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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从动物的到人类的美感
“美”是随着“人”同时出现的历史范畴,在人类产生以前,自然界无所谓美;在人类出现之后,人类以外的其他动物也无法欣赏人类所创造的美。美的创造和美的欣赏都是人类的特权,是社会现象。从这一意义上讲,能否创造美和欣赏美,也是区分人与动物的标志之一。然而事情并非如此简单,问题在于,人本身就是从动物进化而来的,所以人类的这种超生物的精神享受又必然是从动物性的中逐渐脱胎而来的。过去,我们一般只是强调二者之间的差别,而往往忽视了它们之间的联系,从而把人与动物、人类的历史与自然的历史决然地割裂开来,这其实并不符合辩证法关于普遍联系的思维方式。事实上,正像人不同于动物却又是从动物进化而来的一样,人类的历史不同于自然的历史却又是从自然的历史发展而来的。说到底,人类进化的起点恰恰是自然进化的终点。用这种观点来分析问题,我们一方面必须分清人类的美感与动物性之间所存在的原则性差异,另一方面又要看到人类的美感恰恰是从动物性中演变、发展、升华的历史结果。
动物性与个体和族类的生存欲望密切相关,前者表现为“食”,后者表现为“性”。可以想象,如果没有“食”的欲望,人的个体生命就无法延续;如果没有“性”的欲望,人的群体生命就无法繁衍。从目的论角度上讲,大自然要想使人类生存与繁衍下去,就必须赋予其“食”与“性”;从进化论的角度上讲,那些并不具备这些的动物或许曾经存在过,但恰恰是因为没有“食”与“性”的欲望而自行灭绝了。或许,动物性本身就是多层次的,其中甚至可能潜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科学因素”。例如,人在“吃饱”的前提下何以会生出“吃好”的欲望呢?人对不同“美味”的欲求是否恰恰符合了营养多样化的需要呢?又如,人在与异性“”的前提下何以会产生“择偶”的欲望呢?人对不同“美色”的欲求是否恰恰符合了繁殖合理化的需求呢?例如,有人就曾经指出,选美活动中女性的“三围”指数,恰恰是最易受孕者的体形指标。
在原始的人类那里,最初的食、性活动还只是为了满足遗传学意义上的生物本能,然
而随着劳动生产和社会实践的出现,这些动物性本能渐渐演化为精神性享受:食不仅仅是为了果腹,而且是一种美味;性不仅仅是为了,而且是一种爱情。当然了,这种由动物性到人类美感的演进过程是漫长的、曲折的,难以量化分析的,然而我们仍然可以从一种宏观的尺度上加以把握。
“进化论”的创始人达尔文认为,早在动物进化成人以前,就已经具备了对美的爱好与欣赏能力。而且这种爱好最为集中地表现为择偶时的“选美”活动中,即能领略异性的色相之美。“当我们看到一只雄鸟在雌鸟面前展示它的色相俱美的羽毛而惟恐有所遗漏的时候,而同时,在不具备这些色相的其它鸟类便不进行这一类表演,我们实在无法怀疑,这一种的雌鸟是对雄鸟的美好有所心领神会的,……如果雌鸟全无鉴赏能力,无从领悟雄鸟的美色、盛装、清音、雅曲,则后者在展示或演奏中所花费的实际劳动与情绪上的紧张岂不成为无的放矢,尽付东流?而这是无论如何难于承认的。”[1](P136)在这里,达尔文显然是将动物性的与人类的美感混为一谈了。动物只是按照遗传基因所决定的行为模式对某种声、光、色、相做出积极或消极地生理反应,而不可能具有超出这一范围的精神愉悦。用马克思的话来说,“一个物种的全部特性就在于物种的生活活动方式,而人的物种的特性就在于他的生活是自由的、有意识的。”[2](P5)雌鸟只能“欣赏”雄鸟的羽毛,但却无法欣赏野兽的皮毛,这与人类的审美活动显然有着完全不同的性质。因此,达尔文的观点便十分自然地受到了许多美学工作者的反对。
问题在于,我们能否在批判达尔文的同时在其所列举的事例中获得某种有益的启示呢?也就是说,我们能否在明确动物性不同于人类美感的同时又发现动物间的两性吸引潜藏着某种类似于审美的形式要素呢?根据考古学家的发现,西方最早的艺术作品是雕塑,它们的出现甚至比壁画还要早。而被绝大多数学者推测为最早的雕塑作品,是法国洛塞尔出土的“持角杯的少女”,又称“洛塞尔的维纳斯”,它是雕刻在一块石板上的少女浮雕。除此之外,欧洲的许多地方也都出土了一些女性裸像。这些作品的共同特征就是对肉体性特征的过分夸张,其中以奥地利出土的“温林多府的维纳斯”最为著名。它高约4英吋,由石灰石雕刻而成,其面部不显,四肢萎缩,而特大其乳、腹、臀、阴等与生殖有关的部分;与此同时,头发则被雕刻成精细的波浪纹,据推测可能是当是妇女的时髦发式。对于这些最早的艺术品,我们很难弄清楚当时作者的创作动机主要是出于性的考虑还是美的需求:如果说那硕大的容易使我们接受前一种答案,那么其精致的发型则容易使我们得出后一种结论。无论如何,这是一种过渡形态,即由动物性向人类美感演进的中介点。由此往前,我们只能看到达尔文所发现的伴随着动物的形式愉悦;由此往后,我们则可以看到艺术家所创造的清除了肉体需求的精神产品。当我们走进卢浮宫,面对着那纯洁无暇、静穆典雅的“米罗的维纳斯”的时候,我们是否会考虑到,她的前身竟是那丰乳肥臀、富于性感的“温林多府的维纳斯”呢?
“维纳斯”是古罗马人对女爱神的叫法,相当于古希腊的“阿佛洛狄忒”。关于她的出身有两种传说:一说最初天神为儿子所杀,尸首被砍碎而投入海中,海里便泛起一片白浪,变成了阿佛洛狄忒;另一说是荷马史诗所采用的,认为她是天神宙斯和他的亲生女儿狄俄涅配合所生的。根据这两种传说,有人认为爱神也分凡俗的与高尚的两种:“凡俗女爱神引起的爱情确实也是人世的,凡俗的,不分皂白地实现它的目的,这种爱情仅限于下等人。它的对象可以是年轻人,也可以是女人;它所眷恋的是肉体而不是心灵;最后,它只选择最愚蠢的对象,因为它只贪求达到目的,不管达到目的的方式美丑。”[3](P225-226)反之,“为了品德去眷恋一个情人,总是一件很美的事。这种爱情是天上阿佛罗狄忒所感发的,本身也就是属于天上的,对于国家和个人都非常宝贵,因为它在情人和爱人的心里激起砥砺品德的热情。此外一切爱情都起于人世阿佛洛狄忒,都是凡俗的。”[3](P231)由此可见,所谓“凡俗女爱神”和“高尚女爱神”、“人世阿佛洛狄忒”和“天上阿佛洛狄忒”,分别代表了两种不同的方式:一种是动物性的、肉体的吸引,一种是人性的、精神恋爱。前者是动物性的,后者是人类的美感。尽管二者根植于同一种原始的生存本能,但其所达到的历史水准、所具备的社会内容却是完全不同的。
与“洛塞尔的维纳斯”和“温林多府的维纳斯”相类似,中国距今约5500年的大地湾遗址和5000多年前的红山文化遗址中也曾发现了古代女性的造像,前者是将人头作为陶器的瓶颈而将身体作为陶器的腹部,后者则是体态各异的女性泥塑。从艺术的水准上说,前者也像“温林多府的维纳斯”一样,有着头发的修饰;从性别特征上看,后者也像“温林多府的维纳斯”一样,突出其肉感成分。两相对照便不难看出,这其中既有动物的,又有人类的美感。
如上所述,人的动物性,不仅包括,而且包括食欲。后者又是怎样升华为美感的呢?许慎云:“美,甘也。从羊,从大。羊在六畜主给膳也。”[4](卷四)对于原始的游牧民族来讲,羊是其生活的重要来源。羊肉好吃,羊奶好喝,故“羊在六畜主给膳也”,故羊大为美。这里的“美”显然尚未脱离人的生理,只不过这里的不是“性”,而是“食”;不与族类的繁衍为基础,而以个体的生存为前提。所以许慎又说:“甘,美也。从口含一。”[4](卷五)在原始的人那里,“美”与“甘”是一回事,都是味道好吃的意思。许慎的解释绝非望文生义,因为在先秦典籍中,我们常常可以看到将“味”、“声”、“色”与“美”联系起来的说法。例如,“人之情,口好味而臭味莫美焉;耳好声而声乐莫大焉;目好色而文章致繁,妇女莫众焉……”[5](王霸)直至汉魏以后的许多思想家,如锺荣、皎然、司空图等,还常常用“滋味”的好坏来形容艺术作品的美学性质。正像李泽厚、刘纲纪所指出的那样,“我国古代文献的记载说明,最初所谓的‘美’,在不与‘善’相混的情况下,是专指味、声、色而言的。这对于了解我国古代美学思想的发展有重要意义。从人类审美意识的历史发展来看,最初对与实用功利和道德上的善不同的美的感受,是和味、声、色所引起的感官上的快适分不开的。其中,味觉的在后世虽然不再被归入严格意义的美感之内,但在开始时却同人类审美意识的发展密切相关。[6](P79)
其事,我们不仅可以从汉语的辞源学角度来发现“食”之与人类早期美感活动之间的密切联系,而且可以从西语中找到同样的证据。英文中的“taste”与德文中的“geschmak”,都同时具有审美、鉴赏和口味、味道的含义。由此可见,人类早期美感的发生,在“食”、“性”这两大渠道上大致是相同的,即都是由动物性这一共同的生理基础上演变而来的。
二、从内容的占有到形式的玩味
无论是“温多林府的维纳斯”还是红山文化的“女神造像”,都很难说是为纯粹审美的目的而创造的。因此,学术界对它们的看法尚存有这样那样的异议。但是,仰韶文化中的彩陶纹饰是出于审美的目的而绘制的,这一点已基本形成共识。达成共识的理由是,这些文饰不具有实用的价值,也看不出有什么功利目的。实际上,如果我们从这些抽象文饰的背后去探讨其原初的内容时,我们也会发现与“食”、“性”之间的曲折联系。
首先,这些文饰大都被刻画在陶器上,而这些陶器恰恰是古人用于饮食的器皿。以西安半坡出土的50多万件陶器、陶片为例,仅陶罐的样式就有23种类型和45种样式,可以想象,如果不是对烹煮烧烤的多种讲究,怎么会有如此细致的器皿分工呢?如此说来,作为由“吃饱”到“吃好”再到“吃美”的延伸,用于欣赏的图案最初出现在用于饮食的器皿上,便成为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其次,这些文饰中的具象内容大多是可食的对象,如鱼、蛙、鸟之类。不难想象,我们的古人在用陶制器皿烹煮了这些渔猎而来的食物之后,含着满口的余香而将这些吃过的猎物仔仔细细地描绘在陶器上,无非是为了将这些美好的感受永久地保存下来罢了。但是,在这一保存的过程中,人们渐渐有了远离味觉的视觉获得,有了形式美的理解和把握。当然了,对于这些鱼、蛙、鸟的具体作用,学术界有不同的理解。例如,有人就从《诗经.商颂.玄鸟》之“天命玄鸟,降而生商”的诗句中获得灵感,认为鱼、蛙、鸟这些产子、产卵的动物符合了上古人类关于卵育生命的生殖意象,因而才被绘制的陶器上的。“在一些重要的器物上尽情刻划上生殖力旺盛的鱼、蛙、鸟,你很难具体分出他们这是在祈祷粟黍稻谷的丰收、渔猎养殖物的收获还是人丁的兴旺,这原本都是他们的希望;而且,在他们的物我交感观念中,这些刻划也可以用于促进各种增殖的作用。”[7](P34)如果这种假设能够成立的话,那么这些“作品”的内容当与“性”有关,同样是原始的延伸与升华。
