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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批评论文大全11篇

时间:2022-04-16 22:32:48

绪论:写作既是个人情感的抒发,也是对学术真理的探索,欢迎阅读由发表云整理的11篇文学批评论文范文,希望它们能为您的写作提供参考和启发。

文学批评论文

篇(1)

朱厄特创作该部小说的时代是正处于美国工业文明迅速发展的时期,人们纷纷从农村涌向城市,这给原生态的农村生活带来了巨大的影响。很多人面对城乡贫富差距的日益扩大,逐渐离开乡村去城市里追求物质财富,并且在城市里的生活使得他们改变了原来淳朴的生活方式与精神追求。因此,小说中年轻的禽鸟学家把城市里那种拜金意识带到了乡村里,唤醒了梯尔利太太的金钱欲望。当西尔维亚想要保护白苍鹭的鸟巢时,她受到了别人的呵斥,还听到了猎人说的要竭尽全力地去捕捉这只白苍鹭等话语,从而对她善良的心灵造成了不可弥补的伤害。这说明了当时社会在工业文明的吞噬下,传统乡土家园正在消亡。另外,小说中还描写了很多农村家庭在城市里找寻到了一定的物质财富,但是,他们却失去了亲人等,这说明了城市生活让原本自然健康的身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损害与冲击。我们可以看到很多淳朴善良的农民脱离乡村生活后,他们的内心变得自私、浮躁,并开始追求经济利益的最大化。当然,小说中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女主人公西尔维亚,她是一个出生于城市的乡下女孩,当她跟随着姥姥回到乡下的时候,她感到乡下真是太美了,永远都不想再回到城市里去了。这段对于西尔维亚由城市回归乡村的生活经历的描写,充分表达了作家本人回归乡土家园的强烈意识与深切眷恋。

(二)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永恒追求

小说女主人公的姓名,在拉丁语中意思就是森林的含义。那么,她后来跟着姥姥来到森林农场生活能够如鱼得水,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她在城市中会害怕陌生人,但是在黑暗的森林中夜行却并不惧怕。这是因为她已经与森林等自然环境融为一体了,她能够爬上高高的松树去寻找白苍鹭的巢穴。同时,她还能够与森林中的一些动物相处融洽。比如说,西尔维亚与森林里的一头老牛之间就建立了一种平等而密切的关系。他们会捉迷藏,会相互追赶,他们俩在一起会度过愉快的时光。此外,这个女主人公还坚定地抵御住了年轻鸟类学家的金钱诱惑,还抵御住了可能发展的异性情谊,从而更好地保护了大自然的生态平衡,使得人与自然能够和谐相处。事实上,作家之所以在小说中描绘了这么多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美妙场景,这与她内心深处对于人类生命的终极思考,她对于人类与自然的和谐相处有着永恒的追求与梦想。对于她来说,这就是人类获得心灵宽慰的乐园所在。作家本人对于淳朴乡土家园与绿色自然的追求,构成了她对于故土魂牵梦绕的精神追求。在她看来,人们可以物质不够充足,但是,只要精神上是快乐、心态平和的,人类就可以获得一切生机和灵性,安享自然生命在和谐家园里超然的极乐状态。

这些都充分说明了作家对于美国现代工业文明的反思,她认为人们在追求物质财富、享受物质财富的同时,不应该忽略了精神层面的升华与体验,要以自然为家,而不是破坏自然,从而才能真正享受到生命的灵动。因此,在小说中,作家在阐释自己对于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永恒追求的创作主题时,从三个方面表达了这种理念,即回归自然、融入自然和感悟自然。就回归自然来说,朱厄特认为人类如果能够回归自然,那将是一件非常浪漫、迷人且富有诗意的精神境界。因此,在小说中,她塑造的女主人公西尔维亚,是一个出生于城市的小女孩,但是,她对家乡的繁华经济并不感兴趣,反而觉得嘈杂和拥挤。相反,当她跟着姥姥来到乡村农场生活的时候,她却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与愉快,她还产生了永远不想回到城镇那个家的愿望。在那里,她无所畏惧,还与森林里的动物成为了好朋友。作家对于小女孩之于城市和农村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感受,说明了只有当人类与自然为伴,从城镇回归自然界,才可以过上宁静、自在的生活。那么,跟这个小女孩形成鲜明对比的人物形象就是那个来自于城市的年轻鸟类学家,他离开城市来到乡村,其根本目的就是为了获得经济利益,他的出现是对小女孩生态保护意识的极大考验,好在小女孩最终看清了他儒雅外表下潜藏的一颗自私贪婪的心,这位鸟类学家没有姓名,这是作家故意所为,说明了作家对这个人物的厌恶与憎恨,反过来更好地体现了作家本人强烈的生态保护意识和生态自然观。就融入自然来说,它是指回归自然的最高境界,是人类与自然融为一体的美好图景。因此,作者在给女主人公起名的时候,就融入了这样一种理念。小女孩的名字本身就蕴含了自然的含义,具有自然界的象征含义。

篇(2)

二、沐浴在清洁理论思想下的生态女性主义批评

生态女性主义文学的春天不应该是寂静无声的,死气沉沉的;她的春天应该是万物复苏的,生机盎然的。美国海洋女生物学家蕾切尔卡森早在其《寂静的春天》(SilentSpring,1963)一书中,通过描写一个绿色美丽的小镇由于生态环境遭受人类社会严重污染而沦为一个黑色死亡之镇的生态事件,揭示了地球上的生态系统正在被人类的生产和生存活动而破坏的现象,因为杀虫剂DDT等农药的滥用使得地球环境受到了长期的危害,使得人类生存也受到了相应的威胁,人与大自然的关系变得越来越不和谐,春天不再像春天了。“我们生活在一个无处可逃的有毒废弃物、酸雨和各种导致内分泌紊乱的有毒化学物质污染的世界了,这些物质影响了生态界性激素的正常机能,使雄性的鱼和鸟逐渐变性。城市的空气里混合着二氧化氮、二氧化硫、苯、二氧化碳等许多污染物。在高效率的农业经济的背后,是地表土的天然功能已被彻底破坏,谷物的生长完全需要依赖化肥。用死家禽制成的饲料喂养牲畜,造成了导致中枢神经系统崩溃的疯牛病,而后又再次传播给人类。”英国生态批评理论的代表性人物乔纳森贝特(JonathanBate)教授对生态社会的这段描述恰恰反映了一个健康绿色和谐的生态社会不仅是一个无污染的清新干净的世界,更是一个没有等级压迫和奴役的绿色春天般的新世界。女性和自然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可以概括为两种:一种是女性与自然本身之间的联系,另一种是人类社会对妇女统治和对自然统治的关系。生态主义者只能孤军奋战,为反抗人类社会对自然环境的破坏,遭遇了各种艰难险阻,为争取人与自然的平等之路变得十分艰辛。而“女性主义在运动初期,平等问题是女性思想关注的中心。当时的中产阶级女性,受当时社会革命潮流的冲击,她们从自身的感受出发,对束缚女性造成男女不平等的各种现象进行抨击,鲜明地树立起女性摆脱束缚的旗帜。”同样,女性主义运动也由于“势单力薄”,在反抗男权,争取解放的道路上,会遇到纷繁复杂的斗争形式,这样,反抗之路就会变得更加漫长,胜利的希望就会愈发渺茫。虽然女性主义运动经历了几个世纪,确实发展和壮大了,但如果能找到“同盟军”,建立统一战线,一定能更快地更有效地获取最终的胜利。可以说“自然环境”就是“女性”在反抗男权社会运动中最好的“闺蜜”,生态女性主义者正是从绿色生态思想角度,思考女性在男权社会里不平等和被压迫的现状,用全新的双重视角和战略的眼光,审视自然和女性的相似之处,将这对盟友共同的遭遇和使命相结合,开辟出了一条新型的可持续发展的解放女性之路。生态女性主义批评文学是一种新型的“绿色清洁”文学批评,是生态主义蓬勃发展的生动体现,是从生态学的角度对女性主义文学的新角度的阐释。如果说生态主义运动是生态主义者保护自然的绿色运动,那么生态女性主义文学之路就是女性主义者用绿色理论捍卫自己合法权益和地位的春天之路。

篇(3)

白先勇以小说创作著名,但在小说创作之余,亦写有不少批评文章。尽管他声称其评论性的文章,只是对几位作家“作品所下的一个注解,不能算为深入研究……”“对文学的一些看法,全凭创作时的亲身体验,及阅读小说的一点心得”。

但在事实的层面上,这些并不能否定他的文学批评的价值所在。自1979年以来,大陆的白先勇研究不断取得突破,但成就主要局限在他的小说创作领域,而在某些方面还尚处在拓荒阶段(如对白先勇散文的研究),对于他的文学批评的考察更是少人问津。毫无疑问,白先勇作为海外华文文学作家的杰出代表,对其研究我们应呼唤整体性、全面性的研究视阈,这在中国现代文学作家研究上早巳成为司空见惯的事。鉴于此,本文试图以白先勇的文学批评文章作为考察对象,就它的批评对象、批评特点以及与作家文学创作的关系、意义等作出尝试性的论述。

白先勇的文学批评文章主要收录在他的散文集《蓦然回首》和《白先勇文集》第四卷的“文艺评论”辑中。这些批评文章归纳起来,大致可分为三种类型:(1)绝大多数是为一些作家作品所写的序和自己阅读作品的读后感;(2)在不同场合就小说艺术与别人的对谈;(3)一些学术性较强的论文如《社会意识与小说艺术》《流浪的中国人.——台湾小说的放逐主题》等。白先勇所评论的作家,多为台湾和海外华文文学作家,如施叔青、丛、欧阳子、琦君、马森、王祯和、杜国清、林幸谦、荆棘等,显示了他对某一特定地域作家群体的关注。与此同时,他的文学批评也表现出视野的广阔性,在一些文章中就中国古典文学作品、外国作家作品以及中国现代作家作品发表了深刻独到的见解就其所评论的作家作品来说,文体是多样化的,小说、诗歌、戏剧、散文无不涉及,当然评论最多的还是小说,这自然与他的文学创作本身情况有关。

与当下一些文学批评中颇为盛行的硬套理论的做法截然不同,白先勇的批评文章是建立在文本细读基础上的感性领悟,带鉴费l生,体式自成一格。这特别表现在他为一些作家作品所写的序及读后感之类的文章中。在这类文章中,他往往在开头或结尾以一种散文化的语言概括出某一作家作品的特色风貌。虽然白先勇对这种风格特色的把握还谈不上具有“历史定位”的性质,但也可成不移之论。例如他评说琦君,开门见山,把琦君笔下所特有的感伤气表达出来:“看琦君的文章就好像翻阅一本旧像(相)簿,一张张泛了黄的相片都承载着如许沉厚的记忆与怀念,时间是这个世纪的前半段,地点是作者魂牵梦萦的江南。琦君在为逝去的一个时代造像,那一幅幅幽幽的影像,都在诉说着基调相同的古老故事:温馨中透着怆痛。”这种总体风格特色的把握是白先勇文学批评的特点之一,它意在给予读者一开始阅读或阅读后都有一个非常鲜明的印象,而文章的其余篇幅则引领读者去体味和理解这种印象。这当然可以看成是批评的操作程序问题,但也不失为是一种有特色的批评思维方式。白先勇不乐于使用那些流行的批评概念,诸如内容、形式、主题、思想,等等,这在于他不愿意“把文学一座七宝楼台,拆得不成片断”纷拼。在他看来,小说是文学,是艺术,那么以浑然感悟的方式则更能接近艺术真谛。

