳”等抽象概念解释天文现象。朱熹所采用的这一方法与中国古代科学家普遍采用的研究方法是一致的。
其三,运用推类获取新知。朱熹经常运用“以类而推”的方法,用已知的东西、直观的东西,对天文现象进行类推解释。
其四,阐发前人的天文学研究成果。朱熹研读过包括沈括《梦溪笔谈》在内的大量科学论著,对前人的天文学观点均予以评述,并提出自己的看法。
从现代科学的角度看,朱熹的天文学研究方法,固然有其不足之处,这主要是由于古代科学所处的阶段而导致的。在古代科学的范畴中,朱熹的天文学研究方法应当属于合理。更为重要的是,朱熹运用这些方法在天文学上取得了重要的成就。
朱熹在天文学方面的科学成就主要反映在他最后十年里有关的言论中。概括起来主要有三个方面:
第一,提出了以“气”为起点的宇宙演化学说。朱熹曾经说:“天地初间只是阴阳之气。这一个气运行,磨来磨去,磨得急了便拶许多渣滓;里面无处出,便结成个地在中央。气之清者便为天,为日月,为星辰,只在外,常周环运转。地便只在中央不动。不是在下。”[ ]这里描绘了一幅宇宙演化途径的图景。
在朱熹看来,宇宙的初始是由阴阳之气构成的气团。阴阳之气的气团作旋转运动;由于内部相互磨擦发生分化;其中“清刚者为天,重浊者为地”[ ],重浊之气聚合为“渣滓”,为地,清刚之气则在地的周围形成天和日月星辰。朱熹还明确说:“天地始初混沌未分时,想只有水火二者。水之滓脚便成地。今登高而望,群山皆为波浪之状,便是水泛如此。只不知因什么时凝了。初间极软,后来方凝得硬。……水之极浊便成地,火之极轻便成风霆雷电日星之属。”[ ]他根据直观的经验推断认为,大地是在水的作用下通过沉积而形成的,日月星辰是由火而形成的。
将宇宙的初始看作是运动的气,这一思想与近代天文学关于太阳系起源的星云说有某些相似之处。1755年,德国哲学家康德提出了太阳系起源的星云说;1796年,法国天文学家拉普拉斯也独立地提出星云说。星云说认为,太阳系内的所有天体都是由同一团原始星云形成的。然而,在他们500多年之前,朱熹就提出了类似之说;尽管尚缺乏科学依据和定量的推算,但其通过思辩而获得的结果则是超前的。
对此,英国科学史家梅森在其《自然科学史》一书中予以记述:“宋朝最出名的新儒家是朱熹。他认为,在太初,宇宙只是在运动中的一团浑沌的物质。这种运动是漩涡的运动,而由于这种运动,重浊物质与清刚物质就分离开来,重浊者趋向宇宙大旋涡的中心而成为地,清刚者则居于上而成为天。……”[ ]
第二,提出了地以“气”悬空于宇宙之中的宇宙结构学说。朱熹赞同早期的浑天说,但作了重大的修改和发展。早期的浑天说认为:“天如鸡子,地如鸡中黄,孤居于天内,天大而地小。天表里有水,天地各乘气而立,载水而行”[ ]但是,当天半绕地下时,日月星辰如何从水中通过?这是困扰古代天文学家的一大难题。朱熹不赞同地载水而浮的说法,他说:“天以气而依地之形,地以形而附天之气。天包乎地,地特天中之一物尔。天以气而运乎外,故地搉在中间,隤然不动。”[ ]这就是说,地以“气”悬空在宇宙之中。
至于地如何以“气”悬空在宇宙中央,朱熹说:“天运不息,昼夜辗转,故地搉在中间。使天有一息之停,则地须陷下。惟天运转之急,故凝结得许多渣滓在中间。”[ ]又说:“地则气之渣滓,聚成形质者;但以其束于劲风旋转之中,故得以兀然浮空,甚久而不坠耳。”[ ]朱熹认为,宇宙中“气”的旋转使得地能够悬空于宇宙中央。朱熹的解释克服了以往天文学家关于宇宙结构学说的弱点,把传统的浑天说发展到了一个新水平。[ ]
关于地之外的天,朱熹说:“天之形,……亦无形质。……天体,而实非有体也。”[ ]“天无体,只二十八宿便是天体。”[ ]又说:“星不是贴天。天是阴阳之气在上面”;“天积气,上面劲,只中间空,为日月来往。地在天中,不甚大,四边空,”[ ]这显然是吸取了传统宣夜说所谓“天了无质,……日月众星,自然浮生虚空之中,其行无止,皆须气也”[ ]的思想。
