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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车一晃一晃进入大全11篇

时间:2022-06-11 02:27:46

绪论:写作既是个人情感的抒发,也是对学术真理的探索,欢迎阅读由发表云整理的11篇坐车一晃一晃进入范文,希望它们能为您的写作提供参考和启发。

篇(1)

寒冬季节,我因为一元钱又和母亲吵了起来。事情是这样的:母亲她给了我一元钱坐车。可车费要两元,少了的一元怎么办?母亲有些泼妇骂街的姿态,她说:" 坐环行车不行啊?!””我咬着唇,感觉万分可笑的"切””了一声。难道你不知道,我不会坐环行车吗?十五分钟一班,你想让迟到?好像青春时期就是如此爱面子,我什么也没说出来,狠狠地瞪了一眼比我矮半头的她,提起一旁的书包头也不转的走了。

脚下是一阵疾风,我拎着书包快走到楼下。仿佛一瞬间,我看到身边的事物都是那么肮脏,那么的不顺眼。路人穿着难看又"村姑””的衣服从我面前走过,眼前的雾也有些浓重,仿佛它包裹着我的身体,正勒着我的喉,我是忍受了多大屈辱似的。我感到来自全身的不适,那种厌恶感甚至让我想吐。远远的,开来一辆橘色大巴。应该是环形车,我暗自思付,看吧,看吧,没了你我一样可以,感到了一阵欣喜,我准备举手找车。后面突然传来一阵声音,"坐错了!””我慌忙放下手,朝后望了望。奇怪,没人呢,刚才的声音似乎是……我朝楼上望去,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影,她退了下去,留下了一句话;"坐反了!””

真的是你。你为什么对我那么"苛刻””,如今又对我那么好?

反方向处,一辆橘红色的车,那么招摇的开了过来。这次该对了吧,我不禁又朝楼上望去----人去楼空。

我招了招手,巴士缓缓停下,两扇大门重重的靠向两边。同行的人都急匆匆走进车内。这一刻,我黯然了。你是如此轻易原谅我的任性,而我却对刚才所发生的一切耿耿于怀。原来,你一直在寒风列瑟的早晨注视着我,而我,却已无所知。你让我如何能原谅自己呢?

我走进车内,投下了刚才与你赌气而被捏皱的一元纸币。

此时,车内满座。我挂着车环。不过,还好,正可以透过车窗望向你常常看我的地方。

篇(2)

我上班后,每隔一段时间都要乘车穿梭于单位与家之间。那时跑一个单程,需用5个多小时。每次乘车,风雨无阻,走过春夏秋冬,像放风筝一样把自己放出去,家中的妻儿又用盼归的目光把我收回来。这段铁轨,就成了一条沉甸甸的拉链,火车便是那枚拉锁,一会儿开启,一会儿缝合,来来往往,如日月的光梭织着工作、生活、家庭的锦缎。

时光荏苒,光阴似箭,现在铁路进入了电气化时代,有了“蓝剑号”、“和谐号”。今年春运第二天,我在车上与邻座津津乐道,热议铁路这些年的变化,憧憬乘上动车的美好明天和未来。邻座一位七十开外的老人接过了话茬:“现在的人啊,真是生在福窝窝里了,赶上了这么好的时代。坐火车安全又快捷,回趟家比过去缩短了大半以上的时间,好方便哦。我们年轻那阵子,这条线一路上全是崇山峻岭,一条简易的公路跑汽车,出一趟远门简直难于上青天,更不要奢望有火车坐了。”他满是皱纹的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讲到兴头上,老人还哼唱了一首过去民间流传的歌谣,讲述那个时代的人从镇远步行到玉屏的歌谣:“镇远下来五里牌,转个弯弯箱子岩。几脚跨过两路口,蕉溪街上买草鞋。铺田才把草鞋穿,不觉来到鸡鸣关。哪怕山高路又险,走过一山又一山。青溪城里吸袋烟,炎炎烈日已西偏。羊坪街头吃晚饭,玉屏就在眼面前。”这短短的几句唱词,运用了夸张手法,唱出了一百多里行程的概貌。

而今天,我们坐上火车,这段路也就一个来小时就到了,快捷又平安。

铁路,用我温情的目光读你,我想说的话还有许多,要表达的情感才刚刚开始。每年的春节是在外打拼的人们最重要的节日,无论路途多么遥远、行程多么艰难,团圆、尽孝的传统仍让和我一样的千万人汇聚一起,从而形成了当今世界上周期最长的运输高峰。铁路凭借安全可靠、价格低廉、适于长距离旅行等特点,成为万千旅客首选的出行交通工具。而铁路员工是以既感压力又笑迎挑战去服务春运的。王菲演唱的《乘客》像幽灵般扑进我此刻的思绪和所有的想象:

高架桥过去了路口还有好多个

这旅途不曲折一转眼就到了

坐你开的车听你听的歌我们好快乐

第一盏路灯开了你在想什么

歌声好快乐那歌手结婚了

坐你开的车听你听的歌我不是不快乐

篇(3)

奇特旺位于尼泊尔南部,因国家公园而闻名,那里的茂密丛林是诸多珍惜动物的乐园。如果不是亲自前往,真难以想象这样一个小小国度会有这么一大片令人充满探险欲望的土地。

说“鸟语”的小个子

奇特旺距离加德满都约5个半小时的车程,由于在国家公园中许多游玩项目有一定的危险性,需要向导带领,因此散客们通常会在加德满都找一个旅游点,谈一个三天两夜的行程打包价。

这样的旅游点在加德满都随处可见,通常背包客所住的hostel的前台就承接这样的业务。而我和老公谈下来的价格是55美元/人,包括去程的车票,几天的餐饮及在当地的住宿和游玩项目。

去奇特旺的公路还算平坦,但由于我们乘坐的长途车没有空调,而尼泊尔人民在近36度的天还喜欢在车垫上放上厚厚的海绵垫,把我俩热得七荤八素。好在这并不妨碍我们的游兴。

我们住的地方在国家公园之外(住公园内的旅馆条件比较好,当然价格也贵很多),类似小型别墅,虽然避暑设施只依靠风扇,但房间干净雅致。外有大片的花园,让人一下子就爱上了那里。

到达旅馆时是烈日当空的正午,接待我们的是一个比我还矮半个头的小个子导游,黑黑的皮肤,说一口流利的英文,偶尔还能说几个字正腔圆的中文词语。为了避免被太阳晒伤,他建议我们先进屋睡个午觉,等太阳不那么猛烈时再出来活动。

然而,花园的美景让我和老公怎么也闲不下来,举着相机东拍西拍。小个子见状便引我们来到旅馆入口处的一片鸟语声声的树林里。小个子先是“嘘”了一声,然后示意我们轻轻跟着他,随即,他的嘴里也同样“唱”出了鸟声,一边指着高处树丛中的一只鸟,一边拿出手中一本满是小鸟图片的书,指着其中一只,告诉我们就是这个。

机灵的小个子“唧唧喳喳”唱着不同的鸟语,而我们的视线也随着他的手指看到东看到西,很多隐藏在树林中的小鸟也渐渐露出庐山真面目。小个子说,他已经学了快6年的鸟语,现在只要听声音就可以马上辨别出是什么种类的鸟。这简直就是一门绝活啊!

大象坐骑

约莫4点多,小个子带领同行的游客来到大象饲养中心。这是全球两大亚洲象饲养地之一,另一个在孟加拉。

几十头大象被分隔在独立的围栏中,有些安静、有些则来回摇晃着身体和长鼻子。由于天气炎热,许多小象则干脆躲在象妈妈巨大的身体下避暑。在饲养中心门口,我花了60卢比买了包大象饼干,放在手里晃一晃,就有小象遗忘了炎热,从妈妈身体下钻出来,用长鼻子卷起饼干塞进嘴里,一副贪吃的可爱模样。

去饲养中心只是与大象初步接触,第二天下午的骑大象活动,则是彻底与大象“粘”在了一起。骑在大象高高背上有点坐船的感觉,大象一走,人就跟着来回晃动,起初很不习惯,慢慢地就适应了。不过,不是谁都受得了那滋味的,和我们乘坐同一头大象的是一对来自立陶宛的小夫妻,女孩没多久就开始“晕大象”,近3个小时的行程,她始终趴在象背的栏杆上,难受得说不出话。

巡象师光着脚,拿着细细的竹竿骑在大象的脖子上。他告诉我们,我们骑的那头大象有45岁高龄了。难怪,耳朵脖子上已布满了“老年斑”。

大象载着我们进入丛林寻找珍惜动物。起先和其余几头大象一前一后地走着,到稍微深入一点的地方,象群就走散了,各自走在茂密的丛林中。周围有鸟声,偶尔还会传来几声不知是动物还是刮风的声音。

好运气的我们很快就在丛林中找到了梅花鹿和孔雀。濒临灭绝的独角犀牛我们一下子就找到了两个。犀牛在林中傻傻地站着,大象驮着我们站在它面前,我们激动地按着手中相机的快门,犀牛偶尔抬头看我们一眼,见怪不怪地干着自己的事情。

训象师说,如果足够幸运的话,在丛林中可以找到孟加拉虎。虽然好几次我们都隐隐听到了虎啸声,可惜还是没能一睹庐山真面目。惋惜之余,我们仍然为美丽的丛林所折服。而当一路摇晃的大象驮着我们走回旅馆时,我们已经腰酸背痛到几乎无法站立了。

丛林探险

当然,真正的丛林探险还是需要自己走着进去才算过瘾――这便是丛林徒步。

在丛林入口处,小个子向导除了告诉大家一定不能大声喧哗,要跟紧队伍外,还教会了我们如果遇到凶猛动物时的逃生秘诀。呵呵,听起来真的很简单,那就是,自己上树!“I’m a guide, not God.”他风趣地“推卸”责任道。

在茂密的树丛中漫步,有些紧张、有些兴奋、有些期待。幸而这次探险中除了目睹了一只独角犀牛的屁股外,并没有遇到凶猛动物,也就不必使出上树的逃生“密招”。走出丛林,到达一处哨岗时,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来。

爬上哨岗的楼梯,放眼望去,前方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风吹草动,让人联想起了电影《狮子王》里那片郁郁葱葱的非洲大草原。

同行的几人干脆躺在哨岗围栏的长凳上呼呼睡起大觉,临走还不醒来,害得小个子急得大叫,“再不走就要被动物吃掉了!”