对作家作品总体风格特色的把握,白先勇显然继承和借鉴了我国古典批评中感悟印象的方式。他把捉和传达某一部作品和某一位作家的风格特色时,所依赖的主要是直观感性的印象,甚至他在小说创作中的形象思维也渗入其中。他在为施叔青《约伯的末裔》所作的序中,对施叔青小说的主题“死亡、性、疯癫”的揭示就完全采用形象画面的方式。鹿港渔港的鱼、腐烂的蟹、猫的尸体、棺材;土寮门口肥大的土;老疯妇为渔郎儿子招魂。三组画面分别对应着施叔青小说的三大主题。这其中没有多少分析性的文,全凭直观的艺术感悟力。我们如果要在白先勇的文学批评中寻找所谓的理论支撑的话,那是徒劳的,但他凭藉着小说家对艺术的灵敏,对所评论的作家作品总是能契人到他们的特质之中,并显得不甚有所偏颇。

如前所述,白先勇善于对作家作品的总体风格特色进行把握,意在使读者获得一个较鲜明的印象,其余篇幅则旨在去做引领大家体味和理解这种印象的工作,但在具体如何“引领”的问题上,白先勇在文学批评中却是有所侧重的。一个很值得注意的现象是:白先勇十分重视对作家作品的艺术技巧和艺术表现进行分析。这种分析在他的很多文学批评文章中,是占了相当大的篇幅的。在为欧阳子的《秋叶》所作的序中,他开宗明义,将欧阳子小说的特质表达出来,认为“欧阳子的小说有两种中国小说传统罕有的特质:一种是古典主义的艺术形式之控制,一种是成熟精微的人类心理之分析。前者表诸于她创作的技巧,后者决定她题材的选择。”斟接下来他详细分析了欧阳子是如何做到对小说“形式之控制”的。认为“严简,冷峻的语言”、“单一观点的运用”及“反讽”手法的采用使欧阳子小说的艺术形式造成了奇妙的效果,“欧阳子小说中严谨的形式控制,使她的小说免除了我们中国小说的两种通病:一种是感伤主义,一种是过火的戏剧性。”圈懈从而高度肯定了欧阳子小说的艺术成就。又如为丛小说《秋雾》所作的序,同样以大量笔墨着重丛娃小说艺术表现特点上的分析与概括,从而认为“对小说中的细节有效的控制与巧妙的安排”和“小说文字中比喻的塑造”是丛娃小说的最大艺术特色。可以说,这种偏重于对作品艺术技巧和艺术表现进行分析的文字在他的文学批评文章中是非常常见的,而白先勇文学批评的这一特点,正显示出他对文学艺术本体特征的重视。

白先勇如此重视艺术技巧、艺术表现的分析,与他自己的文学观(小说观)和文学批评观是完全契合的。他对文学所持的一贯看法是:“小说可以描写政治、哲学、心理种种人生万象,但万变不离其宗,小说既然是文学,其永恒价值仍应以文学标准衡之。”这样,他便首先就确立了“文学首先是文学自身”这一对文学本体特性的认识。由此他论小说艺术,就不惮其烦地讲小说技巧与内容的关系、“观点”的运用、人物的出场和场景、对话的描写等,原因在于他“个人认为小说是,是种艺术,绝对要以艺术形式、技巧来判断是否完整。这个比较靠得住,比较客观的批评方法”。而在《谈小说批评的标准》一文中,他为成功小说批评所归纳的三条标准中,更是将艺术标准列在第一条的位置,认为“作品的文字技巧及形式结构是否成功的表达出作品的内容题材:这大概是小说批评的第一块试金石。”研明乎此,再回头来看他的文学批评文章,其之所以花大力气来做艺术技巧、艺术表现的分析,就显得非常自然和让人理解了。

但是,白先勇重视对艺术技巧和艺术表现进行分析,并不意味着他流于技巧“趣味主义”,实际上他也是很注重作品思想成就的。在前面举例到的他对欧阳子小说和丛小说的评论中,就高度肯定了两位作者作品的思想力量。认为欧阳子对人类心理特别是爱情心理的抽丝剥茧则让人获得了“真正的爱情,是永远的痛苦”圈的深刻体认,而丛娃的作品则充溢着“一股对生命渴求的力量”。这表明在小说艺术与思想关系的看法上,白先勇并不趋于极端,他所反对的是将两者割裂开来的做法。在《社会意识与小说艺术》这一对中国现代文学和中国现代作家品评的文章中,他就很显明地表达了这一主张。在这篇文章中,他着重比较分析了鲁迅、茅盾和巴金的创作,高度肯定鲁迅的《呐喊》《彷徨》,对茅盾的《子夜》和巴金的《家》则持批评态度。原因在于鲁迅作品“冷静客观,不带夹评”的艺术表现使作品“激进叛逆的社会意识”得到了很好的节制;而茅盾《子夜》的人物描写“止于浮面”,巴金《家》的对话是“一种非常不自然,矫揉造作的语言”,虽然社会意识强烈,但艺术描写失败。虽然这种品评仍着重对作品艺术技巧和艺术表现进行分析,但其中很明确地体现出了白先勇追求社会意识与小说艺术两相平衡的批评观念,反对那种以“小说中的社会意识是否合于某种社会政治的教条主张作为小说批评的标准的做法”。

白先勇在文学批评中重视艺术技巧和艺术表现的分析与他的文学观(小说观)和文学批评观是完全契合的,这其中实际上已显示出他的文学批评带有艾略特“诗人批评

家”的“创作室批评”的特点。因为这一批评观念实质上是白先勇创作经验的归纳与推广,换句话说,即这一批评观念是其创作观念的反映与延伸。

艾略特经常被人看作是现代文学批评的一位开山祖师,但艾略特却清楚地表明自己的文学批评纯粹是属于“诗人批评家”的批评文学,只是一个诗人在从事创作时的一种副产品,因此他又称这种文学批评为“创作室批评”。在《完美的批评家》中,艾略特自报家门,公开承认他是一个诗人批评家。“本文的作者就曾极力主张‘诗人批评家批评诗歌的目的是创作诗歌’。……如果说批评是为了‘创作’或创作为了批评,我现在认为那是愚昧的……但是我还是期望批评家也是作家,作家也是批评家。”因此他只讨论与他自己创作有关的理论,或评论影响过他的作家和作品。这样他所道出的只是一个有创作经验的艺术家的经验之谈,是其创作经验的总结。“当他谈创作理论时,他只把一种经验归纳和推广,当他探讨美学问题时,他就比不上哲学家那样有本事了。……所以简单地说,当诗人批评家论诗时,他的理论见解,应该从他所写的作品来考察。”带着这样的观点来看白先勇的文学批评,我们可以发现白先勇的文学批评和他的文学创作是有着密切联系的。

就艺术技巧和艺术表现来说,白先勇本身就是一位非常讲究小说技巧的作家。在谈到自己小说创作程序时说,“多是先有人物。我觉得人物在小说里占非常重要的地位,人物比故事还要重要。就算有好的故事,却没有一个真实的人物,故事再好也没有用。因为人物推动故事,我是先想人物,然后编故事。编故事时,我想主题。有了人物,我常在脑海里转,这个人物有什么意义呢?……”罔这种重视人物的小说观念必然会造成他对茅盾《子夜》中吴荪甫的多次“狞笑”表示不满。至于对话描写,他认为是“小说里很重要的技巧”“写对话绝对是真实生活里面的话”,“不是这样讲的话,你就不要写”。这样,他自然也会对巴金《家》中人物对话的“新文艺腔”加以指责。因此,他在文学批评中注重对艺术技巧的品评完全可以视作工作经验的一种总结和文学见解的一种反映。另外,在他所评论的作家作品中,我们似乎总能发现这些作家作品所渗透的创作情怀在白先勇的创作中都有着某种程度的回响,这也可以归于“创作室批评”的只讨论与自己创作有关的理论的批评状态。

在《天天天蓝》这篇散文中,白先勇追忆了自己上世纪80年代与沈从文在美国的会见。在这篇非评论文章中,他认为沈从文最好的几篇小说比鲁迅的《呐喊》《彷徨》“更能超越时空,更具有人类的共性”,他特别提到沈从文小说《生》中玩木偶戏的天桥艺人的丧子之痛是“人类一种亘古以来的悲哀”。联系白先勇的创作,这评人之语实在亦是评己之语,因为白先勇作品中弥漫的那种历史沧桑和人生无常之感正是人类的一种亘古以来的悲哀。所以,他评林幸谦的散文,对作者叙写两位残障弟弟的作品倍加推崇。“手足的遭遇,使得林幸谦深切的体验到人世的悲苦,而他对大弟、小弟以及所有弱者的同情,正是构成一个优秀作家的基本赋性。”评杜国清的《心云集》,认为“《心云集》中的爱隋是一种绝望后的激情。……因此,在《心云集》中,我们深深感到的是一种地老天荒无可奈何的万古怅恨”。评奚淞的创作,特别指出奚淞创作对中国神话,尤其是有关生命之谜,之争这个主题的巨大兴趣。评马森的长篇小说《夜游》,特别关注小说将人类关系,异性、同性、双性的爱情观做了各种不同的比较与剖析。评田纳西·威廉斯,认为“他写的却是一些人类最基本的感情,爱情幻灭的痛苦,人生俱来的寂寞,对过去光荣之追念”。如此等等,若与白先勇的文学创作两相对照起来,我们可以发现:凡是白先勇在自己创作中有兴趣表现的主题以及自己创作中渗透着的精神情怀,他在评论他人与此相关的作品时往往很快地加以捕捉并作充分的评述,原因即在于作家们的这些主题表现和创作情怀正是白先勇自己所高度认同的。在此意义上,白先勇的文学批评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视作是其创作的一种延续。

篇(4)

一、伦理与道德概念论述

(一)什么是伦理

美国《韦氏大辞典》对于伦理的定义是“一门探讨伦理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以及讨论道德责任义务的学科。”伦理一词在中国最早见于《乐纪》,“乐者,通伦理者也。”所谓的伦理,就是指在处理人与人,人与社会相互关系时应遵循的道理和准则。是指一系列指导道德现象的哲学思考。它不仅包含着对人与人、人与社会和人与自然之间关系处理中的行为规范,而且也深刻地蕴涵着依照一定原则来规范行为的深刻道理。是指做人的道理,包括人的情感、意志、人生观和价值观等方面。是指人际之间符合某种道德标准的行为准则行为的观念。

比如,前几年的日本雪印公司在大阪的一家鲜乳制造厂因生产机件部分污染导致牛奶不干净,造成人们饮用之后中毒。雪印公司收回市面上的牛奶成品之后却又重新处理再上市销售这种行为就是违反了伦理的行为。

(二)什么是道德

著名作家叶千华在《心灵夜语》中说到:“道德是人本能的东西,更是后天养成的合乎行为规范和准则的东西。它是社会生活环境中的意识形态之一,它是做人做事和成人成事的底线。它要求我们且帮助我们,并在生活中自觉自我地约束着我们。假如没有道德或失去道德,人类就很难是美好的,甚至就是一个动物世界,人们也就无理性无智慧可言。我们应该清楚地认识到,是道德的驱使才建立了人类的和谐社会;是道德的要求才有了社会群众团体组织;是道德的体现,使人们自尊自重自爱;是道德的鞭策,营造人与人的生活空间。一个不懂得道德和没有道德的人是可怕的。”

所谓道德,就是一种社会意识形态,是人们共同生活及其行为所要遵循的准则与规范。比如尊老爱幼、乐于助人就是我们在社会中所要遵循的道德规范。

二、文学的伦理学批评与道德批评论述

(一)文学伦理学批评

聂珍钊讲授说过,文学伦理学批评作为一种方法论有其特定的涵义,是指文学意义上的批评方法而不是社会学意义上的批评方法。文学伦理学批评研究的对象是文学,即使研究人类社会也是出于研究文学的目的。再者,文学伦理学批评是对文学进行伦理和道德的客观考察并给以历史的辩证的阐释。第三,文学伦理学批评主要是作为一种方法运用于文学研究中,它重在对文学的阐释。