最后,无论是起于“食”的诱导,还是“性”的诱惑,早期人类在这些具体对象的描摹着中渐渐从内容的占有演变为形式的玩味,从而有了抽象的文饰。关于仰韶的彩陶,最为迷人的部分当不是其具象的图案,而是其绘饰在陶体上的直线、曲线、水纹线,以及三角形、漩涡形、锯齿形等千姿百态的抽象图案。对于这些图案的产生,学术界有两种不同的猜测。一种意见认为,这种抽象的图案先于具象的图案,它的产生与陶器的发现有关。可以设想,在发明陶器以前,人们只能用泥土塑成坛坛罐罐。但由于泥土过于松软,所以人们便在编织好的箩筐上面抹上一层泥土,使其容易定形。不知过去了多少年,一次偶然的火灾将这样的泥坯烧成了陶器,而泥土外面的箩筐则变成了附在陶器上面的文饰。后来,人们不但学会了自己烧制陶器,而且也开始将这种抽象的文饰自觉地绘制在陶器的表面。而另一种意见则认为,这种抽象的图案晚于具象的图案,它是在具象的图案不断简化、不断省略的过程中脱胎而来的,这就是李泽厚所说的“有意味的形式”。[8]由于李先生借用了考古学中的图像分析方法,将鱼纹、蛙纹、鸟纹的图案演变过程以直观的形式一步一步地呈现出来,因而已获得了不少学者的赞许。更为重要的是,李先生的这种解释不仅与人类先具象、再抽象的认识过程相一致,而且有助于佐证其著名的审美“积淀说”。按照这一理论,先民们先是抱着直接的功利目的将鱼、蛙、鸟类的图形尽可能逼真地描绘在陶器上;久而久之,这种最初的功利活动渐渐变成了装饰的需求;而为了装饰的便捷,人们便将具象的图案渐渐简化为抽象的文饰。当人们可以用审美的眼光来玩味这种抽象图案的时候,其“形式”被后的“意味”隐然存在:那便是由“积淀”而成的美感。
无论李泽厚先生的解释是否正确,这种从内容的占有到形式的玩味的“积淀”过程,确乎符合着审美意识发展的演变规律。它也是人类能够超越自身的物种局限,从而自由地欣赏万物的基本条件。对此,我们也可以在由“食”而“美”的发展中见出。《左传》中记载了晏子这样一段有关“和”、“同”之异的话:“和如羹焉。水、火、醯、醢、盐、梅,以烹鱼肉,燀之以薪。宰夫和之,齐之以味,济其不及,以泄其过。君子食之,以平其心。……声亦如味,一气,二体,三类,四物,五声,六律,七音,八风,九歌,以相成也。清浊,大小,短长,疾徐,哀乐,刚柔,迟速,高下,出入,周疏,以相济也。君子听之,以平其心。”[9](P333)这种对于“和”的认识,也许最初是从饮食中感受到的,因为任何单一滋味的食物都不能最大限度地满足我们味觉系统的需要。要创造出真正意义上的美味佳肴,就必须将酸甜咸辣等各种调料配合在一起,使其产生一种“和”的效果,以避免“同”的单调。这种经验后来又在金属的冶炼、器乐的演奏,乃至政策的实施中得到了推广与印证,因而具有了普遍的意义。从“和如羹”到“声亦如味”,这期间或许经历了一个漫长的过程。但是,当以和为贵的审美理想产生之后,人们便不仅可以用这样的标准来鉴赏美食、美味,而且可以欣赏美声、美色,即不仅可以用味觉来鉴赏人类的食物,而且可以用听觉和视觉来欣赏与我们的营养需求毫无关系的任何对象了。这种在主体方面超出自身的物种局限,在客体方面超出对象的功利内容,以“情感”来把握“形式”的活动,正是美感不同于的关键所在。
三、从感官的愉悦到精神的追求
从感官的愉悦到精神的需求,显示出人类的审美实践已经从原有的生理活动进入到了社会历史领域。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审美活动一旦脱离了生物性,就可以获得独立自由的发展。恰恰相反,在产生力相当落后的上古社会里,人类的审美活动常常只不过是宗教和伦理活动的附属品罢了。关于这一点,我们可以看看柏拉图有关审美教育的途径:“第一步应从只爱某一个美形体开始”,“第二步他就应该学会了解此一形体或彼一形体的美与一切其他形体的美是共通的。这就是要在许多个别美形体中见出形体美的形式”,再进一步就要学会“把心灵的美看得比形体的美更可珍贵”,如此进步,由“行为和制度的美”到“各种知识的美”,最终达到理念世界的最高形态,“这种美是永恒的,无始无终,不生不死,不增不减的”。[3](P271~272)在这种不断地抽象、不断上升的过程中,审美活动不仅离开了其最初的生理基础,而且完全走向了它的反面。显然,这种具有禁欲主义色彩的“理念”世界,为西方人的审美活动在中世纪倒向神学的怀抱铺平了道路。
与西方的审美走向大致同步,在摆脱了单纯的生理之后,中国古代的审美活动也有着向宗教和伦理活动相倾斜的历史阶段。如果说,仰韶彩陶中的文饰有无宗教内容的问题尚存有争议的话,那么良渚的玉器和殷商的青铜器上面的文饰显然已经超出了感官愉悦的欣赏领域。当然了,对于良渚玉琮上狰狞的人面兽纹和殷商铜器上恐怖的饕餮图案,不同学者仍有不同的解释。但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在进入父系社会的权力角逐中,人类的审美活动中被注入了一种更为复杂、更为强悍的力量。这种力量不是来自“本我”的生理基础,而是来自“超我”的社会观念。按照一些学者的分析,那种似虎非虎、似羊非羊、似牛非牛的饕餮文饰的原型是一种代表图腾的夔纹,即甲骨文中记载的“高祖夔”。[7](P128)由此可以推断,与西方通过“理念”之类的超验对象而指向彼岸世界的宗教崇拜不同,中国古代的审美和崇拜对象是一种“祖”、“神”一体化的精神寄托。这其中既有超验的宗教色彩,又有经验的血缘成分。而到了周代以后,前者的因素被逐渐淡化,后者的成分被不断地加强,从而审美活动便从宗教的怀抱中解脱出来,而成为伦理的附庸。这也正是前面所引晏子之语将“和”、“同”问题归于心理——政治问题的原因所在。在《国语》中,史伯也有一段关于“和”“同”之辨的话:“夫和实生物,同则不继。以他平他谓之和,故能丰长而物归之;若以同裨同,尽乃弃矣。故先王以土与金木水火杂,以成百物。是以和五味以调口,刚四支以卫体,和六律以聪耳,正七体以役心,平八索以成人,建九纪以立纯德,合十数以训百体。出千品,具万方,计億事,材兆物,收经入,行姟极。故王者居九畡之田,收经入以食兆民,周训而能用之,和乐如一。夫如是,和之至也。于是乎先王聘后于异姓,求财于有方,择臣取谏工而讲以多物,务和同也,声一无听,物一无文,味一无果,物一不讲,王将弃是类也而与剸同,天夺之明,欲无弊,得乎?”[10](p516)
至此,我们似乎可以看出,尽管中国与西方人的审美意识最初都是从“食”、“性”之类的生理中升华出来的,但是由于“宗法文化”和“宗教文化”的不同性质,致使二者相当长的时间内有着不同的依附对象。只有到了近代以后,西方人的审美意识才真正从的怀抱中挣脱出来,中国人的审美意识才渐渐从宗法伦理的笼罩下突围出去,向着独立的精神享受而自由发展。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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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画作为一种民族形式,是由五千年的深厚文化作为基础的。线造型是中国画区别于其他绘画形式的主要特点之一,它具有独特的审美意识和富有精神内涵的个性表现。中国画历来主张“以形写神”,并在形神的关系中以“神”为主,而所谓的“神”完全是一种“意会”的存在。这是一种极为务实的“含道应物”处理视觉艺术的手段,同时也是一种在主观引导下完成对作品精神追求的一个完善过程。这种以“意”主宰“形”的结果,无疑给中国画的线造型注入了特殊的审美意识与个性表现。
以意造型的艺术主张,早在晋代时其理论准备就已逐渐完善。随着艺术的不断发展,唐代时期的画风与追求都各呈其貌,艺术主张也不尽相同。如唐代虽主张形意兼备,而表现出了更加重意的倾向,有“画无常工,以似为工,画无常师,以真为师,故其措一意,状一物,往往运思,中与神会”之说。这种重“意”的倾向与主张,到了唐末则又有了“意存笔先、画尽意在,所以至神气也”的审美意识与个性表现。故此时的造型是受意境指挥笔墨而表现,是在“意”的主导下由“形似”的转化而完成的。作品的审美意识也由此体现出作者的主张。当然这种“意”的超越,在古代也没有完全消除造型上对“形似”的追求,在宋人那里,宣和画院的画家在宋徽宗赵佶的提倡下,亦以竟尚写实而迎合时尚,讲究“形似”为院体画的标准,即使这样,文人与士大夫们也没有改变崇尚画中应有诗意、情思、意趣的审美观,并使其逐渐在画面的艺术处理与追求中占据优势,且“意境”之说也被提升为画中追求的首位。
宋代苏轼曾言:“论画以形似,见与儿童邻”。即形似不是作画的目的,而是要求画家写出自己的心意,表现出内心不得不吐的胸中之“意”。这种审美准则,到了南宋时代,又被拓展为“意足不求颜色似”的新主张和倪云林的“仆之所谓画者,不过意笔草草,不求形似,聊以自娱耳”的文人雅兴。当然还有元代其他画家,如黄公望的“画不过意思而已”等见解,最终都归结为“画者从于心者也”的有我之境。这种“尚意”传统下的形态塑造正是中国画艺术的特色,也是研习中国画的学子必须掌握与彻底领悟的基本法则。由此可见,对造型观念建立在何种审美价值观的认识之上,并使其赋有个性的准则,进而反映出具体物象的本质意义,只有完成这种物象与内心感悟的视觉转化,真正理解与掌握中国画线造型的原理,才能真正做到写形、写心、传神,并将三者一以贯之。
线是中国画的主要表现技法之一,也是中国画最重要的特点,更是中国画的基础。无论是传统中国画,还是不断演进中的当代美术创作中的新理法,线造型的含义与性格都折射出中国人观察事物的独特眼光,更是阐明了中国绘画艺术注重人的理性精神,注重人与事物之间的关系。若于具体作品而言,线造型的表现,则是以移动视角的态度来观察世界的一切。这种主观性,在学术上称之为散点透视。所以说,中国人主客统一的观察事物的方法,是善于讲究同时将几个视点及不同视平线内所观察到的物象综合在一起表现,并使人感到一种视觉感官上的舒服与满足。这种善于平面性处理事物的造型观正是源于中国的哲学、绘画工具的特殊性及建筑的空间样式与形式的特点而逐渐形成的造型观念。而线造型的观察、提取和纵深感的空间意识,所体现的是通过线势、线性、笔触、墨韵之微妙变化而达到,并体现出中国画造型的民族气质与风格。所以,以线造型既体现出中国画具有强大的视觉表现能力上的宽容性,同时又易于客观对象的提炼与概括,并具有独立的审美价值和超越自然的绘画形式,并达到所创造的“第二自然”之理想境界。