尼泊尔10日自助行全攻略

D1:到达加德满都,游览皇宫、杜巴广场、猴庙,夜晚在泰美尔逛街。同时预订好第二天去奇特旺的行程。

D2:7:15前往奇特旺的车发车。13:55到达奇特旺。入住旅馆并用完午餐后,小睡片刻,16:00前往大象饲养中心看大象,回来途中参观塔鲁族人的村子。晚餐后在旅店的花园里聊天。21:00开始塔鲁族人的歌舞表演。

D3:早饭后独木舟漂流,上岸后丛林徒步。午饭后睡一个午觉。15:00坐车去骑大象,进入丛林深处探险。

D4:早起看鸟,早餐后,搭乘前往博卡拉的大巴,约6个小时到达。换上拖鞋,在博卡拉小镇上悠闲的逛街。

D5:清早在门口小店里借两辆自行车,80RS/人/天,前往Deivs瀑布,并游玩对面的洞穴。下午换上拖鞋和裙子,去费瓦湖泛舟。

D6:坐大巴返回加德满都,6个多小时车程,下午游览女神庙,夜晚继续夜游泰美尔疯狂购物。

D7:游览巴德岗,一个安静而值得发呆的好地方。

D8:游览加德满都谷地的第三个城市帕坦。

D9:加德满都全城闲逛

D10:飞机返回中国

尼泊尔的吃穿住行

吃:

尼泊尔当地以各式各样的咖喱闻名,味道相当不错,而且价格十分便宜,两个人通常30来元就能在不错的饭店吃上一顿。尼泊尔当地水质不好,建议喝瓶装的矿泉水。不过我们也喝过不少饭店里餐前送上的非瓶装水,一点问题都没有。

穿:

尼泊尔的气候非常不错,四季如春,但南部地区在夏天还是会比较炎热。春秋季节去一般白天只要穿短袖,夜晚加一件薄衬衫就可以。

住:

尼泊尔的住宿相当便宜,通常人民币60~70元就可以住一晚干净整洁的hostel。不过,这一类型的旅馆都只有电扇,且尼泊尔人民不睡草席,普遍喜欢睡超厚的棉垫子。但在春秋季节,晚上还是能熬过去的。

篇(4)

我安静而有惯性的生活彻底被破坏。我开始惧怕火车,倒不是它给我带来的困倦与劳累,这些我都可以轻易地克服。它像一头贪婪的怪兽,吞下我的巨额时间。白天还好,可以看看窗外的景色。云贵高原的山川大地颇具视觉冲击力,火车弯曲着穿行在高山峻岭、隧道和高架桥之间,壮观景象与幽暗场景相继交替,一幅画面切着另一幅风格不同的画面,一种心理感觉还来不及转换,另一种心理感觉又涌上,比蒙太奇的镜头来得更快捷。这是对视觉的一种刺激,更是对思维的一种考验。但太多黑暗漫长的隧道带来了单调和阴冷,呼啸而过的风和咣当咣当的声音甩在身后。列车钻出隧道,眼前断然一亮,那些青山绿水又在眼皮底下站立,闪耀,渐次消逝。

坐长途火车,难以打发的时间成为一种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煎熬。我在车上不爱看书,进入不了阅读的状态,但我喜欢闲坐着胡思乱想,随身携带的包里装着几本诗集,惠特曼的,海子的,昌耀的,或者于坚的。这些书籍,即使不去翻阅,也让我在旅途上觉得心安理得。坐车最适合读短诗,省时,养眼,又可以充分释放短诗精粹的精神力量和审美空间。在这样特定的接受环境中,掩卷遐思,感触定与常态不同。这么多年的火车生活,我只在列车上写过一组诗歌。“我的村庄没有溪流 多年来/一直成为我的心病/我想为她画一条溪流/像车窗外静静流淌的那条小溪/不宽阔 但水流清澈/鹅卵石在阳光下闪光/鱼虾穿过它们的幸福童年……”(原载2006年11期《诗刊》下半月刊)火车是想象型的场景和工具,当我的双脚一踏上大地,那些曾经的想法便烟消云散。

夜行的火车最具隐喻色彩。一列通体明亮的长龙冷漠地穿过漆黑的山野,稀稀疏疏亮着几盏灯光的村落和灯光闪烁得纠缠不清的城市。这三种景致成为夜行火车摆脱不掉的生命状态。城市的夜像一片汹涌的海洋,浮泛着黄色的、雪白的、红色的、绿色的灯光,那么热闹,耀眼,那么虚幻和迷离,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被远远地抛在身后。火车满载着一整节车厢的疲倦和瞌睡,摇摇晃晃地向下一站奔去。我们迷迷糊糊地趴在桌子上,靠在座椅上,手脚有些麻木,腰有些酸痛。

篇(5)

在附近的几条街上一遍遍走着,直到夜色降临,街上路灯车灯亮起,爸的住处却依然没有着落。他让我先回学校,很“潇洒”得说肯定能找到的,大不了坐车回火车站呆一夜。我心中又急又怕,甚至以为爸要流落街头,可我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轻声嗯了一句,在他面前多说一个字,那已经忍到极致的眼泪恐怕会再也收不住。不想让他看到,我便立刻转身离去,而后,视线一片模糊。

大学的第一天,就已经让我深深感受到,“贫穷”在这座大城市里的无力挣扎与无地自容,并让我在进入大学很长一段时间里,不停得迷失,在自卑中深陷。

依然记得,当知晓班里只有我一个人贷款上学时,我的脸刷得红了。当身边同学掏出自己的三星、苹果手机时,我是多么羞于拿出高考后在家买的几百块的山寨手机。当舍友买了一件一千多的衣服时,我不禁惊叹。妈一天在家才挣30元,挣一个月也买不起这么件衣服。我不敢和他们一起去逛街,我怕自己会倾家荡产了。我不敢主动跟他们说起我的家庭,避免涉及“农村”“贫困”的字眼,甚至不会使用“堂屋”“姥娘”这样听起来低端土气的用语,而学着他们代之以城里的“客厅”和“姥姥”。

那时的我,是那样的谨小慎微和敏感脆弱。我觉得自己就像是只蜗牛,每天背着沉重的壳,被贫困和自卑压得喘不过气,过得好累。而所谓的自尊,更像是揉成一团的废纸,被自己扔进了垃圾桶。

大一下学期,为了赚生活费,我去学校附近一家烧烤店打工。有一天给顾客端菜,竟然发现是几个同班同学。当时,我觉得很尴尬,不好意思得笑了。但他们反倒很自然,还开玩笑说:同学来是不是得打折呀。那一刻,从他们身上,我能体会到一种真诚的关切,心里觉得暖暖的。

我还以为他们会因为我是农村人瞧不起我,会因为我的家庭贫困,不屑于与我交往,我以为或许,所有的“看不起”、“歧视”,都只是我臆想出来的。而所有殚精竭虑的掩饰,都只不过是在让自己更加卑微。

慢慢得,我开始尝试打开自己的心,并学着真正融入到这个集体,这所学校。我告诉他们,我是家里超生的孩子,小的时候喜欢和哥哥去河里捉鱼,还经常和姐姐抢猫咪;我会经常打扫宿舍卫生,起早帮舍友带早饭,舍友给我过生日的时候,说我是她们遇到的这辈子值得相交的人;班里同学会在混篮比赛上,喊我的名字加油;大家还一起去广院之春比赛现场起哄嘘人。

如今,一晃大学本科四年已经过去了。这四年里,我做过校内的勤工助学和校外的兼职,并且一直在拿奖学金,给家里减轻了生活负担。回顾在广院的生活,可能我并没有做太多事情,但当历数一些经历时,还是为自己的成长和成熟感到欣慰。

大一寒假和学校的河南老乡去南阳支教,心疼那里手被冻得发裂流脓却又对都市如此渴望的孩子;去通州养老院做义工时,老人们的侃侃而谈让我敬佩;大三和同学做北京地区流浪人员现状调查,拍摄尘肺病人专题片的时候,我看到了那些真正在底层为了生存挣扎的人,而又深感自己的力量微弱;每个星期我都去西门一位过百岁的老爷爷那里,买一双4块钱的鞋垫,倔强的老人不肯接受别人的施舍,我只好以这种方式来维护他的尊严。

在家的时候,爸常跟我提起我们家延续下来的字辈——“义顺为本”。爸这一辈是“义”字辈,当年,为了在抗美援朝战争中负伤的爷爷,他放弃当兵的机会,一辈子留在了农村。爸做人做事的“义”和“顺”对我影响很大。高考报专业时,我坚定得要报考新闻学,就是觉得新闻记者是可以带给别人帮助的。

由于大学期间学习成绩优异,综合测评总排名专业第二名,在大四上学期,我顺利保送上了本校的研究生。还记得查到录取通知的第二天,我打电话给家里,妈听了很高兴,就像当年我考上大学一样。问起爸的情况,她在电话里,轻描淡写得说半个月前受了点儿伤。我突然想到高考那年爸的腿被一根木棍扎穿在床上躺了一个月,他们也愣是瞒着我。瞒着爸妈,当天晚上我买了车票,站了一夜,第二天到家,才知道爸是在开三轮车收谷物时,不小心把腿卡在车里,缝了八针。到家那天,他竟然下床又出去干活了。我甚至有些不敢去看他的腿,黑瘦得像是两根干柴,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疤印。妈总说,爸的肉就是“狗肉”,能忍能挨的。我开玩笑说,俺老爸要是生在战争年代,绝对是一条好汉。

离家的前一天晚上,妈和我在堂屋包饺子,爸一个人在房间里开着电视,累得睡着了。我和妈聊着天,说我会攒钱,等毕业的时候,一定要让他们来北京好好看看。妈笑了,但脸上随即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咱这农村人的,让你同学看到了是不是不太好。我抗议了:农村人咋了,咱农村人朴实能干,不比别人差。妈又笑了,轻轻点了点头。

今年5月份,毕业前一个月我兑现了自己的这个“承诺”,将妈和姐姐接到了北京。而爸则因为执意要呆在家看门,没能来成。那天我在朋友圈里写道:能够和家人在京城一起看电影、喝奶茶、揽风景,于我而言如此珍贵,实实在在得圆了这四年来的一个心愿。

现在的我已经是一名研究生了,入学两月,毕业前的种种却依然清晰浮现,包括今年上半年的日本之行。在通过日本东京广播公司(TBS)的面试后,今年二月底我前往日本东京进行了为期十二天的公费研修学习。虽然不到两周,于我却是一个很大的激励,是它打开了我视野之外的另一扇门。以前总以为,出国是有钱人的专利,而现在的我坚信还能继续开拓一个属于自己的更为广阔的天地。到那时,我要带上爸妈,让他们也能真切地体会到第一次坐飞机和第一次走出国门的心情。

篇(6)

磕磕绊绊地长到3岁,母亲生了弟弟。她忙着办满月酒、百日宴,一颗心恨不得揉碎了喂给那个小人儿。她再无暇顾及我,便将我送到了姥爷家。

真切记得第一次到他家,他问我为什么叫书完,我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他沉默半晌,隔日,摊开一张宣纸,用毛笔写下两个字——舒纨。他试探地问,舒是舒展的意思,纨是一种绢,质地不俗,两个字合在一起挺高雅的,它们做你的名字怎么样?又说,念起来还是书完的音儿,你爷爷不会怪你的。我似懂非懂,但隐约明白,他是为我好。自此,我的名字便成了赵舒纨。

炎炎夏日,他没有在凌晨以前睡着过。因为他要给我扇风、赶蚊子。吹电扇,他怕吹凉了我;点蚊香,他怕那难闻的气味呛着我。

4岁那年冬天,我扁桃体发炎,他翻山越岭找蒲公英根给我熬汤去火,哪知有人说他找的草根不对。他背起我就跑,一路不停地跑去了县城的医院洗胃。在医生确定我服下的草根没毒后,他长舒一口气瘫在了椅子上。这才发现,他的鞋不知什么时候没了,脚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血流如注,他却丝毫没察觉。

5岁,我出水痘,怕我乱抓乱挠,他整日整夜地抱着我,给我吹痒的地方。那次水痘,我没落下一个疤。而他却在我好了之后,因为几个昼夜不眠,精神憔悴,去坡上摘一枝我想要的野花时,一脚踏空,跌进了下面的棘刺丛里,被有毒的刺扎得全身浮肿,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

7岁时,他发现我走路时有点儿外八字,说这样影响女孩子的形象。他查了资料,问了医生,知道是由于缺钙、穿鞋不合适再加上学走路时方法不对造成的。

他为我制定矫正方案。买钙片,每天做搭配合理的膳食给我补钙;买布料和鞋垫,请隔壁的王妈妈做了一双舒适耐穿的布鞋;在李木匠那儿弄来四块木板,绑在两条腿的内外两侧让我沿着他画在院子里的直线走来走去。别出心裁的是,他在木板上画了我最喜欢的舒克、贝塔以及蓝皮鼠、大脸猫。外侧的木板上钉上钉子,挂了两个铃铛,走路的时候,铃铛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他说,听,舒克跟你说话呢。它说,走好路的女孩子才最好看;贝塔说,只要努力,你一定能改掉外八字的毛病……他在直线尽头等着我,每当我走一个来回,就往我嘴里塞一颗荔枝干。

他一直在用行动证明着他常说的一句话。包括后来他教我识字,那一个个方块字不是简单的横竖撇捺的组合,而是一个个好玩儿又别致的故事:“星”是太阳的孩子,所以是“日生”;“休”是一个人扶着树在歇脚;“秋”是禾苗被烧红的季节……

那句话是,给苦难和繁琐的事加层糖衣,一切都会变得简单,这层糖衣就是乐观开朗的性格。长长的岁月里,每次感到无助时,这句话就会不声不响地走进我心灵的院落,放晴了一片原本灰暗的天空。

关爱依旧

再后来,我上初中,不得不离开他。母亲接我那天,他躺在藤椅上,一声不吭。我拉着他的衣襟,轻轻叫他,姥爷、姥爷……他抬头,我看到他的眼睛,神采不再,甚至有风一样的伤痛在弥漫。他起身,身子一摇一晃地进了里屋。我从3岁就来到了他的身边,一直到12岁,三千多个日日夜夜,早就成了他心头上的一块肉——分别,是剜肉的疼啊!