譬如俄底浦斯王杀父娶母这一悲剧,我们不必用现在的伦理观念去指责这一犯罪,而应该历史地看待这场因当时的社会转型而引起的伦理关系的混乱,用现在的伦理原则和道德规范是不能正确理解俄底浦斯的犯罪行为的。

(二)文学道德批评

古往今来,道德批评本身不仅是作为标准,而且是作为一种方法存在于文学批评之中的,它是对作品进行价值判断的一种方式。文学作品因为反映社会生活,而社会生活必然地包含着它的道德内容。所以,即使是作家有意地避免对其笔下的人物和事件作出明确的道德判定他的作品中也必然地包含着自然状态的道德批评。比如小说中的牙婆薛氏、陈大郎、三巧儿,他们虽然在小说中是反面人物,但是不等于说他们就没有道德观念。

三、文学的伦理学批评与道德批评的比较分析

(一)二者批评的出发点不同

文学的伦理学批评与道德批评的研究对象虽然都是文学作品中的道德现象,但文学伦理学批评是从文学作品的艺术虚构的立场为出发点对文学作品进行批评的;而文学道德批评是从现实与主观的立场为出发点进行评价的。

客观来说,以还原历史当中的伦理关系为出发点的文学伦理学批评方法,要比以现实主观为主的道德批评方法更加的科学客观。

(二)二者的侧重点不同

文学伦理学批评方法是对文学作品中的道德现象的行为与结果间的关系进行综合分析,而道德批评方法是只是针对道德现象的结果对与错进行分析。从这一方面来看,我觉得文学伦理学批评更加全面,不只是注重事情的结果,更加看重对过程的分析。

(三)二者的方法论不同

从方法论的角度说,文学伦理学批评是在借鉴、吸收伦理学方法基础上融合文学研究方法而形成的一种用于研究文学的批评方法。文学伦理学批评的方法与伦理学的方法有关,但是二者也不能完全等同。从根本上说,文学伦理学批评是文学研究与伦理学研究相互结合的方法,因此在本质上它仍然是文学研究方法。而道德批评是以道德规范作为自己的研究对象的科学,它以善恶的价值判断为表达方式,把处于人类社会和人的关系中的人和事作为研究对象,对现实社会中的伦理关系和道德现象进行研究,并作出价值判断。

四、总结

在现在这样一个互联网高度发展的时代,我们更应该重视对文学的继承与发展。根据聂珍钊教授对文学批评方法的论述,我觉得文学伦理学批评的应用空间非常大,它与文学道德批评存在着一定的共同之处,但也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我们应该把这两种批评方法融会贯通,取长补短,将文学的底蕴更好地继承下去。

参考文献:

篇(5)

中图分类号:G6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3198(2008)06-0273-02

詹姆逊对西方社会文化状态和社会矛盾状态的分析和批判对于我们研究文学和全面地分析社会生活和社会意识有着重要的启示作用(陈炀,2004)。詹姆逊正是由于运用的辩证批判方法,才能开拓出从社会意识形态的的视角解读文学文本的方法。同时詹姆逊对后现代的研究侧重于资本主义系统本身,更具体地说,从生产方式和商业化的角度注重文学实践,是詹姆逊文学批评的重要特征。分析这些矛盾,推测其发展趋势以求得对现实的深刻认识。以此为出发点,我们将从话语分析的视角以社会意识形态和商业化研究手法为基础来全面阐述后现代文学批判性。

詹姆逊认为对后现代主义文学分析必须与晚期资本主义这个时代的意识形态和社会发展的经济和商业化特征联系起来。基于此,我们通过分析其中的矛盾和冲突来全新地展示后现代文学对现实的批判视角。詹姆逊成功地将意识形态和商业化的分析手法运用到文学批评实践中,采用细致的文本话语分析实现文本研究与社会分析的结合。因此文学批评必须重返意识形态的阵地(胡亚敏,2003),直面权力和控制等社会问题来解读晚期资本主义的文学实践。在后现代背景下,后现代文学文本的研究必然和晚期资本主义的商业化社会现状相结合(蓝水,2005),由此,我们可以推断出商业化分析的视角对于文学研究来说可谓是一种内在的,行之有效的工具。我们借鉴于此进一步在话语分析中全面展开对后现代文学批判的分析和展示,开辟出文学与社会意识形态和商业化方式通过话语分析相联系的新途径以便更加彻底清晰地洞察和透析复杂的社会实践(孙 辉,2005)。

后现代文学批判的目的应该致力于揭示出意识形态企图掩藏或超越的东西,通过话语分析维护和坚持既定意识形态的真理部分,揭示其错误部分 (Althusser,1971)。因此我们在进行后现代文学研究时要完整的理解意识形态批判的内容和任务,就必须建立一种与文学话语分析相结合的意识形态理论批判方法,从而对后现代文学批判进行新的阐释(Douglas,1989)。后现代文学话语分析的重要性就体现在可以如实的反映和实现意识形态功能对后现代社会进行揭示和批判(Jameson, 1991),这必然会在《小大亨》的话语分析中得到充分体现。借鉴于此,我们具体阐释《小大亨》的话语分析和实践是如何行使其意识形态功能的,从而帮助我们理解,体验诸种种文学叙事创造或编撰的被抑制的现实,揭示或阐明世界(胡亚敏,2002)以体现后现代文学的批判视角。

从斯特拉的意见中可以看出爱德华是绝对有能力跟科恩商谈和处理关于财产继承的相关法律事务。而巴斯特姑妈朱莉娅和安妮却完全持有相反的意见,坚持爱德华的父亲詹姆士来全权彻底处理所有的相关事宜。当斯特拉提及到爱德华应该自己跟科恩商谈出生证明和签署合同的相关事务时,姑妈们对此意见提出了强烈的反对并一致表明詹姆士在此事中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和行动权,这就表明了在后现代传统家庭中长辈的权威和统治地位是绝对不允许动摇的。在这种家庭等级意识形态的控制和影响下,爱德华在其父亲过问财产继承事务之前根本没有权力参与或咨询。这也是姑妈们不同意也不允许他跟科恩讨论和磋商具体细节的真实意图之所在。事实上这已经清晰地表现出两种意识形态的冲突和矛盾,谈话中的平等关系无法确定,自由对话的空间也是不符存在的。借助于话语分析我们可以从社会意识形态的视角窥见和挖掘后现代社会实践中固有的,内在的矛盾冲突和根深蒂固的传统教条和观念,更重要的是评价和分析在貌似真理的意识表象中虚伪和欺骗性的本质,从而抵制潜在的真实意图。这恰如其分地解释到文学批评从意识形态分析入手的必要性(胡亚敏,2003),可以直接面对曾经在意识形态领域里被忽视的社会实践中的权力和控制。通过话语分析我们我们清晰看到《小大亨》中处于支配地位的意识形态将如何使自身权力立场合法化的各种策略, 而处于对立面的意识形态则往往采取隐蔽的策略力图对抗和破坏主导价值体系。因此在话语分析这个层面上,《小大亨》中的话语实践成为显而易见的充满意识形态的手段,成为社会实践象征的策略。在此种情况下话语分析可以帮助我们挖掘文学文本中潜在的意识形态踪迹和展现一定社会历史时期的社会矛盾和冲突以此来体现后现代文学的批判视角。

立足于西方变化着的社会现实,后现代文学批评也就必然主张通过话语分析的手法对文本中影射的社会矛盾和状况进行批判性分析,推测其发展趋势,以求得对现实的深刻认识(蓝水, 2005)。后现代文学实践与市场体系和商品形式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在后现代背景下,商品化的逻辑全面渗入文学领域,为此,通过文学批评作用于现实,这也是后现代文学研究和实践的动因和目的,由此我们将从商业化分析的视角以话语分析的手法来全面展现小说《小大亨》中的文学批判视角。接下来我们以克劳雷,朱伯特的学生们之间的对话为例来分析证实资本主义商业运作是以资本增殖为导向的。

――什么是委托书?

――股票委托书?哦?我想孩子们最好你们先要知道一点关于苹果的价钱的常识,然后再谈这个问题,能跟上我的思路吗?现在首先,从总体上来看股票市场是什么呢,无论如何,那就是将需要购买的一方与将要售出的一方集合在一起。现在如果你在销售什么商品,明确的东西…… 他用手比划成一个篮子, 让我们假设是篮子。你应该可以发现想找到这种篮子的买家的确是一件相当有难度的事情。但是如果你拥有制造篮子公司的股票,你就可以马上将其出售。总是有买家在某处等待着,可能在五千里之外,你不一定认识,也没有必要看到他是谁,你们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是的这些篮子又怎样呢?如果假设这家制造篮子的公司自己都无法销售商品时?

――好的,我们只好马上开始谈谈古老的供求规律,不是吗,他们大概首先不会开始生产篮子除非……

――他们都因为自己生产的篮子没有人购买而陷入困境,那么谁还想购买他们的股票?

――是的,好,如果象这样就会导致股票价格的下跌,是吗,那么古老的规律……

――那么这种古老的供应和衰落法则伴随着篮子的滞销对于他们的股票又有什么区别呢?好似任何人买卖股票都是为了急于抛售他,那么人们怎样知道它的价值呢?就好象那些家伙撕碎这些纸张扔到地板上一样,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干什么,那么我们用自己的钱购买了钻石电缆的股票而如果没有人愿意购买电缆时该怎么办,就好似没有人购买滞销的篮子一样,其结果必然是大家聚在一起撕烂手中的股票纸然后扔在地板上,这将意味着什么?

-等等现在,等等。首先,你们将不会被钻石股票套牢,请相信我所说的话。第二点, 在股票交易所的每一个工作人员都清晰地知道他在做什么,认识他所操作的股票每一便士意味着什么。还有第三点,股票的价格不会是毫无控制的,就象你们所说的,有很多的工作人员,外边正在进行交易工作的专业人士,很多人都称的上是专家……(P84-85引文为笔者试译)

学生们首先就什么是委托书展开提问,然而克劳雷就直接将话题转移到商品的价钱上并以篮子的业务为例进一步阐述了在股票市场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买与卖,其被认为是促进商品流通和交换的平台。但是学生们马上就反问到如果生产的篮子不能销售该怎么办,而克劳雷打着供求关系规律的幌子相应地进行解释完全无视市场上真正的需要。因此这样的解释将必然更使学生们感到困惑不解,他们的疑问是谁将会购买和操作这种商品的股票如果其产品本身都无法销售,这样也必然会引起股票价格的下跌。学生们所想要了解并不是单纯地股票的买与卖,更为重要的是,想探询股票的真正价值,股票的买卖并不是盲目的跟风,因此他们相当清楚购买钻石电缆的股票并不是为了最后把它撕碎扔在地板上,而是要洞察所投资股票的真正价值。最后克劳雷也无法给出合理的解释只是保证他们将不会被钻石电缆的股票所套牢,并一再强调股票交易所的工作人员十分清楚他们在做什么,他们的强项就是擅长进行股票交易。为了设法劝解学生们确信购买股票的益处,他进一步解释到股价是被那些在股市中发挥着积极和决定性作用的专家们所控制的。上述话语分析主要是围绕着美国商业活动展开的,我们看到商业化的已经从最大程度上转变为标准化的动机,内在的资本逻辑已经在商业活动中发挥着决定性的作用。《小大亨》中的话语实践反射出资本运作的新特点,这也有力地证明话语分析和资本商业化的背景相结合提供了一种分析后现代美国社会潜在社会矛盾的全新的彻底清晰的洞察视角,更加明确地以诊断的眼光来辨析资本的商业化逻辑和复杂的商业现象。我们注意到文学话语分析从商业化的视角已经成为展示后现代社会商业实践的有效途径和策略,从中我们可以全面的辨析到后现代美国社会中大公司赚钱的渠道和捷径就是通过靠欺诈和投机,这正说明了在后现代社会中资本家所关心的是商品和资本的流通和循环而不是生产。因此后现代文学批判紧密地跟商业化的逻辑视角相结合并且越来越受到重视,在一定程度上互相渗透和融合来展现后现代社会实践的本质以体现文学话语实践中的批判性。

詹姆逊的文学批评方式具有方法论的意义。通过对《小大亨》中的话语分析将后现代文学批判与这个时期所出现的种种社会意识功能和商业化因素联系起来分析和研究后现代文学,从而致力于真实地反映社会生活和批判资本主义现实世界。

参考文献

[1]胡亚敏. 詹姆逊的文化转向与批评实践[J].第42卷第2 期华中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3,(2).