线造型在水墨画与工笔画两种形式中则表现了不同的性格,其造型中用线的含义及艺术功能也各不相同。就工笔画而言,“线”取自物象受光时起伏变化的特定位置与事物自身结构上的边缘及组合,如此产生的线造型不但生动而且线性、线态符合艺术规律的表现。对于水墨画,线的提取与表现,更多的则是个性的精神符号语言,其观察与认识事物的方法更加主观与纯粹,这种造型则更多地体现了中华民族的传统及精神内涵、审美与个性、立场与气质。所以说,以线造型无论在形式选择上如何有别,则无不表现出民族文化艺术的传统性,这就是线造型所产生的“言有尽而意无穷”的艺术效果及美学特征。
对于中国画家而言,如何从大自然中寻找表现自然形态的灵感,以不同的视角选择与心灵感悟去追求别具新意的艺术形态,可见证于历史上成功的画家无不借形态的特征表现,而隐藏着对人生命运的思考和人性丰富情感的物化。而这种艺术表现则以线造型的形式展现在画面上。线造型的另一方面,就是要表现非常规意义下的形态,并赋予其精神与生命,体现审美与个性,使之成为新的视觉艺术的启发点,并体现出其社会的功能及影响社会价值的作用。所以,如何运用以线为艺术语言手法来表现形态,使其自然、生动并赋有审美意识与学术个性,而对线在造型上的发扬,有着各种要求。只有这样,才能透出对自然物象规律特征而表现出线性、线势的个性特征,并赋予自然形态无穷的力量与生机,使作品的画境产生出超越时空的艺术张力。
对于线造型的形式表现探索,在两宋及元初花鸟画的线的写实发展中得到过验证,也致使元明清以后写意花鸟的大肆发展。这种审美的转化及新技艺的表现与发展,使得中国画艺术在写生到写真的过程中进行了一次彻底性的革命,开创了有别于两宋传统的绘画风格。所以说,线的本质是个性的精神,这是其一。其二,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及民族的欣赏与审美习惯与造型风格是线造型表现的基础。同时,不同角度的选择也是影响线造型的基础。这一点无论古今,都是一致的。
书法的发展深刻地影响了中国画线造型的审美情趣,同时也促成了中国画用线造型的技艺拓展及水墨写意画形式的飞跃。这种飞跃的本质在于画家调动艺术个性和内心情感,使线与面的表现有机地融合,这种突变的产生,有助于运用笔墨表现形态质感的审美效果,否则作品中的面总是被线造型应用的概念所取代,使人看到的总是线。同时,也应指出中国画的面与西洋画中的面不同,中国画是非常主观地注重情感,这一点与其观察物体注重意象是一致的,所以其追求的面也是柔软与模糊的审美感觉。所以,于书法的变化中所产生出的不同的线性特点及审美追求,创造出中国画诸多的艺术流派。
中国人追求的是一种“天人合一”的自然观。和谐相处的哲学特性与主张,在承传中多以横向性吸收与兼并的态度对待传统绘画艺术中的线造型意识,使中国水墨画自产生之日起就是以意象的表现来完成对空间的建立,即创造出一种多维的空间样式。这种艺术的前瞻性创造,对于西方艺术来说,到了近现代才从焦点透视的空间样式中解脱出来。所以说,以线造型拓展而成的物象意象空间表现,正是作者精神性与抽象空间相结合的统一体。由此说明,艺术并不是对大自然的简单再现或复制,而是艺术家心灵中那种切身感受的真切与初始的表现,是转化自然空间中的物质形态为心理空间中视觉心态的艺术再现。
现代绘画的多样性转变,是艺术家思维方法及社会审美意识变化的共同体现,无论是直觉地认识世界,还是从多元及宏观的角度来观察世界,艺术最终的表现不是追求客观再现,而是为了主观心灵的精神表现。艺术形式中的白描、工笔、水墨、兼工带写等形式,无不由点、线、面的基本要素所构成的最佳的形态组合。这样就有了几何形成为抽象绘画的造型与构成的基础之说,所以说艺术家对艺术的主观态度与思维方法及经验为主导的因素,正是产生艺术创造的绘画形式语言。这种形式语言,正是作者在客观事物的普遍认识上提取的最为抽象的概念,而又是最能代表事物的普遍意义和为人所接受的象征语言符号,同时又可以超越地域文化和民族文化并为众人所接纳。故相比之下传统绘画中所谓的造型,是再现客观的现实造型,是着重再现物象自然结构在物质世界中的表象形式。而现代绘画的造型观念是指由色彩、点、线、面、质感、空间和个性理念等要素相互关系的构成,追求其隐藏着的自然结构本质和各种力量之间复杂关系的视觉重组与刺激,并体现艺术家的主观意念。
现代绘画造型有“构成性”与“表现性”两个方面,并包含着物象的造型与非物象的造型。由此可见,对于中国画的艺术魅力,不只是由自然形态本身的素质所决定,而是取决于画家主观的审美意识与艺术手段,并赋予自然以新的生命,这是艺术美高于生活中自然美的表现,关键在于作品构成上的力感与动感。如果没有这两者的支撑,就很难表现出潜在的生命力量,就中国画创作而言,无论是采用何种笔法线条,还是造型中讲究的方圆曲折,直到构图上的倾势与起伏,递情与转接都需要有力度与动感的表现。只有努力探索出动极则静、静极则动的个性画境意识;只有这种高度的形式表现的巧妙运用,才能创造出生机勃然,具有时代气息的艺术作品。
参考文献:
文学是一种审美的意识形态,既有意识形态性,又有审美性。文学的意识形态性存在于文学的审美性中,而文学的审美性又总是表现一定的意识形态性,两者是辩证统一的,相互交织,相互渗透,共同形成一种新质——审美的意识形态。下面从几个方面说说它的辩证统一关系。
一、文学审美意识形态的整体性
文学是人类的一种社会的审美意识形态。这不是把文学看成“审美”与“意识形态”的简单相加,而是说“审美意识形态”是一个相对独立的系统。
所谓的“意识形态”是对各种社会意识形态的抽象,并不存在一种称为“意识形态”的实体。苏联著名“审美学派”的主将阿·布罗夫曾说过:
“纯”意识形态原则上是不存在的,意识形态只有在各种具体的表现中(作为哲学意识形态、政治意识形态、道德意识形态、审美意识形态)才会现实的存在。
我们须要注意的是:第一,意识形态都是具体的,而非抽象的。意识形态只存在于它的具体的形态中,没有一种超越于这些具体形态的所谓一般的意识形态。第二,所有这些具体形态的意识形态都各自是一个完整的独立的系统。意识形态对象的差异,导致它们在形式上的差异。这样不同的意识形态有了自己独特的内容与形式,并形成了各自独立的完整的思想领域。例如,西方的浪漫主义和批判现实主义,总的来说就是对于资本主义的政治秩序表示不满,对于在资本主义政治意识形态主导下的人性的丧失、人的异化、人的悲惨生存状况以及非人的生活环境等,进行“诗意的裁判”。在这种情况下,审美意识形态自身就成为一个独特的思想系统,它的整体性也就充分的显现出来。
二、文学审美意识形态的复合结构
文学的审美意识形态作为独特的思想系统,并非“纯审美主义”或“审美中心主义”。文学的审美意识形态总的说是一种复合结构。
第一,从性质上看,既有集团倾向性,又有人类共通性。
文学作为审美意识形态,的确表现出集团的、群体的倾向性,这是毋须讳言的。这里所的说的集团、群体,包括了阶级但又不止阶级。例如,工人、农民、商人、官吏、知识分子等,都是社会的不同集团与群体。不同集团、群体的作家由于所处的地位不同,代表着不同的利益,这样他们必然会把他们的不同集团、群体的意识渗透到文学的审美描写中,从而表现出不同集团、群体的意识和思想感情的倾向性。
但是,无论属于哪个集团和群体的作家,其思想感情也不会总是被束缚在集团或群体的倾向上面。作家也是人,必然也会有人与人之间相通的人性,必然会有人人都有的生命意识,必然会关注人类共同的生存问题。如果体现在文学的审美描写中,那就必然会表现出人类普遍的共通情感和愿望,从而超越一定的集团或群体的倾向性。
其实,在一部作品的审美描写中,往往既含有某个集团和群体的意识,同时又渗透了人类共通的意识。正是从这个意义上,我们说集团倾向性和人类共通性的统一,是文学审美意识形态的重要性质。
第二,从功能上看,文学审美意识形态是认识的,又是情感的。
文学是社会生活的反映,无疑包含了对社会的认识,这就决定了文学有认识的因素。即使是那些自称是“反理性”的作品,也包含了对现实的认识,只是其认识可能是虚幻的、谬误的而已。有的作品,其认识表现为对现实的批判解析,例如西方批判现实主义作品;有的作品则表现为现实发展的预测和期待,许多浪花漫主义的作品都是如此;有的作品看似十分客观、冷静、精确,似乎作者完全不表达对现实的看法,其实这些作品不过是“冷眼深情”,或者用鲁迅的话说“热到发冷的热情”。
但是,文学的反映包含的认识,又不同于哲学认识论上或科学上的认识。文学的认识总是以情感性评价的方式表现出来的,文学的认识与作家情感态度完全交融在一起。或者说,作者把自己对社会现实的情感性评价渗透在具体的艺术描写中,从而表达出自己对生活的看法和理解。在这里,认识与情感是完全结合在一起的。
那么,这样的认识与情感结合的形态,究竟是什么呢?黑格尔把它称为pathos,朱光潜先生译为“情致”。黑格尔说:
情致是艺术的真正中心和适当领域,对于作品和对于观众来说,情致的表现都是效果的主要来源。情致所打动的是在每个人心里都回响着的那根弦,每一个人都知道一种真正的情致所蕴含的价值和理性,而且容易把它认识出来。情致能感动人,因为它是人类生存中的强大的力量。
黑格尔的意思是,情致是两个方面的渗透,一方面是个体的心情,是具体感性的,是会感动人的;可另一方面是价值和理性,可以视为认识。但这两个方面完全结合在一起,不可分离,人们可以逐渐领会它,但无法用抽象的言辞来限定它。有人问歌德,他的《浮士德》的主题思想是什么,歌德不予回答,他认为人们不能将《浮士德》所写的复杂、丰富、灿烂的生活缩小起来,用一根细小的思想导线来加以说明。这些都说明文学的审美意识是认识与情感的交融,就像盐溶于水那样,无痕有味,很难用抽象的词语来说明。
第三,文学审美意识形态,从目的上看,既无功利性,又有功利性。