直到车子发动,我都没再见到他。然而,车驶出村子,进入盘山公路时,他颤颤巍巍的身影却出现在小山坡上。我拍着玻璃大叫,姥爷、姥爷……他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我看到,他转过脸,用袖子擦拭着。我明白,他哭了!

这样的一幕在记忆里被一次次描画,成了永不褪色的风景。

他是不习惯坐车的,晕车晕得厉害。从他家到城里有3个小时的车程,他却三天两头地来。春送调好的香椿、榆钱;夏送刚采的莲蓬;秋带他为我酿的露;冬则是晒干的梨片儿。这些是我以前常吃的零食。其次,我知道他还有另一种担心,他怕重男轻女的父亲、爷爷对我不好,他怕我受委屈,所以借送东西的名义来看我。临近中考的时候,我受凉了,发高烧、说胡话,夜里从噩梦中醒来,汗水涔涔。他得知后,前所未有地震怒,早知道你们这样不负责任,当初就不该让她跟你们回城!

我被他接回去,请了一个月的假,边休养边准备中考。这次我的到来,对他而言,其实是一种拖累。舅舅已经退伍回来,在县城一个厂子里上班,结婚并有了两个孩子。他白天要给工作的舅舅舅妈做饭、看孩子,晚上还要陪我学习到深夜。他想将我怎么也记不下的重大历史事件发生的时间、地点,编成顺口溜帮助我记忆。他曾是全县有名的高级教师,可是毕竟老了,眼力、脑力大不如前。看着他冥思苦想掉下的头发,我的心里有说不出的疼。

我考上重点高中,报到前几天,他就打电话说要送我,我却执意不肯。那是个阴天,我自己拎的行李去学校登记,找宿舍,领铺盖。然而到了晚上的时候,天气突变,雷电交加,我终究还是害怕了,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窗外被雷电撕裂的夜幕,不敢入睡。终于在又一个响雷炸起的时候,我不管不顾地跑到宿管那儿,拨了他的手机。

半个小时后,他便乘着二姨父的摩托车来到了学校。原来,他怕我害怕,所以一早就来到了离学校不远的二姨家,接到我的电话,就匆匆披一件雨衣来了。我看到,雨水顺着他的裤腿一滴滴落进沾满泥巴的靴子里。他脸上的表情很痛苦,皱纹扭曲着。看他双手捧着胸口,我的心里一咯噔,怎么忘了,他是有心脏病的?这么担惊受怕的,怎么受得了?

他一直陪我到天亮。后来听二姨说,他回去后,心脏病就犯了,却叮嘱所有人,不准告诉我。那之后,他一直住在二姨家,每到雷雨天,就会到学校陪我,带着速效救心丸,一直到我上大学。他就像忠诚的卫士一样守护着我风雨中飘摇的青春,而我的青春,则不管不顾地穿越他的疼痛,终于摆脱苍白,一路明媚地摇曳生姿下去。

离我而去

上大学后,我每半年才回一次家。每次回去,都会心酸地发现,他又苍老了不少:耳背了,需要对着耳朵大声说,才能听见;坐的时间长了,猛一起身,身子总要晃晃,才能站稳;出现了老年痴呆的症状,他为我煲的汤,不是寡淡如水,就是怪味翻滚,不复以前的香浓味美,因为他总是配错调料……

上次回家,他竟不认识我,拉着我的手,让我看他保存的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的复印件,脸上充满骄傲:“看,我外孙女,北京大学,我早说了,我家祖坟上长蒿草,那是出人才的兆头……”我的名字下有一道深深的指痕,他一定对许多人都这样炫耀过。

篇(7)

苦闷,10万元供出的大学生竟找不到工作

1982年4月,我出生在湖南省新宁县水庙镇一个贫寒家庭,全家唯一的财产就是爷爷奶奶留下的那套30多平方米的小木屋。由于母亲张淑芳先天性聋哑,我的童年倍受歧视,这个家,全靠父亲在县城木器厂上班苦撑着。

1996年10月24日,父亲在下班途中,不小心跌进路边深坑,造成内脏大出血,弥留之际,他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久久不肯暝目。母亲将我搂在怀里,伸出大拇指比划着自己的太阳穴,用她特有的手语告诉父亲:“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抚养好女儿。”父亲这才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念在我们寡母孤女的份上,父亲所在的木器厂一次性补偿了我们2万元钱。拿着这笔抚恤金,我和母亲开始了相依为命的生活。从那时起,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考上大学,让母亲安享晚年。

2000年8月,以优异成绩考上了武汉一所重点大学的工程力学专业。消息传开后,邻居都夸母亲有福气,养了个好女儿。可母亲脸上却没有一点笑容:读大学,每年的学费加生活费得上万元,到哪里去凑这么多钱啊!

看着过早衰老的母亲,我心疼极了,一边打着手语,一边哭着说:“妈,我不读大学了,我要去打工挣钱。”母亲顿时急了,她用手语对我说:“闺女,只有我们团结一心,再大的困难都能顶得住!如果再不行,还有房子可以卖掉,即便是倾家荡产,也决不允许你半途而废!”带着母亲的嘱托,我含泪走进了大学的校门。

尽管我处处省吃俭用,但4年大学,我还是花光了父亲用生命换来的抚恤金;母亲为了供我读书,将爷爷留下的祖屋以4万元的价格卖了,然后在附近租了间小平房。在她眼里,只要等我大学毕业,苦日子就熬到头了……

2004年7月,我大学毕业了。几经周折,我应聘到武汉市一家房地产公司,说是置业顾问,其实只是名售楼员,每天的工作就是向顾客推销房子。我几次试探性地提醒领导,这份工作和我的专业不对口,刚开始领导还笑着让我先熟悉公司情况,等以后再安排新的岗位。可一晃半年过去,当我再次向公司领导提出换岗的要求时,领导却没好声地说:“现在大学生多如牛毛,你不想做就走人!”我被呛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痛定思痛,我决定辞职重新找工作。

然而,接连奔波了几个月,我接触的都是些办公室文员、酒店服务员的工作。2005年4月初,我再次来到位于武汉市科技会展中心的武汉市大学生就业市场,发现场馆内黑压压的,到处都是前来应聘的应届大学毕业生。那一刻,我胆怯极了,一年一度的大学生就业潮就要来临了,人家还会要我这个往届毕业生吗?匆匆投了几份求职简历后,我就退场了。

随后,我联系上了在深圳的大学同学,坐车南下了。

可来到深圳后,我发现这里的大学生也多如牛毛,就连商场门口的传单员,很多都是大学生。在工厂当主管的同学帮助下,我才好不容易进入深圳市龙华镇天格金属制品厂当操作工。按理说,我应该珍惜这份工作,但我觉得一个重点大学的本科生,来做操作工人,实在太浪费了,便找同学诉苦,希望她能帮我重新介绍一份工作。同学苦口婆心地劝说:“我们刚刚毕业,最重要的是学好本领,不要奢望一步登天。”这本是关心的话语,但我根本听不进去。第二天,我就固执地辞职了。

总以为自己堂堂本科生,应该找份体面的工作,结果在深圳呆了一年多,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实在没钱用了,我就去工厂打段零工,等领到工资后,又辞职加入到找工的大军。那段时间,我连家也不敢回,生怕母亲知道她不惜卖房供出来的大学生女儿,连个工作也找不到,只是不断写信叮嘱她要保重身体。

转眼2007年到了,我打听到,大学时一个曾追求过我的男同学在长沙市创远机械厂当部门经理,想到自己在深圳连吃住都不能保证,我鼓起勇气给这位男同学打电话,让他帮忙介绍到该厂设计部工作。终于找到专业对口的工作,我高兴极了,可令我失望的是,由于长沙的工资不高,我每个月的收入除去吃饭、住房等必要开支外所剩无几,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更别说孝敬母亲了。

2007年9月的一天,我和一些大学同学聚会,意外得知,以前班上家庭条件较好的刘小红,毕业后直接报考了武汉大学土木建筑工程学院的研究生,如今在南京一所大学当老师。那一刻,一个强烈的愿望在我脑海里滋长:既然工作不满意,干脆考研究生去,为自己的人生重新选择!

为考研,大学生女儿逼哑母擦皮鞋

我到学校打听,几乎所有的高校都取消了公费生,每年6000元左右的学费,都必须由学生自己负担。我屈指一算,不禁吓了一大跳:3年研究生下来,至少又得2万元,母亲为供我读大学,连房子都卖掉了,她一个聋哑人到哪里去凑这么多钱啊!然而,想到如果不读研,自己一辈子恐怕只能在反复求职中度过,我最终还是狠下心来,决定报考研究生。

我坐车回到家,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母亲。当得知我因为工作不如意想考研时,她顿时慌了,指指破旧的租房,比划着说:“孩子,我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哪里还有钱供你考研呀!”那一夜,我赌气没和母亲说话,一个人躲在房里哭。

也许是想到父亲临终前的嘱托,母亲最终答应让我考研究生。可一个没有文化的聋哑妇女,到哪里去赚钱呢?我和母亲都一筹莫展。

那天,我坐车来到长沙,顺便在路边皮鞋摊上擦了下皮鞋。突然,我眼前一亮,虽然母亲聋哑了,但手脚特别勤快,如果让她上街擦皮鞋,准能凑到我读研的费用。我不禁和这个擦鞋的中年妇女聊了起来:她每天可擦40来双皮鞋,按每双1元钱计算,一天至少可赚40元钱,但总成本只不过是一盒2元钱的皮鞋油,可谓一本万利啊!