[2]蓝水,熊筝.后现代社会的文化转向-论詹姆逊的后现代主义文化理论[N],湖北教育学院学报,2005,(5).

[3]李世涛.后现代文化理论建构中的批判性视角[J]. 深圳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5,(22).

[4] Althusser, L. (1971). Ideology and ideological state apparatus [A], In Lenin and Philosophy and Other Essays[C]. London :New Left Books.

[5] Best, S. (1989). Postmodernism, Jameson Critique. Washington Press.

篇(6)

一、 解构主义的起源与理论主张

解构主义作为一种思想运动和哲学思潮,其思想主要源自“雅克・德里达和米歇尔・福柯的指引”(黄勇,2004)。在文学批评领域,主要集中在美国耶鲁大学文学教授保尔・德・曼、希利斯・米勒、哈罗德・布鲁姆和杰弗里・哈特曼四人身上。解构最简便的定义为对构成西方思想按等级划分的各种对立关系的批评,要解构这种对立关系目的在于显现它不是自然的和无法避免的,更是一种建构,是由依赖于这种对立关系的话语制造出来的,并且还要显现它是存在于力图拆解和重新描述它的解构作品之中的结构。解构试图消解结构主义提倡的逻各斯中心主义、语音中心主义、在场形而上学话语,而以思想和语言游戏对“中心化”的结构主义加以拆解。解构主义领军人物德里达以解除“在场”为其理论的思维起点,以符号的同一性的破裂、能指与所指的永难弥合、结构中心性颠覆为“差异性”的意义链为自己的理论做出了推演展开。他认为语言的意义是独立存在的、非先天的,永远处在变化之中,这样就能把语言、符号和文本从逻各斯的束缚中解放出来。

二、 从“逻各斯中心主义的反叛”解读《忏悔录》

《忏悔录》中,卢梭在都灵的一个贵族家庭当仆人时,偷了一条“玫瑰色和银色相间的小丝带。”当他被人们发觉时,他说是一个年轻的女仆把丝带给他的,言外之意她试图勾引他。在当众对质时,他一口咬定是女仆玛丽永偷的,从而诬陷了一个从未伤害过他的纯洁清白的姑娘。然而,在《忏悔录》前三章叙述的各种各样童年和青年时代的多少有点不道德、令人为难的情节中,正如上述叙述的,卢梭选择将玛丽永事件和具有特殊感情意味的丝带作为策略安排在文本中并以特别炫耀的口吻讲述的情节,实际上却是一个大骗局。在《忏悔录》第二章的开始叙述中,卢梭没能限制自己只叙述“真正”发生的事。按照绝对事实来看,他只是承认自己犯下了错,不应该诬陷玛丽永,却没有真正告诉或暗示读者盗窃事件的真实动机,因此他没有真正意义上为自己辩解,这就毁灭了忏悔话语的严肃性,从而使它自我毁灭。不言自明,卢梭诬陷玛丽永这一发人深思的事件,证实了《忏悔录》主要并不是一部忏悔的文本。

从解构主义策略来看,“玛丽永事件”体现了掩盖和暴露的重叠,揭示了卢梭《忏悔录》内在的对忏悔的颠覆机制。文本表面上看是以忏悔为主题和中心,而实际上“《忏悔录》的自我拆解将卢梭坚持忏悔前提下的掩盖和暴露问题逐步呈现出来,最终将假借忏悔的名义对一部分事实做出掩盖、对一部分事实做出暴露”(陈太胜,2011)。“玛丽永事件”透露出忏悔者的内心情感和表述行为之间的不一致性,致使忏悔的语言在聚合作者的认识和表述偷窃丝带两个方面产生了歧义。按照卢梭的忏悔,他发觉自己不应该诬陷玛丽永,同时又在文本中解释把罪责归咎为女仆玛丽永的原因是“我依据出现的第一个对象为自己辩解”。这无疑与卢梭将偷窃归结为对女仆玛丽永的爱相互矛盾。当卢梭视“玛丽永事件”的此种行为为虚构时,这恰好证实了卢梭写作《忏悔录》的真实目的所在,卢梭骨子里是需要证明自己的,因此他借助写作来清洗自己的罪行。他的喋喋不休似乎证明了他面对真实时的自我底气的先天不足,正因为他无法走出忏悔的阴影,结果他不断清洗罪行的辩解行为恰恰不断地证明了罪行的显豁。

三、《德伯家的苔丝》中的反二元对立模式

《德伯家的苔丝》是哈代的成功之作,描述了出身于贫困农村家庭的少女苔丝不幸的遭遇和悲惨的命运。在探究苔丝的悲剧成因时,亚历克常被认为是苔丝悲剧的元凶。的确,哈代花了不少笔墨塑造亚历克这个人物的反面形象。然而,他在对亚历克这个人物的否定性描写中,也掺杂着某些肯定性成分,造成了某些自相矛盾的效果。并且,由于不同时代的不同读者前理解不同,亚历克不完全是彻底的反面人物,他也有某些正面特征。

在资本主义社会的工业转型期,亚历克的开放性思想在某些程度上体现了新时代的前卫思想。他站在时代的前头,不拘于传统习俗的束缚,因而他的思想难免与这个时期还未进化的传统思想产生冲突。从某个角度看来,他思想上的开放性是有悖于传统观念的。由于传统道德观在亚历克生活的这个时代中仍占主流,他的新思想也就顺理成章地被认为是负面的了。正是人们倾向于带着传统的前知识结构去解读亚历克的人物形象,在阅读中与哈代在小说中所表现出来的传统思想重叠并产生了异延,因而形成了全面否定亚历克的逻各斯中心主义看法。这种定性的前理解在文本阅读中产生了相应的互文性,而这种互文性在全面理解亚历克的话语及做法时形成了思想痕迹,由此构成了对亚历克否定性的界定。然而,在资本主义社会已完成转型的今天,人们的思想观念已在很大程度上得到解放和转变。因此,“传统批评对亚历克的彻底否定性评论显得过于绝对化、极端化,这样的评论对亚历克是不公正的”(陈媛媛,2010)。

四、 结语

解构主义是西方整个后结构主义思潮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应用于文学领域的解构批评是一种具有颠覆性和破坏性的阅读理论和实践,它质疑并挑战了语言系统所谓确定文本边界、总体与明确意义的功能。总的来说,解构主义文学批评发展了英美新批评“封闭阅读”的基本概念,以修辞性的文学语言为文学本体,但同时又反对“有机整体”的文学观,主张依据作品文字所隐含的内在结构及其同读者之间的心灵交往,依据读者阅读过程中文本文字间游戏式的互动来阐释意义。本文通过对卢梭的《忏悔录》和哈代的《德伯家的苔丝》进行解构主义的文本分析,更好的阐释了解构主义文学理论在文学作品分析中的具体运用。这种文学批评理论破除了一切整体化的倾向,打破了文本封闭自足的界限,使文本在读者多样化的参与下形成跳跃的、充满活力的意义言说。(作者单位:大连外国语大学)

参考文献:

[1]陈太胜.20世纪西方文论新编[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1.

篇(7)

确实如此,文学伦理学批评方法是针对20世纪90年代以来我国文学批评,尤其是外国文学批评出现的某些令人担忧的问题提出来的。这些问题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一是近年来我国文学批评理论严重脱离文学批评实际。从上世纪90年代到目前的一段时间里,我国文学批评界出现了重理论轻文本的倾向。一些批评家打着各种时髦“主义”的大旗,频繁地引进和制造晦涩难懂的理论术语,沉湎于编织残缺不全的术语碎片,颠倒理论与文学的依存关系,将理论当成了研究的对象,文学批评成了从理论到理论的空洞说教。文学批评话语因而变得高度抽象化、哲学化,失去了鲜活的力量。令人担忧的是,这种脱离文学文本的惟理论倾向还被认为是高水平的学术研究,一连串概念和理论术语的堆砌竟成为学术写作的时尚;扎实的作家作品研究被打入冷宫,文本研究遭遇漠视。学术研究的导向出现了严重问题,文学研究的学风也出现了问题。聂珍钊教授用“理论自恋”(“theoretical complex”)形容这一不良的学术现象。他指出,这种现象混淆了学术的评价标准,使人误认为术语堆砌和晦涩难懂就是学问。其实,就文学批评来说,理论是一种方法、一种工具,理论的价值在于帮助我们去阐释、理解和批评文学,在于帮助我们对文学作品或者作家进行更深刻的理性把握。但是,目前有许多人却本末倒置。文学伦理学批评方法首先是针对上述这种状况提出来的,它强调的是对作家作品的研究,强调文学批评必须批评文学,而不是批评的批评。

二是目前文学批评和文学创作的伦理价值的缺失。在我们现在的一些文学批评和文学创作实践中,往往忽视文学作品的伦理价值,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受了西方现当代文学批评理论和创作的影响。现当代西方的诸多批评理论,如形式主义、原型批评、精神分析、女性主义、文化批评、结构主义、后现代主义等种种批评模式, 或偏重形式结构或倾向文化、政治和权力话语,虽然它们各有其合理的一面,但却普遍忽略了文学作品的伦理价值这一文学的精髓问题。西方的批评方法和理论影响到作家的创作,使他们专注于本能的揭示、潜意识的描写或形式的实验,忽视了对文学作品的内在的伦理价值的关注。文学伦理学批评认为文学作品最根本的价值就在于教人从作品塑造的模范典型和提供的经验教训中从善求美。作为一种方法论,它旨在从伦理和道德的角度研究文学作品以及文学与社会、文学与作家、文学与读者等关系的种种问题。它主张文学作品的创作与批评应该回归到文学童真的时代,应该返璞归真,也就是说要重视文学的教诲功能和伦理价值。文学伦理学批评关注的是文学之“人”作为一种道德存在的历史意义和永恒意义。

“文学伦理学批评”的提出具有学理上的创新意义。它对传统的有关文学的起源问题进行反思、追问,大胆提出“文学源于伦理的需要”这一崭新的命题。这一问题表明了该批评方法倡导者勇于探索的学术胆识和富有挑战性的创新思考。关于文学起源的问题,国内外教科书中似乎早已多有定论:或曰文学源于劳动,或曰源于摹仿,或曰源于游戏或源于表现等等。但文学伦理学批评在学理上对这一问题提出怀疑,认为文学与劳动和摹仿虽然有关,却不一定起源于劳动和摹仿;文学艺术作品是人类理解自己的劳动及其所处的物质世界和精神世界的一种情感表达和理解方式,这种情感表达和理解与人类的劳动、生存和享受紧密相连,因而一开始就具有伦理和道德的意义。也就是说,文学是因为人类伦理及道德情感或观念的表达的需要产生的。如希腊神话中有关天地起源、人类诞生、神与人的世界的种种矛盾等无不带有伦理的色彩。《荷马史诗》往往也被用作对士兵和国民进行英雄主义教育的道德教材。从根本上说,文学产生的动机源于伦理目的(ethical purpose ),文学的功用是为了道德教育,文学的伦理价值是文学审美的前提。