在文学活动中,无论作者还是读者,他们都无法达成实际目的,或者说无法获得实际的东西,譬如事物的有用性,经济、政治甚至情感的物化结果,有谁能够在文学作品中得到一个金币、一个官位或者一个真实的爱人呢?这是一个缥缈的虚幻世界,是无限美好的水中月镜中花。你只有用心灵、用想象才能获得那种超越世俗的情感与精神收获。在世俗的心态里,无论作者还是读者,都将离这个世界更加遥远,甚至与它毫无关系。
法国启蒙时代的思想家狄德罗说:
你是否在你的朋友或情人刚死的时候就作哀悼诗呢?不会的。谁在这个当儿去发挥诗才,谁就会倒霉!只有当剧烈的痛苦已经过去,感受的极端灵敏程度有所下降,灾祸已经远离,只有到这个时候当事人才能够回想起他失去的幸福,才能够估量他蒙受的损失,记忆和想象结合起来,去回味和放大过去的甜蜜的时光。也只有到这个时候才能控制自己,才能做出好文章。他说他伤心痛哭,其实当他用心安排他的诗句的声韵的时候,他顾不上流泪。如果眼睛还在流泪,笔就会从手里落下,当事人就会受感情的驱遣写不下去。
狄德罗的意思是,当朋友或情人刚死的时候,满心是得失利害的考虑,同时还要处理实际的丧事等,这个时候功利性最强,是不可能进行写作的。只有在与朋友或情人的死拉开了一段距离之后,功利得失的考虑大大减弱,这时候才能唤起记忆,才能发挥想象力,创作才有可能。这个说法是完全符合创作实际的。中国古代文论讲究文学创作和欣赏时的“虚静”说,也是审美无功利的理论。
我们说文学审美意识在直接性上是无功利的,并不是说就绝对的无功利了。实际上,无论是作家的创作还是读者的欣赏在无功利的背后都潜伏着功利性。在间接性上看,创作是为人生的,为社会的,就是所谓的“无功利”实际上也是对人生、对社会的一种态度,更不必说,文学创作往往有很强的现实性的一面,或批判社会,或揭示人生的意义,或表达人民的愿望,或展望人类的理想等等,其功利性是很明显的。譬如在特殊时期文学作为战斗的号角和“武器”出现,中国古代用之载道明理劝善惩恶,就是一种证明。就是那些社会性比较淡化的作品,也能陶冶人的性情,“陶冶性情”也是一种功利。可见,非功利与功利,在文学中总是辩证地统一在一起的,它们之间,有一个隐与显、间接与直接的构成关系。
第四,文学审美意识形态,从方式上看,既有假定性,又有真实性。
文学有不同的对现实的把握方式,有的作品运用了神话、传奇、荒诞、幻想等(如《西游记》)来反映生活;有的作品则“按照生活本来的面目”(如《红楼梦》)来再现生活。但不论把握方式有何不同,文学按其本性是假定性的。所谓假定性就是指文学的虚拟的性质。文学的真实性是在假定性中透露出来的,可以说是“假中求真”。 一方面,它不是生活本身,纯粹是子虚乌有;可另一方面,它又来自生活,它会使人联想起生活,使人感到比真的还真。文学作品就是这种假定性与真实性的统一体。
著名画家毕加索说过:
艺术是一种使我们达到真实的假想。但是真实永远不会在画布上实现,因为它所实现的是作品和现实之间发生的联系而已。
毕加索是从艺术本性的角度来谈艺术的假定性的,实际上把生活转移到文本中去本身就意味着一种假定。文学的假定性不但表现在那些描画鬼神奇幻的作品上面,就是那些以反映生活本来面貌的完全写实的作品里假定性也是不可或缺的。没有艺术的假定性,也就是没有文学。
但是假定性如果不同真实性结合,那就成为虚假的诺言,那就没有价值了。艺术真实性是文学审美意识形态的基本要求。那么什么是艺术真实性呢?艺术真实性是指艺术形象的合情合理的性质。
所谓“合理”,是指艺术形象应符合生活发展的逻辑,有了这种合理的逻辑,也就可以被读者理解,大家也就觉得它真实。换句话说,一件生活中没有发生过的事情,由于作家揭示了它在假定情境中的内部发展逻辑,内在的联系,内在的规律性,也完全是真实的。对于艺术真实性来说,不在所写的人、事、景、物是否真实存过,而在于所写的人、事、景、物是否展现了整体的必然的联系。
“合理”是艺术真实性的客观方面,艺术真实性还有主观方面,因此除了“合理”之外,还有“合情”。因为文学审美意识不是直接用道理说出,而是主要以情感作为中介,所以“合理”必须与“合情”结合在一起,才能达到艺术真实。所谓“合情”就是指作品必须表现人们的真切的感受、真挚的感情和真诚的意向。真切的感受、真挚的感情和真诚的意向可以将合理的虚构升华为艺术的真实。
总而言之,文学作为一种社会审美意识形态形式,这是文学本体构成中的一个重要方面,正是它,才使文学与纷繁的物质世界拉开了距离,才使我们对文学的辨识获得了第一个结果。当然,同时它也使文学成为社会结构和文化总体中一个其他任何东西都无法取代的重要角色。
[1]赵炎秋:《文学原理》,湖南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
[2]张永刚、董学文:《文学原理》,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
人类作为智能化生命,一个重要特征就在于其永无止境的进取性,以自身创造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来愉悦人世生活,促进每个人的充分自由发展,推动整个社会的进步,这是一个承传延续的生命演绎历程。作为人类文明重要组成部分的当代服饰文化理应遵循这种以人为本的人本主义精神。服饰的文化意义在于适应自然环境以满足生存需要、方便生活日用以便利身体活动、美化身姿体态以娱悦身心健康、显示社会身份以表征社会角色等。作为人体的延伸,服饰还能够表现出穿着者的长处和特点,极富魅力地表现个性、欲望和心理特征。为此,服饰设计不仅要切合现时美观大方的流行趋势,使其富有突出的个性表现力,体认穿着者的心理特征和观赏者的趋同心态,而且应将传统服饰文化融入其中,凸显其生命蕴涵和审美意蕴,将传统与时尚有机融合。惟有如此,方能真正营造出有底蕴的时尚服饰文化。
一、中国传统服饰的文化内涵
服饰是人类生活要素和人类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它满足人们物质生活的需要,并代表着一定时期的文化。服装的款式设计、面料选用、颜色组合等,均记录着特定时期的生产力水平和社会状况,反映着人们的思想文化、宗教信仰、审美观念。
中国传统服饰文化不是一种孤立存在的文化现象,它是物质与精神的统一体,也是附着于物质载体之上的主体美的物化形态,既主张象征表意性又倡导审美愉悦性,既注重形式美的创造又崇尚情感意念的表达,使内涵意义与表现形式完美统一,以情景交融、意象统一之美来展示民族美学的生命艺术品位。f”以中国传统服饰文化中的颜色为例,其文化内涵亦随着社会的发展、时代的变迁而演变,并呈现出鲜明的阶段性、民族性和时代性审美特征。中华传统服饰文化的生活色彩浓郁,它以等级标识为主要体征,并被赋予特定的伦理意义,如商代将取于自然的青蓝、赤红、黄、白、黑五种颜色视作尊贵色彩,规定只有奴隶主和贵族阶层的着装才能使用这些颜色,且“青与赤谓之文,赤与白谓之章,白与黑谓之髓,黑与青谓之献,五彩备谓之绣”。此外,将五色与中国传统文化的认知方式相结合,与五行等相对应,构成了所谓“五方正色”的图式,并根据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推衍出“五德终始说”,将之与生命道德联系在一起,如商以金德王、尚白色,周以火德王、尚红色,秦以水德王、尚黑色等。先秦之后,到了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服饰色彩作为政治伦理的外在形态直接被用来“别上下、明贵贱”,成为统治阶级等级差别的标志性象征,而黄色和龙纹则成为皇帝的专用色和王权的象征。在封建等级制度的高压和儒家礼教思想的双重作用下,色彩的应用已脱离自然的物质属性及其本来意义而被赋予了浓厚的政治伦理色彩。可见,中国传统服饰的文化内涵极其丰富,它出干对自然和生命的无限崇拜以及对等级标识的刻意表述而呈现出明快的色彩风格与和谐统一的心理追求,整体效果既赏心悦目又简单大方,形成了自己独特的五色体系和风格表现方式,成为中国传统服饰文化的基调。
人类创造的世界是一个文化的王国,文化伴随着人类生命的进程而发展,并在社会的进步中发挥着巨大作用。服饰文化是人类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统一。一方面,服饰是文化重要的构成要素,文化的发展刺激着人们对服饰的需求;另一方面,人们对服饰的需求又丰富了文化的内涵,把文化对自然的改造与人的自身培养及生命审美联系在了一起,最终促进了社会的发展。著名人类学家佛朗慈·波阿斯在《原始艺术》中指出:“追求艺术表现和优雅的外观,是人类的共性。可以说,在古代社会中,许多人已经感觉到美化生活的必要,他们的意识,要比文明了的后代敏锐得多,强烈得多。在人类历史的演变进程中,服装对于人类已不仅仅限于遮体御寒,还能满足人们在其他方面的心理需要和生命体认,如中国古代的北方游牧民族的猎手用猎物的牙齿、蹄爪、羽毛或尾巴装饰在自己衣物上,以显示其英勇无敌或地位崇高。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人们衣服的质料、颜色、式样及附属装饰越来越与整个社会心态和个性心理相呼应,服饰本身作为一种信息符号,能够传达时代风尚、文化特色以及个人的文化教养、知识水平、风度气质与社会角色方面的信息。衣服被视为人的“第二皮肤”,它能够反映出一个人尤其是女性的个性和心理状态。美国服装学家布兰奇·佩尼在(世界服装史》中写道:“将一种鲜花戴在头上,或者以酸梅果汁把双唇染上红色的第一位姑娘,必定有她自己的审美观点……女性服装的质料、色彩、缝制以及与服装相匹配的佩饰能够加强女性自身身份及在特定场合的自信心、风度、竞争力量。
二、中国传统服饰的审美意蕴
1.适中、和谐的“情理美”
中国传统服饰的含蓄婉约与中国人和平、知足、中庸的取向相一致。儒家“中庸”之“中”、华夏“中国”之“中”,皆强调“不过分而和谐”,这在中国传统服饰文化中有明显体现。中国传统民族服装既不像西服那般可精确勾勒人体,又不同于古希腊、古罗马那样用一块布随意地披挂或缠裹于身上,而是采取“半适体”的样式,即倡导一种包藏又不局限人体的若即若离的含蓄美。究其原因,“平和性情”自古以来就作为一种美德为中华民族的先辈所推崇,所谓“人生但须果腹耳,此外尽属奢靡”,追求幸福的真谛是“精神快乐休闲,胜干物质进步”。这反映在服饰文化中就是讲究随意、闲适、和谐,没有过分的突出、夸张和刻意的造型,于恬淡之中给人一种含蓄、平和而神秘的美感。中国传统服装的制作者(裁缝)在设计和制作服装的过程中凭借直觉与经验,于“适体”中呈现的是一种含蓄的“情理美”,而非西方那种以数理为基础的精确到尺寸的“理性美”。