我兴奋极了,来不及回长沙的租房,便坐车返回新宁老家。我笑盈盈地说:“妈,我在长沙发现一个赚钱的行业。”担心母亲不知道擦皮鞋是怎么回事,我特意进房拿来笔和纸,边说边在纸上写下“擦皮鞋”3个字!那一刻,母亲惊呆了,瞪着我,久久没有说话。我担心母亲不同意,解释说:“妈,考研究生是我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如果你也不帮我,我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说完,我就生气地朝墙上撞去。这下,母亲吓坏了,抱住我流泪答应了。

2007年9月26日,从未出过远门的母亲,和我一起来到陌生的长沙,开始了为我赚读研学费的辛酸之路。

然而,母亲连皮鞋都没穿过,哪里知道擦皮鞋,她只好来到离学校不远的解放路八角亭,学别人如何擦皮鞋,可对方见她脏兮兮的,便起身将她哄走。没办法,为了学擦皮鞋,母亲只好跑回家,穿上我的皮鞋,花一元钱,亲自体验了一次。晚上,我从学校看书回来,得知这一切后,不禁高兴极了。

第二天,母亲花30多元钱买来擦皮鞋的工具,来到繁华的黄兴路旁边摆摊。可没等她迎来第一个顾客,城管人员见她非法占道摆摊,跑过来将她的工具没收了。无奈,母亲只好去捡垃圾,直到下午3点多钟,母亲好不容易捡了一大袋废品,然后来到废品回收店换了40多元钱,重新购置了一套擦鞋工具,再次来到解放路八角亭,重新支开了摊架。然而,那些擦鞋小贩见母亲来抢生意,联合起来和她争抢客源。母亲又不能说话,只好眼巴巴地坐在那里干着急,最后不得不忍气吞声地挪开了。结果整整一天,母亲没赚到一分钱……

第二天,母亲早早就来到解放路八角亭摆好摊子,很快一个男青年过来擦皮鞋,可由于紧张,母亲不小心把黑色的鞋油弄到对方的浅色裤子上,对方暴跳如雷,钱也没给扭头走了,母亲像个木偶一样呆呆地站在那里,半晌回不过神来……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母亲回到家,就让我坐在椅子上,拿着刷子在我的皮鞋上反复练习,整整一个上午,总算能熟练地擦皮鞋了,才重新出去摆摊。

就这样,母亲终于学会了擦皮鞋,她每天早出晚归,每次回到家,都将钱交给我保管。看着母亲每天至少能赚50元钱,我高兴极了,心想,要不了多久,就能凑齐读研究生的费用了。然而,我万万没料到,一场暴风雨正在一步步逼近。

女儿的忏悔,被逼走的聋哑妈妈在哪里

2008年1月19日,研究生考试终于开始了,可由于已经4年没看书本了,就连原本擅长的英语,我都有很多没做出来,我知道自己这次考研无望了,但我又不甘心重新回到找工的大军,便下定决心从现在开始重新准备,明年一定要考上研究生。从这以后,我依然每天和其他大学生一样,一早就来到湖南大学,寻找不上课的教室,认真地学习。

一天,我从学校看书回来,已经是下午5点多钟了,当时长沙正遭遇50年未遇的严重冰冻灾害,可母亲却还没回家。担心母亲发生意外,我连忙来到八角亭,那里空荡荡,根本没有一个人。

我垂头丧气地坐车返回租房,在路过湘江路桃子湖时,我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靠在湘江边的栏杆上――那是妈妈。回到家,我正准备问母亲发生什么事情,不料母亲挥动双手比划说:“琴儿,你现在大学毕业几年了,不想办法出去赚钱,你要靠我靠到什么时候?”我正在为考研失利而苦恼,没想到连唯一可以依靠的母亲也指责,我恼怒地吼道:“现在哪个子女,不是靠父母替他们安排好工作,如果你要是有本事,我会落到今天的地步吗?”母亲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脸色明显变得铁青,饭也没吃就回房睡觉去了。

外面的冰冻越来越严重,母亲根本无法出去擦皮鞋,每天,我和母亲都面对面地坐着,谁也不理谁。1月30日,眼看春节日益临近,母亲终于打破僵局,和我商量说:“琴儿,我们什么时候回家过春节?”我没好气地说:“你一个人回去好了,我可没脸见人!”

接下来两个多月里,我和母亲都在冷战中度过。3月19日下午6点多钟,我看完书回到租房,发现家里空荡荡的,我连忙撑着雨伞找了出去,却根本没有发现母亲的影子。这么冷的天,人生地不熟的,母亲能到哪里去呢?然而, 3天过去了,母亲依旧没有回家……我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连忙打电话问老家的亲人,可母亲根本没回家;我跑到母亲擦皮鞋的八角亭,依然没有母亲的踪影……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长沙城到处张灯结彩,但我一点心思没有,每天早出晚归地四处奔跑,希望能早日找到母亲,可一切都是徒劳。没办法,我只好把母亲的照片复印了100份,四处张贴寻人启事。

篇(8)

“你的眼皮变得沉重。你的手臂慢慢地向脸部靠近,越来越近,最后你的手会接触到你的面部。我会对你说‘睡着’两个字,你知道这种睡着不是像晚上那样睡着,而是指你进入到一种完全放松的状态……”

指引她的人是马春树,一个在此地做系统培训的催眠治疗师和培训师。杨斐是壹读记者的朋友,生活优渥、从小接受艺术熏陶的她,最近却时常感到精神空虚,情感上也时常处于迷惘和不安的状态。当我们一起来拜访马春树,就催眠问题探讨时,她自然成了现场的“受术者”。

“从现在起,在你允许我为你做催眠的情况下……我会对你慢慢地数数字。每数一个数字,你的头垂得更低,你会更加放松地睡着。”伴随着“睡着”二字,马春树打了一个响指。杨斐的头渐渐往下低垂,双眼闭着。

看上去,坐在椅子上的杨斐接近睡着的状态,但马春树的每一个“指令”,她都照章遵做。

随后,马春树告诉杨斐,“你现在可以在心里对你的潜意识说一句最想说的话。”

一片嘈杂声中,杨斐嘴皮未动,泪水却忽然从她眼中夺眶而出。

又过了一会儿,她被马春树轻轻“唤醒”,活动了一下身体。

“我听到了周围的各种声音,但还是能专注地听马老师的话。很奇妙,很放松。当我在心里说出那句话,有种解脱的轻松感。”事后,杨斐告诉我们。

催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是深不可测,还是被故作神秘了?我们每个人,都能被催眠吗?现实生活中,它能治疗哪些病症?中国的私人心理咨询行业和医疗系统,对催眠治疗有着怎样的认知和应用?随着前不久电影《催眠大师》的热映,这些问题成为壹读杂志关注的对象。记者在半个月内采访了国内七八位职业催眠师和数位接受过催眠治疗的客户,并亲自体验了催眠流程,为上述问题找到了并非绝对、但足够一手的答案。 理论上,每个人都能被催眠

“催眠一点也不神秘,理论上,每个人都能做,每个人也都能被催眠。”记者访问的每个催眠师都这样说。

大众认为催眠神秘,是一种“特殊体验”和充满戏剧化的状态,比如“人事不省”或者吃了,这多半来自舞台催眠秀,以及电影、小说对催眠的夸张描述。

“像《催眠大师》里那种拿着钟表一晃一晃的动作,根本不符合现实。至于进入对方的大脑,互相交战,那更是扯淡。”北京大学医学部博士、在美国爱荷华大学拿到心理学博士后的马春树说。

“催眠和催眠治疗是两个事情。西方的心理大师,像弗洛伊德、荣格,都尝试过这种方法。但因为种种原因,他们都相继放弃。”马春树介绍,今天,美国联邦职业名称字典中已将“催眠师”定为一个独立的职业,它的准备工作和衡量标准与心理学家及精神科医生极为不同。

从医学上定义,催眠(hypnosis)是一种类似睡眠而非睡眠的意识恍惚状态(trance),是一种深度放松和高度体认的表现,就像白日做梦或冥想一样。在完全放松的情况下,潜意识会开放并吸取对自己有帮助及有益的暗示。当受到某些连续、反复的刺激,尤其是语言的引导时,我们会从平常的意识状态转移到另一种意识状态。

从本质上而言,催眠是绕过人们的头脑意识区直接与人的潜意识沟通的一种方式。马春树强调,心理咨询趋向于合理化或在来访者有意识、能分析、推理、判断的情形下找到问题的根源,最终解决问题。而他倡导的美式催眠治疗则是绕过清醒的意识,不需要找出问题的根源,而是对症入手,最终解决问题。“就像配电箱,催眠师负责打开,但我们并不对电路做具体的修理。”

实际上,生活中处处都有催眠的存在。从无处可避的广告,到父母对孩子的各种念叨。“像那个什么精神,把它印在牌子上,不就是对你的催眠吗?只是平常不曾意识到而已。”心理咨询师海明说。

而台湾催眠师廖阅鹏则认为,有些人由于不了解,害怕被催眠。但被催眠其实是人的一种能力。容易受催眠的人,更能感受到催眠带来的益处,并且能从自我催眠中调养身心,改善生活。 催眠,就是语言的艺术

由于来访者对催眠一知半解,或者心存疑虑。因而,了解他们的诉求,一起制订“想要达到的目标”,并且澄清催眠的概念,是美式催眠必不可少,而且相当重要的第一步。

几位职业催眠师都表示,因为催眠过程中,需要去接近那种理想状态,消解乃至屏蔽被催眠者心中负面的情绪。所以,他们会事先和来访者交谈,知道其希望自己做什么样的改善和提升。

“比如,简单地说,想要更加自信、更加快乐,这些诉求太宽泛、太直接了。你希望在何种场合自信?希望自己自信时是一种什么表现?能在众人面前开口演讲,或者敢和女生搭讪?说得越细、越直白具体越好,而且可以让它更有画面感。”

这是一个收集资料的过程。之后将来访者熟悉的或者不熟悉、但符合理想的画面,在催眠状态中给他。“我们所有的暗示,都来自于他自己,而不是我们的灌输。”

“如果,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或者心里大概知道,却表述不出来呢?”壹读记者问。

听到这个问题,催眠师邹一笑了。

“我们有个奇迹问句。会问他,某天早上,当你一睁眼,获得了魔法,你的问题不再是问题,你会是什么样子,你会想告诉谁?通常,对方都会答上来。如果实在还是想不出来,我们还有别的招儿。”

催眠师张思娜说,在向来访者解释催眠时,她不太会用“打开潜意识”这种过于书面的表达。而是尽量多描述一些对方经历过的意象、画面。

“比如你看电视、听音乐时的专注状态,上课走神,比如走路或者坐车时,在投入地想某件事情,想着想着就到家了,都是一种催眠状态。”张思娜说,这些曾经经历过的熟悉场面,会让来访者心里踏实,催眠不是一个那么玄妙、莫测高深的东西。”

“我也会告诉他们,催眠不会让你失去内心的秘密。是可控制的。你内心不想做的事情,催眠师是做不到的。”

第一步之后,大部分催眠师都会对来访者做暗示感受性测试,例如手指分开、“手臂升降”,包括问卷或者口头的提问,以此来判断对方的想象力、人格属性等,再结合之后催眠过程中的表现,给予不同的应对方式。

“催眠,就是语言的艺术。”张思娜深有感触地说。

比如,一个邪恶的催眠师如果想让来访者跳楼,他不会说“你从窗户跳下去”,这种表述,处于清醒状态的被催眠者会有心理阻抗。但如果催眠师说,“楼下的景色很美,你不想滑下去,看看那美丽的景致吗?”就有可能成。 2014年5月27日晚,马春树在对杨斐做正式催眠前,用“手指分开”来对她进行暗示感受性测试。

又比如戒烟,不是让戒烟者觉得吸烟不好就足够了,马春树说,正确的方法是教会来访者重新拾起对自己的掌控。嗜烟的人吸一口烟会觉得非常舒服,而马的治疗方式是,“把吸烟和舒服的感觉进行联系,有吸烟冲动时,他想找回这种舒适的感觉。我们就可以把这种感觉与另外一件事或事物建立联系,找到一个替代品。这个连接可以是把手指捏在一起,可以是吸一口气,也可以是喝一杯水,马上可以带回这种舒适的感受。这就好像接电源,打开潜意识的大门,把这个连接重新接上。”