“文学伦理学批评”作为一种方法论具有其独特的研究视野和内涵。文学伦理学的特色在于它以伦理学为理论武器,针对文学作品描写的善恶做出价值判断,分析人物道德行为的动机、目的和手段的合理性和正当性,它指向的是虚构的文学世界中个人的心性操守、社会交往关系的正义性和社会结构的合法性等错综复杂的关系。总之,它要给人们提供某种价值精神或价值关系的伦理道德指引,即它要告诉人们作为“人学”的文学中人之所以为人的道理。“文学伦理学批评”要直面三个敏感的问题:一是文学伦理学批评与伦理学的关系问题; 二是文学伦理学批评与道德批评的关系问题;三是文学伦理学批评与审美的关系问题。首先,文学伦理学批评并不是社会学或哲学意义上的伦理学。它们的研究对象、目的和范畴不尽相同。伦理学研究的对象是现实社会的人类关系和道德规范,是为现实中一定的道德观念服务的,重在现实的意义上研究社会伦理,它可以看成是哲学的重要分支(即道德哲学);文学伦理学批评的对象是文学作品的虚拟世界,重在用历史的、辩证的眼光客观地审视文学作品中的伦理关系,在方法论上它以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和辩证唯物主义为基础。其次,文学伦理学批评不同于道德批评。道德批评往往以现实的道德规范为尺度批评历史的文学,以未来的理想主义的道德价值观念批评现实的文学。而文学伦理学批评则主张回到历史的伦理现场,用历史的伦理道德观念客观地批评历史的文学和文学现象。例如对俄底浦斯杀父娶母的悲剧就应该历史地评价,要看到这出悲剧蕴涵了彼时彼地因社会转型而引发的伦理关系的混乱以及为维护当时伦理道德秩序人们做出的巨大努力。同时,文学伦理学批评又反对道德批评的乌托邦主义,强调文学及其批评的现实社会责任,强调文学的教诲功能,主张文学创作和批评不能违背社会认同的伦理秩序和接受的道德价值。其三,文学伦理学批评并不回避文学的伦理价值和美学价值这两个在一般人看来貌似对立的问题。在文学伦理学批评看来,文学作品的伦理价值和审美价值不是相互对立的两个方面,而是相互联系、相互依存的一个硬币的正反两面。审美价值是从文学的鉴赏角度说的,文学的伦理价值是从文学批评的角度说的。对于文学作品而言,伦理价值是第一的,审美价值是第二的,只有建立在伦理价值基础之上的文学的审美价值才有意义。

“文学伦理学批评”具有学术的兼容性和开放性品格。这一品格是由其方法论的独特性所决定的,即它牢牢地把握了文学是人类伦理及道德情感的表达这一本质特征。“文学伦理学批评”并不排斥其它的文学批评方法。相反,它可以融合、吸纳和借鉴其它的文学批评方法来充实和完善自己。譬如,它可以借鉴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方法就人格的“自我、本我、超我”之间的关系展开心理的和伦理道德的分析;它可以结合女权主义批评理论来剖析性别间的伦理关系和道德规范等问题;它还可以吸纳后殖民主义理论对文化扩张和全球化进程中不同文化的伦理道德观的冲突进行反思;它还可以融合生态批评就人与自然的关系进行伦理层面的深入思考,从而构建一种新的文学生态伦理学或文学环境伦理学。更具现实意义的是,文学伦理学批评还可以为发展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以及树立社会主义荣辱观服务,为在全社会大力弘扬爱国主义、集体主义和社会主义思想服务,为倡导社会主义基本道德规范和促进良好社会风气服务。文学伦理学批评坚持认为文学对社会和人类负有不可推卸的道德责任和义务,文学批评者应该对文学中反映的社会伦理道德现象做出客观公正的评价,让读者“辨善恶知荣辱”。文学和文学批评要陶冶人的心性,培养人的心智,引领人们向善求美。从这个层面上来说,文学伦理学批评对目前和将来我国和谐社会的构建、对正处于社会转型期的我国伦理道德秩序的建设的意义是不言而喻的。

篇(8)

[中图分类号]I206.0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3115(2010)04-0061-04

从学术增长点的角度看,文学经典似乎是一个学术话语;从基本的概念内涵方面看,它又是一个学术命题。虽然文学经典具有话语和命题两重属性,但是话语和命题不能等同起来,在某种程度上也不能进行相互之间的转化和通约。如果要在这两者之间进行选择以便较为确切地界定它的根本属性的话,那么,文学经典当然是一个学术命题,而不是一个学术话语。

学术命题所包含的系列问题都具有逻辑关联,这种逻辑关联就是指从普遍性的思维规律出发,把各种问题(包括指代与潜在的意义等)放在“产生的必然性”和“发展的因果关系”中思考。从这个意义上说,文学批评中的技巧性、视角价值、语体风格等并不重要,至多也不过是文本意义上的修饰与装扮作用,其目的无非是为了获得某种写作学意义上的阅读效应而已。事实上,文学批评在这方面的任何形式的成功(美其名曰批评的艺术)都被看作批评的意义与标准的话,只能说明我们不仅具有了不负责任的态度,而且已经远离了批评的宗旨。

认知经典不意味着要直接进入有关文学的诸如表现技巧、审美范畴、创作个性、语言范式等一些客观属性特征,而是要在确立文学经典的原则性、方式方法上首先取得某种共识,以便在针对文学经典这一命题的学术交流过程中保持意义指向上的一致性。

任何形式的文学创造性都是相对于已经有过的文学现实与文学模式而言的,或是从表现技巧、表达方式以及结构风格等方面来完成,或是从思想领域、知识范畴以及精神体现等方面来完成,但是,创造性需要某种意义的指导和意义的指向,创造性这一行为本身决定不了(文学)经典的范畴属性,因此,作为经典的作家或作品必然要有文化品位,必然要能够创造性地给人类带来某个“伟大的启示”或是能够完成某种“深刻的提示”。而想要做到这一点,针对创造性的意义前提以及意义指向就不能没有。20世纪30年代的批评家陈铨这样说:“大凡一个民族,到了文化相当的程度,大多数人渐渐就有一种或他种共同对人生的态度,这种态度,就是他们民族特性成熟的表示。后来,他们民族里有了伟大的思想家出来,把这种态度给了一种哲学的根据,垂为道德的教训,然后这一种共同对人生的态度,便一天一天坚固不拔,成了全民族共同生活的标准。”①不管评论家对文学的期盼是出于文化性还是民族性,总而言之,他们在客观上已经给我们描绘了文学经典这一命题的范畴属性,即所谓的“创造性”。对于经典作家和经典作品来说,无非是指那种体现在文化性、民族性、哲学的根据、人生的态度等方面的创造性,而不是指那种技巧性、语言范式等方面的被个性因素随意地形式化了的创造性。

相对而言,文学批评似乎具有更多的(批评)对象和更广的范畴属性,因为它所关注的方面或层面几乎可以说是所有的,它可以针对一个“怪异的形象”与“离奇的故事”,也可以针对某种“别致的话语”和“叙述的角度”;它可以关注形式上的以及表层上的东西,也可以关注内容上的以及深层次的东西。从这个意义上说,文学批评不是为了维护文学经典也不是为了抵制文学经典,总之,它不完全受制于文学经典。然而,对于文学批评的理解难道只能是“到此为止”了吗?文学经典难道只能充当被文学批评用来“引据”、“例证”的一种“典故”吗?或者说文学批评难道只能是文学经典的“旁观者”和“看客”吗?我们也许能够从当今的文学批评界感受到这种情形的真实存在,但是,这并不等于说我们已经充分而又彻底地认识并实施了文学批评。作为一种行为的文学批评,它当然要关注诸如手段、方式、过程乃至对象等层面,但是任何一种行为,尤其是这种有目的、有意识的“研究”行为,总要有一种建构意义世界的企图,总会必然地带上“试图赋予混乱的文化现象一种秩序化的企图”。②正是由于这种“建构意义世界”和“秩序化”内在逻辑上的要求,才使文学批评同时具有了目的论意义和手段论意义这两种属性,也从而产生了作为一种操作行为的文学批评和作为一种研究对象的文学批评之间的区别问题。当我们思考有关文学经典与文学批评的关系时,所指的正就是这种“批评的批评”(或“文学批评研究”),它的内在逻辑则是建构文学的“意义世界”和文学的“秩序化”。正是从这个内在逻辑出发,文学经典才真正成为一个文学批评领域中的问题。

在那些被视为经典的文学作品中,不论从创作性角度看,还是从文化品位方面看,一个最基本的特征就是提出并证明了某个文学命题。例如巴尔扎克的《人间喜剧》使文学很好地实施了“揭示社会本质”这一命题,高尔基开创了“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创作这个命题,陀思妥耶夫斯基使文学在“解析人类的心灵世界”方面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卡夫卡给文学开创了一种全新的面向人类潜意识的“真实性”,鲁迅的作品体现了“用文学来揭示国民性,并改造国民性”这样一个命题,茅盾则改善了革命文学的“表现艺术”等。类似的作家、作品不仅提出了(尽管并不完全是带有创造性的)文学命题,而且也很好地完成了各自的命题,因而它们成了经典。在文学批评中,批评家或者立足于某个已有的命题,通过引用材料(作家作品)来证明这个命题的“合法性”,或者通过分析、归纳推演出某个新的命题以引起人们的关注。因此,从内在逻辑方面看,文学经典与文学批评具有相同的“生产”方式。

文学批评的相对独立性意味着文学批评不受经典的制约和束缚,并不意味着不需要针对经典的意义指涉。批评的方式不外乎两种:或者是以开拓者的姿态来建构文学经典,或者是以维护者的身份来强调、证明已有的文学经典(这里的“文学经典”当然不是指特定的作家作品,而是一种“经典”意识,具体地说,就是有关文学的价值属性以及对这种价值属性的认同感)。文学的价值属性是通过文学命题来传达、表达的,例如“文学应当真实地反映社会生活并应当本质地揭示社会特征”是一个命题,而“文学是一种精巧的文字游戏和情感的调配艺术”也是一个命题。不同的命题体现了不同的价值属性,但无论如何,文学批评总是在为某个命题服务,总是在替某个命题说话,尽管有各不相同的追求,但总得有所追求。从这个基本前提出发,文学批评又可以分为三个层次:第一,提出一个文学命题并对它进行说明和证明(提出的这个命题不完全是通过创新,更多的情况下是针对已经被前人提出过的命题);第二,针对文学现象中所体现出来的某个文学命题进行反驳和批判;第三,通过组织归纳众多文学命题之间的相互关系(即命题逻辑),调整乃至改变人们的以及时代的、民族的思维方式以及价值体系。

文学经典当然不是一个死板而僵硬的符号,但这并不意味着它完全建立在人的无意识的认知心理基础之上,也不意味着它只是一个具有时代特征的文化因素。实际上,文学经典是由于它很好地实施并完成了某个文学命题才成为了经典。经典的产生取决于命题的产生,产生命题的必然性决定了产生经典的必然性,也就是说,经典的合法性来自于命题的合法性。例如,“五四”时期出现了(或有人指出了)自由诗这个文学命题,能不能产生自由诗的文学经典首先要取决于自由诗这一命题的合法性,只有经过不断的理论探索与创作实践,并且当这种体式特征的诗歌能够获得社会与时代的必然性的价值认同之后(如《女神》),它就会成为经典。再如文学与政治的结合是一个命题,用文学来表现政治也是一个命题,如果在创作过程,能够通过特定意识形态的崇高性所固有的普遍性魅力超越政治“话语”并且具有了新的力量,那么,它就会成为文学经典,这说明经典的产生实际上是一种对某个文学命题的有力证明与演示。单就时代特征而言,经典的产生与经典的价值往往以极其简单的方式来显现的。然而,某些经典具有长久的生命力,其原因正在于这些经典不仅仅能够很好地实施某个个别的文学命题,而且还能够逻辑地组织起、归纳起众多文学命题之间的关系,并以此来影响不同时代的人们的意义世界和价值体系。如前苏联开创的“红色经典”文学,能够超越时代,始终焕发出巨大的力量,激励人们向困难与命运抗争,召唤人们从被物质奴役、操控的境地中改造过来获得精神上的解放。它所体现出来的文学命题包括文学对思想感情净化作用、文学的历史使命感以及文学对现实生活的典型化理解等等。作为一种文学经典,它能够将这些命题进行合理的、逻辑的组织与归纳,从而使各命题之间具有了某种关联,使之成为一个体现了命题逻辑的统一体并最终确立出相应的价值观念体系。