2.追求意境的“含蓄美”
“含蓄”属中国传统文学艺术美的范畴,这一手法通常将作者的情感表达寓于作品的形象和意境之中,以达到启发联想、耐人回味之艺术效果,彰显“情中有景,景外含情”的艺术境界。这类似于中国画中的写意手法,即不豺着于对事物的客观再现,而强调欣赏某种朦胧的含蓄美,在虚实关系上偏重于对“虚”的张扬。引入到服饰文化的艺术创作中,就是设计者特别注重“不着迹象、超逸灵动”之美,不刻意追求数字上的精确性或纯形式的客观美感,而是崇尚用无穷的意象美含蓄地表现情感。如用宽衣大袍、中规中矩的样式或写实与变体相结合的动物、几何纹样、花草枝、藤蔓纹等具有抽象和寓意的服饰图案来传达一种与政治或伦理的关联意向。
汉初之“袍”被作为礼服,一般多为大袖,袖口部分收紧缩小,紧窄部分为“祛”,袖身宽大部分为“袂”,所谓“张袂成荫”就是形象化的描述;而魏晋时期的“竹林七贤”,其画像人物皆穿着宽敞的衣衫,衫领敞开,袒露胸怀,或赤足,或散发,无羁放荡,张扬着崇尚虚无、轻蔑礼法的人生品性,给世人以高山流水般随性自然的审美意境。中国传统的女性服装旗袍,是传统服饰文化与现代时尚设计完美结合的典范,它造型完美、结构适体、内外和谐,是兼收并蓄中西服饰特色的近代中国女性的标准服装,是中华服饰文化的代表,在女装舞台上有着不可替代的重要地位。旗袍的设计表面上不温不火,实质上内涵丰富、意蕴幽远,达到了形式与内容的完美融通。光滑的质感和简洁的造型表现出流畅明快的线条与和谐一体的气韵,展示出东方女子温柔、典雅之美。这种气韵不仅展于外表,而且沉于内心。穿上旗袍,既能衬托出东方女性优美的身段,又能显示出其幽雅的心境和悠闲的生活节奏,充分展示出中国传统服饰的含蓄美,呈现出一种宛若自然生命律动的朦胧佳境。
三、中国服饰文化的承传拓展
1.继承:拓展传统服饰文化的基础
中国素有“衣冠王国”的美誉。纵观华夏服饰文明的发展史可知,“谐调”、“统一”是中国传统服饰文化的真谛。自中国服饰文化诞生伊始,就遵循着理物取暖与审美表现、标识显示与象征表达、个性突出与喜庆吉祥相结合的制作原则,以最大限度地达到服饰与自然、服饰与社会、服饰与人群的和谐统一,而情景交融、意象统一更是中国传统服饰文化最珍贵的审美品质。比如,作为中国传统服饰文化的基本元素,“标示突出文化”同主要应用于人们在生产和生活中对等级尊卑、行业职别、年龄性别的标示和意念表达上,从原始部落首领与狩猎功臣的服饰标示到封建帝王的官服标示,从文官武官的服饰标示到现代军装、职业装、晚礼服的服饰标示等,均彰显着其“标示突出文化”的审美底蕴。当然,中国传统服饰文化承载着传统儒家中庸观,受政治因素的影响颇深;而20世纪中期的“绿色”服装覆盖全国,“军干装”及其灰色基调也使中国服饰呈现简单划一的窘况。然而,中国传统服饰文化中占数千年发展主流的是“谐调”、“统一”的服饰文化,理应将之发扬光大,诸如以原色表现为主的大气而豪放的色彩文化,以追求内涵意义与表现形式圆满统一并最大限度地达到服饰与自然、社会、人群协调一致的完美原则,以民俗吉祥意象为特征的表现形式等,现代中国的服饰文化都应予以承传拓展。
2.创新:传统与时尚的完美融通
在当代中国,传统服饰与时尚设计的审美融通对提高服装的文化附加值、满足时尚消费需求、缔造民族特色品牌、开拓国内外市场具有特殊意义。全球化时代的服装产业竞争日趋激烈,各国服装设计师在服装设计中都很注重对本国传统文化元素的借用,以张扬本国服饰文化和民族特色。目前,中国现代服装设计整体上还存在着设计理念落后、创意不够、没能把传统服饰文化的精髓融入现代服装设计之中等问题;加之国外品牌纷纷涌入,国内又缺乏与之抗衡的品牌,使中国的服装设计在国内、国际竞争中均处于不利地位,严重影响了中国服装业的进一步发展。所以,当务之急是在借鉴传统文化符号的基础上,将传统与时尚有机地融合在一起,将之从表面符号的简单借用提升到对服饰文化内涵的审美体认与表征阴,创立自己的服装品牌,发展中国传统元素与现代时尚设计和谐融通的、具有中国特色的服饰文化。
实现传统服饰文化与现代时尚设计的完美融通,实质就是一种在继承传统服饰文化基础上的创新。这种创新首先须领会传统文化,否则创新就是无本之木、无源之水,即设计师要在精神文化层面上把握中国传统服饰文化的精神理念,将我国传统文化元素与各种时尚理念、理论资源加以整合,把传统服饰文化中的实用价值、文化价值和审美价值创造性地融入现代服装设计,丰富其文化蕴意,提升产品的文化附加值,防止对传统元素符号化、表面化的简单组合或图解式、猎奇式的样品展览。好的服装设计创意是设计师在把握了传统服饰文化理念之后,结合时尚理念和设计原则,对传统文化积累、消化并感悟的一种自然情感表述,而不是现买现卖、照猫画虎。河南“丙戌年黄帝故里拜祖大典”活动中展示的服装就非常具有文化价值。拜祖服装系列大多采用的是中性的流行色系列,颜色迥异、面料粗朴,以金色缎带镶边;纽扣的设计则采用盘扣样式,其金属材质与服装面料及服装的金边质地形成细腻的对比;袖口翻边采用缎织纹路,既有古朴特点又有现代的工艺形式。整个设计将传统元素与时尚设计完美结合,加之祭祖大典本身的特殊意义,可谓形式与内容完全融合在一起,取得了极佳的艺术效果。所以,当代中国的时尚服饰设计应该分析研究传统服饰的配色及制作规律,理解、感悟传统服饰文化的深厚、博大与凝重,并使之巧妙地运用到现代服装设计中来,加之挑花、刺绣、蜡染、扎染、手绘、编织、织花、抽纱等现代工艺,并结合时代流行趋势与时代特征,将继承传统与探索创新有机结合,这样才能创造出既有时代感又有民族神韵的服装。
一、电视新闻播音具体要求
通常而言,有声语言包含三个空间:生存空间、规范空间以及审美空间。在这三者之中,生存空间占据语言交际中的重要地位,是升华生存空间与审美空间的重要基础,同时规范空间与审美空间是生存空间的提高。鉴于新闻播音主要是有声语言的传播,因此更加重视对审美空间的拓展与创造,从而能够带给观众美的享受。
在现实生活中,电视新闻播音要加强语言的科学性与规范性,这就要求新闻播音员要拥有较高的政治理论水平,同时其艺术修养能力和相关功力也比较深厚。新闻播音员在拥有较好理解能力与感受力的基础上,才能够有效地掌握和应用新闻语言的庄重性、科学性与规范性,最大限度的发挥其鼓动性与时代感。播音员在切实的掌握播音客观表达规律的基础上,在有声语言里倾注自己的感情和生命,从而使得观众能够合理准确的领悟播音员所要表达的情感和信息,从而使得听众在收到信息的同时还能够产生比较愉悦的美感。
二、电视新闻播音中审美意象的具体表现
在电视新闻播音的过程中良好的延伸与拓展审美空间,能够有效的掌握审美意象。具体而言,即是创作主体所提供的由想象力和形象显现所构造的具有直接性的关系。例如凤凰卫视播音员鲁豫,其打破了传统的对稿念字的新闻播音方式,而是将一组新闻进行详细吸收之后,再通过自己的语言进行描述和表达。从而最大限度的还原新闻的真实面和通俗性,大大的提高了播音员的亲和力,也提高了观众对整个新闻事件的接受力和把握力。
通常而言,审美主要是特指事物给人们带来美感的过程。应用到电视新闻播音中,则是通过好的播音作品与优秀的播音员来向观众表达和传递良好的审美意象。具体而言,则是其通过声音、画面等方式来分解新闻的核心内容,通过自身的理解将真实时间与语言的思想向观众表达,从而使得观众能够在观看与聆听的过程中获得美感的享受。通过这种方式,审美意象已经成为有效的沟通新闻播音员与观众心灵的桥梁。针对上述情况,需要新闻播音员熟练的把握审美意象,并且对其进行构造,从而有效的传达好审美意象,这也是播音员能够表达自身情感、不断的扩展和升华审美空间的重要步骤。
三、审美意象在电视新闻播音中的重要作用
首先审美意象是有效的沟通新闻播音员同观众之间关系的桥梁,桥梁的畅通与否对播音员同观众之间情感交流起着重要作用。其能够帮助播音员同观众建立良好的互动关系,同时还能够在观众心里竖立较好的形象,带给观众比较真实的感受,从而对观众的心灵带来震撼,给其带来比较深刻的印象。
其次如果把审美意象表示为播音员给观众的一幅流动的画卷,则丰富多彩的生活与真实深刻的情感就是构成这幅画卷的颜料与画笔。这就需要新闻播音员要深刻的体验与理解生活,不断的培养其内心丰富的情感,从而有效地发挥审美意象在播音作品中的具体作用,打下坚实的基础。具体而言,是将无形的抽象的“意会”转变为有形的形象的“言传”,表现在具体的新闻作品里面,则要求新闻播音员根据自身的经验和情感对新闻稿件深入探究,之后将感性认识上升到理性认识里,从而最终达到审美意象的层次。这样就能够保证新闻播音员真正的了解和掌握新闻稿件,与此同时,自身产生比较强烈的美感,保证自身的语言表达比较准确和生动。在现实生活中,播音员只有通过这种具有美感的生动的语言,才能够直达观众的内心,才能够击中观众的听觉,从而将信息进行真实有效的分析与分享。
最后,任何事物都需要掌握一个度,具体而言,就是需要新闻播音员在对审美意象进行创造的过程中,一定要掌握好这个度。这是因为审美意象,具体而言就是将一个文学艺术审美观融入到播音主持艺术中,它必须遵循新闻真实性与客观性的大原则,这也是大众传播媒介的重要要求。具体而言,则需要新闻播音员要根据事实的真实度,通过真情来打动观众,利用真理来使观众信服。若是对审美意象创造的过于丰满,则会大大的减弱其公信力,使观众产生虚幻的感觉,而若审美意象过于单薄,则不能有效的打动观众,并且使其产生沉闷的感觉。鉴于上述情况,需要新闻播音员良好的掌握这个度,最大限度的重合自身的审美意象与观众的审美意象。
四、结束语
通过上文可知,播音员加强审美意象的构建,不仅能够有效的沟通其与观众的关系,还能够最大限度的发挥新闻播音的传播效果。这就要求,在实际工作中,新闻播音员要综合调动自身经验与亲身感受,来有效传达审美意象,从而能够把新闻稿件里的信息更加准确和真实且具有美感的表达给观众,提高播音效果,使其丰富多彩,打动观众的内心,进而提高其受众人员和接受程度。
参考文献:
[1]丁威.播音语言“内质”与“外形”的有机结合[J].沈阳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6,(1).