第三,提出了天有九重和天体运行轨道的思想。朱熹认为,屈原《天问》的“圜则九重”就是指“九天”,指天有九重。事实上,在朱熹之前,关于“九天”的说法可见《吕氏春秋有始览》:中央曰钧天,东方曰苍天,东北曰變天,北方曰玄天,西北曰幽天,西方曰颢天,西南曰朱天,南方曰炎天,东南曰阳天;后来的《淮南子天文训》等也有类似的说法;直到北宋末年洪兴祖撰《楚辞补注》,其中《天文章句》对“九天”的解释是:东方皞天,东南方阳天,南方赤天,西南方朱天,西方成天,西北方幽天,北方玄天,东北方變天,中央钧天。显然,这些解释都不包括天有九重的思想。
朱熹则明确地提出天有九重的观点,并且还说“自地之外,气之旋转,益远益大,益清益刚,究阳之数,而至于九,则极清极刚,而无复有涯矣”[ ];同时,朱熹赞同张载所谓“日月五星顺天左旋”的说法。他进一步解释说:“盖天行甚健,一日一夜周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又进过一度。日行速,健次于天,一日一夜周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正恰好。比天进一度,则日为退一度。二日天进二度,则日为退二度。积至三百六十五日四分日之一,则天所进过之度,又恰周得本数;而日所退之度,亦恰退尽本数,遂与天会而成一年。月行迟,一日一夜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行不尽,比天为退了十三度有奇。进数为顺天而左,退数为逆天而右。”[ ]《朱子语类》卷二朱熹的门人在阐释所谓“天左旋,日月亦左旋”时说:“此亦易见。如以一大轮在外,一小轮载日月在内,大轮转急,小轮转慢。虽都是左转,只有急有慢,便觉日月似右转了。”朱熹赞同此说。[ ]
对此,英国著名科学史家李约瑟说:“这位哲学家曾谈到‘大轮’和‘小轮’,也就是日、月的小‘轨道’以及行星和恒星的大‘轨道’。特别有趣的是,他已经认识到,‘逆行’不过是由于天体相对速度不同而产生的一种视现象。”[ ]因此李约瑟认为,不能匆忙假定中国天文学家从未理解行星的运动轨道。
在天文学研究中,朱熹除了提出以上新见外,还对沈括有关天文学的观点做过详细的阐述。例如:沈括曾说:“月本无光,犹银丸,日耀之乃光耳。光之初生,日在其傍,故光侧,而所见才如钩;日渐远,则斜照,而光稍满。如一弹丸,以粉涂其半,侧视之,则粉处如钩;对视之,则正圆。”[ ]朱熹赞同此说,并接着说:“以此观之则知月光常满,但自人所立处视之,有偏有正,故见其光有盈有亏。”[ ]他还说:“月体常圆无阙,但常受日光为明。初三、四是日在下照,月在西边明,人在这边望,只见在弦光。十五、六则日在地下,其光由地四边而射出,月被其光而明。……月,古今人皆言有阙,惟沈存中云无阙。”[ ]
三. 对后世的影响
中国古代的天文学大致包括宇宙结构理论和历法两大主要部分,尤以历法最为突出。宇宙结构理论自汉代形成盖天说、浑天说和宣夜说之后,也经历了不断的发展,主要表现为占主导地位的浑天说不断吸取各家学说之长而逐步得到完善。
朱熹的天文学研究侧重于对宇宙结构理论的研究。他通过自己的天文观测和科学研究,以浑天说为主干,吸取了盖天说和宣夜说的某些观点,提出了较以往更加完善的宇宙结构理论,把古代的浑天说推到一个新的阶段,这应当是朱熹对于古代天文学发展的一大贡献。
但是,由于朱熹的天文学研究只是专注于宇宙的结构,对于当时在天文观测和历法方面的研究进展关注不够,在这些方面的研究稍显不足。因此,他的宇宙结构理论在某些具体的细节方面,尤其是定量方面,尚有一些不足之处,有些见解和解释是欠妥当的。