“可是,醒来以后呢,催眠时的情绪乃至人格调整,怎样在生活中继续体现和保持?”记者对每一位被采访的催眠师都抛出这个问题。

答案是“锚定”。

在对杨斐催眠时,马春树不断地打响指。“每听到这个响指,我就很想睡着。”这个动作,在催眠行业叫作设“锚定”,在进入深层睡眠时,好像打开了身体的开关。那种生理和心理上的舒服、放松感,会定格在受术者的脑海里。催眠师会教会来访者,在现实中再遇到障碍或问题时,采取类似捏三个手指的方式,瞬间回复到被催眠时的那个积极状态。 老实人最可能学好催眠

催眠师有各种个性,但“亲和力”显然是让其加分的一项。

壹读记者采访马春树时,后者两次都是身穿浅灰色的短袖中式圆领对襟衫,一副无框眼镜;说话语调不高,对事情有足够的决断,语速不慢,但不着急,看起来,比较符合催眠专著上写的“有自信心、精神魄力、沉着自制”的特质。

但当壹读记者向马春树求证“成为一名优秀催眠师的条件”时,他却一再表示,在全国的催眠师培训里,他最欣赏、发现最容易学会催眠流程的,是那些“最老实,甚至看起来有点‘二’”的学员。 “像《催眠大师》里那种拿着钟表一晃一晃的动作,根本不符合现实。至于进入对方的大脑,互相交战,那更是扯淡。”马春树说。

“催眠就是个技术活儿。美式催眠的基础部分可以复制。你一遍一遍地重复那些引导语,都是在加载信息。如果加入很多自己的词儿,每听到新的,都会引起来访者新的兴奋和刺激,催眠效果就打折扣了。到了真正的治疗阶段,你可以怎么灵活怎么来。”马春树解释道。

“催眠简单,但不容易。像一棵树,可以往上伸,也可以往下长。后台是有很丰富的内涵的。”马春树的学生邹一说。

在貌似简单的基础催眠之后,方才进入正式的催眠治疗。这是考验一个催眠师对催眠应用,包括医学知识、综合能力的关键所在。职业催眠师可以通过催眠技术来帮助客户解决如失眠、焦虑、恐惧、强迫、厌学、拖延、减肥等问题。还有一些病症的解决,则会出乎我们的意料。

“我常以为,自己好不了了。要不是碰到了催眠,也许我今天是另外一个人。”19岁的孙士家告诉壹读记者。

今天的他,面容清俊,愿意和人交流,但好几年前,则截然相反。

十年前,刚九岁的孙士家被一种叫溃疡性结肠炎的病痛折磨着。严重时,一天便血七八次。肚子疼得难受时,全身冒汗,虚脱。这病,一得便是七八年。

孙士家不断地住院、吃药,饮食也很受限制。复发之后用药,停药又复发。激素类药物让他很快发胖,十多岁,1米6的个头,体重达到了140斤。

花样的童年和少年,却有一半的时间是在病床上度过。他最好的朋友,都来自网络。喜欢摄影和旅行的爱好,因为这个病,也只能搁置。

“听医生说,这病和心情很有关系,压力大,症状就越明显,是心身疾病。我于是上网,了解身心灵方面的讯息。”2010年,孙士家在网上搜到了“海普诺斯”,那是马春树当时在北京创立的催眠机构的名称。

向催眠师求助,一开始他并没有太大的信心。做问卷,测试暗示感受性的时候,他觉得很陌生和新鲜。“手指分开的动作,原来和潜意识,和身体是有关系的。”

而治疗师张思娜的引导,则让他觉得“很安全”。即便听到楼上装修的声音,也不会受到影响。到后来,“一听到她的话,甚至一见到她,就感觉容易睡着。”孙士家回忆起来,也忍不住乐了。

在其后的治疗过程中,最令孙士家觉得有意思的是,将病症“拟人”化的方法。

“她让我给便血、肚子疼的症状起名字。我也不知怎么地,就叫它‘小道’了。”

“张医师问,那个人过来,他跟你说什么,你跟他说什么?”

“我说,小道好像我的朋友,他在伤害我,可他不知道。张医师继续让我和他对话。我说,你其实比较友善,能不能不要再来,做不好的事情?”

就这样,孙士家慢慢学会了把病痛视作身体外部的东西,“催眠帮我打开了心理的关口,我意识到这个病不会长久地属于我,早晚会过去。”

张思娜说,小孙很聪明,善于吸收新事物。他学会了腹式呼吸,还有点俏皮。“我在想,会不会催眠能帮我,让肚子不那么疼?于是自己发明了咒语,时不时地念叨。”

“什么咒语?”

“哈哈,这个……就是哼唧哼唧之类的语气词啦。”孙士家有点羞赧。

比这更重要的是,他从治疗中对自己有了新的发现。

“之前,我没有探究过内心的想法。时间久了,对这个病,很排斥又很依赖。好像一种习惯,老是生病,大家把我当病人,照顾你,我也不用做太多事情。原来我逐渐习惯了这种氛围。一方面很想治好,但好像,走不走出来也无所谓。而这样的东西,是不会在非催眠状态下发现的。”经过不到半年的治疗,孙士家疼痛指数减低,便血次数也少了很多,不再需要频繁地吃药和住院。从2010年下半年至今,他的体重慢慢恢复到110斤,而且还长高了。“最大的改变是,不会把所有的关注放在这上面,有精力做别的。”

张思娜总结,小孙是催眠效果非常好的一位来访者。这与他的配合度和对催眠的高度信任有关。复旦大学教授、国内资深催眠师孙时进曾经描述他自己的体验,开始很难被催眠,因为在别人暗示的时候,他会忍不住想,这个手法不规范,那个细节好像不对。后来他领悟了,一直批判、审视,头脑就难免保持独立。“把自己当作一张白纸,完全交给对方,这样才可以渐渐进入催眠状态”。 “哪类人来要求催眠最多?”

有别于医院门诊接待的中老年失眠和焦虑病患,私人心理咨询和催眠机构都反映,来问诊的“病例”里,最大的群体是学生。

考前焦虑、学习能力、人际交往,和父母的关系……据壹读记者了解,这些来访者占了受访机构催眠案例的一半以上。

高三女生范樊因为摸底考试成绩不好,“人容易紧张,话少,愣神”,母亲带着她来找邹一。邹一一开始让范樊想象自己平时的放松状态,她想不出来。后来总算想到“高一时在路上戴着耳机听歌,自己一颠一颠地,走出地铁,迎着夕阳”的情景。

另一个在演艺圈工作的女生悦而,人很漂亮,但“很容易受环境影响,周围说她不行就会受打击,一下就蔫了”。治疗时,悦而说着说着就哭了。说到妈妈打她,把她关到屋子里,26岁的悦而“哭起来就像童年那个八岁的孩子”。

邹一和催眠师王媛都感叹,中国的孩子,一直被教育不能有情绪,比如“哭都是不对的”,比如家长会告诉孩子不能生气。“久而久之就不知道有情绪了”。 “催眠不会让你失去内心的秘密。是可控制的。你内心不想做的事情,催眠师是做不到的。催眠,就是语言的艺术。”张思娜说。

王媛催眠过一位关先生,光让他做“手臂抬起”的动作就用了1小时40分钟,属于“阻抗性”特别强的。在王媛看来,关先生表面看起来温和,内心却是寡爱之人,不知道如何去爱别人,如何感受到爱。

治疗时慢慢聊起,才了解关先生从小只知道学习,家人对他的情绪、性格不会体察和关心。当让他回忆儿时父母的关心、快乐的场景,他怎么也想不出来。

“为什么一些老电影能拨动我们的心弦,但像关先生这样的男士却没有这种感知力?很多孩子的问题,都是与父母的教养方式分不开的,不良的教养方式为他们留下后遗症,不得不在成年甚至是童年时就走进治疗室。但他们不会来看心理疾病。”王媛轻轻叹了口气。 “非主流”的国内催眠界

催眠治疗发展至今,有各种不同流派,例如马春树学习和推广的是严格的美式催眠,强调心理感受性测试和目标设定。北大医院心理咨询与研究中心的方新研究和执行的是德国海威特为代表的德式催眠。北京广安门医院副院长、睡眠科创始人汪卫东则将睡眠和气功结合在一起,他说自己是“完全原创、本土化”,“各扛山头,效果自知吧”。但无论哪种流派,目前催眠治疗在中国医疗和心理学界,都远远谈不上主流。

安定医院的医师刘军说:“催眠是个好东西,但因为医院的收费目录上没有这一项,我们无法操作。”

汪卫东教授对此说法不以为然。早在1988年,他就将气功和催眠进行结合,应用于临床治疗。几年后,他开创了心理门诊,来访者寥寥。换成“睡眠医学科”之后,病人呈几何数增长。现在,他本人平均每个月会接诊100多人次,绝大多数都是失眠、焦虑和抑郁患者。 心理学家William Joseph Ousby扶住一位刚刚被其催眠、看似要倒下的女性。这位英国心理学家生于利物浦,做过记者和心理咨询师,并在英国、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等地教授自我催眠。

他的收费是100多元/人次。这和心理咨询师目前400~1000元/人次(催眠师收费更乱)的收费标准相去甚远。

那不在收费目录上,如何收费呢?“很简单,我用催眠治,但可以按照‘精分’(精神分析)、‘认知疗法’的名头收费,这都不是问题。”汪卫东说,“像胃溃疡那种属于心身疾病,我们科室不收。”

那其他医院有用催眠手段来治疗这类病患的吗?

“没有,很少。连懂这个的老师都少,更别说医生了。”汪卫东语气平静中带着点激愤。

壹读记者问他,全国公立医院里像他这样将催眠用于心理门诊的医学专业人士有多少?

“不超过20个吧。”他回答道。

他的经验是,中国的医院还是以药为主,停留在“生物治疗”和手术治疗的阶段。从政府到老百姓,目前还不太重视心理(治疗)在疾病发生发展中的作用。说白了,“没看得起这个”。

“只要想想,人类有多少种疾病,动物有多少种疾病,你把这两个的总数一相减,你想想这事儿大量的人病都是心病,不是动物病!当然,这是另一个话题了。”汪卫东的脸上,从绷紧,到感到“老调重弹”地再度放开了。

由于国内目前还没有设立催眠师这个职业,因此无法通过准入制来对其进行监管。这是卫生部和劳动保障部几年前的态度。

“但这几年‘出来做的’多了,上面没法管理。”马春树说,目前是“无法可依”的“乱象”,但也因此给出大片空间。

某些部门的谨慎和保守态度,与外界对于催眠的认知偏差,有很大关系。

催眠术作为一门技能,古已有之,是巫师、骗徒、江湖术士等用来张扬神秘范儿的工具。他们掌握了简单的催眠技艺,包装成不可思议的法力,使人心生敬畏。近些年,街头受蛊惑丢失钱财,甚至危及人身安全的案例,在中国也有多起,这都让国人对催眠“敬而远之”。

邹一和王媛都提到,央视曾有过对催眠的报道,记者去体验时,“砰”地倒在地上。这样的画面一出现,很多观众看了以后,对催眠产生了惊恐和害怕,“压根儿不敢碰”。

一位叫马丁的催眠师在台湾举行了大量的催眠表演,其中一个表演是他咳嗽一下,被催眠的人就会从钱包里取钱给他;或者他拉一根线,只要被催眠的人一走近那根线,就会从钱包里取钱给马丁。这样会反复几次,直到钱包中的钱被取光。

马丁席卷台湾以后,带着钞票离开,留下的是台湾催眠从业人员再也不能正正经经地使用和宣讲催眠。

马春树在文章中曾提到,某地方台的编导到其中心拜访过,希望可以一起做一些催眠相关的电视节目,同时很明确地表达说:“马博士,您可能不知道,我们××卫视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正是这句话,打消了他去该卫视做节目的想法。“因为我要做的是科学化地推广催眠,而不是吸引眼球,于是谢绝了他们的邀请。”

据马春树说,后来一位很优秀的心理专家参与了这一档节目的拍摄,做得相当好,这当中该卫视又邀请了一位来自香港的催眠师,在节目中表演催眠一个人后让他说出银行的密码。业内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噱头,但电视机前的观众却不知晓。很快发文,严禁在电视节目中播出带有娱乐表演性质的催眠类节目。那位心理专家录制好的催眠节目也因此被无限期搁置。 “催眠是把快刀”

那么催眠,究竟有没有副作用?