电视审美是通过荧屏上五光十色的电视艺术节目呈现出来的,因此,电视艺术节目中的审美取向必然代表了电视审美的发展方向。
电视艺术所具有的审美属性、艺术属性和价值规律都体现在电视艺术必须是一种审美活动。当电视审美以艺术形式出现时,就必须遵循艺术规律。“从美育角度来说艺术作用于人,目的在于‘提升人的素质’。”所以,电视审美应“为提升个人素质”服务,这给电视审美发展的方向提供了理论基础。
一、电视审美当前的“泛化”与“消费化”现象
20世纪90年代开始兴起的大众文化是伴随着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转型成长起来的,它转变了此前精英文化的“小众”时代,是商业时代文化和经济的合谋,可以说大众文化正是以实现利润为目标的文化商品化的必然结果。
“大众文化”也称“民间文化”,它主要指与当代大工业生产密切相关,并且以工业方式大批量生产、复制消费性文化商品的文化形式。包括各种畅销小说、商业电影、电视、广告、时尚杂志、流行歌曲、动漫画制品、营业性体育比赛、时装模特走秀及各种选秀比赛等。
这其中,电视传媒作为一种文化霸权,其主宰地位与传播能量是显而易见。电视产品就是一个消费品,因为它是拿来消费的,所以必定带有商业色彩,必定会考虑到满足大众文化的需求。换言之,电视产品不是从商品到商品,而是从商品到文化,而且是或多或少地带有艺术加工痕迹的世俗化了的文化。这使得当今电视审美出现了一个显著走向——“审美泛化”,即人的审美从理性层面、想象的天地退回到感觉层面和实用目的。这不仅消解了传统审美的高雅性、严肃性,而且泛化为一种日常生活的需要模式化了的个人话语代码,无边际的审美使审美体验在不同人群中的距离缩短为“零”。
电视“审美泛化”的结果就是社会受众审美层次的降低、审美角度多样化及审美心态的变异。加之电视媒体之间竞争激烈,为争取高收视率,电视节目不断追奇,导致当今电视审美逐渐变异为“消费化”这一有悖于艺术“为提升人的素质”的审美走向,即片面追求电视节目带来的经济利益、收视率,节目形式华丽、煽情,仅供受众消遣,对提高人的素质没有实际意义。
以湖南卫视“超级女声”、东方电视台“我型我SHOW”为代表的选秀节目,堪称电视“审美消费化”的典型。它们以普通观众作为节目的主要参与对象,让这些普通人进行一定的训练和包装之后,有机会走上“星光大道”,其结果是掀起了一场场轰轰烈烈的“平民造星”运动,给电视台、商家带来不菲的收入。
然而,这类选秀节目的电视审美取向都极富争议。评委和观众对选手的评判往往发生错位,评委们考察的主要是选手的唱功技巧和舞台表现力,而普通观众除了看唱功外,更主要还看是否符合自己的审美趣味及私人情感。2005年“超级女生”冠军李宇春登上了美国《时代》杂志封面,她的唱功在三甲中并不是最好的,外形也并不出色,但她以极其鲜明的个性、另类的气质和一种打破中国传统的“双性形象”获得了最高人气;“我型我SHOW”前五强中的施洋,虽为男生,却嗓音尖锐,参赛时专挑女生歌曲演唱,专家批评其唱功不佳,在台上表演时甚至将自己衣服剪破,大肆耍宝、搞怪,竟也人气飚高,晋级五强。如此电视节目传递出的审美取向,越发演变为对传统审美的颠覆。
在分析“超级女声”的社会影响时,2005年10月人民网理论频道首发了近四万字的七篇系列调查报告——关于“超级女声”热潮的分析报告。该报告指出了其负作用:“超级女声”使青少年的价值取向出现错位,使主流的社会价值观受到挑战;“超级女声”强调忽略参赛者的知识素养和对生活的理解能力;无限放大选手的成功几率,大胆改变以“知识改变命运”的传统价值观。“条条大路通罗马,行行都能出状元”正是“超女”的价值观念。以人人都能唱出的歌声为选拔内容,比以学习成绩为内容的比赛更为有趣,更能激发参与热情。因而,“超级女声”成为青少年心中实现价值的另一种方式。
目前,此类选秀节目在全国呈蔓延趋势。央视制作有“非常6+1”、“星光大道”,东方卫视有“我型我SHOW”、“加油,好男儿”,安徽电视台有“超级少年”……我们应当如何正确对待当今由电视“审美泛化”引起的“消费化”影响呢?
其实,从大的社会范围来看,特定的社会环境形成了特定的社会心理。选秀节目的走红也与当前我国社会弥漫的浮躁情绪有关,最直接地说,是与人们渴望“出名”的心理有密不可分的关系。现代化最直接的表现之一就是社会生活的世俗化和功利化,这种思潮本身不是什么坏事,但是如果缺乏引导和规范,就容易演变为一种浮躁的情绪和行为。一旦这种浮躁的情绪弥漫整个社会,就容易出现各种不和谐、失范的现象。
二、电视审美向“异化”、“内涵化”相结合的趋势发展
中国在跨世纪之际,形成了一个不可忽视的事实:12亿人口中拥有3亿多部电视接收机,2000多座电视台,成为世界第一电视大国。这就决定了电视将成为全社会精神文化消费的重要方式。为了提高全社会“人”的综合素质,电视在完成其诸多社会功能的前提下,也将责无旁贷地在强化全民族审美水平方面扮演重要角色。
现今的电视媒体对流行文化宣传力度太过火了,总以为老百姓最喜欢的仅此而已,不惜工本拍摄,非常讲究声色光效、画面造型。在黄金时间,流行文化占尽风流,高雅文化年复一年退避三舍。这个事实暴露了一个问题:我们的电视文化内容虽然丰富,但却是快餐型的软性文化,缺乏当代美学思想的支撑,未能吸纳当代中华民族最高的审美思维成果,缺乏内涵。
有人认为现在是文化转型期,人类传统的审美习惯应该改变了。但是,无论如何,电视审美“为提升人的素质”这个方向不能变。电视媒体必须把好电视审美大关,形成电视审美“异化”和“内涵化”相结合的良好发展趋势。“异化”是指各媒体应顾全大局,不盲目跟风,发展有自己特色形式的电视节目;而“内涵化”即对电视艺术的思想内涵、文化内涵和审美格调的高追求,在重视收视效果的基础上重视收视率。
“如果我们不把关电视审美方向,让思想平庸、文化稀薄、格调低下的电视艺术作品泛滥成灾,那么它将培养造就一种浮躁而不沉稳、肤浅而不深刻、油滑而不幽默的群体性的欣赏心理,就会造成这个国家、这个民族‘审美修养的滑坡’。”
综观我国地方媒体,在电视审美方向把握上较好的有:安徽电视台,定位于“大电视剧”,以新电视剧的引进和经典电视剧回放为主,注重电视剧的思想内涵,全天滚动播出,娱乐节目也围绕电视剧进行,逐渐成为名副其实的全国第一大“电视剧卫视”;广西电视台,定位于女性、时尚、民族,以“时尚广西”为口号,做大做强“时尚中国”、“寻找金花”等特色栏目,在获得良好收视率的同时,打响了广西的知名度;香港凤凰卫视,定位于资讯,“小莉看世界”、“文涛拍案”等栏目都具有很强的时政性、知识性,风格犀利,予人启发。它们都沿着“为提升人的素质”这一方向发展,既开发一些区别于其他媒体的节目,形成自身的特色,赢得发展,又通过节目向观众传播了内涵化较高的审美取向。
创造性的艺术体现出种种审美趣味,对于艺术美的欣赏和创造又是人类审美文化中的一个重要方面,它为人们提供了一个精神陶冶和满足的想象的空间,打破了具体的日常生活强加在个体身上的种种局限,拓展了艺术思维,创造出更多具有艺术美感的生态环境。
因此,在视觉艺术审美中应从文化生态的角度出发,了解艺术创造的文化、生活、观念、哲学等更多的主客观条件,才能更准确的把握美的本质,认识创造性设计思维的本源,更好的理解视觉审美文化,体会视觉审美中的艺术性。
艺术的灵魂――历史、民族文化
“一部艺术作品是由一般精神状态”和文化的“周围环境之总和所决定”。我们在欣赏艺术作品的时候,总会与其相应的时代和文化语境相联系而追溯创作者的思想渊源。
视觉艺术的审美当然也不能离开文化而孤立存在,这种积极的心理判断依赖于艺术创作者的历史留存、文化留存、形象积淀、经验记忆等等形成的认知体系,这是创作的基础。广泛的历史、民族文化内涵积淀,既是艺术创作的灵感源泉,同时也是与艺术欣赏者产生心理认同感的基础。
以艺术形式表达着文化思想的当代艺术家代表的蔡国强,在他的《透明纪念碑》的个人艺术展中,以东方性的智慧和语言将“9・11”事件用艺术的方式引发人们对事件的思考。在其作品中我们不仅看到了壮观的场面,更为震撼的是所体现出的中华民族五千年文化的博大,让观者领略到其中所深含的民族文化和历史责任感,也正是其艺术作品具有引起世界关注的不朽艺术魁力之所在。日本是一个以设计强国的民族,众多日本艺术作品中都有鲜明的民族文化特征,日本特有的艺妓、相扑手形象、服饰妆容和动态的表现被艺术家们在海报中用简单的几何形体表现得惟妙惟肖、生动形象。起伏变化的点、线、面以及色彩让我们时而被带入那歌舞笙箫的东京去感受那里的热闹繁华,时而被引入的日本平民生活感受他们的安静宁和。
灿烂的民族文化才能孕育出辉煌的民族艺术,每个民族优秀艺术作品无不是其浓郁优秀文化的结晶!