然而,他毕竟对宇宙结构等天文学问题作了纯科学意义上的研究,代表了宋代以至后来相当长一段时期中国古代天文学在宇宙结构理论研究方面的水平。而且,朱熹的宇宙结构理论在后来直至清代一直受到了不少学者的重视和引述。
朱熹之后宋末的重要学者王应麟(1223~1296年,字伯厚,号深宁居士)撰《六经天文编》六卷,记述了儒家经典中大量有关天文学方面的重要论述,《四库全书六经天文编》“提要”说:“是编裒六经之言天文者,以易、书、诗所载为上卷,周礼、礼记、春秋所载为下卷。”该著作也记述了朱熹的许多有关天文学方面的论述。
元代之后科举考试以“四书五经”为官定教科书。其中《尚书》以蔡沈的《书集传》为主。蔡沈(1167~1230年,字仲默,号九峰)曾随其父蔡元定从学于朱熹。他的《书集传》是承朱熹之命而作,其中包含了朱熹所注《尚书》之《尧典》、《舜典》等内容,涉及不少有关天文学方面的论述。另有元代学者史伯璿(生卒不详)著《管窥外篇》;《四库全书管窥外篇》“提要”说:该书中“于天文、历学、地理、田制言之颇详,多能有所阐发。”在论及天文学时,该书对朱熹的言论多有引述,并认为“天以极健至劲之气运乎外,而束水与地于其中”。这与朱熹的宇宙结构理论是一致的。
明初的胡广等纂修《性理大全》,其中辑录了大量朱熹有关天文学的论述。明末清初的天文学家游艺(生卒不详,字子六,号岱峰)融中西天文学于一体,撰天文学著作《天经或问》,后被收入《四库全书》,并流传于日本。该书在回答地球何以“能浮空而不坠”时说:“天虚昼夜运旋于外,地实确然不动于中……天裹着地,运旋之气升降不息,四面紧塞不容展侧,地不得不凝于中以自守也。”这里吸取了朱熹关于气的旋转支撑地球悬于空中的宇宙结构理论;在解释地震的原因时,该书又明确运用了朱熹的这一观点,说:“地本气之渣滓聚成形质者,束于元气旋转之中,故兀然浮空而不坠为极重亘中心以镇定也。”在论及日月五星的运行方向和速度时,该书说道:“日月之行,宋儒言之甚详”,并且还直接引述朱熹关于五星运行方向和速度的观点予以说明。
清代著名学者李光地(1642~1718年,字晋卿,号榕村)曾奉命主编《朱子大全》,其中“卷四十九理气一”有“总论、太极、天地、阴阳、时令”,“卷五十理气二”有“天文、天度、地理、雷电、风雨雪雹霜露”,收录了朱熹有关天文学的不少论述。李光地所著的《历象本要》引述了朱熹所谓“地在中央不动,不是在下”,“天包乎地”以及“天有九重”等,用以说明朱熹的天文学思想中包含了西方天文学有关宇宙结构的知识[ ]。他在所撰的《理气》篇说:“朱子言天,天不宜以恒星为体,当立有定之度数记之。天乃动物,仍当于天外立一太虚不动之天以测之,此说即今西历之宗动天也。其言九层之天。近人者最和暖故能生人物。远得一层,运转得较紧似一层。至第九层则紧不可言。与今西历所云九层一 一吻合。”[ ]他的《御定星历考原》六卷,也引述了朱熹有关宇宙结构的言论,并且认为,朱熹所说的“天包乎地,地特天中之一物尔”就是指“天浑圆地亦浑圆”,而与西方天文学的宇宙结构理论相一致。
李光地与被誉为清初“历算第一名家”的梅文鼎(1633~1721年,字定九,号勿庵)[ ]交往甚密,并且对当时的西方科学都持“西学中源”说。梅文鼎在所著《历学疑问》中多处引用朱熹有关宇宙结构的言论。该书认为,朱熹已经具有西方天文学所谓“动天之外有静天”、“天有重数”和“以轮载日月”的观点,并且说:“朱子以轮载日月之喻,兼可施诸黄、赤,与西说之言层次者实相通贯。”[ ]
除此之外,清代还有黄鼎(生卒不详)的《天文大成管窥辑要》八十卷,其中也包括朱熹有关天文学的不少论述。
朱熹是古代的大哲学家,代表了中国古代哲学发展的一座高峰。也许正是这个原因,他在天文学上所取得的成就一直没有能引起人们足够的注意。但是,这并不能否认他在天文学上确实做出过卓越的贡献,他的宇宙结构理论对后世产生过重大的影响。
注释:
[ ] 李约瑟:《中国科学技术史》第四卷《天学》,北京:科学出版社1975年版,第2页。
[ ] 〔宋〕黎靖德编:《朱子语类》,北京:中华书局1986年版,卷第九十四。
[ ] 《朱子语类》,卷第一百四。
[ ] 陈来:《朱子书信编年考证》,上海人民出版社1989年版。
[ ] 《答林择之》,《晦菴先生朱文公文集》(四部丛刊初编),以下简称《文集》,卷四十三。
[ ] 《答蔡季通》,《文集》续集卷二。
[ ] 《答吕子约》,《文集》卷四十七。
[ ] 胡道静:《朱子对沈括科学学说的钻研与发展》,《朱熹与中国文化》,学林出版社1989年版。
[ ] 《答蔡季通》,《文集》卷四十四。
[ ] 《答蔡伯静》,《文集》续集卷三。
[ ] 《答廖子晦》,《文集》卷四十五。
[ ] 《答蔡季通》,《文集》续集卷二。
[ ] 《朱子语类》,卷第二。
[ ] 《朱子语类》,卷第二十三。
[ ] 乐爱国、高令印《朱熹格物致知论的科学精神及其历史作用》,《厦门大学学报》,1997年第1期。
[ ] 《朱子语类》,卷第一。
[ ] 《朱子语类》,卷第一。
[ ] 《朱子语类》,卷第一。
[ ] 梅森:《自然科学史》,上海译文出版社1980年版,第75页。
[ ] 《晋书天文志上》。
[ ] 《朱子语类》,卷第一。
[ ] 《朱子语类》,卷第一。
[ ] 朱熹:《楚辞集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年版,第51页。
[ ] 杜石然等:《中国科学技术史稿》(下),科学出版社1982年版,第106页。
[ ] 朱熹:《楚辞集注》,第51页。
[ ] 《朱子语类》,卷第二。
[ ] 《朱子语类》,卷第二。
[ ] 《晋书天文志上》。
[ ] 朱熹:《楚辞集注》,第51页。
[ ] 《朱子语类》,卷第二。
[ ] 《朱子语类》,卷第二。
[ ] 李约瑟:《中国科学技术史》第4卷,科学出版社1975年版,第547页。
[ ] 沈括:《梦溪笔谈》卷七《象数一》。
[ ] 朱熹:《楚辞集注》,第53页。
[ ] 《朱子语类》,卷第二。
[ ] 乐爱国:《李光地的中西科技观述评》,载《李光地研究》,厦门大学出版社1993年版。
【中图分类号】G633.5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3089(2012)08-0028-01
语言是教师进行教育教学活动的最重要的工具,在课堂教学中,教师主要是借助语言来传播知识的。历史教学的内容是讲授过去的人和事,评述以往的功过是非。它既不可以进行试验,也不可使之重演,只能依靠教师运用语言和直观教具的演示将历史观点、概念、史实等科学准确地表达出来。一节历史课,教师需要倾注真情,才能使学生产生情感的共鸣,实现三维目标的和谐统一。在课堂教学中,要实现师生情感的共鸣,我觉得还应该依靠教师语言的艺术魅力。
一、讲活历史,使学生在身临其境中感知知识。
人类历史似一部有声有色的长篇历史剧,它是由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创造的。这就要求历史教师的语言表述必须符合直观性原则,应该运用生动逼真的语言使久远的历史“再现”。以其高超的语言艺术和智慧把人物讲活了,把事件说透了,也把节目做火了。可见,历史课堂的教学应讲出色彩,讲出声响,讲出形象,把历史讲“活”。运用“移时”手法,让时空转换,让岁月倒流,使学生如闻其声,如见其人。在历史课堂中,我们应该听得到几千年前陈胜、吴广向戍卒们发出的“大丈夫不死即已,死即举大名耳”的呼喊;看得见万里之外法国人民高唱马赛曲开赴前线的壮丽画面;感受得到陆游、岳飞、龚自珍等无数杰出人物金子般的思想底蕴……