从内在逻辑出发,文学批评的原材料是各种各样的文学命题,而不是千姿百态的创作现象和瞬息万变的作家作品。通过对这些命题的逻辑证明力求使文学命题之间能够具有一种逻辑上的相邻性和因果联系。如果说文学经典已经给我们很好地提供并展示了某些文学命题的话,那么,文学批评则是通过解释与必要的证明来使这些命题走向规范性、秩序性、合法性,然后再构建出相应的逻辑命题。为了达到这个目标,文学批评必然要有一种内在的精神动力、精神气质以及心理活动的速度、强度、方向等。文学批评意味着“一个批评家是以自己的气质,以自己在文学、政治和宗教上的好恶来判断同时代人的,他尽可能地把这些变为一种权威的方式”。③对于文学经典来说,潜在的价值指向与精神气质是特定的,它并不依赖于阐发者的花里胡哨、机智巧妙的表述,而对于文学批评来说,体现出批评者的价值指向与精神气质,则是批评家应有的责任,决不该以文本的写作背景与文化语景为借口来消解经典中所固有的精神气质与责任,甚至于推卸文学批评所应有的精神气质与责任。从这个意义上说,文学经典是文学批评领域中的一个不可取代的核心问题。

虽然文学经典与文学批评是两个概念,而且文学经典在字面上具有名词特征,文学批评在字面上具有动词特征,但是,这个动词既是这个名词的生成机制,也是这个名词的作用方式。当辩证地看待这种关系并思考它们的范畴属性时,这两个概念的外在词性特征就显得并不那么重要了,因为它们都体现了一种对于文学命题秩序化、规范化的期盼心理。正是由于这个共同的期盼心理,它们之间是相互融通的。反过来说,文学经典与文学批评之间的相互融通需要一个基本的前提,这个前提就是它们都要有“为何而存在”的“生成的合法性”。开创经典也好,开创批评也好,意欲何为?从内在的逻辑方面看,必然要有一定的意义指向(即对于文学的理想化期盼)。如果说这个前提在客观上很有可能会成为一个人为的设置的话,那么,不管设置的现实作用如何,设置也是必要的。

21世纪以来,文学批评逐步被视为一种写作现象,针对这个写作过程,人们所关注的不再是写作者的意图、立场、态度、倾向性等,而是写作者在表述技术领域中的意志放纵程度以及由此而来的阅读行为意义上的异质性。在语义匮乏、批评意图(即写作姿态)匮乏的情况下,放纵了的技术以及技术操作意志使文学批评逐步变成旨在玩味“所指”的一种游戏。那种针对文学命题而言的文学批评对象不仅被狂乱的表述技术搞得似是而非,而且也被商业化了的表述类别取而代之并走向边缘。应当承认,经济的全球化和文化的全球化的确使文学和文学批评进入了一个困境,如同海德格尔所说的那样,如今我们正处于“在一个没有对象的世界里”,④但若在此基础上认为,由于全球化不利于批评界强势话语的确立,因而很难使文学经典参与到文学批评中,产生这种观念才是一个真正令人沮丧的悲剧性现象。因为强势话语与弱势话语、批评的主流与次流、根本的问题与细节的问题不但说明不了文学的经典性问题,而且也说明不了文学以及文学批评的发展问题,本质上不需要经典、不需要批评,却偏要大谈经典、大谈批评,难道是因为在话语的“权力场”中争强好胜的缘故,或者说是出于某些遮遮掩掩的动机和欲望来展示自己的“表演”能力?

如果说在目前的文学研究这一大的学科领域中还存在所谓的文学批评研究领域的话,那么,这种研究的旨趣、意义、目的等就是被神圣化、神秘化了的“正本清源”(即所谓的追求“历史本真”)。当学术界习惯于所谓的“深入扎实的梳理”以及“原生态”的阐释与说明时,这种“习惯于”便自然地变成了“热衷于”,热衷的程度已经超越了学术性范畴,以致于人们不仅把详尽、扎实的梳理当作惟一的价值取向与评判标准,而且还用一种政治倾向性姿态来无孔不入地讽刺那些曾经有过的意识形态性。例如“那种性质先行、结论先行和理论先行的文学史叙述模式,不仅漠视史料的价值,而且在根本上也缺乏追求历史本真的学术旨趣”。⑤言外之意就是,具有“历史本真”的研究只能是在不需要理论基础、不需要性质分析、无须乎有何结论的情况下才可以进行。研究的意义只能是“通过对史料的发掘、占有、分析和把握……并对其来龙去脉做出人合乎历史实际的解释”。⑥对于这种研究态势的另一个说法就是“大话文艺”,一方面是在严肃地表述着思想的解放性与开放性,另一方面是无意识地体现着针对文学意义的消费心理与“戏说”心理。由于这样的学术气质与研究风度,经典问题已经从原来的经典化演变成了去经典化,去经典化不是为了再经典化,而是为了消解经典头上的神圣之光,不使它成为“永不衰老的智慧的丰碑”。尽管以经典的变动性、建构性为由,人们完全可以将这种“不知所处”的经典置之于各取所需的合法性位置,但是,文学经典不完全等于文学经典问题,正如文学批评不完全等于文学批评研究一样。所以,随之而来的逻辑性的疑问则是:什么才是经典问题产生的合法性?难道仅仅是因为经典现象的缘故才产生了经典问题吗?或者说所谓经典问题只不过是将各不相同的经典现象置于各不相同的语境当中并找出各自的合法性吗?任何一种没有价值指向与意义追求的分析与解释,都会很容易地转变为针对现实的妥协、接受、委曲求全,也很容易流落成为隔靴搔痒的“弯弯绕”、“不及物”以及“虚热症”,⑦最终将实用主义的心理与虚无主义的本体论巧妙地结合了起来,将产生文学经典问题的合法性排斥在外。总之,文学经典有没有必要进入文学批评领域,这是一个很理性的问题,也是一个前提问题,正如前面所分析的那样,仅仅只是把经典当作一个话语引入文学批评的文本之中是牵强附会的,也是缺乏责任伦理与逻辑意义的。

文学经典之所以成为文学批评中的一个问题,是因为它们潜在地有着共同的意义指向,这个指向就是文化的完美。所谓完美,正如阿诺德所说的那样,“伟大的文化使者怀着大的热情传播时代最优秀的知识和思想,使之蔚然成风,使之传到社会的上上下下、各个角落”。而“不可能是独善其身,个人必须携带他人共同走向完美”。⑧另一方面,由于走向完美不可能以个性化、独特性为标志的,所以,追求完美的实质是观念性和体系性。

推而论之,人类的思想观念在几千年来的发展过程中并没有多少令人鼓舞的质的飞跃,而且它的完善与进步并非依赖于人类的创新意识。所以,经典问题以及批评问题的实质是意识形态领域中所固有的斗争性。用马克斯•韦伯的话来说,就是通过“责任伦理”(包括提供可靠的材料、价值判断、勇气、态度等)来传达 “信念伦理”(即正义感、信仰追求及世界观等)。⑨

就目前的文学批评状况而言,所谓的文学经典问题实际上是以经典现象的面目出现的,它的基本模式是:经典是一个现象,如何看待这一现象则是文学批评不得不顾及的一个方面。在一定程度上,经典现象是违背了文学宗旨的一个伪命题,因为只要把经典看作是一个现象,这就意味着将经典置于诸如视角价值、互文性、可阐释性等境地,随之而来的便是自然地将文学批评演变成了大众文化,将文学经典演变成了一个时尚话语。

经典问题一旦进入文学批评领域,自然就会引起“批评的批评”,要想使“批评的批评”有所作为,单凭针对当代文学批评现状的印象是不够的。事实上,敢于正视现状,并理直气壮地揭示当今文学批评虚假性的人是有的,譬如说“恶劣的相对主义的恣纵的享乐主义,则天经地义地成为流行的生活信念和生活准则,混乱、浅薄、虚假和庸俗成为司空见惯的文化景观”。⑩“今天,一个文学家,一个批评家,似乎‘读书养气’,接触社会还不够,而必须能够讲点‘被压抑的现代性’,提倡一点‘人文精神’,标榜一点‘学术规范’,夹道欢迎‘全球化’、‘国际资本’,否则就什么也不是。”然而,出于冷漠与无赖的社会心理,印象也只不过是“而已”。随之而来的便是批评家应当怎样、不应当怎样的问题,批评的方向应当是什么、不应当是什么的问题,尽管当今的批评界乃至学术界确实有很多的呼唤、提倡以及指点,可是这种充满了良知与责任感的呼唤所获得的仍旧是空荡荡无人回应的孤寂。那种“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如今所有的人都能够接受这一事实,例如“在现代(晚清到1949年),文人们可以进行‘实名制’写作,尽管笔名乱起,暗箭乱飞,禁令不断,伤痕累累,但性情固在,目标明确,智力健全的人都可以感觉到。在今天(21世纪),笔名少了,暗箭少了,文章越写越整齐了,但批评文章中作者个人的性情和目标越来越失落。惟一的进步,是批评家进银行存钱,也必然和普通人一样,采取‘实名制’。”不错,目标和性情自然是批评的关键,可是,谁有谁的目标,谁有谁的性情,什么样的人就会说什么样的话,没有理由认为并指责当今的人缺乏性情和目标。况且,性情和目标并不是招之即来的东西。问题在于在众多的、琳琅满目的性情与目标当中,我们需要的是确立、选择。而且不管以何种方式、何种原则进行选择和确立,只要有选择、有确立就势必要有排他性,势必要有包括方向性、政治立场、阶级意识等方面的斗争性与批判性。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能体现出文学经典在文学批评领域中的生成的合法性与存在的价值意义。反过来说,如果没有这方面的意识,那么,所谓批评的批评不过是一种虚拟和一句空话,而文学经典问题也不过是一种装腔作势和一个点缀批评家们学术门面的一个招牌。

[注释]

陈铨:《文学批评的新动向》,《战国策》,1941年,第17期。

韦勒克,丁泓等译:《二十世纪文学批评主潮》,四川文艺出版社1998年版, 第326页。

蒂博代:《六说文学批评》,三联书店2002年版,第70页。

冈特•绍仪博尔德,宋祖良译:《海德格尔分析新时代的技术》,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3年版,第75页。

吴秀明:《应当重视当代文学史料建设》,《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05年第5期。

阎晶明:《当代中国文学批评的症候分析》,《文艺研究》(卷首语),2005年第9期。

马修•阿诺德:《文化与无政府状态》,三联书店2002年版,第10页、第26页。

篇(9)

很久以来,人们对李健吾先生的评论,主要集中在他的小说、散文、翻译作品和法国文学研究理论上.即使谈他的文学批评,大多也只是会谈到他于1935年——1936年年问因书评而引起的和巴金、卞之琳的两场笔墨“官司”。但是毫无疑问,李健吾还是一个成就卓著的文学批评家。由于他与法国印象主义的渊源,一直以来,李健吾的批评都被称作是印象主义的批评,或者是印象鉴赏的批评,他自己也乐于承认这样的概括。但是近年来,有许多评论者注意到了他的批评中不仅有法国的印象主义,也有中国传统文学批评成分,因而他的批评又被称为中国式的印象主义批评。但是,在我看来.纵观李健吾的文学批评理论.法国的印象主义与中国传统文学批评并不只是份量轻重的问题,而是表里的关系,即法国的印象主义为表.而中国传统文学批评为里,虽然完全中国传统式的文学批评所占的地位与份量不大.却是他文学批评理论的核心所在.是我们理解他创作与批评的一把钥匙。