艺术的生命力――人性化生存文化
文化生态是以人为中心,以人为本的生态,那么作为主客体的一部分的人自然就成了其中所应关注的焦点了。创造人性化的生存空间就成为艺术是否具有持久生命力的象征了。
建筑设计、室内家居环境的设计,产品设计、服装设计等等,使生活本身也成为艺术。衣、食、住、行已经从简单的满足吃饱、穿暖等生理要求提升为吃得好、穿得美等,这是生活的艺术。现代化的大都市本身已成为一件件生活的艺术品,设计师则把自己丰富的创作情感体现到城市的每个角落。出门搭乘各种便利的交通工具如地铁中,舒适的乘车环境,人性化的座位设计,以及清晰而准确视觉导向系统的传达功能起到良好的指引作用。在立体的城市中穿着各色的人群或古怪精灵或嘻哈复古,别具特色的商店、橱窗陈列的玩偶,经典的饰物和那些可爱的丝巾。夜幕降临,大小餐厅、酒店招牌的霓虹灯交相辉映成一幅幅美丽的夜景画,人们可以暂时放下白日里的拘谨,换上轻松的节奏。生活设计的细致使不外声张的设计让生活具有一种别味的艺术气质,生活的烦恼和痛苦可以在这种艺术美中得舒解。
艺术应该是生活中的不可缺少的调味剂,艺术也只有真正的为生活服务时才是美的,人性化的生存才是视觉艺术的文化生态的根本所在。
艺术的超越――观念文化
人类文明的发展中离不开探索的脚步,在视觉艺术的创造和审美中也离不开开创性的精神。视觉艺术的美应不仅仅美在一个简单、纯粹的外表,更应是一种观念,一种精神,一种观念的超越。
所有的生活与情感并不是都可转化为艺术形象,从观察生活到艺术构思,以至于艺术表现,艺术家必须具有“慧眼”,即对生活有洞悉幽微的观察力。这种观察力需要的不仅是眼睛,更多应体现在观察所切入的视角,是一种观念。观念的转变与超越才能探索想像力从未到达的领域。杜尚的《喷泉》,最早的在艺术创作中使用“挪用”观念,他将日常生活的现成品――小便池倒置并它放入高雅的艺术殿堂。这个倒置行为使得这个日常用品的实用功能消失,实现了现成品向艺术构成元素的转换,对传统意义上的绘画和雕塑的构成元素、取材、展示方式、审美法则进行了彻底的颠覆。
从观念形式的艺术我们可以看到,艺术已经大大超出传统的艺术形式,过去好的形式就能创造出好的艺术作品,现在有好的想法,好的观念,才能决定作品的命运,观念本身已经成为一种艺术。
在视觉所触之处的是否具有艺术美,艺术之美必须通过媒介展示在我们面前。于是我们必须从了解艺术的相关的民族文化才能理解出更深次的美;于是要求艺术在撷取和表现生活时始终捕捉所表现艺术情感,与观赏者产生共鸣;于是艺术是生活的艺术,才能与人有最直接的沟通,让艺术具有实用的价值,成为生活的不要缺少的部分。观念作为一种艺术的思想,是观赏点的移动,角度的变换,丰富了艺术的层次,依据这种思路创造出的艺术才会显得灵动。所以在视觉审美中艺术性必然与历史、民族文化、生活、观念等文化生态因素相联系,而互生共存。只有正视这一点,我们才会不缺少一双发现美的眼睛,才会真正感受和认识到视觉审美的中的艺术,也只有这样才能塑造出独具特色的视觉艺术。
参考文献
[1]《在文化背景中研究艺术》 [加]F.G.查尔默斯
[2]《艺术与视知觉》(鲁道夫・阿恩海姆著 滕守尧译)
[3]《视觉思维―审美直觉心理描述》(鲁道夫・阿恩海姆著 滕守尧译)
[4]《激进美学的锋芒》(周宪译)20世纪西方学术思想译丛
文学编辑在工作实践中,一方面要忠实于艺术,客观地对待自己的审美对象;另一方面,还要在审美中实现自己作为精神主体的价值。因此,艺术的审美、社会的审美、思想的审美三位一体的审美意识结构,实际上也就是认识文学作品美的规律的途径。无论是哪种美作为一种信息都是基于一定的心理状态才有意义,因而审美意识的结构不是恒定不变的。一般来说,文学编辑审美意识的结构是由艺术的审美、社会的审美、思想的审美三者构成的。
文学编辑的艺术审美,最基本的目的是对于文学作品的审美价值的追求。编辑只有在艺术审美的基础上,才可能产生社会审美和思想审美;文艺作品作为人们精神活动的特殊形式,遵循着“客观的社会生活在人们精神生活中的体现”这一基本规律,编辑的社会审美意识,应该能够敏锐地捕捉到这种本质方面的发展规律,从对社会历史生活的感悟和运动规律的把握上来考察与评价文学作品,并以一定的时代精神、美学理想和文艺理论为依托对文学作品进行审美;一部好的文学或艺术作品需要具有一定的思想性,文学编辑审美中的思想审美决定着作品时代精神的体现程度和人民思想感情的抒发程度,强调作品的社会性和思想价值。
艺术审美意识、社会审美意识和思想审美意识是互相融合统一的。编辑审美只有具备了以上3种意识,才能对时代、社会、个体等诸因素进行合理的思索,才能具有历史与时代的使命感。从而去发现那些积极思考人生,努力捕捉社会信息,深刻感悟具有时代精神的好作品,并在编辑事业的发展进程中,获得自己的综合审美意识。
为了适应不断变化的审美现象,文学编辑必须不断地培养和提高自身的审美意识。文学编辑在具体编辑工作中的审美倾向,是由其审美意识决定的,审美意识直接影响着其编辑作品的质量。
(一)审美过程中理论与实践的统一。
文学编辑要加深对文学审美的专业知识的把握和对基础学理论的掌握和应用,不断提高审美能力。审美能力是指审美活动中的观察力,发现美的敏锐力,和对美的鉴赏力。如今随着传媒业的蓬勃兴起,人们的审美角度日趋多元化, 但是美的本质不变。编辑就要具有实践和理论两方面的素养,在活生生的社会现实生活中找出美好的事物,在作者的文稿中找出美的形象,把自己的基础理论、专业知识和具体实际相结合,进而开阔视野,扩展思维,提高自己的观察力、敏锐力、发现力和鉴赏力,成为一个行业专家。正如同志在《实践论》中指出的,“通过实践而发现真理,又通过实践而证实真理和发展真理。从感性认识而能动地发展到理性认识,又从理性认识而能动地指导实践,改造主观世界和客观世界。”实践中发现和创造美的过程,就是对一个编辑审美意识的最好检验。编辑的审美素养和对美学的不断地研究和实践,就是审美意识不断提高的过程。这个过程不是一蹴而就的,但随着日积月累,坚持不懈,审美意识的提高是可把握、可具体操作的事情。作为审美主体的编辑,只要具有审美的需求、自觉性和进取性,终有一天其眼光会透过层层迷雾,片片芜杂,看到隐藏在迷雾后面的亮点和掩盖在芜杂下面的清流。
从陶瓷发展的历史上看,陶瓷审美包括在人们广泛的文化语意之中。换言之,就是人们利用陶瓷来表达各种文化语意,直至展示精神世界的起伏变化。
青瓷,作为中国陶瓷文化发展的里程碑,具有重要的历史意义,它基本奠定了中国属于瓷器母国的文化地位。长期以来,无论陶瓷物质材料及其工艺如何发展和进步,青瓷的现实作用一直比较重要。原始陶瓷的时代,青瓷曾经一花独绣;“南青北白”的陶瓷文化时代,青瓷与白瓷曾经分庭抗垒。毫无疑虑,青瓷在陶瓷文化的长河中,所激起的浪花仍然使现代人回味无穷。
一 青瓷文化语意随着社会文化发展而丰富多彩
陶瓷作为人们生产和生活的本文由收集整理物质媒介,具有很强的适应性和生命力。在社会文化的发展中,不仅没有淹没各种陶瓷在文化中的功用,反而使它的文化语意更加丰富多彩,其中,青瓷就是这样的代表。
从陶瓷发展史看来,青瓷较早出现在秦汉时期,“秦汉原始瓷的釉层较战国时的厚。但釉色普遍较深,呈青绿,或黄褐等色,可能釉料中氧化铁的含量较战国时的高”。尽管如此,对青瓷的界定不能仅仅停留在瓷质、色彩以及肌理等物质的性质之上。倘若以此对青瓷做界定,陶瓷文化中许许多多的问题都不能被阐释清楚。因为釉料中氧化铁含量较高,所以,在还原气氛烧成中呈现青绿色。这是较早的青瓷。青瓷一经发明和使用,便得到广泛流行,也得到不断延续和发展。由于瓷器比陶器坚固,又清洁美观便于清洗,再加之瓷器远比漆器、铜器造价低廉,并且原材料分布极其广泛,藏量丰富。因此,各地根据各自的自然和人文条件烧造了大量的瓷器,以适应文化生活的需要。
随着生产技术的进步与人们对文化生活需要的渴求,瓷器得到大量生产。越窑瓷器从东汉开始,在很长的时期内一直起着“领头羊”的作用。“越窑青瓷自东汉创烧以来,中经三国、两晋,到南朝获得了迅速发展”。越窑瓷器大量应用在现实生活中,人们用之于食器、茶具、酒具以及卫生洁具(如,虎子)等。尤其进入唐宋以来,白瓷和青瓷比翼双飞,各显特色,青瓷更加具有审美意义。从宋代开始,青瓷在全国各地蓬勃发展,较为著名的有钧窑、耀州窑、龙泉窑等窑的青瓷,它们分别以不同的特色展示着地区的文化内涵。也就是这种生产格局进一步丰富了青瓷的文化范畴。
由此可见,青瓷是一个发展并逐渐丰富的陶瓷文化概念。进一步讲,青瓷是一个陶瓷文化范畴,它既有时间性,又有空间性;既有物质性,又有意识性;用它既能彰显陶瓷发展历史的一个脉络,又能体现地区陶瓷文化的特色,还能阐释许多陶瓷文化现象。第一,从时间上看,青瓷较早出现在秦汉时期,也可以说,青瓷的出现,是瓷器初具雏形的标志。由于青瓷材料具瓷土的一般特性,并且,青瓷的烧成温度明显高于陶器,因而,青瓷因化学、物理性能之故首先与陶器区别开来。这是青瓷在陶瓷史上的地位之一,“瓷器的出现,是我国陶瓷发展史上一个重要的里程碑,它给此后的三国、两晋、南北朝瓷业的空前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第二,青瓷萌芽期发生在浙江地区,主要窑场在上虞、宁波、慈溪、永嘉等县市。中国科学院上海硅酸盐研究所对浙江省上虞县上浦乡小仙坛东汉晚期的瓷片标本和窑址附近的瓷土矿中的瓷石样品作过许多测试和化验,并认为它具有瓷器的标准;第三,青瓷的发展期是从大江南北铺开的,隋唐时期所谓的“南青北白”,就是这种说法的概括。唐代,以浙江越窑为代表的青瓷继续发展,它代表着南方青瓷的生产水平。北方白瓷是以邢窑为主要代表的。所谓白瓷是相对于青瓷和黑瓷而言的,由于瓷土中氧化铁的含量较低,瓷色呈现白色而得名。此时,青瓷仍然占有重要地位,它不仅在江南地区以成熟期为标志,就是北方地区也有零星生产,而发展到宋代就具有独特的特色和个性了。例如,钧窑的青瓷,就是以青色为基本色的“窑变”品种;第四,青瓷从宋代开始发生了明显的瓷质量的变化。宋代,陶瓷生产发生了显著变化,主要是以各地窑场所生产的地方特色瓷为主,出现了争奇斗艳的繁华景象。此时,青瓷审美更上一层楼,主要青瓷产地有龙泉窑和钧窑等窑场,这些青瓷在发展中仍然以地区性特色为标志;第五,青瓷是一个文化内涵十分丰富的陶瓷品种。一方面,从发色剂上看,青瓷具有十分宽泛的色阶范围,这与其中氧化铁含量有关,决定了青瓷色泽的深浅和浓淡。此外,它还与烧成温度和烧成气氛关系较为密切。另一方面,青瓷因为地区材料及其生产工艺的差别,富有地域性特征,这也是青瓷具有多品种的主客观因素。