催眠师们的回答首先是否定的,但接下来都会指向催眠的使用者催眠师。

多年前,业内便普遍认为,催眠只能作为一个技巧性很强的技术,如果涉及到治疗,一定要掌握心理分析、治疗的基本知识,换句话说,只能把它作为手段之一,而非心理治疗的“万金油”。汪卫东表示,有些来访者的疗效不理想,很大程度上是催眠师的医学知识欠缺,对疾病的认识有限。

“要知道失眠是有千变万化的,就算我治疗了几十年,现在有着全国最好的治疗队伍,还是有少量患者理解不透。但外面有的催眠师,把一种催眠法用在所有的失眠者身上,这当然会有问题。”

此外,催眠有些禁忌症,如对严重心脏病、严重肺病等危险性疾病患者不建议做催眠,一旦出现意外,会因很难追究责任而产生纠纷。

邹一说,她和一些同仁担心,在有志从事催眠职业的人里,其中有的人“什么都敢接”。比如有自杀问题或严重的躯体问题的人,其实是不适合被催眠的。 《催眠大师》剧照。与影视作品不同,现实中的催眠远远没有那么神秘,也不可能实现催眠师“进入”病人的大脑与其“交战”的效果。

“做催眠,不能‘拿着爱心当手术刀’。因为记忆是很容易被改写的。有些不负责任的催眠师,出于各种个人目的,或向来访者‘植入记忆’,或者会问对方‘你那个画面里有没有我在里头’,这是违反职业道德和伦理的。”

另一方面,催眠师也需要自我保护。王媛说,每次接待一位来访者,催眠机构/催眠师都会和他签订协议。在征得对方同意的前提下,打开摄像头,或者使用录音笔,以免事后发生冲突。

“比如,我知道,曾经有过女来访者对男催眠师表示,有想要进一步亲近的念头。催眠师当即终止了催眠。这种‘移情’现象其实在心理咨询界也时常发生。”王媛告诉记者。在国外的案例里,也有过男催眠师请妻子担任咨询室的接待人员,并以某种方式明确告知,从一开始就给出来访者不要越界的“明示”。

咨询师海明告诉记者,他的老师方新曾经说过,“催眠是把快刀”。海明对此深有感触。

“你被这把刀伤过?”壹读记者问。

“何止一次两次!”海明点点头,却再不愿多说。

“这是一个助人的行业,直指人心,它的伦理和原则应该比医学还要严格。要非常小心。”

安定医院的刘军谈到这个话题时,语气也同样凝重。

而目前赋闲在家、很快要做母亲的张思娜,会很佩服那些一心坚持靠催眠和心理治疗为生的专业人士。“毕竟,在中国,这个行业刚刚起步,能相信催眠,并且付得起治疗费用的客户也还很有限。”

有关催眠的十个YES&NO

1. 催眠师的办公室不必大,也不必非得要大躺椅和空灵的背景音乐,但最好整洁干净,灯光最好是暖色调的,不能太亮,也不能太暗。

2. 催眠不是让你真的睡觉,而是让你的大脑高度放松,让你的思维、知觉和感觉变得更加敏锐。

3. 人在清醒状态下,脑电波通常呈现为频率相对较高的α波,睡眠时脑电波多为低频的θ波或δ波,但进入催眠后,表现活跃的反倒是α波。

4. 催眠会让自己暴露隐私或受制于人吗?答案是:不太可能。实际上,即便在催眠状态中,人的潜意识也会像一个忠诚的卫士一样保护你。

5. 催眠师能跟你的潜意识进行沟通,但不能让你做你潜意识里不认同的事。

6. 并不是缺乏主见或意志不坚定的人才容易被催眠,相反,脑神经系统功能状态良好,心理活动功能强、效率高而且敏锐的人才更容易进入催眠状态。

7. 催眠没有副作用,但催眠只是心理治疗的手段之一,绝对不是“万金油”。

篇(9)

以渴望自由作文600字1每个人都有自己渴望的东西,大山里的孩子渴望走出大山去城市工作,穷人家的孩子渴望自己能够变得金钱万贯,城市里的孩子渴望可以不用读书,有钱的人渴望自己孩子可以继承自己的家业,穷人渴望自己的孩子好好读书长大不用受自己这份苦。

而我渴望的东西其实说有也有说没有也没有,我渴望的东西说起来有点奇怪因为它看不见摸不着。很多人都觉得自己有但是仔细想想又觉得没有。

我渴望自由,从小时候开始我就失去了自由,做什么事都会被父母约束着,甚至是要睡觉都得给父母说一声,如果不说就会觉得很怪,父母从小就教育我们做什么事都得告诉父母。这也使得我们非常的好依赖。现在的我很想让父母放手,但是又怕如果父母放手自己不够独立很怕做错事。中国的孩子从小的时候就是什么都听父母的。

我们都希望父母放手,但是当我们要求父母放手的时候。得到的不是父母的理解而是父母严厉的训斥甚至有的父母还会把孩子暴打一顿。这样更加使得孩子不敢向父母说出自己心里的感受,变得害怕父母。

就拿我来说吧。在我四五年级的时候我的家不在清镇。每个星期都得坐车回家。当时我有几个死党都是和我一路的。我多么渴望和他们一起放学.聊天.一起坐车回家。但是我不止一次的向父母提出我想要自己回家,但是得到的却都是斩钉截铁的一句‘不行!’还说我翅膀硬了不听他们的了!其实我也知道他们是在担心我的安全。

最近爸爸跟我提到过这件事情。他说其实但是我完全有这个能力,只是因为他们一直没有放手而已。

现在的我即渴望自由但是又害怕自由,我怕如果父母真的放手了我会不会自己把自己的人生走好。做错事了有没有人提醒我,踏上歧途会不会有人给我指引方向。

妈妈说:‘自由是有相对性的。’如果他们完全放开我不是为我好而是不负责任。我要的自由是时刻提醒我,纠正我的‘自由’!

以渴望自由作文600字2“自由”,多么诱人的两个字,有多少人要自由、盼自由、爱自由。对于监狱里的牢犯,自由是重生的希望,但对于我们这些刚迈入青春期的孩子们,“自由”,又是什么呢?

老一辈人常常把这些话挂在嘴边:“你们这些孩子真是太幸福了,我们那年头,只求三餐温饱,每天饿死很多人,哪像你们,在这么幸福的世界里,有时还要喊着自杀”,也许这句话有道理,但是经过历史与岁月无情的洗礼我们却不这样认为了。

难道物质的贫乏一定比精神的痛苦更让人沮丧?现在孩子生活的环境虽然物质好多了,但生活的精神环境差多了,以前的朋友与朋友,邻居与邻居之间好似亲人,有时比亲人还亲,他们之间互相帮助,共同前进,孩子们之间不缺玩伴,不需要为学习的原因而困扰。

每当夜晚,我总会凝望天空中那闪烁的星晨,它们看起来好自由,如果我有一双翅膀我会“咔嚓”开门声打断了我所谓的“叛逆”的思想,望着那如山的作业与妈妈炯炯地探测目光,我不禁鼻头发酸,呵!这就是现代人所谓的幸福。

我不屑这种幸福,我更希望自己能成为草原上狂奔的野马,那种天然、野性、不受拘束的美深深震撼着我。中考,像一根无形地线,牵着我。就像一只永远摆脱不了线得风筝。中考过后,则面临着高考;高考过后又面临着就业哦,原来这只风筝的线就是人生!

有人说,风筝线断了,风筝不就可以自由、自在地飞翔了吗?不,线断了,但总有一半断了的线紧跟着风筝,让它永远摆脱不了被线拉着时的阴影。我要飞!要自由!冲破鸟笼,广阔的天空,浓密的森林,清澈的河流!“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

以渴望自由作文600字3不知何时,“自由”这个词与我日益远离,想伸手去抓住它,却又总是心有而力不足。它就如天边的彩虹,美丽而不可及,我只好站在路边望它渐渐消失。——题记

“叮叮叮……”闹钟响了,我不耐烦地关掉了它,继续睡了下去!

“儿子,该起床了啊!”天还没亮呢,妈妈就开始催我了。我揉着朦胧的睡眼,央求妈妈:“让我再睡会儿吧,待会再写作业吧……”话还没说完呢,一股寒气就向我席卷而来,我的妈呀,妈妈竟然把我的被子都给全掀开了,太冷啦!我只好猛地跳起来,迅速地穿好衣服。

拿起笔,开始写作业,一丝亮光划破天空,天亮啦,坐在书桌旁的我哈欠连天,但我却不能又丝毫的放松,妈妈可就在旁边盯着呢。时钟在滴答滴答地作响,时间在无声无息的流逝,桌旁小山似的.作业慢慢演变成了平原。啊,终于写完作业了。我刚打开电视,还没拿起遥控器呢,妈妈又走来过来,“啪”的一声就把电视给关了,还没等我张口呢,妈妈便说了:“好久没听英语磁带了,快点,给我去听!”我不敢反抗,只好照办。

我不知疲倦地听了一个小时的磁带。哎哟,我的嗓子都哑了。可还没等我喝口水,妈妈又发话了,去把语文书上要背的全部给我背完。救命呀,语文书上要背的又那么多,我要花多久呀……时间一晃,夜幕便降临了,这下,妈妈应该可以让我出去玩一下吧。令我绝望的是,我脚还没踏出家门呢,妈妈就叫住了我,干嘛去呢,快点过来,做点物理题目。说着便从身后掏出一份物理试卷,说:“这是今天刚买的,挺不错的,你做2张吧!”我看着妈妈严肃的表情,迫不得已只好服从了,做完卷子,已经八点多了,和朋友出去玩看样子是报销了。还是早点睡觉吧。

“这么早睡觉干嘛,再去书房看会书去,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还不慌不忙的,一点准备都没有,考差了有你好果子吃的。”看着看着我便睡着了,妈妈突然把我叫醒,我一看手表,10点啦,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啊!床上太舒服了呀!不一会儿,我便进入了梦乡……

每天沉重的书包,书本上密密麻麻的字迹,沉重的学习任务,让学习生活失去了色彩。我渴望自由,属于自己的自由!