一、表面上看来,他深得法国印象主义的精髓

从源流上说,印象主义其实是唯美主义的余波。而唯美主义强调艺术的独立,主张“为艺术而艺术”.因而印象主义提出“为批评而批评”。此外.印象主义者很看重批评家的主观介入和创造性的发挥.他们非常赞同王尔德提出的唯美主义观点,认为批评也是一种创作,甚至认为“最高之批评.比创作之艺术品更富有创造性”。因而印象主义者主张应以个人创作的态度从事批评。而在文学批评的本质上,李健吾所持的“自我发现论”,就是把批评当作是“自我发现”的一种手段。“犹如书评家、批评家的对象也是书。批评的成就是自我的发现和价值的决定。发现自我就得周密,决定价值就得综合。一个批评家是学者和艺术家的化合.有颗创造的心灵去运用死的知识。他的野心在扩大他的人格,增深他的认识,提高他的鉴赏,完成他的理论。(批评)本身也正是一种艺术。”可以说,李健吾的独特之处就在于他肯定了批评本身是一种艺术。这样,批评者就有了他自己的存在,而不必以作者的是非为是非。更不必如伺候东家一样伺候作家,看作家的脸色,因为“作者的自白(以及类似自白的文件),重述创作的经过,是一种经验;批评者的探讨,根据作者经验的结果(书),另成一种经验”。批评的是非不由作者裁定.批评者有阐释的自由。因此,当《爱情三部曲》的作者巴金表示批评者的“拳头会打到空处”的时候.李健吾并不是脸红心跳、诚惶诚恐地收回自己的意见,而是坦然道:“我无从用我的理解钳封巴金先生的自由.巴金先生的自白同样不能强我影从。”他捍卫了批评的尊严,因为批评“是一种独立的,自为完成的.犹如其他文学的部门.尊严的存在”。在他看来.批评的位置并不如很多人以为的那样尴尬,批评家不需要同作家“攀亲戚”.批评和作品是两种互为需要的艺术。批评的是非不由作者裁定,批评者有阐释的自由。维护批评的尊严当然不以贬低创作的地位为代价,批评者和创作者是平等的,但更是谦逊的、取对话的态度。批评者的谦逊并非意味着批评主体的丧失,而是恰恰相反,批评主体的确立不表现为教训、裁断,甚至判决的冰冷的铁面.而是以“泯灭自我”为条件.并且在与创作主体的交流融汇中得到丰富和加强。因此,对于批评者来说,作品并非认识的对象,而是经验的对象;批评主体在经验中建立和强化.并由此确立批评的独立性。

倘若批评是一种独立的艺术.那么批评也就是一种“表现”,表现“它自己的宇宙,它自己深厚的人性”。于是而有“所谓的风格,或者文笔”。风格即是“人自己”,表现自我,同时就“区别这自我”.“证明我之所以为我”。其难在于一个“诚”字。近年来,批评界不时冒出一两声对文采的呼唤.李健吾的议论可以使我们豁然开朗:批评要有文采,但这文采决不是外加的甚至外人的“润色”,它“是内心压力之下的一种必然的结果”。

由此出发,李健吾把“自我”作为批评的“根据”。文学创作中“张扬自我”虽然不是新鲜事,但在批评中。“自我”却一直被忽略。从这个意义上说,李健吾建立起了一种批评的自我意识,他认为强调“自我的发现”的结果就是必然宣告“批评的独立”,批评也就由充当文学的附庸而转为一种独立的创造“艺术”。

印象主义的哲学基础是相对主义和怀疑论,认为宇宙万物永远都处于变动的状态,不可能真正把握客观真实,一切所谓“真实”都无非是一种感觉,是相对的、主观的。这样,印象主义者就特别强调以个人的感觉与印象去取代外在的既定的批评标准。或者说,干脆否定任何批评标准。

由此出发。李健吾也否定批评中存在任何客观的固定的标准。对于许多批评家都特别关注作品的所谓“客观意图”。他认为是不存在的,因为即使是作者本人也不一定就能说得清楚,那么批评家就更加无从解释了。更何况人与人的差异极大。同样的事物也会有不同的解释。所以任何解释也都无所谓是否合乎标准。所以,李健吾的批评重在对于作品的整体的审美把握。首先是作品,首先是阅读,首先是体味。“批评的对象也是书”,“凡落在书以外的条件。他尽可置诸不问”。首先“自行缴械,把辞句、文法、艺术、文学等武装解除,然后赤手空拳.照准他们的态度迎了上去”。要用“全份的力量来看一个人潜在的活动,和聚在这深处的蚌珠”,要“像一匙白松糖浆,喝下去,爽辣辣的一直沁到他(作者)的肺腑”。否则,“缺乏应有的同情”,就“容易限于执误”。他强调直觉,强调感受,“批评的成就是自我的发现和价值的决定”。据说如今有的批评家很少读作品,或是浅尝辄止,他们的批评隔靴搔痒,戳不到痛处,也就难怪了。

二、实质上。他是在将中国传统文学批评理论现代化

正如温儒敏在《中国现代文学批评史》中所说:“中国传统批评思维方法不无精微之处,在和世界各种不同文化背景的批评理论的比较中。中国古典形态的批评确能独具特色。一般而言,我国传统批评多采用的诗话、词话、小说评点等松散自由的形式,偏重直觉与经验,习惯于作印象式或妙悟式的鉴赏。以诗意简洁的文字,点悟与传达作品的精神或阅读体验;另有一种传统批评的路数则截然不同,那就是作纯粹实证式的考据、注疏和索隐。但是不管哪一种,都不太注意语言抽象分析和逻辑思辨,缺少理论系统性。中国传统的文学批评所依赖的不是固定的理论和标准,而是文人大致相同的阅读背景下所形成的共同的欣赏力和判断力,这些都是沟通批评家与作者、读者感受体验的桥梁。”

如果我们抛开各种令人眼花缭乱的主义与术语.仔细看一看李健吾所作的许多评论,用心体会一下的话,就会发现李健吾虽然被冠以印象主义,但他对许多作家作品的精微的议论却更令人想起中国古典的文学评论,如《文心雕龙》、《人间词话》等等。他之所以推崇印象主义,是因为它从本质上与中国的古典文学批评是相通的,李健吾是想用印象主义的理论来收束中国传统文学批评,使之更富有操作性。更容易符合现代化的要求。

篇(10)

爱国也需要生命,生命力充溢者方能爱国。至如阉寺性的人,实无所爱。对国家,貌作热诚;对事,马马虎虎;对人,毫无情感;对理想,异常吓怕。也娶妻生子,治学问教书,做官开会,然而精神状态上始终是个阉人,与阉人说此,当然无从了解。在沈氏的人生观里,“生命”是人生价值至高无上的尺度。由这种人生价值观,沈从文建立起了他的美学观。’

我是个对一切无信仰的人,却只信仰“生命”。美固无所不在,凡属造型,如用泛神情感去接近。即无不可见出其精巧处和完整处。生命之最高意义,即此种“神在生命中”的认识。

在沈从文看来,人生可分为两种形式:生活与生命。生活是需要被超越的现实层,而“生命”形式又是一个由低到高的动态过程:自在生命形式,“人在社会中的义利取舍符合人的自然本性……不为金钱、权势所左右”;自为生命形式,“经‘理性’与‘意志’认识并驾驭人生”;自为生命形式还须“扩大到个人生活经验之外”,“粘附到这个民族的向上努力中”,“对人类远景凝眸”。生命具自然性,应是人性的自然张扬,是强健生命力的健康发展;生命又具神性,生命的本质是情感,生命的意义在于对美(真善美的统一)的追求——美在生命,沈的文艺美学观。沈从文描述了“生命”的四种基本状态,即原始生命形态、自在的生命形态、个体自为的生命形态及群体自为的生命形态。群体自为即个体自为的一种升华,即“时时刻刻把自己一点力量,粘附到这个民族的向上努力中”。(《白话文问题》)到了这个阶段,“生命”便具有了“神性”。“生命之最高意义,即此种‘神在生命中’的认识”。(《美与爱》)

不信一切唯将生命贴近土地,与自然相邻,亦如自然一部分的,生命的单纯庄严处,有时竞不可仿佛。至于相信一切的,到末了却将俨然得到一切,唯必然失去了用为认识一切的那个自己。

这是两种人生。后者显然是那个丧失人性,失去“自己”的“生活”,前者则是与自然契合的原始人性,即“生命”的最初形式。“一切所为,无一不表示对于‘自然’的违反。”于是人成为物的奴隶,导致人性的“扭曲”。(《烛虚》)其生命“与自然为邻,亦如自然一部分”,“自然单纯庄严处,有时竞不可仿佛”(《绿魇》),则表现为“人与自然契合”,是人性合乎自然。从这种认识出发,他颂扬了湘西山民原始的“单纯”、“雄强”与“热情”,即使这种“雄强”与“热情”以“野蛮”形式出现,他也对包含其中的原始生命力予以肯定。沈从文曾说:“我崇拜朝气,欢喜自由,赞美胆量大的,精力强的……这种人也许野一点,粗一点,但一切伟大事业伟大作品就只这类人有份。”(《(篱下集)题记》)但是,沈从文终究不认为这是“生命”的理想形式。这种符合单纯的“生命”形式,到底还处于一个原始自在状态。“虽不为人生琐细所激发,无失亦有得,然而‘其生若浮,其死则休’,虽近生命本来,单调又终若不可忍受。”因此他要求人对“生命”要有一种从自在状态到自为状态的自觉认识。也就是说,“生命”最高形式,表现为“对人类远景凝眸”的“幻想或理想”。这种多层次生命观,与黑格尔暗合。在《美学》中,黑格尔认为,当自然形象“见出受到生命灌注的互相依存关系时”,就呈现出自然美;然而,植物或动物的灵魂只停留在“内在状态”,不是“自为”的,它的美就受到局限;而“人体现象的无比优越性在于敏感”,因而,人的生命高于动物。然而,“在具有心灵意识的直接现实里也最充分表现出对外部世界的依存性,使人不能‘见出独立完整的生命和自由’,而‘一切真理只有作为能知识的意识,作为自为存在的心灵才能存在’,为此,人的心灵必须‘从它的在有限的事物行列中漫游的迷途中,解脱出来’,因为,这种生命和自由的印象却正是美的概念的基础。”

不管是故事还是人生,一切都应当美一点!丑的东西虽不全是罪恶,总不能使人愉快,也无从令人由痛苦见出生命的庄严,产生那个高尚情操。我只想造希腊小庙……这神庙供奉的是“人性”。我要表现的本是一种“人生的形式”。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

一个好的文学作品,照例是会使人觉得在真美感觉外,还有一种引人“向善”的力量的。说的“向善”这个名词的意义,并不属于社会道德那方面“做好人”的理想,我指的是这个读者从作品中接触了另外一种人生,从这种人生景象中有所启示,对“生命”能作更深一层理解。只看他表现得对不对,合理不合理,若处置题材表现人物一切都无问题,那么,这种世界虽消灭了,自然还能够生存在我那故事中。这种世界即或根本没有,也无碍于故事的真实。

沈从文要求艺术表现“生命”。这种“生命”,包含着它的现实存在与它内在的趋向(人类向上的憧憬)。这样,文学艺术创作的现实描绘与理想追求,客观反映与主观创造这两个侧面,由“生命”本身所具有的内涵凝聚起来了。沈从文正是通过这种“美在生命”的文学理想的展示来改造社会,表现自己“对于人类智慧与美丽永远的倾心,康健诚实的赞颂,以及对于愚蠢自私极端憎恶的感情。”“一个伟大作品,总是表现人性最真切的欲望,——对于当前社会黑暗的否认,对于未来光明的向往。…‘《边城》中人物的正直和热情,虽然已经认为过去了,应当还保留些本质在年轻人的血里或梦里,相宜环境中,即可重新燃起年轻人的自尊心和自信心。”