二、展演历史,用真情点燃学生求知的火花。
纪连海老师的历史课为什么那么受欢迎?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他重视语言节奏的变化。他讲述历史时,高昂低沉,急缓快慢,无不摄人心魄,让人拍案叫绝。 二是在历史教学中纪老师积极借鉴评书的语言、相声的包袱,有效的激发了学生的学习兴趣和求知欲望。三是他在用心、用情讲述历史。讲到动情时捶胸顿足,手抖泪落,情难自抑。譬如他在《百家讲坛》中讲到袁崇焕时,就完全沉浸在袁崇焕的精神世界里,那时那刻他觉得自己就是袁崇焕,那种委屈无奈让他万箭穿心,泪洒当场。爱之深,情则切。纪连海老师之所以能用情讲历史,源于他对历史的热爱,对历史人物的深切关注,并将自己的想法都渗透在所讲述的每一个历史人物和历史事件之中。因此要感染学生,先要情动自己。教师讲解历史要富于情感,褒扬贬抑态度要鲜明。譬如:讲岳飞被害、谭嗣同殉难,要有悲愤之情;讲、抗战胜利,要有激昂之情;讲港澳回归、嫦娥奔月,要有自豪之情……
三、趣说历史,使学生在幽默风趣中乐求知识。
作为语言艺术之一的幽默,在教学语言中是不可缺少的。教师幽默的语言与一般的逗乐有着本质的区别,它是以引导学生从侧面去接受知识,感悟真理,陶冶情操,唤醒良知为前提的。幽默的语言不仅可以活跃课堂气氛,架起沟通师生情感的桥梁,而且幽默的语言伴随着阵阵笑声可以启迪人的智慧,催发人的情感。让学生在轻松的气氛中领悟到知识的内涵;在欢快的笑声中掌握知识;在笑后的深思中受到启迪。例如:我在讲解《中国历史》第一册中西汉初年的社会状况时,教材中有这样一段话:“马匹很少,连皇帝坐的车子也选不到纯一色的四匹马,将相有的只能坐牛车……”在此我会不失时机地插上一句“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坐在牛车上,慢悠悠地走,这未免太滑稽了吧?但国家太穷了,没办法,凑合着吧!”寥寥几句,激起了学生浓厚的兴趣,他们迫切想知道后来究竟怎么样了?因而就会积极地去探求答案。
四、活用历史,引导学生推开一个认知历史的窗口。
学习的终极目标就是要运用知识,学会用历史知识分析现实问题、解决现实问题。在历史教学中引导学生学会用辩证法来评价历史人物、历史事件,从历史中学习成功的经验,吸取失败的教训。从而使自己少走弯路,尽快走向成功这才是我们孜孜以求的结果。如复习《美国南北战争》这一课时,我提出以下问题:1.林肯不希望联邦解体,并为国家统一做出了卓越的贡献,这对你有什么启示?2.挑起内战的南方结果失败了,联系实际你有何感想?学生们积极思考,认真讨论。马上就能联想到我国的现状:台湾同祖国大陆的分离,我国统一大业还未完成,作为中学生要向林肯学习,为祖国统一做贡献。美国南方的失败告诫“分子”,统一是大势所趋,人心所向,搞分裂不得人心、注定要失败等。
教师课堂教学的语言应富有启迪、暗示、点拨、善诱性,既有鞭辟入里的深刻,又要有丝丝入扣的联系,能以自己的语言风格和对文本个性的解读激起学生于课堂之外去探索知识的欲望。
道德由社会的经济基础所决定,并为一定的社会经济基础服务。人类道德观念是受到后天一定的生产关系和社会舆论的影响而逐渐形成的。
作为一名历史教师强调渗透德育,是为了加强政治思想教育夯实基础。进行德育,不仅仅要进行政治信仰教育,更多的则是遵纪守法、诚实守信的教育;是文明礼貌的教育;是科学态度、敬业精神的教育;是民族自豪感、历史责任感的培养等等。
那么,我们在日常教学中应该如何去加以实践呢?我提出以下几点建议。
一、重视课堂教学,深入挖掘历史学科内在的德育功能