以渴望自由作文600字4在这11年的读书生涯中,我并未知道自由的涵义。

读小学的时候,由于内向的本性,使得没有一个同学和我玩,每天都在读书,看书,补课这些活动当中,而我呢?就像那些读书机器,根本不用休息,没感情地在做同样的事,即使是放暑假 ̄寒假,也都得在补课中度过。当然,我也希望和同学们一起玩耍,可是我会的,他们都不会,他们会的,我却不会。于是,我便再也不能认识玩的意义,只是觉得玩就是浪费时间,不如多看书。

就这样过了几年光阴,我成绩一般都比较好,可是我却一个朋友也没有。有一次,同学问我:你这样苦行僧似的学习,到底是为了什么啊?“这一问,我却不知怎样回答,他再也看不下去了,说:走,去打篮球。”便拉着我向篮球场走去。

那天,我学会了打篮球,不过回家后,母亲把我骂啦一顿,让我以后不敢和别人玩,就那次后,我吓坏了,不敢再做出与学习无关的事情去。可是,一次考试却把我的时间收去了,那次考试题很难,大家都只有60至70几分之间,我考了75分。

回家后,本以为有奖励却想不到是一顿毒打,父亲说:才考这70几分就要奖励,下次不考一百分别回家。“可是,我却不敢跟他顶嘴。生怕他吃了我。这次我终于考了一百分,可是父亲却不知我在家里学了多晚。

成绩的确满足了,但是在以后的人生中,需要友情,现在呢?我跟本没有友情,工作上各方面都需要朋友的帮助,这是必不可少的。

自由,自由,我渴望自由。哪怕是一天,半天,就是一小时,我也满足了,请放手吧!父亲,母亲,只有放手,我才能找到真正的自己,自由才能来临。小鹰才能飞翔,并开心地成长。

以渴望自由作文600字5现在,我们小学生都很自由,可能有人问会我:为什么你会渴望自由呢?所以,我现在就要和你们慢慢讲解。

自由是人人都需要的,我也需要。对我而言自由有许多种的,1。学习太疲倦希望出去玩一玩。2。被困在家里,不可以出来玩。3。父母请了家教,天天上完学,还要补课,像小鸟被困在笼子里,想飞又飞不出去,就算飞出去也会再被猎人抓回

自由悄悄来了,但又被父母赶走了,真是无情!自由便和我远远隔离了。记得,这一学期刚开学,我就被迫上了英语的补习课,明明知道,英语是我最讨厌的,还让我上。由于,我并没有在听老师讲的内容,满脑子的幻想着,自己好象一只小小鸟,被关在鸟笼里,飞不出。

让我想起一首个的歌词:我是一只小小鸟想要飞呀飞却永远也飞不高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一只小鸟想要飞却怎么也飞不高也许有一天我攀上了枝头却成为猎人的目标我飞上了青天才发现自己从此无依无靠。每周看着老师那熟悉的面孔,听着那不知什么意思的英语,就一句话:“简直就是噪音污染呀!”

那是一个暑假,放假了,我应当放松放松出来玩的,毕竟学习了这么久,可是老妈还把我关在家里,她宁愿让我玩电脑也不愿意让我出去玩,我在阳台听着小伙伴玩耍的声音,心里真不是滋味,闭上眼睛幻想着自己正在楼下和小伙伴们玩耍,终于,一个晚上度过了。

看吧,我多没有自由,还不如做一只小鸟,虽然被关在鸟笼里,没有了自由但起马不会烦恼,不会胡思乱想,不会责怪自己的父母,不会好期盼自由,自由呀!你来的时候记得要悄悄告诉我,不要再次让我的父母赶走你,快来吧,那份属于我的自由究竟在哪里?

篇(10)

你的名字始终在我心里

认识天辉是在我高中的时候,见到他我就喜欢上了他,没有理由。

当时我们都还不懂什么叫爱,日子就那么一天一天过。天辉那会儿喜欢我们同级一个最漂亮的女孩,她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我就单相思了3年。高中毕业的时候,那个女孩做了天辉的女朋友。

后来我上了大学。大一的第二个学期,住在我下铺的女孩喜欢上了外语系一个叫张敏的男生。张敏和天辉长得是那样的相像。

那年春天,北京特别冷,直到清明节,还飘着似雨的小雪。我们宿舍的6个女孩,踏着薄冰在校园里闲逛,遇见了张敏,他身边还有两个同宿舍的男生。她们几个上去打招呼,我站在后面盯着张敏看。

“一起去吃饭吧?”张敏看着我问。

不知是谁立即应了这邀请,于是,我们一起涌进了学校门口的一个小饭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那天我们都喝了很多酒。当时流行的是高晓松的专辑《模范情书》,大家一起唱着。

张敏握着我下铺那女孩的手唱得特别起劲,那一句刚好是:“我要你,牵我的手在午后徜徉。”我唱着,眼泪不断地往下流,怎么也控制不住。张敏放开那双手过来哄我,那女孩便转头冲出了饭馆,余下的人跟着冲出去找她。

我靠在张敏怀里,没什么感觉。我那时候喝得挺多,但神智还清醒。我只是把张敏幻想成天辉,自顾自地演戏。

“你别去找她”,我拉着他的手说,“我喜欢你,我只是不敢说,我没那么勇敢,可是我真的喜欢你……”我乱七八糟地说了好多,还没说完,张敏便吻住了我。他的嘴唇热乎乎的,他用胳膊使劲地搂着我。“我一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我以为你心里只有那个天辉,你怎么不早说呢……”张敏吻我的时候,我脑子也还清醒。我看见一堆人回来又走了,我看见没有人的小路、漫天飞雪还有我和张敏细长的影子……

那天以后,张敏成为了我的男朋友。

我们经常泡在电影院里。赶上我没课的下午,张敏就骑个自行车带着我到学校后身的麦田边上去“徜徉”。认识张敏以后,我就不再让爸妈用车接送了。张敏背着我的大包小包,我们一起走好几站地的路程,直到累得不行了才去坐车。张敏觉得很委屈我,可我沉浸在那种浪漫的感觉里,没觉得累。

我们就那样平平静静地过了大概一年多。和张敏在一起,经常会给我许多错觉,我有时候会觉得他就是天辉,也有的时候我假装他是天辉。和张敏相处得越久,我便越想念天辉。

大三的寒假,张敏有一天早晨去我家找我,遇见了我妈妈。我妈一见面就误把他当成了天辉。从那天起,张敏和我之间变得不再平静,当然都是因为天辉。

大四一开学,我和张敏在战争中结束了我们的关系。到现在,我其实都不知道自己是否爱过张敏。但是毕竟他给了我浪漫的初恋,还有我人生中最简单并且纯真的快乐的大学时光。

和张敏分手后,有两件事是我生活的寄托,那就是在日记里和天辉说话以及每天熄灯后给天辉折纸鹤。

简简单单地爱你

1998年冬季,也就是我大学毕业后的第一个冬天。

那天是天辉的生日,我带着自己折的一千多只纸鹤,约了他在我家附近的一座立交桥下见面。4年了,天辉究竟什么样,我几乎想不起来。

“小丫头,没怎么变啊,还那么漂亮!”那是天辉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他的眼神很温柔,让我不知如何回应。

“我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送你生日礼物。”我进入了一种头脑极度混乱的状态,几乎想立即就逃走。

天辉接过我的两个大盒子,猴急地打开了。那一瞬间,蓝色的纸鹤散落了一地。我不知所措地站着,天辉眯着眼睛看那些纸鹤,呆呆地。那种时候,我觉得时间好像都停滞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天辉呓语着,蹲下身去捡掉在地上的纸鹤。我傻傻地站着没动,使劲攥着自行车把。“我走了,纸鹤里面有字,你慢慢拆开看吧。”我说完掉头就要走,天辉拉住我说,“我们走走吧?”那天天辉把我拥进了怀里,世界就停留在了那一刻。

我和天辉就是那样简简单单地开始的。

天辉出生在一个极其普通的工人家庭,每个月1000元左右的工资。即便这样,我却很满足,能和我爱的人在一起,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但我和天辉的交往,遭到了我父母的强烈反对。父亲总是对我讲:“一个每月连自己都养活不了的人,怎么养活你,怎么养活孩子,怎么养活家?”

父亲的这些理论,我听了很多次。从小到大很少顶撞家人的我,当时只有一种选择,就是从家里搬出来。

我和天辉,就此开始了同居生活。

经过这么多的变故,我发现自己的适应能力越发强了起来。我们随即便进入了一种“过日子”的状态。天辉每天下班后,就在我单位附近的地铁站等我,我们去超市买菜、回家做饭,一起收拾桌子,一起看电视,一起熄灯睡觉。周末的早晨,我们和邻居家的老婆婆们一样,赶大早去市场里抢购便宜菜;放假的时候,我们请朋友来家里做客,大家一起喝很多啤酒,吃简单的煮花生米和煮毛豆,我也买猪头肉和酱肘子招待大家。

天辉是那么容易满足的一个人,在他的嘴角,时常都挂着满足而且幸福的笑容。

风中大声呼喊他的名字

两年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我和天辉从热恋到共同生活,走过了一段简单并且快乐的时光。

2001年,北京城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有人都在买两样东西,那就是车子还有房子。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我们周围的人突然就都变成了“有车有房一族”,天辉则被众人称作是“吃软饭”的。我父母对天辉的不满,在那样的形势下,越发强烈。

为了不让别人再说天辉“吃软饭”了,我把工作给辞掉了,还幼稚地以为,天辉在这样的压力下,就会有突飞猛进的发展。可两个多月过去了,我们的生活每况愈下。为了维持家用,天辉不断地向朋友借钱、从家里要钱。天辉的父母面对我的失业,开始恐慌起来。他的朋友则真的认为我就是那么一个要靠老公养活的女孩。而我的父母也在为了钱而疲于奔命――在四面八方涌来的压力下,我的脾气变得暴躁了。我每每指责天辉没有本事,指责他的家庭没有品位,指责他不能体会我的难处的时候,天辉总是默默不语。有几次,我的情绪特别糟糕,和天辉说几句不投机的话就开始发脾气。有时候天辉坐在阳台上抽烟,我冲过去就打他的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怨恨。我那会儿就像泼妇一样,每天闹,我自己都知道自己变了。

没过多久,天辉背着我辞去了汽车修理厂的工作。他也以为自己很快能够找到赚钱很多的工作,但没有成功。

后来,天辉找到了一份临时的工作,是帮我们一个同学的出租汽车公司进行汽车的日常保养和维护。闹过了那段时间,我的情绪也逐渐稳定下来。但天辉那每月不到2000元的收入,毕竟无法维持家用。我和天辉之间的沟通越来越少,我努力克制自己,他也尽量讨我高兴。

2002年的圣诞节,我买了很多菜,在家里等天辉下班。晚上七点钟的时候,天辉披着一身寒气进屋了。天辉那天给我买了件白色的羊绒衫,我已经很久没有收到过礼物了。我很感动,但却兴奋不起来――我口袋里只剩两块两毛钱,要维持接下来一周的生活。

我在厨房里洗菜,炉子上烧着一锅小鸡腿,我们已经吃了很长时间的稀饭和方便面了。天辉走到炉子前,掀开锅盖闻了闻,他从身后抱住了我,“老婆,我没用,没让你过上好日子。”

这句话中的每一个字,都重重地叩在我的心上。我想念我的家,想念我和天辉从前平静的生活,想念我们曾经纯真又简单的爱,看着水龙头里的水哗哗地从我的指缝间流走,还有我的眼泪,狂奔似的滴落在那些青菜上……

我和天辉抱头痛哭,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天辉掉眼泪。

那以后没多久,我离开了和我朝夕相处了4年的天辉,和一个有钱人家的男孩阿明走了。

和天辉分手的第一个月,我不和周围的所有人来往,包括我的新男朋友。我并不讨厌那个男孩,但天辉已经深深地烙在我心里。我偶然在网上遇见天辉,他问我:“一个人害怕吗?以后的日子,你要坚强地好好过!”每一次,我都一边打着键盘一边掉眼泪。眼泪咸咸的流过我的鼻子和嘴巴,滴到我的手上和键盘上。每一次聊过之后,天辉都在夜里回来。他把我抱在怀里,我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发誓我们永远不再分开。我们哭啊哭啊,一直哭到天亮,天辉就走了。

几个星期之后,天辉换了手机和家里的电话号码,消失在网络与现实之间的我的生活中。我没有去寻找天辉,因为我的心已背叛了我们曾经纯真的爱情,还有我那“什么都愿意”的誓言。

篇(11)

写诗犹如挖煤,钻得越深越能撬出东西来。

或者从多方钻进去,必能在中间跳出些许厚重的、晶莹的、包含能量的煤块。如果钻得没深度,就只能在地表拾掇煤渣,勇它去和点稀煤。

而我写诗,却只能在山肚皮上刮点草皮和泥土,偶尔捡到点别人丢弃的煤渣,视如山珍。

进入山里,或许要先经黄泉之路……

 

我不觉得诗歌是软弱的东西。真正能打动我的,反而是那些或轻或重、或悲或喜、或粗犷或缠绵的激素,和着尘俗中随处都在闪现的团团的诗意的火花,此外别无他物。

 

人说诗人是疯子,这是说诗人非正常人,这就导致了很多诗歌写得特好的人都谦虚得不得了,不敢承认自己是诗人。

白马非马,白马就是白马,又怎么能说它是马呢?马太多了,白马就是它自己呀!