如《会明》中的“堂·吉诃德”式的会明的形象,正如屠格涅夫指出的,堂·吉诃德本身表现了对“某种永恒的”真理的信仰,他全身心浸透着对理想的忠诚,为了理想他准备承受种种艰难困苦,准备牺牲自己的生命。“会明”的意义溢出了会明形象本身的范围——要信守人类社会中那些具有永恒意义的真理,不为时流所动,并随时准备为自己的信仰承受苦难!这或许就是文学史上说的“第一印象”(接受美学)。这种“第一印象”捕获到一种具有普遍意义的人类精神现象。与之相关的文学作品也就是人类反省自身灵魂的一面镜子。如浮士德、哈姆雷特、堂·吉诃德、阿Q等。而沈的“湘西”(《边城》)也是可以和陶渊明的“桃花源”、崔颢的“黄鹤楼”、鲁迅的“绍兴”、老舍的“茶馆”等相提并论的。沈着意“创造一点纯粹的诗,与生活不相粘附的诗”,创造出不同于现实的“异在”。“在‘神’之解体的时代重新给神作一种赞颂。在充满古典庄严与雅致的诗歌失去光辉的意义时,来谨谨慎慎写最后一首抒情诗”。(《水云》)沈从文继承的正是“五四”的人文理想。虽然没有像鲁迅那样,多侧面揭示国民性种种弊症,以引起疗救的注意,积极寻找改造社会的方式;但沈从文强凋通过人性美的展现和讴歌,以实现国家和民族的重建。沈从文的文学立场仍然是坚持为人生,为社会,而并非脱离现实的梦呓。

农村社会所保有的那点正直素人情美,几乎快要消失无余,代替而来的却是近二十年实际社会培养成功的一种唯实唯利庸俗人生观。敬鬼神畏天命的迷信固然已被常识所摧毁。然而做人时的义利取舍是非辨别也随同泯没了。在沈的美轮美奂的作品文字背后,总有一种对“生命”的美丽、庄严所作的歌颂的主旋律及对其受压抑和摧残所生的悲悯。湘西题材和都市题材的分野,表现了亲和乡野、疏离都市,鄙弃阉寺性的都市人,厚爱生命力旺盛的“乡下人”的情怀。杨义在《京派与海派比较研究》书中说到:沈的小说“可以看作北中国古都文化心态和西部中国初民文化遗留的审美凝聚物,看作南方的古楚文化遗风和北方远离政治旋涡的文化城中闲适飘逸心境的人性共鸣曲。”

人性(“生命”),是沈从文创作的起点和归宿,他主张“一个伟大作品,总是表现人性最真切的欲望”。因此“人性”是认识和评价沈的基石。沈的人性理想主要表现为讴歌健全人性和抨击人性扭曲这两个方面。他认为文学应从表现人性、感化教育读者,鼓舞人向上这一点出发,沈自称是“人性的治疗者”。沈人性理想的核心是用淳朴的人性美来改变现实的黑暗,恢复民族元气,重塑民族品格。与“人性”相适应,信仰“生命”是沈整个文学创作的重心。这也就又联系到沈的文学理想,“工具重造”、“经典重造”,用文字重塑民族品性,提升民族竞争力。“在沈从文独具异彩的文学创作背后,是他始终坚持的富有个性特征的审美理想……在寻找和建立理想的生命形式这一根本观念烛照下,沈从文钟情不已的其实是一项重造民族品德、重新弥和人与人关系的实实在在的事业。……(他)不仅没有忘怀过去,而且独辟一片‘湘西世界’,执拗地探求心中美好的人性,讴歌质朴雄强的人生,的确不失为一个兼具艺术才情、文化热肠与独立人格的优秀作家。”

不管是故事还是人生,一切都应当美一点!丑的东西虽不全是罪恶,总不能使人愉快,也无从令人由痛苦见出生命的庄严,产生那个高尚情操。我只想造希腊小庙……这神庙供奉的是“人性”。我要表现的本是一种“人生的形式”。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

一个好的文学作品,照例是会使人觉得在真美感觉外,还有一种引人“向善”的力量的。说的“向善”这个名词的意义,并不属于社会道德那方面“做好人”的理想,我指的是这个读者从作品中接触了另外一种人生,从这种人生景象中有所启示,对“生命”能作更深一层理解。只看他表现得对不对,合理不合理,若处置题材表现人物一切都无问题,那么,这种世界虽消灭了,自然还能够生存在我那故事中。这种世界即或根本没有,也无碍于故事的真实。

沈从文要求艺术表现“生命”。这种“生命”,包含着它的现实存在与它内在的趋向(人类向上的憧憬)。这样,文学艺术创作的现实描绘与理想追求,客观反映与主观创造这两个侧面,由“生命”本身所具有的内涵凝聚起来了。沈从文正是通过这种“美在生命”的文学理想的展示来改造社会,表现自己“对于人类智慧与美丽永远的倾心,康健诚实的赞颂,以及对于愚蠢自私极端憎恶的感情。”“一个伟大作品,总是表现人性最真切的欲望,——对于当前社会黑暗的否认,对于未来光明的向往。…‘《边城》中人物的正直和热情,虽然已经认为过去了,应当还保留些本质在年轻人的血里或梦里,相宜环境中,即可重新燃起年轻人的自尊心和自信心。”

篇(11)

中图分类号:G6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3-9082(2017)11-0-01

引言

几十年来,人们对于文学的教诲功能以及伦理价值的问题就有各不相同的看法,也起过不少次的争议。有的人认为文学的基本功能就是审美,因此其基本价值就是审美价值,还有些人认为文学的伦理价值就是利用伦理道德对文学进行审视和评定,认为文学作品中的伦理道德妨碍了文学作品的自由创作。因此,对文学的价值和功能问题展开深入的探讨是非常有必要的。

一、文学的基本功能——教诲功能

所谓教诲,指的就是展开积极的、正面的道德教育以及知识学习,在二者的关系中,教诲功能实现的最主要的方式就是学习知识。所以有的人认为,教诲功能在文学作品的所有功能中最为重要,因为具有教诲功能,文学作品才能体现出其社会实际意义。

之所以说文学的基本功能是教诲功能,这主要是由文学的性质决定的。从一定意义上来说,文学伦理学批评的观点就是文学是在伦理的发展中逐渐发展的,持有这种观点的研究者认为文学与伦理是相伴产生的,文学的作用就是为社会提供伦理指南[1]。从二者的关系来看,文学与伦理是密切相关的,文学的功能主要通过教诲功能来实现。人们通过阅读文学作品,逐渐形成自己的伦理判断,这些判断的形成与教诲是息息相关的。教诲功能体现最为明显的就是在文学中,我们对人类发展的各个阶段的文明成果进行总结,能够发现人类主要是从榜样或者一些道德实践中获得教诲。而文学正是如此:通过对道德事件或者一些榜样人物的描写,描述作者本身的观点而带动人们的情感,这都是文学的教诲功能在发挥作用。教诲功能的实现方式可以有很多种,但是最终目的都是相同的,那就是帮助人们成为一个善良、对社会有价值、有道德的人。

纵观人类社会文明发展的过程可以发现,文字被发明之后人类从被动接受的时代转化到了可以自主选择的时代。人类社会发明文字的主要目的是将历史经验记录下来,以供后人学习和参考,并逐渐演变为一种不成文的规定。文字被发明出来,原先口耳相传的道德规范就逐渐转变为由文字形式来进行记载,比如寓言、诗歌、小说等等,而构成这些文字的文本,我们就称之为文学[2]。这些文学通常记载人类在生存以及发展的过程中所积累的道德经验或者感悟体会,因此,他们的价值就在于对人类进行教诲。

经过了自然长期的演变和选择,人类社会需要对伦理道德进行选择,以体现人类与其他动物不同的地方,这时候就需要对人类进行说教以及榜样,这就是所谓的教诲。在人类的现实生活中,能够作为人们道德榜样的任务并不是经常出现,因此文学创作者就需要进行虚构,将历史上曾经发生过的有关道德榜样的故事进行提炼和总结,并用文学的形式表现出来,以供大家学习或者效仿。比如我们所读的《三国演义》,其中诸葛亮“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高尚情操广为流传,还有岳飞赤胆忠心、精忠报国的故事也值得我们赞颂或者弘扬。因此,不论是古代文学还是现代文学,不论是中国文化还是西方文化,它们对于我们来说都具有一定的教诲功能。只要有文学存在,其教诲功能就不会消失。

二、文学的核心价值——伦理价值

文学之所以具备一定的价值,主要来源于文学所具有的作用,这句话也就是说,文学通过发挥其作用体现其功能。文学的作用是多样化的,文学的功能也具有多樣化。例如,文学可以对政治、经济和文化进行详实记录,因此文学具有社会价值;文学可以带给人们一种精神上的审美享受,因此文学具有审美价值;文学能够向人们传播实用的生活技巧,因此就赋予了其学习价值;文学还可以作为书籍在商店售卖,因此就赋予其商品价值[3]。尽管文学有各种各样的价值,但是其最核心的价值只有一个,那就是伦理价值。

有的学者认为文学作品中最重要的价值是审美价值,将审美价值放在其他价值之上。从一定程度上来说,这种说法是片面的。我们已经了解到审美和文学本身并不存在联系,所以也就不是文学的基本功能。并且审美价值是就审美主体来说的,而不是文学本身的价值。文学伦理学批评认为文学的基本功能是教诲功能,这就决定了文学的核心价值应该是伦理价值。文学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发挥着各种各样的作用,具备多种价值,然而不论其有多少种价值,都应该以伦理价值为前提。

为什么说伦理价值是文学最核心、最重要的价值呢?这是因为伦理价值能够充分展现文学作品的社会本质。尽管文学具有其他种价值,但是这些价值都从不同程度上与伦理价值联系在一起。在文学所具备价值体系中,审美是其很重要的组成部分。比如:读者能够从李清照的诗歌、列夫托尔斯泰的小说、安徒生的童话中感受到这些作品的美,陶冶情操。这些都是美的体现,审美价值是其表现形式之一,但并不是其核心价值,因此审美价值不能对伦理价值的地位形成撼动。读者在阅读这些文章时,虽然获得了审美的享受,但是文学作品的最终价值并不仅仅于此,读者需要在品读过程中体味作品的伦理内涵。比如我们在欣赏《麦克白》时,我们不仅仅看到麦克白的伦理失误造成了故事悲剧的性质,,还要将自身的情感逐渐转变为一种道德情感,即从这个人物的身上有所感悟和收获。可见,这种从欣赏到最终的伦理这一转化过程,就足以表明文学审美的形成过程包含在伦理价值的形成过程中,审美仅仅是伦理价值在形成时的一个必经阶段。

文学作品可以用来阅读赏析,并且在赏析的这一过程中,我们还能进一步升华我们的情感,使我们的心灵得到净化。我们在阅读文学作品时,文学充分地发挥其自身的阅读作用。阅读作品能够净化人的情感,说明文学发挥了其审美作用,升华了人们的情感体验,提高了人们的道德自我约束能力,这是文学的教育功能在社会中的体现,而这一功能最终展现的价值就是伦理价值。

三、结束语

综上所述,我们了解到文学的功能其实就是文学作品所具备的特点对读者的生活以及身心发展所带来的影响,而文学的价值则是由文学的功能承载并实现的。我们对文学功能的研究就是对文学价值的研究。尽管文学的功能是多方面的,但最主要的就是教诲功能,而其价值主要是通过功能所体现出来的,所以核心价值自然是伦理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