课堂教学是对学生进行德育教育的主要途径,教师要认真做好课堂教学,在传授历史知识、培养学生学科能力的同时,潜移默化地做好德育教育工作,起到润物细无声的效果。首先,要充分利用历史教材。历史教材本身就是一本很好的德育素材。譬如人教版必修三第一单元中国传统文化的演变,这一单元讲述了中国儒家思想的演变过程,老师在讲解过程中让学生更好地了解中国博大精深文化的同时,能够加强自身的民族自豪感。当我们在讲述中日战争的历史时,让学生观看电影《》中日军的暴行,必然能够激发学生强烈的爱国情怀,激发学生为中国不断复兴伟业的决心。
二、运用多种教学方式体现德育
1.比较教学法
将明清以来中国三百多年的科技落后状况同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先进科学技术进行比较,认识到中国的落后,增强学生为祖国振兴而发奋读书的历史责任感、使命感。在讲述中国近现代史的时候,要求学生归纳近百年来中国各阶级的救国道路及其结果,在培养学生归纳问题能力的同时,使学生认识到在中国走社会主义道路是人民的选择、历史的选择,认清中国的国情。
2.情感教学法
通过教学引起兴趣、燃起热情、激起联想,强调师生之间的真诚交流、和谐关系,建立最佳教学情境。历史课程对培养学生的情感态度价值观提出了非常高的要求。学生的情感态度在许多方面直接或间接地影响着学习,对历史课学习的影响则更明显。教师在历史教学过程中要重视情感因素,只有重视学生情感,加强情感教学,通过多种途径激感的要素功能,才能使课堂教学变得生动活泼起来;充分利用情感因素的积极作用完善教学目标,优化教学过程,提高教学效果,从而使学生的认知能力和情感素质得以和谐发展。
3.直观讲述法
直观教学,即通过教具的使用,把英雄人物、壮阔的历史场面再现出来,使学生更直观地感受历史的真实,使之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这是最有效的教学手段,是对学生进行思想教育的最好方法,也是学生最容易接受的教学形式。如:讲我们古代先进的科技时,语言要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满怀自豪之情,以激发学生对祖国传统文化的自豪感。讲中国近代屈辱史时,义愤填膺、声泪俱下,语言悲愤、深沉、有力,让学生认识到落后就要挨打,必须与时俱进,富国强兵,走在时代的前列。
三、历史学科课外教学活动中的培养
开展课外活动,可以培养学生的学习兴趣,开阔视野、发展能力,更有利于进行生动活泼的思想品德教育。我们曾进行如下
活动:
1.开展“演讲比赛”
这是结合教学,对学生进行德育的好形式,通过这个活动可以进一步激发学生的学习热情,锻炼自身的能力,提高对历史的热爱,陶冶个人情操,同时还能加强学生对历史的感悟,能使学生更好地走进历史,以史为鉴。
2.开展历史教具小论文撰写
利用课余时间,组织学生撰写一些简单的历史小论文,不仅可以丰富学习生活,增强学习历史兴趣,培养能力,还有助于学生深刻理解历史,特别是由于学生参与了论文的撰写,必然对所制教具产生的年代、背景、作用、意义等做深入的了解,从而增进民族自豪感和爱国主义思想。几年来我们在组建历史课外活动小组的同学,撰写多篇高质量的历史论文。
3.研究本地地方志,培养热爱家乡、回报家乡意识
每个地方的地方志就是一本最好的教科书,教导学生学习本地历史,研究本地风俗、名人等能够加强学生对家乡的热爱,能够更好培养学生回报家乡的热情。近些年来我们学校组织了靖江汤包文化社团、靖江讲经文化社团等一系列社团,都取得了丰硕的成果。
历史学科是一门非常注重德育的学科,对历史教师提出了非常高的要求,要求在日常的教学中必须渗透品德教育,在历史教学中,要深入思考,结合中学生的心理特点,致力于将学生培养成一个德智兼备、有利于社会发展的人才。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