于“疯”字,我不知道它究竟是何含义,反正我手边没有词典,也懒得去整个究竟,大约只是觉得他是一种只会吃喝拉撒、很少劳动的、经常或偶尔说些唱些颠三倒四的话的……我还不敢说是“人”,而他确实是“人”。疯子是人的一个类别,有的因刺激而起,有的因排错了基因。白马非马,诗人非人。

我见过不少的,大家也认为是名副其实的疯子的疯子,他们在不疯之前,真的象人一样,饿了就吃,渴了就喝,困了就睡,内急了就拉撒……他们一不说“疯”话,二不做“疯”事。等到“疯”了,说了“疯”话做了“疯”事,之后死了,之后有人说:“这世道怎么跟那疯子说的走移不大呀?”

疯子是人的升华,诗人是疯子的升华。

 

    作为诗的质素,我是无法说出——即便能也绝不说出——它是个什么东西。

很多教师在教学诗歌时,总是大谈诗的妙处,聪敏的学生就记着诗好在哪里了,而呆笨者却不知所云,然则时光流逝,聪敏者亦无获。如果他因某个字,或者某个词而激动,你问他好在哪里,他指给你看,你是不一定看得见的。

 

我想写一些“高贵”的诗歌,然而每次提笔,笔尖总无意识的去沾惹泥土,沾惹农民的汗和血和泪。有点腥味,有点咸味,粘粘的,不能通畅,写时,我的喉咙哽咽,视力模糊。

谁叫我是农家儿?

我的文字如玉米,如土豆,如篱笆,如快要死亡的古稀老人……

 

我时常会写到母亲。

母亲坐不了车,母亲看不懂电视。我们全家也不笑她。

母亲背上一百多斤土豆比空手坐车还轻松。

“这是命啊!”母亲这样说。父亲也这样说,乡人也这样说。我不想这样说,可我,不得不这样说。

 

曾在网上开了个博客,在名称那栏费尽心机,想研究个特别棒的字眼。回忆一下,一开始用的是真名,过几天就觉得太没韵味了。那时整正处在失恋的当儿,灵感一闪,“秋夜寒星”几个字忽地从脑海冲了出来,我兴奋极了。后来朋友说这个名称太冷了,我就自己笑了几个冷哈哈。名字是自己的好哇!再后来,时间渐渐淡忘了那断青涩的情感。与杜涯老师的通信中,她说:“比起爱情来,生活要丰厚得多……”

我挂上了QQ,把呢称改了,那个冰冷的称呼,你去死吧!

改成什么呢,我想。

我一直认为世间定有真爱,他是不讲任何现实条件的。我现在虽然没拥有,将来一定会遇到,所以我要等。想到《站台》这首老歌,我释然了,就借用“站台”这个名称吧。然而时间渐渐过去,我所熟悉的或不熟悉的或倒熟不熟的人们阴个阳个的相继去世,或老死或病死或自寻短见死或被害死,心理极不是滋味,觉得人活着只不过是个生命之过客,一生也就是在活着的时候在生命旅途走一遭,这一遭里,沿途会遇到很多风景,也会遇到很多自己不想见的人和事,也许自己会是别人眼前一晃而过的风景或者别人根本不想看见的某样东西。在生命的路上,我们都不会停留得太久。一个生命过客,累了,歇歇,烦了,静静。因而,我用了“驿站”这个呢称。

再后来,陆续还用过“永恒的站台”、“乌蒙刀客”等。然而,秋夜寒星也好,站台也好,驿站呀好,永恒的站台也好,乌蒙刀客也好,也都淡去了。

我是农民的儿子,无论走到哪里,我的根没有变,我是血管里流淌的还是农民的血液,土地的血液。即使我戴上眼镜,一副文夸夸的样子,在讲台上给学生大谈做人之道、学习之道、生活之道,可到老我还是农夫。所以又用了“农夫”这称呼。

 

至于简历,在网络上也好,在稿子里也好,我都只敢填“2004年开始参加诗刊社诗歌艺术培训中心学习,2005年在《**报》上发表处女作《春天,又飘来雪花》”了。到现在,我本来没有发表几行诗歌,又怎么敢说在“省内外一百多家报刊杂志上发表作品数十万字”呢?

 

刚出学校的时候,我想让父母把土地租出去,他们辛苦了一辈子,没享过一天福——我想至少租部分出去,他们也要轻松点。后来劝过他们几次,不见效果。那天我再提起时,父亲却给我算了一帐:

“租给别人种,这是没人要的,没地或少地的人,他们都出门挣钱了,不出门的或不出远门的,也都把土地丢荒,上了煤井矿山,就是做小工每天也能赚个八十百把的。谁稀罕这几分地?扑在土地里,一年苦到头,也不过几千收入。如果仔细算,把土地里种出的东西全卖了,也抵不抻投下去的劳力和财力。”

看来,土地是贬值了。

然而,出门打工者,又有几人发了财?经常听到外出务工者编个遭抢被骗的谎言,让家里人给他们寄去回家的路费。

 

很多过惯都市喧嚣生活的文人,写了很多农村题材的诗歌,把农村写得如诗如画,美不胜收,把农民生活写得着实迷人,然而我并未看见有几个在城里生活的诗人放弃城市而跑到贫穷落后野蛮愚昧无奈的乡村。

农村不是世外桃源,山高皇帝远,注定永远不会得到如城市一般的政策礼遇。农民的日子是苦的、累的、沉重的,和地方官几乎是水火不容的。写农村的诗歌,如果触碰不到农民的苦累、农民的沉重,即使再漂亮,也是短命的。

 

十一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诗人,或者说距离诗人还有多远。如果别人吃错药把“诗人”的帽子往我头上戴,我也不会推辞。

这二十多年来,我生活得不容易,也活得很实在,没有做过一件让自己后悔的事情。然而很多人认为我是个十足的傻子,不去投机取巧,当然他们是不会说成“投机取巧”的,可是,我用心去生活,用心去感受生活,身心都会经历许多。用真心与事物贴近,不管是好是坏,自己都觉得有意义。生活不是应付,生活也不是投机取巧,当然生活也不是自己的奴隶主。

写诗我也如此。第一次提笔,是在读初中二年级时的一次作文课上,冒着危险写了一首自以为是诗的《母亲》,然而在那以后就不知是在什么时候第二次提笔了,总之是隔了好几年。2004年开始参加诗刊社诗歌艺术培训中心学习,先后在在李志强和杜涯两为老师的悉心关怀下,我真正感受到了诗歌与生活的存在,隐隐约约感觉到它们之间好象是有些什么真实而又难以琢磨的联系。我的诗歌不会不朽,但也许我能把我的心写痛,把农民写痛,把泥土写痛,把生命写痛,即使生活富足而浮躁的人们认为我是在矫情,我也不会就此罢休的,相反,我会义无返顾地写下去。

 

十二

写作的人,当你问起他为什么写的时候,有的可能会说出一些很漂亮的理由,有的也许不知从何说起。

对于我,起先是因为好奇,后来是因为有几句牢骚要发,再后来是觉得自己心理有写想法说出来会被人笑话,而写出来恰恰相反,因而也就写了。这个过程也不过几年时间。而现在,倒是因为和写有一种割舍不掉的感情了。

一段时间不写,心里有点不平静的。

 

十三

这几年诗坛极为热闹,争吵得不可开交。归结起来,主要是两派斗争,即官方诗歌和平民诗歌的斗争。要说影响之大,也只是诗人们之间的影响。中华民族虽然绝大部分是农民,然而这绝大部分的农民却无力顾及诗歌,他们忙于生活,忙于养家糊口,知识和艺术修养寡薄,所以贫民诗歌派也并未占多大优势;而有知识有能力的都市人,由于生活节奏快,竞争激烈,拜金主义严重,相反地也没有多少人能静心欣赏诗歌了。吵去吵来,都是诗人们的相互践踏。而且,真正读诗的人也不一定会比写诗的人多,假使读诗的人不参与写诗的话。且看那些堪称优秀选本的诗集,印数也不过数千册,印次也不过第一次。

写诗者,诗歌最好不要写得高深为好,大众化一些(这并不与陌生化相矛盾),是官是民都有可能欣赏。我们虽不能去刻意迎合大众的口味,但也不能凌驾与大众之上,没人读而说读者水平低,那是很悲哀的事情。

当然,免不了有诗人写诗是为自恭自贺,自愉自悦,或在圈子里互相骂。不过这些于诗人都是无过的,问题的核心所在,是国家还未很好地让新诗走进课堂,让学生们都去谈恋爱、看小说、看电视或出门找钱了。

 

十四

写平民诗歌的诗人,或者说笔尖向下的诗人,应该了解一下我国平民诗歌的始祖刘半农先生。从刘半农到现在,虽然短短不到百年的时间,诗歌却变得越来越陌生(不是语言的陌生化),甚至让人不知它是啥怪物了。

要写作,就要接近读者,走进他们生活,触摸他们思想,痛其所痛,乐其所乐,也许只有,也只能这样,诗歌才会变得平凡而神圣,深入而浅出。

 

十五

诗歌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有人把它奉为神圣,有人把它踏成牛粪。是神圣还是牛粪,我也无从知道。不过人们都只能如盲人摸象一般,摸着像什么就认为是什么。说是神圣的,也许是看到了诗歌的不食人间烟火,说是牛粪的,也许闻到了诗歌特臭的方面。然而诗歌就是诗歌就是诗歌,如人一样,你就是你,我就是我,你不是我,我不是你;当然我们更不是他。我们是我们自己。是好是坏是香是臭是红是黑,仅仅是观者的眼光而已,就如我的认为:诗歌是过滤之后的生活。

杜涯老师说,爱情远不如生活厚重。事实虽如此,而真正有几人能不过问爱情?爱情本是生活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因为有爱,人类才得以延续……

在2006年的写作中,我的笔尖基本没有触及“爱情”俩字,原因很复杂,也许是我对这种感情的麻木,也许是因为逃避,也许是我对爱情感到陌生,当然也许是我更为熟悉乡土,更为熟悉农民的命运,或许皆有之。在我的笔下,更多的是我生活的农村、我身边的农民和农事。