正因为青瓷有这样宽泛的文化内涵,所以,它在人们的文化生活中的延续性是毋庸质疑的。
二 后现代主义思潮为青瓷开辟了发展的新天地
产业革命以来,由于机器生产的广泛应用,不仅将生产拉向机器世界,也在人们的文化生活中充斥了电视机、计算机等大量机器,这使人们的文化生活单调、乏味起来。为此,后现代主义在继承现代主义成果,主要是在继承“机器美学”的基础上,将历史文脉主义、隐喻主义以及新材料为特征的装饰主义推入生产和人们的生活领域。这样,后现代主义就成为了主导社会生产和人们文化生活的主流意识。这为青瓷地发展提供了良好的人文环境条件,它不仅翻开了青瓷光辉的历史,而且,还将新的文化因素注入了青瓷文化的创造上,从而拓展了青瓷审美的新内涵。
现代大工业生产介入陶瓷制作,彻底改变了陶瓷的手工制作模式,但是,陶瓷文化的功能及其文化语意,仍然与传统文化紧密相关。尤其进入后工业社会以来,陶瓷审美的鲜明特征是多元化的,不同民族都以自己的民族文化为基础并吸取其他民族文化来丰富自身的文化审美内容。这便是现代审美理念的显著特性。事实上,后工业社会更加丰富了人们的文化生活,它是在现代大工业生产基础上,结合机器生产与手工制作为一体化的社会生产模式。因为人们在对工业产品感到麻木的时候便产生了一种向往手工艺生产的时代的文化生活内容,但是,社会客观生产力又不可能回归到手工艺时代。因此,一种折衷的社会文化生活模式便应用而生。也就是“一种杂乱的、复杂的、含混的、折衷的、象征主义和历史主义”的文化生活模式进入人们日常的文化生活之中。这样,人们在文化生活需求下,对造物就显示出了这样的具体要求:它在文化的发展足迹中寻找一切可利用的元素,以充实现代文化生活,这就是它所谓的“文脉主义”;它还强调带有象征意义的文化内容,以表达人们对美好事物的憧憬和向往,这就是它所谓的“引喻主义”;尤其突出表现为,它将现代材料和生产技术结合起来,集中表现现代材料的色彩、肌理以及构成要素的新兴模式的装饰,即“装饰主义”。这就是后现代主义思潮影响人们文化生活所显示出的三个主要特征。换句话说,后现代主义将自身的内容转变为现代文化意识,并竭力介入人们的社会生产与文化生活之中。
正因为如此,在现代陶瓷生产和利用中,人们倾尽全力挖掘了有利于陶瓷表现的一切文化元素,将其展示得空前丰富多彩。
青瓷,不论作为陶瓷物质材料,还是作为负载文化的媒介,都是一个典型代表。从陶瓷材料及其工艺发展的进程看,它真正奠定了瓷器之所以为瓷器的物质技术基础。传统上,陶瓷的工艺美,从两个方面说,一是材料的化学组成,二是材料的工艺性能。这是在中国陶瓷文化具体实践和理论阐述中都有所体现的历史事实。历史上,青瓷在“天时、地利、人和”的氛围中得到不断发展,此时此景,陶瓷生产者竭力保持了青瓷文化发展的人文环境和自然优势。例如,在五代十国时期,面对中原强势文化,主要是政治和军事的攻击,钱氏政权不乏采用“朝贡”的方式,为青瓷发展营造“天有时”的人文环境。这尽管是难以言辞的,可是,它是隐藏在陶瓷文化中以“和为贵”为要旨的引喻主义的文化精髓。当然,在现代文化生活中,青瓷作为“礼品”,与传统文化意义上的“贡品”是完全不同的。介入现代文化语意的青瓷,作为礼品是在社会地位同等条件下的“礼尚往来”,这才是儒家文化范畴的精神实质。作为物质媒介的青瓷,现代文化语意所体现的远远不是礼尚往来的意义,而是在商品经济大潮中的价值定位。在现代青瓷产品中,不论是文脉主义和引喻主义文化因素,还是装饰主义的新文化内涵,实际上,都不可能逾越它的时代特征,都不可能否认市场竞争中价值目的的对象化问题。
从后工业社会以来越来越复杂的社会文化环境看,是文化意识的多元性为青瓷的发展提供了诸多的环境条件,并使青瓷审美将传统和现代文化结合起来,交互产生了一种适合现代文化需要的,并具有新内涵文化的审美。
首先,市场经济环境与竞争主流为青瓷文化审美注入的新内容是物美价廉。历史上,与青铜器、金银器、漆器等工艺性较强的物品相比,青瓷是物美价廉的物品。因此,青瓷一经产生就受到了人们的普遍欢迎。现代社会面对市场需要和竞争,从大众化消费的视角看,青瓷仍然不是历史文化意义,它的物美价廉仍然为生产者和经销者看好,也为消费者所青睐。
其次,陶瓷物质材料的工艺性和审美性统一所凝聚的文化精神仍然是当今青瓷文化审美的物质基础。在青瓷发展的历史中,无论何时何地,青瓷材料合理的化学组成与较强的物理性能以及它的色泽,与所展示的视觉刺激等,都是独树一帜的。现代社会,尽管技术进步和陶瓷产品品种丰富,可是,青瓷独特的物质和非物质文化魅力依然占据着陶瓷文化审美的一席之地。
再次,合理的造型构成与合适的功能,是展示青瓷审美的具体形式。青瓷,从材料的物理性能上看,便于成型与生产制作。不论是圆形器物,还是方形器物,甚至长形器物,都便于成型和烧成。因此,生产可根据具体需要,将材料塑造成或圆、或方、或长的各种器形。这样,青瓷产品就可以根据器形来确定它们的适应范围。例如,一只碗、盘、碟、勺(或汤匙)等,都可以为餐饮生活提供便利。这种生活实用是人们追求审美的基础。正如古希腊美学家苏格拉底所提出的“实用为美”一样,“衡量美的标准就是效用,有用就美,有害就丑”。青瓷在现代人们的日常文化生活中仍然具有很强的吸引力,是深受人们喜爱的生活器物。
最后,凝聚历史文化和现实文化生活,为当今人们生活增加物质和非物质满足的青瓷,仍然不失其双重的审美文化价值。历史上,青瓷一直为人们的物质文化生活服务着,尤其在特定的历史环境与事实需要中,青瓷担当着多种文化角色。在唐代,许多文人将越窑青瓷当作写诗作赋题材。如顾况所写的“舒铁如金之鼎,越泥似玉之瓯”;孟郊所写的“蒙茗玉花尽,越瓯荷叶空”等。不仅如此,文人雅士还将青瓷与饮茶结合起来,不仅有美妙的诗文,也有绝佳的生活时空享受。前者如“越瓯犀液发茶香”“越碗初盛蜀茗新”等;后者是在饮茶活动中的文化成果,如陆羽的《茶经》。作者在饮茶活动及其对各地所产瓷器的对比中,认为“越州上”,且“类玉”“类冰”,是对越窑青瓷的高度评价,不是赞誉之词。
审美文化的重要职责不在满足人们宣泄感官的消遣娱乐作用上,而在引导人们超越自身的感性存在上,上升到自由的人生境界,净化人的灵魂,培养良好的素质。传统审美向现代形态的转变,首先,它的创作与接受对象都发生了变化,由文人艺术向大众艺术转化。为此,它的内在机制也必须相应转换。就书法而言,改变群众运动状态,强化学科建设,提升艺术作品的学术含量。其次,审美转型带来传播方式的变化。理性与感性的分裂是现代工业社会的主要特征。程式化、平面化的大众娱乐艺术占据了人们的审美心灵,它与在竞争加强社会中的广大市民心态正相契合。因而,书法创作心态的浮躁、浮动、浮面,产生了“文化快餐”效应。再次,社会生活节奏变化不仅是文化现象,也是审美演进的重要特征。盛唐文化豪放激越,当时都市生活节奏轻急热烈,车马火热,故出现了书法之“狂草”,舞蹈之“胡旋”,乐曲之“急竹繁丝”。
书法艺术的追求是“意”的追求,不应该停留在形的摹写或重复。我们看古代经典书作,不难看出创作者的独特个性与激越情绪在作品中显露的意境、神韵和气势。王羲之写《兰亭序》“志气和平,不激不厉”的飘逸脱俗的神韵是东晋士大夫顺随自然的道家思想的表现,颜真卿追祭从侄季明匆匆草就了“天下第二行书”《祭侄稿》,他有感于巢倾卵覆的巨大悲愤,览于文,显于书,进入感性的忘我境界。坡《寒食帖》中将颠沛流放的苦愤倾注于艰涩豪迈的笔触中;杨凝式《神仙起居法》道出作者佯狂避世的深切悲哀。
意随字出,书随意深。大凡高明的书家都是从写形寓意,挖掘深层内涵,到达写神赏心之境地,达其情性,形其哀乐,状物抒怀!
当代电影审美意境的发展方向
当代电影的意境营造具有唯美的审美倾向。其审美意境的创造来源于一些审美特质的趋同。电影评论往往将意境归类到一种民族性的审美范畴。中国传统的审美理想由此成为意境创造所尊崇的形态。
影视艺术的意境往往倾向于情景交融的诗画意境。于是,影视艺术的审美意境便被简单地等同于优美这一审美形态,优美的艺术形态以完美、和谐为主要审美特征。这种偏见导致了我国当代电影创作追求和谐与静态之美的倾向。但实际上,我国的审美文化并不仅仅具有这样一种阴柔悠远的审美意境。除此之外,我国古代还有一种阳刚之美的审美意境。比如,古有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的壮怀激烈的阳刚之美。所以,当代影视艺术应表现与营造不同类型的审美意境,从古典艺术形态的意境中发掘艺术之美,以实现打动观众的内心深处,从而将其带入一种可以令人产生无限遐想的审美意境之中,创造多层次的不同的审美意境。如果影视艺术不能表现当代人们的生存状态及心理现状,则远远不能获得较为广泛的认同,影片对意境的塑造将是深远而丰富的。影片艺术审美意境的营造应把握大众文化心理的多样性,在一定程度上,满足其审美需求,创作出具有不同审美特征的电影。在影视艺术创作过程中,各种不同的审美特质,诸如阴柔、阳刚、崇高、悲哀、冷峻,甚至是怪诞、丑陋、阴森等审美特点都应该在影视艺术中得以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